26. 享受与折磨
次日下午，易之泽在办公室处理工作，安容敲了敲透明的玻璃门：“易易，有你的快递，我帮你拿进来？”
“好，”易之泽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谢谢。”
安容将一份纸质文件袋递给他：“不客气。我听说你昨天和victor一起吃饭了？你们聊了啥？”
易之泽将文件拆开：“没什么，谈了件案子。”
“是不是那桩英国医生杀人案？”
“嗯。”
文件袋里是一份绘制精美的邀请函，封面写着：易之泽先生敬启。
安容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那个医生特别变态。他有特殊的性癖，喜欢玩那种！咳咳，你懂得！”
易之泽无奈道：“安律，我以为你关心的是法律内容。”
“案件详情怎么就不算法律内容？”安容追问道：“我还听说，这个医生是和他的同情小情人一起玩乐，一不小心没把握好度，所以出了人命。是吗是吗？”
“是。”易之泽在阅读邀请函，情绪毫无波动。
安容激动道：“那这个案子也太刺激了吧！！！”
易之泽叹息说：“你也入行这么多年了，这种程度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我最近接的案子都无聊透顶，好不容易看见个新鲜的，还不许我八卦一下啊？”
“你可以去问victor。”
“不行，我和他不熟。再说了，他这人特别贼！”安容抱怨道：“一问到关键的地方，他不想说，就装作听不懂，跟我讲英语。”
易之泽想到某个诙谐的画面，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啊，英文！我最讨厌英语了！叽里咕噜的，简直是一种折磨！！！”安容见易之泽一直拿着邀请函看，便顺口问道：“封面整这么喜庆，谁邀请你啊？朋友结婚了？喝喜酒？”
“不是，”易之泽说：“大学同学过生日。”
“过个生日而已，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他素来如此。”
“哦我知道了，富二代！”
“算是吧。”易之泽将邀请函放进手提包里：“在工作层面，你大可以信任victor，他能力很强。但若是私交，还是谨慎些。”
“为什么？”安容不解道：“他看起来很好相处。”
“不为什么，”易之泽不愿多说：“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
下班后，易之泽驱车前往欧庭韫的住所。
按照约定，来接受他的催眠治疗。
自从认识他之后，究竟是更好还是更差？
易之泽自己也说不清。
好的方面在于，他的睡眠质量得到了改善。
失眠的症状虽然没有被根治，但终归有了能安眠的方法。
坏的地方在于，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总如阴霾般蛰伏在暗处。
他有一种危机感。
诸如此刻，在去见那名医生的途中。
他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想见到他。
究竟是出于对催眠的渴求，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
易之泽皱起了眉，握着方向盘发手心出了些汗。
他不知道。
但他明白，自己是想见他的。
就让病症成为借口吧，他想着。
就让病人的身份成为理所当然的遮掩。
他只是来履行自己的权益。
作为他的病人，去见他的医生。
一切显得那么正当。
那么必然。
那么
迫切。
躺在治疗室，那名医生的嗓音一如往昔。
温柔而细致，在耳畔撩起阵阵酥麻的痒。
易之泽闭上双眼，焦虑早已消弭，却让位给满溢的紧张。
那是一种期待和渴望。
却又带着一种慌乱。
夹杂着以前从体验过的悸动。
欧庭韫垂首，替他解开衬衣上的纽扣。
指腹擦过脖颈，激起一阵电流的触感。
易之泽的喉结滚了滚。
欧庭韫笑说：“之泽，放松些。”
易之泽轻轻吐息道：“好。”
“今夜，我们不去触碰潜意识的禁区。”欧庭韫揉了揉他的发：“你会很舒服。”
虽是宽慰的话语，易之泽听后，心却跳的愈发快了起来。
欧庭韫问：“触摸引导深入法，你还记得吗？”
易之泽点头。
实则他根本不记得，他脑子很乱。
“很好，”欧庭韫解释说：“我会触碰你的身体部位，而后你在心里默念数字。每念一个数字，你的身体会更放松。我们一起，逐步进入更深入的催眠状态。”
这么长的句子，易之泽只听见了“触碰”，他的呼吸顿了顿。
欧庭韫说：“我们开始了？”
“好。”
室内幽寂，灯光是朦胧的暗色。
欧庭韫的指腹抚过他的泪痣：“1”
温热的触感犹如直击心底一般，易之泽默念道：1
他的指腹离开肌肤，那儿便凉了起来。
本能地，易之泽开始感到不满足。
直到他再度与自己接触。
这回，他碰到了喉结。
不再是单个指腹，而是一种摩挲的触感。
暧昧的氛围下，最轻微的刺激反而最为震颤，犹如无形的撩拨，易之泽陷入两相极端的境地。
他早就从俗世剥离，浸到这一方小天地里去了。
这似沉眠，又不似沉眠。
他唯一的感官完完全全系于那名医生的触碰。
既是享受，又是折磨。
他觉得自己好似乘着热气球，飘忽在广袤的原野之上。
一会儿灼热，一会儿清凉。
一会儿是云的抚摸，一会儿又急速下坠。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医生的指腹在他锁骨之上游移。
他的呼吸微微颤抖，身体开始战栗，心底升起的却是，蒸腾的快感。
“舒服么？”医生问他。
嗯，他回答。
实际上他没有出声，他无法察觉，他已如此沉迷。
“不要压抑自己。”医生的唇好似贴在他耳侧：“放任你的感官，让你的身体以最原始的方式宣泄。”
好，他回答，好。
触碰从锁骨往下，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更多。
甚至想要撕扯掉那碍事的、衣物的阻隔。
眼角泛起淡淡的红，欲望真实的袒露，如此不加掩饰地呈现在那名医生面前。
欧庭韫的眸色变深了些。
他在克制。
看着眼前全然交付自我的病人，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禁忌的场景。
那是不该出现在心理治疗室的画面。
那是不该跨越的界限。
但此刻，
他们似乎都无法抑制。
那激昂的情绪涌动与越来越明显的生理冲动，
正推着他们——
将彼此的防线，
彻底冲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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