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互演二十六天
回到东京就要开始工作。
咒术界的官方文件一般有两种, 一种是由中央委员会直接下达的,另一种是御三家的联合声明,两者拥有同等效力。
拿到前者非常艰难, 层层审核询问, 就算找了道貌岸然的借口对付过去、拿到了文件, 后续还会有专人跟进, 一点不对劲就会上报,很容易翻车;所以我自然是从后者下手,御三家挨个找过去。
五条家最简单, 和五条悟说一声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桃枝,你之前没有和姓加茂的打过交道吧?”他甚至非常贴心地提出了帮忙,“那边就交给我吧。”
我惊呆了:“你居然做人了!”
五条悟:“?”
五条和加茂解决了, 那么就剩下我最讨厌的禅院一族。
目前的家主是禅院直毘人, 烂橘子一派代表人物, 全身上下充斥着普信而封建的大家族老男人气息。
我都能想象到当我提出要求的时候,他会如何阴阳怪气地嘲讽我, 三两句将我打成助纣为虐妇人之仁的无能咒术师。
但为了虎杖的小命, 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而事情发展果然如同我所料,哪怕我绞尽脑汁、用尽冠冕堂皇的话术,禅院直毘人依然冲我吹胡子瞪眼,阴阳道:“你想救宿傩的容器?如果过程中出现什么差池, 你一介妇人,能当得起责任吗?”
“一个普通人罢了,他的死能为咒术界带来些许益处,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横生枝节?”禅院直毘人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再者, 吞下宿傩手指的虎杖悠仁早该被判处死刑,上面听取五条悟的谏言改为死缓,让他多苟活一阵子,已经十分宽容……”
我:“?”
他在叭叭些什么?尽说些狗话?
禅院直毘人又满嘴爹味言论,说我天真,又大逆不道。
我左耳进右耳出,跪坐在蒲团上昏昏欲睡,手轻轻搭上腰侧咒具,悄悄打了个哈欠。
好想把他打一顿啊,这个混蛋老东西。
不行。
五条悟原本就因为这几年的改革行动树敌无数,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如果我暴打禅院直毘人,他震怒之下采取报复措施、死活不肯签字的话,我们就只能把事情闹得更加难堪,很容易被上面提防记恨,以后的行动愈发处处掣肘。
禅院直毘人叭叭完了,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来:“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抬起眼睛,想听听他还能说什么垃圾话。
“……伏黑惠。”禅院直毘人说了一个名字。
我恍然大悟。
伏黑惠的父亲是禅院甚尔,天与咒缚,已故的特级咒术师,却因为没有咒力而被家人看低,动辄打骂冷待,成年后便离开了家族。
命运的阴差阳错之处就在这里,他的儿子伏黑惠,继承了禅院家的顶级术式【十影】。
和五条家的【六眼】一样,数百年一出。
六眼出世后,五条家凭此独领风骚,压着另外两家几十年。
而他还是伏黑惠的监护人,这就更让禅院家如鲠在喉。
当前的家主是禅院直毘人,于私,他绝对更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族,厌恶抵触伏黑惠,恨不得对方直接消失;但是为了整个禅院家考虑,他必须得想办法接回十影,令他为禅院家所用。
我和伏黑惠关系不错,在他进入高专之前,一部分训练任务是由我负责指导的。
“你想让十影回来,我能帮得上忙。”我相当游刃有余地对禅院直毘人说,“过两天就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禅院直毘人不动声色地点头,表示作为交换,只要十影表现出愿意回归家族的意向,他后续也会帮我推波助澜。
然后我皮笑肉不笑十分塑料地和他达成共识,出了门,转头去找禅院直哉。
让伏黑惠配合演戏倒也不难,但目前有更容易的解决办法。
禅院直哉见我风风火火地走到他面前,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你还是稍微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回以一个淡定的微笑,“你父亲和我达成协议了,我帮他劝伏黑惠回家,过两天记得和自己表侄子好好相处啊?”
他面色蓦然变了,阴沉沉的:“你说什么?”
“你可以去找他求证。”我拖长音调,“怎么,你不欢迎十影吗?好小气哎。”
禅院直哉气冲冲地走去了我方才和禅院直毘人谈话的主院,隔着矮墙我都能听见他无能狂怒的叫喊。
等了十来分钟,他和他父亲的争吵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我意兴阑珊,给他发了条信息就离开了。
一下午过去,禅院直哉很快就来找我了。
【禅院直哉:老头子许诺了你什么?你竟然肯帮他游说伏黑惠?】
【我:你说什么呢,我人好,心地善良,就是想看你们一家人团聚。】
我和禅院直哉认识是在十年前,恶心点的说法叫青梅竹马,从小互掐到大——大部分时候是他接受我单方面的殴打,然后回家告爸爸。禅院家倒也没跌份到为此刁难我,只是加重了训练强度,但他自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赢过我。
据朋友说,他在我面前的嘴臭程度直线下降,但我想揍他不需要找任何的理由。
尤其是我的特级咒术师评定由于这个人一拖再拖,真的很难忍住自己暴打他的欲望……尽管正式评上特级之后我就开始后悔了,这工作强度未免有些离谱,特级的世界我宁愿从没来过。
【禅院直哉:少说恶心人的话了。】
【老头子能给的,我也能可以给,出来见一面。】
屏幕上的消息让我笑出了声,这位小少爷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
我迅速和他商定了晚上到某个会所聊事情,然后慢吞吞地化起妆、套上正装,眼见着时间差不多,施施然出门。
位于目黑区的高级会所,地段远离尘嚣,十分僻静,格调高雅。
侍者领我进包厢,禅院直哉抱肩半靠在软座上,满脸烦躁。
平心而论,他长得很英俊,男生女相。下颌线分明,狐狸眼上挑,朝着某人望过来的时候眼眸含情带笑。明明穿一身板正的和服,却打耳洞染发,金发的末端已生出一小截黑色。
他问我:“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掖着藏着:“我要跟横滨的异能特务科交涉,文件需要禅院家的‘印’。”
禅院直哉定定地打量我,目光审视。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是判断出我没有说谎,松了松肩膀。
“异能力者。”禅院直哉嗤笑了声,俨然是高傲的态度,“下等人罢了。你要做什么?”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也确实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虽然编两句瞎话也能骗过他。
禅院直哉听完,缓慢地昂首,十分轻慢地说:“‘印’我可以帮你,不必找老头子。”
咒术界有很多家族,能够传承五代以上的,都有自己的‘印’,由家主保管,盖在纸面上就代表着家族的意愿。禅院直哉目前还没有继位,语气那么倨傲张狂,实际上就是干偷鸡摸狗的活,帮我偷他老爹的东西。
我也不拆穿他,虚伪地微笑:“那就拜托你了。”
“我还有个条件。”禅院直哉倨傲地补充道。
我深谙砍价哲学,转头就走:“告辞。”
“等一下!”禅院直哉急了,大声地说,“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回来!”
我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冷淡地转头看他。
禅院直哉问道:“下周,你本家的晚会,鹤见云谷回不来,你会去吧?”
我不动声色。
确实是我去。
他对我也有些了解,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需要一位女伴。”
结合禅院直哉目前的处境,不难明白他的目的,这句话要反过来听——不是他缺女伴,而是,禅院直哉需要成为我的男伴。
他要让别人知道,鹤见桃枝站在他这边,以达到某种耀武扬威的目的。
我挑眉,微微侧头:“哦?”
“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不需要解释任何事情,放心好了,我也不会乱说。”
禅院直哉不太耐烦,理直气壮的语气下却藏着某种几不可察的心虚感,他与我对视一会,渐渐放缓了声调:“……反正和我一起出席就行了,你还可以额外提个交换条件,我会尽可能满足。”
我笑了声:“倒是不介意帮你,但目前来看,身份上不太合适,毕竟你只是我的——”
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高跟鞋踩出清脆好听的声音,然后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前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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