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咸昭仪
“皇后娘娘一早去看咸昭仪了。”
陈筱艾刚回头,就被六皇子呼哈一声扯下发带,顿时铺了她一脸的头发。
“哎哟,小祖宗啊!”陈筱艾连忙起身将六皇子抱给夏妈,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知所措,她一向不擅长给自己编头发,像以往一样随便挽起来苏歆就要嫌弃她。
晨妃正在听蒙公公回话,看到后招呼她过去,陈筱艾只能抓着发带坐在脚蹬上,感受头顶上晨妃十指翻飞,熟练地给她编头发。
“我小时候做梦都想要个妹妹,给她穿漂亮衣裙,编时兴的发髻,”晨妃笑着说,“谁知道来了个弟弟,每次给他穿裙子戴发钗都要躲着我爹,不然就要挨打。”
陈筱艾一脸震惊,又忍不住喷笑:“您、您给少爷穿裙子??”
我的天爷哦!那花孔雀竟然还有这样一段黑历史!哈哈哈哈哈下次一定要嘲笑他!
“他小时候比我还像个姑娘,娇滴滴地,说话也软和,经常给我欺负到掉眼泪,”晨妃想起来也是笑个不停,“毕竟他是跟着我长大的,又听我话。后面我爹越看越不像样了,就把他拘在身边,再大些就送去国子监,变成这样好没意思的人了。”
“咳咳,那真是想象不出来”她印象中,柳容景这个人就是富贵权势里培养出来的世家公子爷,虽然比其他人多了些人情味,但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也足够盛气凌人了。
“没办法呢。毕竟我柳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势必要继承父亲衣钵,光辉门楣的。”晨妃将陈筱艾转过来,抚了抚她额前薄软刘海,“后面我被选进宫,他更是加倍努力,想要在前朝成为我的助力。”
这倒是真的。别的不谈,柳容景对晨妃这个姐姐当真是全心全意。
“对了,刚听到皇后娘娘去看咸昭仪了?”
蒙公公赶忙应道:“一早就去了。咸昭仪好一通哭,皇后娘娘也没有怪罪,还安慰咸昭仪说她不知者无罪,该好好振作起来,继续好好服侍皇上才是,以报皇上大恩。”
“皇上让人去找咸昭仪生母的墓了吗?”
“不仅如此,还向旭都皇帝施压,以贵妃礼入皇陵了。那詹夫人一句话都不敢说,还被旭都皇帝禁足到行宫去了,没有召唤不得回宫。”
陈筱艾歪歪头,问道:”然后呢?就这么算了?金都里查出来的旭都细作是否与詹夫人有关?还是旭都皇室抛出来的障眼法?再者那发簪里的毒药又该怎么解释?”
蒙公公被陈筱艾一连串发问给弄懵了,结结巴巴地回答上一些:“那些细作是使节为保命爆出来的,如今全都入了大理寺,慎王正在审查。旭都对此表示一无所知,怕是不认的,就看后面能审查出什么来了。”
晨妃撑着下巴慢悠悠道:“至于那发簪里的毒药,旭都皇室的解释多的是。发簪虽是从宝库里拿出来的,但中间经手人多,使节团一路遇上不少人,难保有其他国家的人故意栽赃陷害。这事能落在旭都使节团上,但不一定能落到她詹夫人头上。”
说到底,就是没证据罢了。再者旭都那位皇帝被詹夫人迷昏了头,即便盛成帝高压下,也是要保住詹夫人。手镯就更好解释了,估计詹夫人一开始是冲着咸昭仪生母的命去,没想到咸昭仪送给了皇后。
从头到尾,咸昭仪便都是被利用抛弃的无辜角色。旭都皇帝知道此事,直言绝对与詹夫人无关,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女儿的情况,可见对这个女儿的无情。
“咸昭仪真可怜到哪去那詹夫人都不放过她。”苏歆愤愤道。
陈筱艾沉吟道:“可我怎么觉得这样的手法未免太过直接了,就算要对皇后发难,也应该是更细致的手段才对。”
这样不一定能得手,还会得罪南盛国这样一个依附着的强国,怎么想都觉得过于轻率了些。
“照你的意思,还想她用更阴险的手段对付皇后娘娘不成?”苏歆说着就要去拧陈筱艾的脸。
陈筱艾连忙躲开:“我可没这个意思!”
晨妃笑盈盈道:“我明白筱艾的感受。詹夫人如何心思诡异的传闻听多了,就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还有事情没有解释呢。”陈筱艾说,“那些放了春y的糕点,一路送到咸昭仪手上,食盒底部装了暗槽,留了纸条。这说明咸昭仪是知情并且接受的,怎么突然就闹了家宴上那一出呢?”
“你还是怀疑这两件事是同一件事,”晨妃的语气有些犹豫,“给皇上下药,又给皇后下毒这之间有什么关联?若是争宠,咸昭仪应该还没傻到那种地步,皇后一直庇护她,就算皇后倒台,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您想呀”陈筱艾索性盘腿坐在脚蹬上,拿出一副在街口听三姑六婆说哪家长短的架势来。苏歆一看就不乐意,想要拉她起来,就见晨妃也跟着盘起腿,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跟小的时候,偷偷翻墙出去听闲书一样。
蔓琪和仙茅一脸面无表情,显然已经放弃抵抗了。
“给皇上下春y,多正常的一件事呀,为了能让皇上多来,哪宫嫔妃没想过这个手段呢?”陈筱艾干咳一声,“当然啊,不包括您。”
“不,我还真想过。”晨妃在陈筱艾震惊的眼神中一脸认真,“我看皇上偶尔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蔓琪捂着脸默默背过身去。仙茅只能拍拍她的肩膀略做安慰。
“啊嗯、咳咳您真是体贴人。”这他娘的不是妃子,是人才啊!
陈筱艾强忍笑意,好半天才把话接下去:“旭都让咸昭仪给皇上下春y,我估计不过是今年的事。听说咸昭仪是二月初第一次侍寝,皇上便一下子连着召幸了五夜?”
晨妃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当初丽贵人就开玩笑说过咸昭仪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
“丽贵人说啥了?”
“丽贵人说,咸昭仪还是小孩子呢,虽说模样漂亮,但身段都还没发育完全,哪里是皇上喜欢的样子,”晨妃终于有了点迟来的羞涩,“的确,皇上喜欢的是妖娆丰韵的女人多些,你看慧贵妃和丽贵人就知道了。丽贵人为次还懊恼了好一阵,还以为皇上换口味了。”
陈筱艾不禁想,喜欢有滋味的丰韵女人,这倒是个健康成年男人的品味和审美,宫里除了咸昭仪,大部分都是成年后才进宫的,盛成帝在这点倒是值得表扬。她在民间多看到很多年纪尚小的女孩早早婚配,自己连骨头都还没长齐呢就要怀孩子生孩子,直接导致母体死亡或婴儿夭折极多,便是女子身量还未长开就强行有孕的结果。
“两位能回归正题吗?”蔓琪一脸哀伤的送上茶水。
“啊,这就来这就来。娘娘您想啊咸昭仪虽然是被当成贡品送来南盛的,但以她的容貌,难道旭都就没想过她能当宠妃?”
晨妃点点头肯定道:“咸昭仪还没长开呢,但若是长开了慧贵妃防着她呢。”
“对嘛。一个附属小国的公主当了宠妃,年轻貌美,以后若是怀了皇子前途无量啊!旭都若能和她冰释前嫌,难道不是大有助益吗?”陈筱艾挑挑眉,“但以传闻中詹夫人的手段,你觉得她会以什么说服咸昭仪?”
“咸昭仪的生母。”晨妃脸色有些变了,“肯定是。咸昭仪最重视的便是她的母亲。”
陈筱艾打了个响指,目光炯炯道:“那让您来选择,是让生母一辈子掌握在仇人手里任其摆布,还是想办法挣脱这个镣铐,反过去插上一刀呢?”
晨妃蹙眉,很认真的思考着:“如果是我,自然以生母为重,先听从詹夫人的话,再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那么我们再谈另外一件事情,关于皇后娘娘被下毒。说起来皇后娘娘也倒霉了些,每年一病的月子病还没好,刚巧咸昭仪就送了装了毒粉的手镯,时机会不会太刚好了?”陈筱艾道,”要知道,林太医这么多年可是一直按照月子病来为皇后娘娘诊疗的。也因为如此,林太医才没有诊出皇后娘娘其实是被下了毒。”
就连在一旁无所事事旁听着的苏歆也觉察出不对劲了,她挺起身子来,一脸的惊疑不定:“等等,你这个说法好像是咸昭仪早知道手镯装了毒粉,趁着皇后娘娘生病故意送的”
“那是那位詹夫人给的东西,常年生活在她的阴影下,我不认为咸昭仪没有怀疑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是人之常态。
“时机的确太刚好了些”晨妃说道,“刚好马上就到皇后娘娘生辰,旭都一定会送上贺礼,那么一切都顺其自然了。哪怕发簪毒粉不是詹夫人所为,但由她送出皇上和皇后,也会定一半罪名到她头上。”
“但这都只是猜测啊。”蔓琪拿起已经吃空的点心碟子,想了想道,“没有证据的事。”
“其实有一条线索,这条别人不知道的线索只要递到有心人的跟前去,能查出更多的东西来。”陈筱艾盘得腿酸了,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
晨妃搭着她的肩也跟着起来挪挪腿,道:“你说的线索是指那个食盒吗?”
“对,那是咸昭仪私下与旭都来往的证明,要查证起来很容易。一旦揭晓这点,咸昭仪就没那么容易从这件事情脱身。将这个线索交给与咸昭仪不和之人,估计能知道更多事情。”
“慧贵妃吗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她如今盯咸昭仪的确盯得紧,为次还打上了万远伯家小姐的主意,试图分宠。”
“那您的想法是?”陈筱艾扶着她坐下,心里颇为好奇。晨妃的性子有时看似难以捉摸,但善心和怜悯其实要比别人多些,看她平时多照顾出身低微的妃嫔就能明白。到底是出身书香门第,父母恩爱下教育出来的大家闺秀。
“这事原也没有惹到我头上来,看看热闹便罢了,”见九皇子哭闹着不肯让夏妈抱了,晨妃招手让夏妈抱过来,“但若真的如我们猜测,咸昭仪有这个能力去摆弄皇后,甚至还阴了詹夫人一把。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谁知道在这后宫中哪天就成为敌人了,必须了解咸昭仪,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陈筱艾赞同地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了。一味地谅解别人,并不能有益与自己。
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也不用麻烦慧贵妃,我总觉得她掺进来事就多了。您也不想便宜她做这个功臣吧?”
“那你的意思是?”
“或许您可以直接问咸昭仪。”陈筱艾说道,“拿上那个食盒。”
“我明白了。”
咸昭仪来宸徽宫的次数并不多,大部分时候还是跟着瑾妃一起过来,只对桌上的点心感兴趣。
她乐于当女人间不谙世事的吉祥物,傻呵呵地装作什么都不懂,言语幼稚,性子胆小怕事,成天吃饱睡睡饱了玩。后宫的女人们觉得她年纪小,跟个小妹妹似的,因此都对她不错,愿意逗她玩。甚至在她还未侍寝前,连慧贵妃都愿意跟她玩笑几句,让人给她找糕点吃。
这一切都在她侍寝后变了。
她提着裙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宸徽宫的大门,有体面的宫女上前行礼,将她引进回廊里,来到一处偏殿。没有通传,晨妃早就在等着她的到来。
晨妃穿着翠绿色常服,头戴精致素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咸昭仪见过很多美人,旭都的,南盛的晨妃不算最美,却是美得最让人觉得舒服,合眼缘的。
她身后站着一个娇小的侍女,看模样比她还要小一些,五官看着明明还带着些许幼态,但眼睛长得极好极明亮,一眼过来仿佛夜空明星,亮得让人看不到她脸上桃色胎记。
“来了。”晨妃放下茶盏,微微笑着,“坐吧。你一向不喜欢喝茶,本宫便备了鲜乳,还有你喜欢的糕点。”
“娘娘记得臣妾的喜好。”
“总是看着瑾妃为你准备,也该记着了。”
咸昭仪端起杯盏,轻轻饮了一口温度适宜的乳茶,垂眼道:“臣妾喜欢更甜一些”
“还有珍珠糕呢。”晨妃将碟子轻轻往她手边挪了挪。
红白相间的糕点做的是一口的大小,却依旧不失精致,进嘴不花唇脂。
咸昭仪淡淡地笑了,似是疲惫,这种笑容极少出现在她脸上,令她娇美容颜失了几分年轻的颜色。
“娘娘怎么把糕点做得那么小呢?皇上可不耐烦吃。”
“皇上不喜甜食,倒是让本宫省了点事。”晨妃道,“你哄皇上吃下那些糕点的时候,颇费功夫吧?”
殿内静谧,陈筱艾为晨妃添上茶水。
“难呢,我好话说尽,才肯吃那么两块。”咸昭仪轻扣茶盏,“但是有用就行,那糕点一开始做的没有那么小块。我初次侍寝,可是因为这个吃尽了苦头。”
晨妃皱眉,初次侍寝,面对的就是吃下春y的男人虽说皇上在这种事情上并不粗暴,但被下了药,肯定有收不住力的时候,咸昭仪又是身体还未长开的初次承受,其中痛苦,难以想象。
陈筱艾也是一脸肉疼的表情。她曾经医治过被粗暴对待的女人,差点没救过来。
看到晨妃明显不赞同的表情,咸昭仪垂眼笑了笑:“太疼了,我恨不得死了算了又不能叫太医,皇后娘娘却给我送来秘药和春酒,让我乘胜追击。为了我母亲,也为了我自己。”
“皇后娘娘知情?”晨妃和陈筱艾一脸惊诧,这事她们万万没想到的,傅皇后竟然知道旭都给咸昭仪送来掺有春y的糕点,还同意让皇上吃下?
“我进宫以来,皇后娘娘有多疼我,你们都看在眼里,我更是进了心,比起对我没有兴趣的皇上皇后娘娘的庇护和疼爱,对我而言更容易在这后宫里生存。”咸昭仪轻轻将手中糕点掰开,让碎末掉进乳茶里。
“所以,你收到詹夫人的威胁后,第一时间找了皇后娘娘?”晨妃诧异,“皇后娘娘为何没有帮你?”
咸昭仪恍惚间回到那一天,面对哭泣无助的自己,傅皇后轻轻捻起她一缕头发,塞到她耳后去,柔声劝慰道:“你进宫已经三年了。皇上基本把你当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看。可你是妃子,皇上的女人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皇上改变看你的眼神。你的生母那边,一旦你得宠,本宫帮您想办法。”
傅皇后对她很好,关爱与照顾。但她满十五岁了,长高了,也必须为傅皇后对她的好做出回报了。
傅皇后迫不及待地希望这个依附自己的年轻妃子能成为宠妃,能帮她制衡后宫势力的宠妃。
“皇后的确会怎么做,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晨妃叹道,对这点像是早有所预料,“你太符合她所需要的一切条件了。”
没有任何可靠的家世背景,年轻貌美好掌握,只能一心一意依附傅皇后,不敢起二心。
傅皇后早年便有这样的手段,只不过早前受过傅皇后恩惠的几个妃子如今恩宠平平,也不年轻了。傅皇后本人容貌不佳,盛成帝对傅皇后的感情也只是夫妻这么多年来互相扶持的敬重。如今只有咸昭仪经常在盛成帝跟前撒娇撒痴地说些有关于皇后的好话,就算没有咸昭仪,傅皇后也会在出身不高的妃嫔中挑选出来合适的,这在后宫中并不稀奇。就连恩宠多年的慧贵妃都在做。
“我明白的。我的母亲,也不过是当年旭都皇后用来争宠的一个物品罢了。”咸昭仪讽刺一笑,目露恨意,“然后物品再生下一个小物品,继续成为她们的工具,随丢随弃的垃圾。”
晨妃多有不忍,刚想说什么,身后的陈筱艾压住她的肩膀,轻轻摇头。
咸昭仪要的不是劝慰之语。不然她不会想方设法的做出那些安排。
“詹夫人以我母亲性命威胁,让我监视皇上对旭都的一切举动。皇后让我成为宠妃,成为帮她制衡后宫势力的棋子——你们瞧,原来我是这么有用的人。”咸昭仪一摊双手,眼眶湿润笑容却无辜灿烂,“我的父亲从来看不到我,我的姐妹们被欺负了回来找我出气,我怨恨我的母亲将我生下来,殊不知她根本没的选择。”
“既然皇后不帮助你,为何不跟皇上说实情?”晨妃说道,“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报复皇后甚至陷害詹夫人,你该知道你做不到这两件事的。”
陈筱艾欲言又止。
咸昭仪耸了耸肩膀,略带讽刺道:“娘娘你甚至还没有你的侍女看得明白。从小到大一定有很多人围着你转吧?总想着别人能帮你解决问题。”
晨妃哑然,回头看陈筱艾,神情有些无措。陈筱艾只能轻声点出问题所在,道:“咸昭仪就算从皇上那得到帮助,在后宫也无法待下去了,皇后不再容她,皇上日后也只会堤防她。”
在后宫中,一个被皇帝堤防的女人,她的活路并不比被皇帝厌弃的女人好。
“像我这样处境的人,快意的报复救不了我。只有容身之所,才是毕生所求。”咸昭仪推翻杯盏,奶香的乳茶顿时洒满一桌,滴滴答答地朝地上滚去,她深吸一口气,“当初要被送到南盛的其实是我的六姐姐,对我们而言,只要离开旭都,离开詹夫人,那便是活路。我那懦弱的母亲第一次害人,换成我送上了轿子。我的目的便只有一个,在南盛后宫活下来,让这个地方成为我的堡垒。”
“所以你才会那么依附皇后跟瑾妃。”
“皇后想要我成为她的棋子无可厚非,我一心依附于她,是真心感谢她照顾我的。有些事情她不说我也会帮她做。”咸昭仪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只是她不该让我那么痛苦,她知道皇上不喜甜食,便让我宫里的人在我的衣裙和寝殿里放了催情熏香。你们笑我不知廉耻让皇上连幸五夜,可知道我在第一次侍寝后便痛苦到无法再动情”
陈筱艾心生同情,女人无法在这种事情上动情,意味着只有痛苦与煎熬。
同时她也突然明白了什么,惊道:“食盒里的放了春y的糕点,难不成你是留给自己吃的?”怪不得做那么小块!
“你在旭都果然有人。”晨妃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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