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春楼
陈筱艾在平王府安心准备回宫事宜,上午陪着陆碧芯吃饭说话,又和四小姐五小姐玩闹了一会。下午便上街去买一早写好单子的药材,没想到刚从一家老字号药房里出来,就被人拦住了。
来人高挑,身型纤细,眉眼英气俏丽,唇色微樱,发丝扎成高高的马尾,用红色发呆束着,身着贴身黑红色劲装,腰间配剑。乍看之下是个是青涩俊朗的少年郎,但陈筱艾观察其肩膀和腰身后很快确定——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你是灵秀?”陈筱艾护着臂弯装满药材的篮子,迟疑着问。
文灵秀没想到眼前少女居然认得自己,一时也愣了一下。
陈筱艾看她无恶意,收起警惕的姿态问:“我昨晚听说过你的事情了,你妹妹没事吧?赎出来了吗?”
“我就是为此事来找姑娘的。”文灵秀额间满是汗水,面带焦急,“我妹妹在花街失踪了!请姑娘帮帮我!”
陈筱艾顿时沉下脸色。
文灵秀说,她原本在城西执行差事,得到卓煜的命令后连夜赶回来,傅叶歌将准备好的赎金交给她,老鸨见她真多拿来了一倍的赎金,因此也不敢再小看,连忙赔笑着将雏儿们领出来给文灵秀一看,竟然没有她妹妹的身影!
那老鸨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五天前有一次出外采买,人手不够用,便让年纪大些的雏儿跟着出去买东西,有一个雏儿趁机逃跑了,因着花街到处都是女孩子,好几天了也没找到,她都要放弃了。
文灵秀不信,妹妹文灵菲年少经事多,性子沉静,答应她会待在玉春楼好好照顾保护自己,等她攒够了钱就赎她出来。不可能会在没有跟她通气的情况下私自逃跑,花街那么大,金都更大,她一个小姑娘能跑到哪里去?
“那老鸨怎么说?”陈筱艾一路跟着文灵秀往花街方向跑。
“她坚称灵菲逃跑了,有当时跟着出门的龟公和另一个姑娘当人证。”文灵秀有些讶异她竟然能跟上自己的脚步。
“若她有意藏着你妹妹,自然要事先跟他们统一说辞。”
“陈姑娘也觉得她们将我妹妹藏起来吗?”文灵秀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
“叫我筱艾就行。”陈筱艾体力再好此刻也有点喘了,“那得你妹妹有什么过人之处。少见的美貌,或是精通舞蹈乐理,再不然身段婀娜多姿什么的”
“我妹妹的确美貌我不及她两分。”文灵秀苦笑道,“家里没落难前对她多有宠爱,她最擅长弹琴,但她被卖入玉春楼后就一直藏拙,为此没少挨打。”
陈筱艾点点头:“是个聪明的。”
“筱艾姑娘若我妹妹真的是被藏起来,我该如何是好?”
“你也先别担心,也有可能是那老鸨见你在短时间内便拿出这么多钱,想要再讹上一笔罢了。玉春楼在哪?地方不大吧?咱们可以潜进去找找看”
陈筱艾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就见还隔着一街开外就能看见玉春楼的招牌,身为花街最大最红的青楼,它足足有四层高,红砖绿瓦,硕大的朱红灯笼,每扇窗户上都糊了桃色纱窗,远远看过去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文灵秀带着陈筱艾先去了玉春楼隔壁的清吟坊,清吟坊的修饰就要素雅柔和得多,一楼有三个略高的台子,上面摆了古琴与琵琶。
一名绿衣白裙的女子将她们迎上二楼,推开一间雅间房门,就见卓煜坐在桌前,正低头翻开手中书信。一名蓝裙白纱女子正奉上茶水,听到声响后抬起头来,是一个不算特别美貌,但气质温柔优雅的女人。
“来了。”卓煜抬眼,放下手边书信,对看着陈筱艾的眼神有些歉意,“看你之前对花街情况多有了解,只能请你来帮忙想想办法。”
陈筱艾也只能挠挠脸,道:“好人做到底嘛,我懂我懂。”
那名女子微笑道:“小姑娘说话怪老成的。”
“这位是清吟坊的头牌清月姑娘。”文灵秀介绍道。
清月矜持点头,转头对卓煜笑道:“主子,用去年的冬露刚泡好的玉壶春,您尝尝。”
“不用了。”卓煜冷淡拒绝,“下去告诉你手下人,如今收集信息越发懒怠了,京里这几宗少女失踪案为何没有及时告知?”
“这这几宗失踪案的家人都有去顺天府报案,而且京里每年都这样的案件发生,都是悬案吶。主子让我们收集信息,小的们绝不敢懈怠,只是这样的信息没必要”清月面带惶恐,一双美目诚恳且楚楚动人。
“我让你们尽量收集有用的信息,不是让你们自作主张挑选信息。”卓煜冷声打断她的话,“去年盐商陈家的独女被拐卖,所幸有人及时告知,才能全须全尾的找回来。我养你们那么多人,就是让你们对这些失踪少女视而不见的吗?”
卓煜一脸寒霜,大有雷霆之怒的征兆。陈筱艾不禁缩了缩脖子,清月和文灵秀已经跪下了。
“主子息怒!是清月的不是,清月一心想为主子清出一张高效有用的情报网,才本末倒置”清月垂眉顺眼,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文灵秀轻声道:”主子,年中刚放出去一批姑娘。如今坊里的姑娘都是刚上手”
卓煜没有看她,将纸张扔掉,摆手道:“去把遗漏的信息全部收集回来。”
“是,清月这就去。”清月轻抬身子,举手投足间楚楚可怜又不失优雅,她轻扶门框,微微侧头露出优美脖颈,见卓煜没有看她,有些失望的推门离去。
“等等。”
清月身体一顿,连忙回头来,眉眼间都是欣喜:“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准备两盘热点心来,”卓煜看了眼陈筱艾,“还有热牛乳,快一点。”
清月不明所以,因为卓煜来这里从来不吃东西,连茶都不喝。又不敢耽搁,连忙下去亲手准备,娇喘吁吁地端上来。
刚想放到卓煜桌前,卓煜一接盘子,划了个干脆的弧度递到正与文灵秀商量事情的陈筱艾手边。清月顿时瞪大眼睛,看着陈筱艾,又看看卓煜,一脸不知所措。
“大人,给我的啊?”凭空冒出点心,陈筱艾瞪大了眼睛。
“不要?”
“要要要要!这都该吃晚饭了,我还以为您今天不管我晚饭。”陈筱艾连忙塞了一块蒸甜糕进嘴。
“管。你先垫点肚子。”卓煜将牛乳一起放到她手边,“饿着肚子没法集中精神做事。”
陈筱艾一比大拇指:“大人明白。”
见文灵秀没有心情吃,陈筱艾劝道:“好歹吃一点,没听见你主子刚刚怎么说的嘛?饿着肚子怎么找你妹妹?”
文灵秀眼眶微红,接过陈筱艾递来的糕点低头吃起来。
陈筱艾吃完了一盘点心,把另一盘留给文灵秀,本来还想要的,见清月的脸色不好,看着她的表情很是令人不解,想想便还是算了。
“牛乳,喝了。”卓煜示意她手边那碗还温热的牛乳。
“呃”陈筱艾表情略带抗拒,连身体都不自觉的往后缩,“这个我能不喝吗?”
卓煜挑眉:“为何?你也有不进嘴的东西?”
陈筱艾听明白卓煜语气里的调侃,不服气道:“大人你肯定也有不吃的东西啊!”
“嗯,你说得对。但为何是牛乳?”
陈筱艾只好闷闷道:“小的时候喝太多啦我师傅还被人骗了,我好一段时间喝的都是变味的了,现在闻到气味就想吐。”
“那你身体没事吗?”文灵秀闻言关心道。
“还好啦,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
卓煜点点头,示意清月将牛乳拿走:“是我不对,该先问你一声。”
陈筱艾得了这话,有点开心,大大方方的朝卓煜笑出一排整齐牙齿。
文灵秀手中的盘子差点磕掉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跟前的明眸少女,又瞅了瞅主位上向来冷言寡语的主子,觉得自己手中盘子千金重,只能低头默默吃点心。
“你们刚刚商量得如何?”见陈筱艾左右张望找水喝,卓煜将手边的玉壶春递过去。
陈筱艾也不客气,见温热正好,在清月欲言又止的神情中仰头一口干完。
“我们打算潜进玉春楼里,看有没有灵菲的踪迹。”陈筱艾说着看向清月,眯着眼睛笑得乖巧,“这事还得拜托清月姐姐帮忙。”
清月见她年纪小,叫自己一声姐姐倒没有问题,只是这心里多少也有点堵,只淡淡回道:“帮什么?”
“雏儿们都住在什么地方?护卫有多少?以及那老鸨瑚妈妈的房间在哪里?”
“你找那些雏儿做什么?都是一些可怜的女孩子罢了。”
“她们与灵菲同吃同住,多少该知道一些情况。”
清月看卓煜点头,知道此事无法推脱,便应道:“清吟坊与玉春楼所营不同,倒还算交好。我了解一些情况,雏儿们大部分是居住在后院里,都挤睡在一张炕床上。玉春楼作为花街第一青楼,护卫是最多的,每一层大约都有四个到六个护卫,一楼是最多的,有八个左右,都懂些身手。瑚妈妈的房间同样在后院,但我不清楚是哪一间对了,在四楼她有一间书房。”
陈筱艾摸摸下巴:“护卫比想象中多呀。”
“筱艾,我自己去吧。”文灵秀说道,“只要趁着没人,我直接爬到四楼上去看看。”
“不行,白天自然不行,晚上人那么多更没那个机会。而且老鸨已经记住你的脸了,你两次没有赎回妹妹,她对你肯定有所警惕。所以要从内部直接下手。”
“你的意思是”
陈筱艾伸手开始解辫子,问清月:“我听说今晚玉春楼要与别家青楼合办宴会?”
“对,玉春楼的柳絮姑娘与对面飞燕楼的真儿姑娘同一天生日,她们都是花街有名的姑娘,特地造势一起办生辰宴,到时两门大开,会来不少人。”
“那就方便多了,咱们藏在人群里摸进去”说着陈筱艾已经解下一边的辫子,她头发又黑又长,平常为了方便都是编成辫子盘起来,甚少放下来。但她观察花街女子,都是半挽发髻,或是披发居多,尽显妖娆妩媚。
“你这是”文灵秀没跟上她的思路。
卓煜倒是看明白了,他吩咐清月道:“去备两套清吟坊的衣裙。今晚你带她们进去玉春楼。”
到了傍晚,花街一条街便悬灯结彩,白日紧闭的各处小楼开门开窗,身着纱裙的漂亮姑娘们出门站在楼上摇帕子招客,体态婀娜,容颜娇美,她们或大胆或羞涩,四处都是暧昧的目光与笑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尤其是玉春楼,门口有乐人弹琴奏乐,门内更是有五位舞姬身着露腰异域舞裙翩翩起舞,不少男人在门口就已经神摇目夺。
瑚妈妈身形肥胖,浓妆艳抹,甩着帕子笑得花枝乱颤,忙领着姑娘将在门口驻足的男人都拉进来,好一番招呼。
“哎哟李老爷,总算把您给盼来了!露露想您想得心肝儿疼,您待会可得好好疼疼她!”
“郭少爷呀!您可是稀客,上次怎么就那样走了呀!可是梦儿没伺候好?今晚给你换两个懂事的!”
“就等您了刘老爷,雯雯在二楼候着您呐!穿得您上次送她的水粉裙儿,可美了!妈妈刚教出来的这些女儿里数她最懂事!”
“哎呀您急什么呀,好戏都在后头呢!先让姑娘们陪您吃菜喝酒,尽尽兴儿!”
清月换了紫粉色衣裙,又戴了更加体面的发饰,抱着一把古琴,身后跟着换了清吟坊衣饰,面戴白纱蒙面的陈筱艾和文灵秀。
“瑚妈妈。”清月领着她们到玉春楼大门前,朝瑚妈妈福了福身子。
“清月姑娘来啦!”瑚妈妈喜笑颜开,伸手来拉清月,“今儿真是托了柳絮和真儿的面子,能请来清月姑娘在宴上弹上一曲,玉春楼今日真是蓬荜生辉呀!”
“妈妈真是客气了。今儿是柳絮姐姐和真儿妹妹的好日子,都是姐妹,为她们增光添彩也是清月该做的。”
“有你这句话,妈妈心里真是万分妥帖!”瑚妈妈笑着拍拍清月的手,看向她身后,“这两个孩子是新来的?”
陈筱艾和文灵秀低头上前朝瑚妈妈福身,清月笑道:“是呀,新来的妹妹。我家妈妈嫌着胆子小,正巧今晚人多热闹,便让我带着来玉春楼见识场面,正好瑚妈妈也帮着几句,也是她们的福气呢。”
“哎哟那哪成呀,不是妈妈推脱,到底是咱们两家营生不同,不好插嘴胡说呢。”瑚妈妈掩嘴直笑,一双被紫色胭脂糊住的精明双眼上下打量几眼,一点陈筱艾的额头,“这个孩子的眼睛生的不错,水汪汪的,若哭起来肯定十分好看,爷们都喜欢呢。”
文灵秀身形一顿,下意识想要把陈筱艾挡在身后,陈筱艾拉住她,朝瑚妈妈一福身,轻轻道:“谢妈妈夸赞。”
瑚妈妈满意道:”嗯,是个懂事的!”
清月不欲多说,笑道:“妈妈,等会开宴了我该在哪弹琴呢?啊,我还想先去看看柳絮姐姐呢。”
瑚妈妈连忙唤人来,让带她们三人进去。
卓煜站在清吟坊二楼窗前,看着她们三人进了玉春楼,问身后暗卫:”叶歌那里如何了?”
“傅公子传来消息,说那几名少女失踪,大都是在热闹人多的场合里突然不见的。其中有一位还是带着家仆在身边,他怀疑绑架少女的人是有身手有预谋的,不像普通人牙子拐卖。这里是那几位少女的画像。”
画布展开,正处豆蔻年华的少女画像跃然纸上,卓煜仔细看过去,发现这些少女年纪虽小,但都是美人胚子,大眼睛俏鼻尖嘴唇弯弯明明都只是画像,但竟没有一个不好看的。
而且看登记在册的档案,这些女孩的家庭大都良好富足。
若是人牙子拐卖,挑漂亮的不假,但会每一个都要漂亮的吗?人牙子拐小孩,大都只要活的、手脚健全的便好。
“若那瑚妈妈没有说谎,灵菲是真的在街上不见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您刚刚说的那几件少女失踪案的一件。”陈筱艾出门前,不适应地抓着自己的长发对卓煜说,“您最好先让人去查一查,看有没有什么相同之处。”
漂亮就是相同之处。
卓煜回头对暗卫说道:“传我的话去顺天府,再多配些人给傅叶歌,启动大范围搜索,有可能的地方都去翻一翻。”
玉春楼里,大堂和二楼差不多已经坐满了,脂粉味和酒气满天飞,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男人女人们觥筹交错,娇声呼喝声充斥着耳膜。
文灵秀听着十分不适,不时拧眉。
“清月姑娘,我家姐姐正在三楼等您呢。”有年纪尚小的女孩前来问候。
清月回头示意陈筱艾,笑道,“这就上去。我这两个妹妹是新来的,不会做事。就让她们跟着端端酒水吧,正好学学。”
陈筱艾和文灵秀应声,两人各端着酒壶,来往于酒桌之间添酒换盏,众人见她们面戴白纱,知是清吟坊的人,只当是过来帮忙的。
文灵秀打开男人的咸猪手,来到正在换酒壶的陈筱艾身边轻声道:“左边楼梯过去就是厨房和后院,开宴后那里应该会没人。”
陈筱艾也低声道:“这种场合,还没好的雏儿不会放出来见人,她们应该都待在房间里。”
正说着,玉春楼中间舞台上爆发出欢呼,舞姬们换了若隐若现的衣裙,正围绕在一名妖娆女子身边旋转。
已经开宴了,现在正是热身的节目。
陈筱艾和文灵秀拿着空的酒壶,看似要去厨房的样子,等过了楼梯来到后院里,正如文灵秀所说,除了厨房依旧热火朝天,后院基本没有什么人。
她们快速来到后院房子前,有一件房间看着面积大些,窗户里头有微弱灯光,门把上挂着锁,这就是关着雏儿们的房间。
陈筱艾摸出一根针,旁边文灵秀也从头上摸下发簪,两人相视一眼,陈筱艾默默让开位置,这种事还是让专业的来吧。
文灵秀手法极快,几下便咔哒一声,成功开了锁。
陈筱艾猫着腰推门进去,就见炕床上躺了几个睡眼朦胧的女孩子,还有女孩子没睡,挤在桌前看着她们。
“姐姐,你们是谁呀?”
文灵秀仔细辨认,在桌边认出一个与文灵菲要好的女孩子,陈筱艾见状,将顺手摸来的糖果点心分给女孩子们,让她们不要害怕。女孩子们在青楼虽不至于会饿肚子,但糖果点心却是难得,因此都安安静静的吃点心,还给睡着的女孩留了一些。
名叫邵芸芸的女孩,与文灵菲同一批被卖进玉春楼,对时不时来看文灵菲的文灵秀有印象,因此也不害怕,文灵秀为什么她便答什么。
“菲菲不可能是自己逃跑的。”邵芸芸咬着糕点,吸了吸鼻子说道,“她一直相信姐姐你会来赎她回去,而且她不见的前一晚,飞燕楼有个雏儿就是逃跑了,被抓回来直接打断腿,送到下院去了。菲菲跟我们一样很害怕。”
“那一天她真的没有回来?”文灵秀焦急询问,“瑚妈妈有没有带她回来再藏起来?”
“没有的。”一个女孩子轻声说道,“那天我负责打扫前院,妈妈是骂骂咧咧回来的,还叫了好几个人出去找,找了好几天呢,我们都知道。”
文灵秀跌坐在凳子上,目光茫然:“没有,灵菲是真的失踪了,她去了哪里?”
陈筱艾一拍她肩膀,镇定道:“别灰心,别放弃。先搞清楚灵菲是怎么不见的,她是在哪失踪的,身边又有谁。”
邵芸芸说:“听雯雯姐姐说,是在菜市街上不见的,有个小摊上的爷爷说,前一秒还看见菲菲抱着好多东西,一转头的功夫,东西掉了一地,菲菲人就不见了。”
“听着,像是下手极熟的惯犯啊。”陈筱艾摸摸下巴。
文灵秀脸色变了变:“像是那几宗少女失踪案的手法。少爷已经去查了,不知道怎么样。”
陈筱艾又问邵芸芸:“除了灵菲,还有听说女孩儿失踪吗?”
邵芸芸想了想,说:“有的,不过不是我们这一批发生的。伺候姐姐的时候曾听她们提过,说这一两年间里,楼里养大的雏儿不多,逃的逃,死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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