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别和钱过不去
我发誓，我的眼睛就是尺。
蓝倩只是情绪化比较严重，遇到不平事咽不下委屈的性格，但绝对不是那种会失控到打人毁物的神经病。
所以刚才那一下，她根本就没有打到身后的季妙言。
但季妙言手里的两杯咖啡是结结实实泼洒了的。
左手那杯倒在右手那，右手那杯洒在左手那。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马戏团练过小丑抛球，反正是洒得又准又稳。
伴随着高八度的尖叫声，估计能把狼都招来，更别说招来一个陆佑捷了。
“怎么回事？”
陆佑捷走过来，看到季妙言红肿的两只手腕，仿佛被我和蓝倩拷在刑房里拷打过一样。
他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眉峰紧锁如川。
季妙言两眼通红，泪水滴溜溜地含在眼眶里。
“佑哥，我……我没事，不怪蓝总，对不起蓝总，我不知道您还在生气。”
“我本来是想买两杯咖啡向您和程总道歉的，是我不好，不该招呼都不打就闯进来的。”
“刚才在会上，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冒犯你们的。我真的以为，佑哥让我提问，我什么问题都能提的。”
蓝倩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眼里容不得任何绿茶。
听季妙言这番话，已经不是火上浇油的范畴了，那是火上直接倒炸药桶。
“季妙言你别跟我来这套，我生什么气？你问，我答，我蓝倩行的正端的直。还有你这咖啡，是我推的还是你自己倒上去的，你心知肚——”
“蓝副总。”
陆佑捷厉声打断蓝倩的话，“现在是理论这些的时候？还不赶快安排人送她去医院！”
“不用的佑哥，也不是很烫的水。”
季妙言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一呼一扇，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从我的角度看，就好像故意躲进了陆佑捷的庇护里。
“不好意思陆总，我的工作职责不包括把员工送医院这一项。”
蓝倩上来一阵脾气，阎王爷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前天季小姐摔倒的时候，医院不是开过药了么？怎么？多大的伤口啊，全涂完了？”
闻言，陆佑捷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冷定的目光透过镜片，急转直下盯在了我的身上。
“是什么好事么到处讲？背后嚼舌头还挺过瘾的？”
我明白，他是在讽刺我把那天聚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蓝倩。
可问题是，什么好事么？我到处讲？
我根本没有说季妙言摔伤什么的，蓝倩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早上带季妙言去新办公室时，她不小心碰了下桌子，撞的膝盖疼，然后自己跟蓝倩说了周六那天摔伤的事。
只是眼下这场面，我是还嫌不够乱的么，还要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解释？
我赶紧上前，急忙说：“陆总，要不我带季小姐去医院吧。不过这咖啡真的不是蓝倩撞的，刚才季小姐突然进门——”
“程时音我用你解释个der啊！”
蓝倩咬紧后槽牙，仰起头冲着陆佑捷不卑不亢道：“陆总既然不信任我，我辞职就是了。”
说完，她直接摘下脖子上的工牌，啪一声扔在地上。
“蓝倩！”
我急了，刚想伸手去拉她回来。
“程总经理。”
陆佑捷面无表情，开口却冷冰如厉，“你去给她把离职办了，顺便把副总的职位挂到猎头那，重新招。”
蓝倩冷笑：“呵，陆总不用那么费心费力，直接让你的小情人上位不就行了？哦，副总的职位应该满足不了吧，不如把程总经理一起顶了！”
“蓝倩！”
我厉声喝她住口。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状况，她这个一点就着的脾气到底还能不能改改了！
“公司是我在管理，我在经营，陆总要开除我的副总，难道不要听我的意见么！”
我捡起蓝倩的工牌，用力过猛时手指一下子磕在那摔破边的硬塑料上，顿时划开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越忙越出乱，我赶紧捏紧手指，将工牌狠狠塞到蓝倩手里，然后压着喉咙里的哽咽，将她推搡出门：“你先出去，出去等我。敢走个给我试试看！”
回过头，我将那抹哽咽撕碎了嚼烂了咽下肚子，脸上瞬间挂出招牌沉稳的微笑。
“陆总，只是一点小误会，我替蓝倩跟陆总和季总策道个歉。”
“跟我有什么关系。”陆佑捷半分面子不给我，只把身后的季妙言拉了上来，“道歉跟妙妙说。”
“对不起，季总策，蓝倩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可能是刚才开会时的发言让她误解了。我替她跟你道个歉。”
我看看她已经消了红的手，问她要不要紧。
“如果不用去医院的话，我下楼帮你买点烫伤药膏？”
“管好你自己吧。”
陆佑捷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一张白纸，上面掉了两滴血，是我手指上流出来的。
他冷冷偏过头，将季妙言拽走。
我稍微顿了几秒，将划上的手指搁在唇边吮了一下。
很疼，一抽一抽的，像心脏疼似的。
楼下花坛边，我找到了一个人正在吸烟冷静的蓝倩。
“你怎么回事啊！快三十岁人了，学不会不跟钱过不去么！”
我冲上去，上手抢了她的烟，狠狠丢在地上猛踩几脚。
我说你得罪谁不行，非得跟陆佑捷来硬的？
他是大股东，是我们公司的金主爸爸。
“今年审计估值破三千万，明年我们就要准备IPO了，你要作死啊你这个时候辞职！更何况，你要是真走了——”
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看到蓝倩哭了。
她说，时音，我真没想到他姓陆的真就能带这么一女的进来，光明正大欺负你。
“凭什么啊时音？他凭什么这么对你？”
“当初他一走一年多，留下一句上飞机了就他妈跟坠毁了似的，他知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差点半条命都没了，他管过问过么！”
“他凭什么这么对你，我就是气不过，我就是忍不了！早知道这样，你为什么不跟我哥，为什么不——”
“蓝倩！”
我脱口就是破音，眼眶紧跟着一紧，视线里蓝倩哭得扭曲的脸，可真难看。
我皱了皱鼻子：“别说了。那件事，也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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