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感情很累人
我故意把“晚上”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陆佑捷听得明白，季妙言当然也听得明白。
小姑娘脸上一红，怯怯的目光往陆佑捷身上瞄了两下。
陆佑捷的喉结狠狠吞咽了一下，对我说，有些事不是你不想解释，就可以不解释的。
“行，那你查。”
我长出一口气，冷声道：“张阿姨从入职开始，每个月都有一笔三千块的餐补和交通补贴。那你有没有看到，从那个月开始，我的福利补贴就已经取消了？”
我是公司的总经理，我拿工资拿补贴拿福利，同样也是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的吧？
我说陆佑捷，我程时音做事一码是一码，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
我不会利用职权破坏规则。既然我想要给人安排特权，也只会转移原本属于我的利益，不会随便散股东的钱。这点道理我都不懂么？
“我希望我的解释，能让陆总和季总满意。”
我看到季妙言拿起一份对账单，看了一会儿后，直接交给了陆佑捷。
小手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再嘀咕些什么。
最后只见陆佑捷眉头倏然一皱——
“程时音，你把去年年底的购物卡也送给张阿姨了？”
我双手一摊：“我乐意不行么？”
年会的筹备和员工礼品卡都是有预算的，每人两千块的某东购物卡，等同于现金购买力。
不但我的那份没要，蓝倩的也没要。
我俩的全都给了张阿姨。
陆佑捷把账单往桌面上一摔：“程时音，那我给你配的新车，你要不要也借给人家去买菜？”
我噗嗤一声：“你别说，我还真是经常顺道搭载一下张阿姨。怎么？这也要报备？”
季妙言靠在陆佑捷身边，大眼睛在我身上扑扇了几个来回：“程总，其实理论上这样的行为是不符合公司规定的，这叫私车公用，而且如果没有上保险的话，都是会有纠纷隐患的。”
“首先这不叫私车公用，你想说的应该是公车私用。”我讽她连话都说不明白还想强词夺理，“其次，上班时间捎带猫去医院的人，有什么资格质疑带着保洁阿姨去超市买工具的人？”
季妙言的脸上一红，小手自动自觉地勾紧陆佑捷的臂弯。
“够了！为这些事争来吵去的，浪费时间。”
面对陆佑捷的应声呵斥，我恨不能直接甩出一个黑人问号脸。
是我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么？难道不是季妙言一早进来就在这里刨坑扬沙，给我添堵？
“妙妙既然负责了这块业务，发现问题自然要提。你耐心点跟她解释不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自己心里有鬼么？”
这就是陆佑捷甩给我的理由，呵，倒也是合情合理。
搞到最后，倒好像都是我的错了？
……
吃午饭的时候，蓝倩跟我说下午有两个面试，问我要不要一起参加。
“怎么一直哭丧着脸，是不是姓季那个小贱人又闹幺蛾子了？就你还跟我说要忍，哈哈哈，我告诉你，我第一眼在会议上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呵了一声，说你别在这儿给我幸灾乐祸了。
“现在季妙言接替了邢玮的工作，陆佑捷让她先从人事行政开始接触公司。回头你下午那两个候选人，不得先给人家季总把把关？有你苦头吃了。”
蓝倩哈了一声，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行啊，老娘昨天在傅狗那受的气，今天可总算找到机会——”
我筷子一拍：姑奶奶，我可求你了。傅狗咬你了你去咬傅狗行么？可别再撩扯咱们陆总家的金丝小野猫了。
蓝倩挥挥手：“行了知道了，瞅你那点出息吧。”
但我还是不放心，因为我下午还有业务要出去跑，所以千叮咛万嘱咐。
“下午招聘的事，你就圆滑一点，知道么？你也知道，你想要谁，季妙言多半就会跟你对着干。所以——”
“所以我越喜欢谁，就假装对谁不满意，反其道而行。对吧？”
蓝倩照例把我挑出来的洋葱都给捡走了吃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俩这么合拍，倒是要男人干什么？凑吧凑吧一块过算了。
“对了，跟你说个事。”
蓝倩抬起头，脸上难能露出正经认真的神态。
“我哥下个月要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尖在仅剩的几粒米上戳了又戳。
“你别一提我哥就这幅模样，跟穿越上辈子的虐恋了似的。我哥喜欢你，是光明正大的喜欢。你不接受他，也是因为当初陆佑捷给你下的毒太深。但是，人总有醒的时候吧？”
我无奈摇摇头：“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想这些。”
正说话中，手机响了，是沈文灼的电话。
我说等下，我接个电话先。
蓝倩瞄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我这不是怕陆狗作死太厉害了，还没等我哥回来，你就先被别人叼走了么？”
我哭笑不得：“姐，我的生活主要目标是搞钱，不是搞男人好么？”
不管是陆佑捷还是沈文灼，又或者是叶语锋……
我端着餐盘，一手拎着电话跟沈文灼沟通下午约见成通证券的事。
一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过来的一个身影，咣当一声，汤汤水水撒的人家一身一怀。
“没事吧时音？”
听到我这边的响动，电话那端沈文灼立刻紧张地询问道。
我看着眼前一身汤水的陆佑捷，实在没办法昧着心态说“没事”。
倒是陆佑捷故意开口说了一句“没事”，很大的声音，就好像是故意给电话那端的沈文灼听得。
然后他看也没看我，转身往点菜窗口过去——
“清蒸鱼不要剁椒换成洋葱，黑椒牛肉不要洋葱，杂粮饭一两。打包。”
一两饭？喂猫的么？
傻子也看得出来，陆佑捷下来快餐厅点的这份饭是给季妙言带的。
蓝倩凑到我身后碎碎念：“吃饱了撑的真是，直接把牛肉里的洋葱放到清蒸鱼里，然后把黑椒牛肉换成剁椒牛肉不就行了？”
我被她弄得脖子一阵痒，赶紧用胳膊肘把她怼到一边，然后继续对沈文灼说——
“你说什么？成通证券……不，我的意思是……好了我知道了，抱歉沈文灼，我再跟陆总沟通一下。”
挂断电话，我扭身看到陆佑捷正提着一袋打包好的午餐往外走去。
“陆总，陆总你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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