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等我挽留你么？
我看看时间，已经下班了，如果是公事的话，我可以不管的。
但……算了，好歹五年多都扛下来，最后一天，我给陆佑捷免费加一天班吧。
我点点头：“你说。”
“帮我找个人，那天我无意中看了他写的一个小程序。用的语言和代码风格与我十分相似。市面上专业的高手不在少数，但要在短期内做到无缝磨合，接替我做这个项目，是很有难度的。”
冯晔的意思我顿时明白了，他的两个助手都未必能胜任替他担任主程。
但不表示没有其他人可以。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你来培训他？”
“是，我看了他的作品，感觉三天差不多了。”冯晔点点头。
我有点为难：“可是，能被你看上的，应该也不便宜吧？”
冯晔是什么样的人才？所谓惺惺相惜，至少势均力敌。
陆佑捷对付一个AI都已经快要抓狂了，让他一个月七八万再招个进来？
“那倒不是。”冯晔解释说，“我看了开发者的代码，有些细节打磨还是比较青涩的。感觉年纪应该不大，甚至有可能还没毕业，只是拿来接活练手。但一个人能不能承担重任，很多时候看的是他有没有悟性。不是非要已经站在很高的高度上了。”
冯晔表示，真正的大咖，反而不好带。
大家都觉得自己最牛逼，说不定来了第一件事是把冯晔的框架都给推了呢。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这样的话，人应该也不贵，说不定可行呢。”
“你都要走了，还在处处为陆总省钱。”冯晔扎了一下我的心。
我矢口否认：“那倒不是因为这个，我是担心陆总刁难留下的人。”
我人在的时候，从他那里拿钱，替他摆平烂事，就像一场场心安理得的交易。
我走了以后，他们再想跟他要钱，就要像今天一样开会，评估，打报告，走流程，还要接受他的质询，给到足够利润化的反馈。总不能像我一样脱衣服吧？
我问冯晔，是什么样的小程序，发我看看吧。
回头我让蓝倩他们找猎头去拐人。
冯晔翻了下手机，说好像不在这里。
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部，是他的私人手机。
他说应该是在这部手机里，但是这会儿没电了。
“我充下电，等开机了发给你。”
我点点头：“好，那我……我先走了。”
气氛莫名有点怪怪的，冯晔抬着眼睛盯着我：“哦。”
我：？？
不是，他都不说点什么么？我要走了啊！
冯晔：“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又不是马上就死了。”
我尴尬得脸皮发紧：“好像也是哦。呵呵。”
拿起包和车钥匙，我站起身：“那就，祝早日康复。然后，等我以后有钱能养得起你了，就挖你过来。”
冯晔：“那你要快一点，说不定我等你等不了太久，到那时候就真死了。”
我：“……”
离开医院后，我直接开回了家。
我不着急搬走，因为我还没定下来之后的方向。
如果市中心的租金太贵，我可能考虑周边商区，或者艺术工厂那样的地方。
到时候房子还得重新找，重新搬。
下车后，我一边走一边查手机。
冯晔的消息发过来，给我推了一条小程序。
叫创礼时代。
名字有点熟悉啊？
我点进去，它提示我下载APP，没想到我的手机竟然已经安装过了！
我恍然想起来，这不是叶语锋给我送猫的时候，那个礼品定制的配送平台么？
我用过，所以下载安装过的。
冯晔的意思是，这个小程序的开发者拥有跟他相似的代码习惯和能力。
如果能够把人找过来，接受几天的培训，那么即使冯晔的身体没那么快好转，这个人也能在他的指导下完成开发进程？
所以这个开发者——
脑中突然闪过一张年轻充满干劲的脸，白白的皮肤，丹凤眼，黑色印花时尚T恤。
孙韦清！
不就是孙静如的弟弟么？
那天我生日孙静如在我家喝迷了，孙韦清上门来接她，正赶上平台来给我送猫。
我清楚地记得他说了一句，这个程序是他写的。
年轻，大学生，有悟性，但经验不足，有些细节处理青涩。
冯晔的人才画像一下子在我这里具现了起来——
我赶紧打电话给孙静如。
“静如姐，我跟你说个事。是冯晔的提议，对，你弟弟，没错你还有哪个弟弟，就是把季妙言教训了一顿的那个。不是不是，他这次肯定靠谱的，冯晔亲点的——”
我巴拉巴拉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大堆，而孙静如只是在那边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你觉得，陆总会同意让一个差点把他女友扒了皮的人，进公司么？就算他同意，我敢让韦清去冒这个险么？”
我哑然：“对不起，我……”
站在“程总”的立场上，我多少还有点全局观。
一旦决定离职，理智也跟着放飞自我了。
“我没想过这个层面，你说的对，陆佑捷宁可多花钱，也不会同意让孙韦清进来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事，你当我没说……回头跟冯晔解释下，就说人家没兴趣。”
“谁说我不同意。”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望过去，下一秒手机就被陆佑捷夺了过去。
“孙总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一样不喜欢被人在背后编排，你尽管叫人进来，做得下来，给他跟姓冯的同酬。”
说完，陆佑捷把手机一挂，目光冷决地看着我：“程总留的遗产，我肯定关照好。”
我哑了哑嗓音：“你……怎么下楼了？”
陆佑捷身上披着外套，里面是宽松的居家衣。
右手拎着些袋子，看样子是从便利店回来？
“家里没吃的东西。说好照顾我的人，也跑路了。”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往电梯走。
我犹豫了两秒，跟上去。
分别按了七八层的电梯，我说，你看到我邮件了？
可是刚才下车的时候，我有特意去检查一下，并没有他的回复。
“嗯。”
陆佑捷应了一声。
沉默让我有点尴尬，电梯也会在这种状态下，显得那么慢，那么长：“我……休假回来做交接，期间有什么事，我手机还是会畅通的。但我想，蓝倩和杨眉应该都能决策。”
“你不是在邮件里都写清楚了么？”陆佑捷冷冷打断我的话，“再重复有什么意思，难道是等着我说挽留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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