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我不在意
电话那端是大片大片的沉默,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却也不挂断。
但他那么沉重又清晰的呼吸声,却是有些令我不适的。
他受伤时,喝醉时,还是动怒或动情时,都是这样的气息。
良久后,我主动喂了一声:“你……还有什么事么?”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么?”陆佑捷说。
我差点没笑出来:“在意什么?”
在意他在听到季妙言割腕自杀的第一时间,误会冤枉我删掉了那女孩的求救短信么?
“陆佑捷,我都已经决定回到蓝音了,还不够表达冰释前嫌的诚意么?”
我怎么可能还会为这点小事纠结难受?
“更何况,我刚才也有给杜师傅打过电话,问了季小姐的情况。知道她没事,我就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毕竟,把季妙言“抛弃”到无亲无故的临城的,又不是我。
陆佑捷:“我不是再问你季妙言的事,我是再问你,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临走时……对你的误解么?”
“嗯。”
我毫不客气地表示,这种事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要么是季妙言没发出来,要么是她故意这么说。
无论哪种情况——
“你看,你只要想弄清楚,误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至于我这里,受到一点点冤枉和质疑,都是再习惯不过的事了。
以前纠结难过,是因为我对陆佑捷始终还有想法。
如今他把季妙言送走,我当他终于不再恋爱脑,终于明白识大体。
但并不表示,我就会因此再踏入同一处深潭泥淖。
能让我程时音回头的,只有钱。
只有蓝音展会的真金白银。
我不知道陆佑捷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更加不爽了,在我说不用放在心上,我真的没有很介意之后,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行,既然你不在意,那就做出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我妈和纪小姐那边,我会去解释,你别多嘴就是了。回江城再说。”
“明白,陆总放心。”
我深吸一口气,心底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客房里待不住,我又没什么食欲吃晚斋。
于是院子外面兜兜转转又一圈,不知觉还是回到了姻缘树那附近。
夜里山风猎猎,吹过老树的枝桠,上面栓就成百上千的姻缘结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天黑以后,游客也散了。
院子里只有一个扫地的年轻僧侣,看到我站在这,他彬彬有礼地跟我合十一下掌。
我点头回礼,随口聊了几句,问他这上面的许愿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挂的。
时间久了,年份久了,是不是也会定期清理掉一些呢?
小师父给我的回答很禅意,说缘牌树上一挂,佛祖自会心中留。
清理掉与否,不过是表象里的烂绳蛀牌。
他扫完了院子便起身离开,留我一人自便。
我随手翻了几个牌子,那些名字经久雨雪,风华镌刻。
也不知道当初祈愿的那些人——
人还在不在,缘还在不在。
反正闲来无事,我便在这树下翻了些祈愿牌,看姻缘有,看孽缘也有。
直到突然被一个特殊的牌子吸引了注意力——
【祈愿吾爱阿楠妍妍一生顺遂无恙,平金州乐。】
落款两个字,程昊*
最后那个星号,大概是因为风吹日晒被磨损的厉害,辨不清字体。
但我根据这里的留白和正常人落款的空间习惯判断,应该是还有一个字的。
那一瞬间,我心跳戛然而止。
我的父亲,大名程昊为。
所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乌龙?
我无法通过字体去辨认,因为这种许愿牌都是寺里统一定制的。
捐了香钱,拿了牌子,有专门的师父手写(早年手写,后面商业化普及,也有了撰写打刻的机器。)
我将目光落在落款的时间上,距今大概两年左右。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是我父亲,那也是在他离开我和妈妈之后的事了。
阿楠是他的“吾爱”,那么妍妍又是谁?
他真的已经在外娶妻生子,有了新的家么……
刚刚离开的那个小师父去而复返,对我说,这边到了七点就要关上院门了,希望我行个方便,早点回去休息。
我道了声抱歉,随后问人家:“不好意思小师父,这种祈愿牌是在哪里售卖的?”
小师父叫声阿弥陀佛,告诉我说这种在山门前就有,捐香堂和几个开放的大殿也都有。
我连忙问,说买这种祈愿牌还需要登记么?
能否查到香客的资料?
“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如果是在寺里有捐牌捐树,或者捐门槛这些的香主,可能是有留备案的登记。但如果只是当纪念品买下来,或许就不会有了。”
我想这也与我之前所料相差不离,可查,可不查。且无论这个程昊*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程昊为,我查不查的意义又能如何?
道别了小师父,我走出姻缘殿院,漫无目的地在寺间游晃。
前方不远,一个熟悉的身影越靠越近。
我才认出来是刘涵。
可能是因为几次接触下来,她有意维护的态度显得自然又真诚,我很难对她保持警惕。
反而在偶遇她的时候,生出几分想要靠近的信任之意。
我主动跟刘涵打了招呼,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散步?
“刚过去给陆太太送点东西。”
刘涵随口应答,随后问我,怎么也在这里溜达。
我说我明天也打算回江城了,难能在这里享受些宁静,不舍得回去睡那么早。
“正常。”
刘涵点点头,她说换一个地方,就有这个地方自己的秘密。
但凡有点好奇心的人,都没那么容易让自己睡过去的。
我不知道她这话里藏了多少暗流涌动,只是注意到她单手插口袋的时候,一不小心带出来一缕细微的绳带。
就跟那棵姻缘树上拴着的许愿牌一样的红色绳带。
“听说你下午在跟纪小姐聊天,聊了挺长时间?”
刘涵突然这样问我。
我微微啊了一声,没有否认。
我说纪小姐跟我和陆总是同校友,难免多聊了些以前的事。
“她有没有问你季妙言的事?”
刘涵突然立住脚步,神色拢起严肃。
我顿了下呼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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