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信得过的伙伴
我当然记得冯晔当时帮我找寻张阿姨的下落所做的事，也知道以他的专业能力，想要查到些蛛丝马迹，绝对是轻而易举。
可是……
违法吧？
“你连人都杀过了，竟然还会顾虑这种事？”
冯晔的讽刺像极了AI写好的程序，又深刻又扎心。
我辩解说那是为求自保，正当防卫的行为。
“所以，行为本身不存在绝对的合法或违法。而是要结合动机和所处的环境来后评，不是么？”
我承认，冯晔说服我了。
现在这件事不了了当地搁在那里，我身为一个九死一生的受害者，真的无法说服自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警察的办案效率上。
更不可能寄托在陆佑捷的马后炮——
他除了会给季妙言无限度地收拾烂摊子，花钱摆平之外，有没有一次是能把危机可控在发生之前的。
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先说来听听。”我问冯晔。
冯晔：“我打算是利用Oracle基于服务器端提出的连接请求，根据监听设置的需求在数据服务端上完成一个——”
我抬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我说你先STOP，咱能说人话么？我实在听不懂。
“听不懂你还问那么详细干什么。”冯晔看着我，像极了正在悲悯一种十分低等的生物。
我扶了下额头。这一趟出去快两个礼拜，我都快忘了冯大AI的本性原是人类公敌了。
我笑笑说：“确实，我完全没必要问那么详细，信任你就是了。”
毕竟，能顶着那么大压力在这么紧张的deadline下圆满完成我们研发中心那套自研专利系统的大咖，总要保持自己最原生态的特质和信念。
“不过，你不会有……风险吧？”
我将食指绕了几个弯，我说我的意思是，法务上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陆佑捷这边的。
他本来就对冯晔很不爽，要是知道冯晔在暗中帮我跟盯季妙言，那岂不是又要翻天覆地了？
“我当然有能力不触及法律红线，至于陆总那边，我也有别的办法。”
冯晔的态度如此爽快，本该是让我很放心的。但鉴于他真实性情如此，无论说什么话，聊什么话题，估计岩浆没过胸膛了都是这个口吻。所以我还是窃窃多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办法不让他知道？”
“不告诉他不就行了。”
我：……
这道理简直朴实无华的让我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时音姐”。
我扭身看过去，帅气阳光的大男孩直接蹦跳到我面前。
差点给了我一个熊抱。
我愣在当下，足足反应了好几秒。
“不是，你这就不认识我了？是脑子打坏了么？”
男孩委屈又怨念地看着我。
我恍然大悟：“孙韦清？”
他正是孙静如的弟弟孙韦清，之前因为冯晔肺炎住院无法保证研发进度，巧合之下被他看中了一款软件的开发者竟然用的是跟自己相同的开发语言。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冯晔得到了一个有力的帮手，而孙韦清抱上了一个大神的腿。
但他入职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已经离职休假了。
于是完美错过了在公司碰见的机会。
而我之所以一眼认不出孙韦清，是因为他把发型换了。
之前是有点韩系的中长发，染的偏栗子色。
如今整个一寸板造型，说实话我就没见过谁的脑袋能有这么圆的！
而且衣服穿的风格也跟以前完全不同，纯情男大那种带点修饰图案的T恤换成了纯色的各自衬衫。带点破洞的牛仔裤也被黑色的休闲西裤所取代，身上花里胡哨的项链装饰手表完全不见踪影。
我目瞪口呆地打量着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吐槽的心情。
“你……是觉得自己头发过于茂盛，跟当程序员这件事格格不入么？”
才二十出头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值得信赖的大咖形象？
不过有一说一，寸头是检验一个男人是否真帅的唯一标准。
孙韦清的颜值绝对是扛打的。
“不是，主要是冯哥要求我这样穿的。”
孙韦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溜溜的寸头。
冯晔也不否认，但给出的理由实在让人有点心梗：“是我要求的，主要我心脏不好，他穿的花里胡哨的，我血压容易高。”
我：……
不过说到这个，我难能轻松的心情莫名的又被一层阴云包裹住。
十来天不见，我知冯晔已经康复出院，上次跟蓝倩视频的时候，还看到大家在给他过生日。
气氛其乐，欢聚融融。
但这番回来见了本人，我才意识到他消瘦得厉害。
“你身体怎样了？静如姐说你们卡在20号前的最后一个凌晨把程序跑通了，强度是不是很难吃的消？”我问。
冯晔摇摇头：“我还好，韦清比较能熬，又是爱学爱钻的年纪。以后的维护有他在，我也可以放心随时住院了。”
孙韦清憨憨一笑：“冯哥你还真信得过我啊？那你要不要陪我去趟疗养院，看看我那套系统到底还有什么漏洞？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入侵的。”
他们说的疗养院正是我妈所在的那家，之前孙韦清在学校的时候跟学长的工作室一起接了这个外包的安保系统。我临走前去看我妈，正好在那跟他遇见过。
冯晔想了想：“那就周末吧，这周末不用加班。我亲自过去看看，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听大咖聊天，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嚣张且碾压。
不过说去要去疗养院，我提议道：“你们周末去？我正好也要去看我妈。要不一起？”
“没问题啊。”孙韦清性格本来就很外向健谈，但冯晔的脸色却微微有些异样。
“那算了，我再找时间吧。”
他说，他不擅长跟陌生的长辈打交道。
孙韦清哈哈道：“冯哥你不用紧张嘛，我们是去行政楼机房那边，又不去疗养区。怎么搞的像你要陪时音姐去见家长一样。”
“我说了，我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听不懂？”
冯晔的态度很坚决，且这份坚决背后似乎还夹杂了一些不悦及不耐。
“程总，该过去开会了。”
说完，他自顾自转身离开，留下孙韦清跟我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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