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婚房
“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只一会儿，就“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雕的那只小兔子，因为意外摔得稀巴烂。然后被付祁生扔进油锅，炸的焦黄酥脆，以一道美食的模样，呈现在餐桌上。
土豆泥和奶香融在一起，上面撒了马苏里拉芝士。
香香甜甜的味道传来。
我咽了咽口水。
“尝尝吧。”付祁生说。
看着变成土豆泥的“小兔子”，我一开始是拒绝的，它都已经这么惨了，我还怎么能吃它呢？但转念一想，付祁生做都做了，既然这样，那不吃白不吃，我不如就尝尝？
“小兔砸”一进嘴，丝滑爽口，绵而不腻。
嚯！
我发出了天崩地裂的感叹：“真香。”
吃完饭，我在楼下刷碗，付祁生带着囡囡去隔壁的小屋子里一起打了电话。
我在做着手上的活计，没有刻意去听什么。饶是这样，付祁生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付祁生：“喂妈，你怎么没说一声就把囡囡送到我这边来了？”
“喂祁祁，妈妈前一阵给你打过电话了的，但没打通。”
付祁生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现在在哪里，等我把囡囡给你送回去吧。”因为是妈妈，付祁生没办法斥责她自作主张的把妹妹给送过来。
“诶呦，不行的，先让囡囡在你那里待着吧。我没在家里。”付妈妈支支吾吾。
“那你在哪里？”付祁生有点纳闷。
“我和你林叔叔去旅游了……”
付祁生：“……”
付祁生妈妈又说：“囡囡已经四岁了，不用你时时刻刻看着，你就放她在那里自己玩好了。没关系，囡囡会自己吃饭，自己穿衣服，什么都可以的。”
“四岁也是小朋友，把她自己放着怎么行？”付祁生打断。
“没事的，这能有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吵吵闹闹的声音。
\"喂，妈？\"
“喂，喂，喂？”付妈妈重复了几遍，最后冲着听筒喊道，“……祁祁，这边叫我们了。哎，你和妹妹好久没有接触过了，趁着这段时间你们也好培养一下兄妹感情。就这样，挂了哈。”
付祁生：“……”这当妈的心真大。
谁不喜欢可爱的小宝贝呢？
付祁生和他母亲的交谈我听在心里。等把碗刷完后，我忙跑到他身边，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带囡囡的！”
“你？”付祁生像是对我不放心，犹犹豫豫，说，“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怎么就照顾不好？”我理不直气也壮。
思及于此，我想来想去，把刚才在付祁生面前的表现联系起来。
呃。
看样子，我确实不像个能照顾好自己的人。
虽然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不也是长那么大了？
照顾人照顾的不多好。
可带个小朋友吃饱穿暖还是不成问题的。
眼睛转了转，我信誓旦旦地跟付祁生保证起来：“就让囡囡待在家里吧，我会看着她带她玩的。我这些天总住在你这里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帮你带几天小孩也是应该的。”
付祁生托着脑袋。
瞅了瞅沙发垫子又看了看我。
最后事情终于商定下来。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付祁生说。
付祁生去工作。
我在他家带娃。
唉。
我好像一个全职妈妈。
还是新手上路的那种。
一天。
两天。
……
带娃也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逐渐有点心力交瘁。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几天，付祁生就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回到家里来了。
啊。
付祁生太好了！
他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回到家的付子哥去带了囡囡。
我得以好好休息。
也不知道小孩子的精神怎么这么好，整天精神旺盛、活力满满，像个装满电池的小汽车一样，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
反观我。
虽然晚上带着囡囡睡付祁生的大床，可这还没几天，就已经是一副随时都要昏睡过去的样子了。
我跟付祁生提了提：“今天晚上你带囡囡睡大床吧，我还是自己睡沙发好了。”
“嗯？”收拾着房间的付祁生皱了皱眉，“是囡囡晚上睡觉打扰到了你吗？”
“……”我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小朋友太能熬了。
白天能熬，晚上也能熬。
我有点伤不起。
没过多久，付祁生走来走去，从小屋里搬出了一张小床。
小床确实是小床，很短，又很窄，还带着围栏。有点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睡的婴儿床。
付祁生搬出来，稍微擦了擦，问：“这个囡囡能睡下吗？”
“会不会有点挤？”
付祁生颔首：“让囡囡过来试试就好了。”
正正好好。
囡囡躺在小床上，完全可以睡下，正巧还剩出一点额外的空间来放一些小玩具。
付祁生对囡囡说：“今晚你跟哥哥一起在沙发这边睡，让姐姐休息一下好不好？姐姐这几天带你玩很累了。”
“好。”囡囡举手回答。
“啊？我自己睡大床呀！”
“嗯。”付祁生点头。
我搓手，有点迟疑：“我自己睡不太好吧，你这几天在外面也挺累的……”
“没事。”
“不过付祁生，你这里怎么还有小朋友睡的床啊？”
“……”付祁生没开口，稍微收了下下巴，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在这当儿，林囡囡插了上来，说：“我听妈妈说了，房子是要给哥哥和未来小嫂嫂结婚用的，小床也是给哥哥和小嫂嫂未来的小宝宝准备的。”
囡囡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天真地说：“姐姐，你会是我未来的小嫂嫂吗？”
有点尴尬。
我闷声，羞愧难当。身为曾经“爱情骗子”你哥哥前女友的我，似乎没这个资格接话。
一下午睡了吃，吃了玩。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
天色不早了。
本来是应该收拾收拾吃饭睡觉的，可囡囡临时兴起，非得想要我和付祁生带她出去逛一逛。
虽然距离我对万事万物都有一份好奇心的时期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多少能明白点小朋友的心态。
囡囡是小孩子嘛。
小孩子都喜欢接触新鲜事物，有求知欲和探索世界的梦想，想要触碰到外面丰富多彩的东西。
她们小朋友的内心世界可要比我们有趣多了。像我和付祁生这种只知道玩乐和工作的成年人，不懂的。
付祁生带我和囡囡去了集市。就是那种又拥挤，又热闹，带着浓重生活气息的繁华小市。
也称夜市。
夜市嘛！
图个热闹，图个乐呵。
路边的小摊吆喝着，贩物的小商吹鼓着。人来人往的，听大家挤在一起说说、笑笑，保留最多的是纯粹的快乐，感受更多的是熟悉的味道。
人多拥挤，身边不免有些嘈杂。
一开始付祁生好像在我耳边对我说了些什么，可边上声浪一阵一阵的，我一晃神儿什么也没能听到。
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我赶紧回过头凑过去问他，跑跑又跳跳，大声在他耳边喊：“什么事啊？”
围着付祁生，我一下一下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和往日里一样，却又有点不一样。
此时此刻，我有点兴奋，甚至可以说成是亢奋。
久违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也许是因为身边人是付祁生，又也许是距离这样的时光太过于久远。我大概，真的要沉浸在这份无法言说的喜悦中。
我家是做生意没错，我爸是公司老总也没错。
但因为发家不太早，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是蹲守在校门口小摊边上等着炸串新鲜出炉的那一批成员之一。
就跟所有普通小孩一样。
我有一个说不上好，却也算不得坏的童年。
上课了偶尔会开开小差，下课了会和朋友们一起聊聊天。会闹脾气，会生气，还会和朋友们嬉嬉笑笑闹成一团。
学校小卖部里一块钱一个的鸡毛毽子我会买，两块钱一支的自动铅笔我也会买。
钱不一定能买到快乐，但小孩子的笑声差不多能收入囊中。
不愉快的记忆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大都是我刻意想留下的。
那个时候的生活多纯粹啊。
朋友们会相互交流，互相分享生活趣事。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流言蜚语，每个人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
不得不说，岁月还是很残酷的。
虽然这种记忆还隐约残存在脑海中，但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
人心叵测。
到现在为止，大部分朋友们都没了交集。像被吹散的蒲公英，散落在世界各地，谁也不知道每个人都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不是消失。
是不见。
人往往只是会和自己牵挂着的人联系。
所以，此时此刻，我大概也真切地明了自己和付祁生的再相逢有多么不容易。
往前走一步是光。
再往前走一步还是光。
熙熙攘攘，光影相交。我的脚底下自始至终都踩着光。
我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发现光的另一边，是付祁生。
心中带了一丝宽慰。
我的手被另一只手所覆盖。
那人的手掌温热，温柔又执着。
我的视线转移，从手掌，到脖颈，最后到付祁生的那张脸。
我看着他别过头去，又看见他的唇角动了动。
几经辗转下，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听见他说：“人很多，牵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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