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造化弄人
“还好,外守一现在的情绪还算稳定。”
方才着急忙慌地从学校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铃木有里激烈反抗以及否定外守一的说法,松田阵平可不能确定,外守一在被他认定的女儿反复抗拒以及否定的状况下,会不会情绪失控,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毕竟,他十五年前可就情绪上头,闯进诸伏家连杀两口人。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铃木有里的生命安全,根本就没法保证。
“景光,你还好吧?”和松田阵平一起站在纸门外,伊达航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诸伏景光的表情。
“放心吧班长,我绝对不会冲动的。我绝不会情绪上头,做出什么影响自己前程的事情,犯人究竟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法律会做出决定,而我所需要做的,只是把凶手绳之以法而已。”
时隔十五年终于找到了杀害自己父母亲的仇人,诸伏景光说不清楚自己当下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也许是欣慰于自己的父母亲总算能够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也许是解脱于自己从此以后不用再被这桩案件压在心头,诸伏景光只知道,他现下心跳如鼓,四肢也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么,倒计时数三,我们兵分两路冲进去。”和降谷零一起观察过二楼的窗户,知道它没上锁,萩原研二只需要一把拉开窗子,就可以在两秒钟时间内翻入室内。
“好,你们俩负责保护有里,我们三个开门压制外守一。”对着手机里的视频画面开始倒计时,松田阵平在数到三后,便和拉开纸门的伊达航一起冲了进去。
“铃木小姐你不用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在进入房间之后很快就和降谷零一起,将被捆绑起来的铃木有里抱到了墙边远离外守一的位置,萩原研二说着,便撕下了铃木有里嘴巴上的胶带。
“他是个神经病,真是吓死我了!”在方才自己一个人单独面对外守一的时候,情绪还算是稳定,铃木有里一看自己得救了,原本压抑住的惊恐与无助,立刻就化作眼泪奔涌了出来。
“我跟他说了,我记事比较早,三岁时的记忆我就已经记得很清楚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根本就和他没有关系,可是他不听我的。”
“我都说了,我可以提供带毛囊的头发让他拿去进行亲子鉴定,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我。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神经病手上,真的太吓人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现在不是已经得救了吗?”从上衣口袋中摸出纸巾递给铃木有里,萩原研二在降谷零为其松绑的同时道:“如何,你有没有受伤?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痛的,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你们这些家伙从什么地方闯进来的?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阻止我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女儿相认吗?”
直接就被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压制在了地板上,外守一凄厉地叫嚷起来,就仿佛自己的女儿真的要被人给夺走了一样。
“外守大叔。”看到掉落在地面上的那本相簿,见到了照片当中笑容灿烂的小有里,诸伏景光的内心五味杂陈,并没有被怒火覆盖,反而感到非常唏嘘。
自己的父母亲无辜被人杀害,这确实让诸伏景光感到愤怒与悲痛,但是,面对着因为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女儿,所以才走上了错误的道路的外守一,他很清楚,自己内心涌动的情绪,绝对不可能用“仇恨”两个字就简单概括。
“景光,打电话报警。”接过降谷零递过来的绳子,将刚刚用来捆绑铃木有里的绳索,用在了外守一身上,松田阵平却注意到,拿出手机的景光在拨打电话报警之前,微微愣住了。
“怎么了,景光?”
“没,该怎么说呢?造化弄人?”在试图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收到了自己的哥哥刚刚给自己发送过来的新邮件,诸伏景光看过邮件内容,心中更加百感交集了。
“诸伏景光,你怎么能够这么做?”即使被压制住也依旧在不断地挣扎,外守一看上去是那么的委屈与愤怒。
“你的父亲在十五年前带走了我的女儿,我隔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你现在又忽然间冒出来,想要把她再次从我身边带走吗?”
“你和你父亲一样可恶,你们都在折磨我们这对可怜的父女。”咆哮着嘶吼着,开始声泪俱下起来,外守一接下来却听到了一个足以让他的精神崩溃的消息。
“外守大叔,这是我看在有里的份上,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我现在有一个让人感到非常悲伤的消息需要告诉你,你的女儿,外守有里已经找到了。不是无辜的铃木小姐,你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呆在群马县。”
说话间把自己刚刚收到的邮件打开来送到外守一面前,诸伏景光道:“我的哥哥诸伏高明前两天和他的警察同事出去办案了,而他们办的这桩案子,就是群马县出现的无名白骨。”
“有里十五年前真的落了水,湍急的水流将她送到了群马县。十五年后的不久之前,群马县开修一个全新的水利工程,施工的工人们在开工之后,无意中挖到了一具无名白骨。”
“经过群马县法医的鉴定,警方得知了这名死者的性别、死亡时间以及生前的大致年龄。群马县的失踪人口登记薄,和这名死者对不上。所以,位于河流上游的长野县警方,便同样加入了这一起案件的调查。”
“长野县警局,保留有你当年向警方提供的、有里的牙科就诊记录。而白骨的牙齿,与牙科就诊记录的比对结果刚刚出来了,确定为同一人。”
“并且,不单纯只是这一条证据而已,警方还在白骨的脖子上找到了一条金属项链。严丝合缝扣起来的项链坠子里,是有里的母亲的照片。”
诸伏高明发送过来的邮件里,包括了骷髅牙齿与牙科记录的比对结果报告,以及那个外壳已经锈迹斑斑的项链坠子。
放在坠子里面的小照片,已经被锈蚀的痕迹侵染了一圈。可是,照片正中间,冲着镜头笑的年轻女子的面容,却还清晰可见。
“你妻子的照片,你肯定不会不认识。我哥哥他们当然也比对过了,照片上的人,就是户籍资料当中登记在册的、有里早逝的母亲。”
“不!这不是真的!”根本没办法接受,自己苦苦寻找了十五年的女儿其实早就已经身亡,外守一老泪纵横、悲痛欲绝。
而站在他面前,身为受害者的诸伏景光与铃木有里,则让他更加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如果我的女儿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我这么多年来又到底是为什么才做了这些?我杀了两个人,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人犯。这么些年来活成了一个跟踪狂,还绑架了无辜的女大学生,我这么些年来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在通过手机上的铁证,判断出自己的女儿确实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之后,就仿佛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外守一瘫软在地,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半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不得不感慨,假如小有里的遗体能够在十五年前被及时找到,那么诸伏夫妻俩也就不用死了,松田阵平此时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退到屋外,拨打了报警电话。
而在警方到达之前,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铃木有里,稳定住了情绪。至于她到底要不要起诉因为事出有因所以才绑架了她的外守一,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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