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来历不明的毒气
“到达公寓的时候差不多是早上七点半，我在用钥匙打开房门之后注意到屋子里面没有动静，卧房的门虚掩着，于是就推断应该是昨天的旅程让母亲有些劳累，所以她才没有早起而是睡了一个懒觉。”
尽管对母亲的忽然去世感到非常悲痛，日比谷女士说起话来却很有条理，思路相当清晰，能够立刻就让警方掌握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当时还悄悄地打开门往卧室里面看过，看到母亲确实还躺在被窝里。于是我就带上了房门，到厨房去煮起了早餐。可是等到我把早饭做好之后我母亲还没有起床，而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八点半了，因此我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我重新进入了卧房想要把母亲叫醒，可是等到我走到床边仔细一看，才发现母亲的身体已经彻底凉透了。我母亲在三个多月前还到医院里面去做过非常彻底的体检，她的身体相当健康根本就没有什么疾病。”
“我母亲现如今也不过就是六十多岁，根本就还没有到会自然老死的年纪。昨天晚上我们通电话的时候她还一切正常，可是今天早上她却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我怎么都无法接受也根本就想不通，所以，我认为我母亲的死亡肯定另有原因。”
并没有在自己母亲的遗体上看到任何明显死于他杀的痕迹，但是却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的母亲绝对不可能会在忽然之间就这么死去，日比谷女士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打电话报警，希望警方能够过来这边调查清楚，给她一个确切的解释说明，让她弄明白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请问女士，你有保留昨天晚上你和你母亲通电话的记录吗？不是录音也没有关系，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准确的通话时间。”
手上拿着小巧的便携笔记本，在方才日比谷女士陈述事发经过的时候就开始匆匆进行记录，松田阵平听过事情的原委，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会找上他和伊达航这样刚刚入职的新人了。
因为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案件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他杀。所以其实根本就没有搜查一课介入调查的必要。
“请等一下，我翻看一下通话记录。”
表示自己手上确实没有昨天晚上那通电话的录音，日比谷女士在翻看过自己的手机之后，给出了一个确切的通话时间以及通话时长，并且表示自己已经把母亲的突然去世告知了位于大阪的姐姐，而很快就会搭成新干线赶到这里来的姐姐，也肯定会配合警方展开工作。
“好的女士，谢谢你的配合。”基本情况已经弄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就需要进入公寓内部去实际看一下，松田接过了鉴识课同事递过来的脚套，随后便将其套在了自己的鞋子外面。
“走吧。”手上已经戴上了白手套，并且注意到伊达航和松田阵平同样已经戴上了手套和脚套，目暮十三带头朝前，走进了事发的二零二号室。
小小的公寓占地面积并不大，不过就只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而已。根据日比谷女士的说法，她在今天早上开门进入房间之前，房门完好无损关得严严实实。
进门之后，她打开了客厅的窗户通风透气，随即在注意到母亲还没有起床之后，就带上了卧室房门，提着自己带来的食材去往了厨房开始制作早餐。
除了厨房里的东西以外，房间里其他的东西她基本上都没有碰过。而客厅的窗子在被她打开来之前，也是关得严严实实，从内部锁上的。
“说说看吧，你们在这个房子里得到了些什么线索？”暂时还没有接触位于卧房内部的死者，目暮警官在环顾过公寓的内部环境之后，想要听听看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两个年轻人第一次进入案发现场到底有什么收获。
“姑且先不说死者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单纯从事发现场的环境来看，在日比谷女士今天早上到来之前，这个公寓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封闭环境。不论是门还是窗，全部都处于紧闭状态，整个公寓没有留下任何一个出入口，能够任由外人来去自如。”
仔细检查过公寓内部的所有门窗，伊达航知道，假如死者真的是死于他杀的话，那么从现场目前的状况来看，在排除唯一拥有备用钥匙的日比谷女士自己作案的情况下，这应当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死者的房门钥匙被她放置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并且根据日比谷女士的说法，她在今天早上前来看望自己母亲的时候，是转动了钥匙两圈才打开房门的。公寓的房门并不拥有锁链之类的东西，唯一能够进行上锁的方式，就是通过房门内部的钥匙孔或者外部的钥匙孔旋转钥匙两圈。”
“打开公寓的大门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直接看到卧室的房门，更何况死者的钥匙还被放在了床头柜上。所以，有人拿着钥匙到房门外面旋转两圈进行上锁，然后再把钥匙扔回到房间里的这种做法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仔细观察现场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多少线索，伊达航没有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都说完，而是把剩下的部分交给了松田阵平。
“房间内部没有任何曾经被人翻找过或者打斗的痕迹，所以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不要说是入室行窃之类的了，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丁点，死者曾在去世之前，于这个公寓里与他人接触过的迹象。”
在方才进入卧室查看现场的时候，注意到床上的死者确实是一副蜷缩在被窝当中睡觉的模样，松田阵平并没有在死者露在被子外面的肢体上，看到任何的伤痕或者血迹。
“日比谷女士说他的母亲到大阪去居住了一段时间，昨天晚上十点多才到家，而这座公寓里各种家具以及摆设上面积攒下来的浮灰，也就只有卧室、厨房和洗手间的部分位置被清理掉了。”
“鉴识课应该很快就可以在这些灰尘被清理掉的地方提取好指纹，从而判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为止，这座房子里到底有没有第三个人留下指纹。只不过根据我的推断，应该是不会存在第三个人的痕迹的，这些灰尘被清理掉的状况，应该只是死者以及日比谷女士两个人正常生活所造成的。”
房间里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为止，这间公寓就没有踏足进入过第三个人。而在案发现场展开工作的法医，也很快就给出了一个初步的检验结果。
“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以及死因已经出来了。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检验结果。更加具体以及确切的检验结果，还要等到我们把死者带回去进行解剖之后才能够得出。但是基本情况还是已经确定了的。”
“基本情况是，死者去世的时间是昨晚的半夜十二点到今早的凌晨两点之间。而死者死亡的原因，是一氧化碳中毒。”
“一氧化碳中毒？”原本还设想过死者有没有可能是突发疾病或者说是自杀身亡，目暮十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死者死亡的原因居然会是一氧化碳中毒。“这看来这案子是真的不简单呀！”
目暮警官做出这样的判断当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知道，这个死因到底意味着什么。
死者死亡的这幢公寓已经有了一定的年头，因此这里提供的水、电、气的管线设施都是非常传统的类型。也就是说，这里的公寓住户所使用的燃气，就是传统的煤气。
一氧化碳无色无臭无味，所以，燃气公司在提供这种燃料的时候，是肯定按照传统做法，在里面添加了臭味剂，以此保证任何使用煤气的住户，都能够在煤气发生泄漏的时候立刻就闻到腥臭味，从而意识到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是，日比谷女士在今天早上开门进屋之后，完全没有在房间里面闻到任何的臭味。这也就代表着，案发现场根本就没有发生煤气泄漏的状况。那么，问题接下来就有意思了。
“我刚才看过，这间公寓的浴室所使用的热水器是电热水器。根本就不是燃气，所以不管洗不洗澡，使人中毒的一氧化碳都肯定不会是从热水器里面跑出来的。”
“这整个屋子里面也根本就没有碳炉之类的东西，冬日里用来取暖的，全部都是电气设备。那么，在屋子里面根本就不可能产生一氧化碳，并且案发现场还门窗紧闭的状况下，让人中毒的一氧化碳又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跑来的呢？”
思考方向和松田阵平一致，因此立刻就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伊达航不用目暮警官吩咐，就给燃气公司拨打了电话，要求他们那边的工作人员带上设备，到事发现场这里来检测一番，以此确定案发现场的燃气管道确实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发生泄漏。
而松田阵平也很快就回到了日比谷女士面前，向她询问起，在她今天早上开门进屋做饭的过程中，她有没有感觉到头晕之类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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