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值得注意的澡堂
“你以为小百合她不知道你追求她的动机不单纯吗？她知道。只是因为，她打从心底里喜欢着你，所以才宁愿被你欺骗。而且她也认为，你母亲的去世，她的父亲确实要负起一定的责任。所以现在由她来承担整件事情的后果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话说到这里依旧是气呼呼的，竹中一美很明显已经憋了很久了：“这些话我本来都不想说的，因为小百合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希望我掺和进来。所以我也一直都没管。但是我今天真的是憋不住了。”
“俊彦，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心里看待小百合的吗？你当初随便一追求她，她就上钩了，你肯定认为她是冲着你高杉家继承人的身份，为了钱，所以才答应和你在一起的吧？”
“小百合这样一颗纯粹的真心摆在你面前你愣是看不见，居然还一边盘算着伤害她，一边怀疑小百合的人品，你根本就配不上小百合！我这个当好朋友都看不下去，早就想劝她和你分手了。”
“现在正好，小百合进了医院，而你也不是很担心的样子。事情又全部都挑明了，你接下来不管有什么鬼打算也根本就不可能奏效。你还不如直接和小百合分手，省得以后继续耽误我的好姐妹！”
“不可能，小百合居然就是那个我这么些年来从来也没有忘记过的邻家小妹？！”对自己十多年前数次帮助过的那个小女孩也同样难忘旧情，高杉俊彦脸上的表情不是假的，他的震惊足以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打算伤害的姑娘，就是他一直无法忘怀的年少初恋。
“小百合！”这个时候才总算是对抢救室里的松本小姐真正发自真心地担忧起来，高杉俊彦身上牵扯出来的这一系列狗血问题，警方才不感兴趣。
“目暮警官，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松本小姐的煤气中毒应该和竹中小姐以及高杉先生没关系。”弄清楚了松本小百合的人际关系，就拿着笔记本回到了目暮十三身旁，松田阵平已经把该记的东西全部都记好了。
“竹中小姐看上去并不像是会为了已经与她分手的高山先生，对松本小姐动手的样子。至于高杉先生，反正不管他追求松本小姐的动机是什么，但是这一回的煤气中毒应该是和他没关系的。想来就算是他原本盘算着要对松本小姐做点什么，他应该也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
“嗯，我的判断也是这样。”没想到查案的时候还能无意中吃到自己顶头上司的女儿的感情大瓜，目暮警官是有些无语的。
“总之，保险起见还是让竹中小姐和高杉先生登记一下联系方式。在事情彻底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够完全排除他们两个人的嫌疑。”
“是。”医院这边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需要回到公寓楼那边去继续查一查了，松田阵平却在离开医院之前，听到了一个莫大的好消息——松本小百合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并且也不会因为煤气中毒的关系而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
“人没事总归是好的。”在和目暮警官一起离开医院的时候感叹了一句，松田阵平唯一的遗憾是——短时间内警方没有办法探视松本小百合，所以，想要问问她，她在昨天晚上回家之后，有没有发现家中有什么不对劲，这件事情是做不到了。
“怎么样，在松本小姐家里查到了些什么吗？”在医院门口等来了开车过来的伊达航，目暮十三开门见山。
“没有，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伊达航回道：“我和鉴识课的同事一起进去之后，大家就分散开来各自工作。而房屋的门窗关闭情况，就如同竹中小姐所说的那样。”
“从室内留下来的痕迹看来，松本小姐在昨天晚上回到家中之后，洗了个澡，随后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之后就上床睡觉了。房屋里面除了竹中小姐今天早上为了寻找各种证件因此才翻乱的几个抽屉以外，其他一切全部都很正常。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
“对了，”在目暮十三和松田阵平上车之后继续补充，伊达航道：“燃气公司的人刚才也来看过了，他们用专用设备进行过检测，可以确保不管是日比谷女士的母亲家，还是松本小姐家，两家人的煤气管道都没有任何问题，完全不存在泄漏问题。”
“好吧。”目暮十三整理了一下手头的线索，他所得出的结论，和松田阵平以及伊达航是一样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倾向于认为松本小姐应该是被牵连的。”
假设真的存在一个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氧化碳通入到房间里面的凶手，那么，这个人的行凶目标到底是谁呢？毫无疑问肯定是日比谷女士的母亲。
松本小百合所居住的房屋，卧室的窗子和洗手间的窗子都是开着的，假如这个凶手真的想要杀死松本小百合的话，那么他为什么没有选择把这两扇窗子关上呢？
向室内灌入煤气的方法根本就用不着依靠门窗，这个凶手任由松本小百合所居住的房子的卧室和卫生间的窗子开着，不就会导致自己灌入的一氧化碳从这两个窗子外泄吗？
如果一氧化碳的浓度不够，就根本没有办法杀人，这个凶手根本用不着把这两扇窗子上锁，而只需要单纯地把它们关上，从而阻碍房间内部的空气进行对外交换就足够了。
所以，既然松本小百合的住所的两扇窗子是开着的，这就足以说明，假如真的有这么个杀人犯的话，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杀死松本小百合，而单纯就是冲着日比谷女士的母亲来的。
松本小百合之所以会煤气中毒，应该只是因为受到了牵连。而她家并没有被锁上的卧室和卫生间的窗子，正是确保了她的住所与外界进行空气交换，从而降低室内一氧化碳的浓度的根本原因。
正是因为两扇窗子都开着，所以才没有死亡。松本小百合喜欢在睡觉的时候开窗透气的这个习惯，救了她一条命。
“可是事情到这里还是让人想不通啊！”目暮十三眉头紧锁。
“日比谷女士的母亲在门窗紧闭的密闭环境内煤气中毒身亡，这就说明了凶手行凶根本不需要使用门窗。”
“那么松本小姐又是怎么回事？让她中毒的一氧化碳肯定不是从门窗灌入室内的，甚至于凶手都根本没有把她作为自己的行凶对象。那么，她房间里的一氧化碳又是从哪里来的？”
“二零二号房和三零三号房之间又不存在什么秘密通道，让日比谷女士的母亲去世的一氧化碳，到底要怎么样才会跑到三零三号房去，然后造成松本小姐中毒啊？这真是让人完全想不通。”
同样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伊达航却在开车一来一回的途中，换了一个别的角度思考问题。“阵平你说，能够造成日比谷女士中毒身亡，同时还导致了松本小姐中毒昏迷，需要用到的一氧化碳，量会小吗？”
“当然不会啊！公寓的面积虽然不超过四十平米，楼层的高度也没有达到三米，但是，不管是二零二还是三零三，它们的室内空间体积，都肯定是在八十立方米左右的。”
“两套房子加起来也就等于有一百六十立方米，想要在这样大的空间体积内注入致人死命的一氧化碳，拿几个气球什么的，肯定是不够的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真的使用气球封装一氧化碳，那么，就算这个杀人凶手真的在半夜里行动，这种行为在伊达航看来也还是太惹眼了。还不知道会在前来行凶的路上被多少人注意到。
“就算不使用气球，而是把制备一氧化碳的各种药品和设备搬到现场来，这闹出来的动静也肯定不会小。并且还不知道制备一氧化碳的这个过程到底会消耗多长时间。”
“所以，如果想要尽可能地掩人耳目，同样居住在那幢公寓楼里的人，直接把自己家的煤气往事发现场里灌，是最为方便快捷的方法。”
“但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日比谷女士的母亲平日里与人为善，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结下仇怨，也没有什么经济纠纷和情感纠纷。既然如此，公寓楼里的住户，又会有什么人拥有杀害日比谷女士的母亲的动机呢？”
“而且，”其实并不认为是那幢公寓楼里的其他住户犯下了命案，伊达航道：“我在开车一来一回的这一路上，注意到了别的什么东西。阵平，你还记得，我们在开车到达公寓楼之前，遇到过什么值得注意的建筑物吗？”
“值得注意的建筑物？”仔细回想片刻，随后灵光一闪，松田阵平道：“你说的是距离公寓楼并不算多远的澡堂，是吗？那个澡堂带有烟囱，很明显是烧煤的。”
“使用澡堂的锅炉制备一氧化碳，可以非常轻松地避开他人的耳目，轻轻松松地准备好足量的气体。与此同时，也能够保证自己制备出来的一氧化碳，不像燃气公司的煤气一样有股臭味。那个澡堂，看来确实值得关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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