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蹭饭
祝与和祁萧并排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两人低着头,看不见彼此的脸,但都清楚彼此的表情。
疯了,全他妈疯了。
祝与的脑袋嗡嗡作响,唇瓣红肿,酥麻感不断爬过,连带着心也如同被蚁虫啃咬。
她和祁萧亲上了。
还是她主动的。
若不是听到张晴回来的开门声,现在指不定发展到哪一步了。
“那个,猪与……”
“闭嘴。”
祁萧脸上浮着一抹绯红,一向泰然自若的他此刻也手足无措。
他看着祝与一直抠手,左手大拇指褪了一大块皮,裂出个血口。
“别抠了。”他掰过祝与的左手。
皮肤接触的瞬间,祝与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路退到书桌边,发出碰撞声。
两人相顾,卧室内鸦雀无声。
祝与头发乱糟糟的,手死死把着书桌,红肿的嘴唇抿起。
祁萧坐在祝与的床上,眼神飘忽不定,总觉得看哪都不对。
“小祁,小与,吃饭啊。”
张晴敲响祝与卧室的门,将两人拉回现实。
“吃饭吧。”祝与确实饿了,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率先离开,完全不顾祁萧。
张晴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色香味俱全。她摆着碗筷,见两人前后脚出来,招呼着:“快来,妈做了一堆好吃的。”
祝与点头。她给自己添了满满一大碗饭,一声不吭地闷头吃饭,速度极快,如饕餮现世。
“你吃这么快干嘛?妈做了一桌子,没人跟你抢。”张晴说完,转头笑脸盈盈地给祁萧夹了个大鸡腿,“小祁,多吃点,你这大个子再胖点都没事。”
“谢谢阿姨。”祁萧咬了一口,“阿姨,您做饭真好吃。”
“是吗?”张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那以后就天天来阿姨家吃饭,不差你这一张嘴。”
“嗯,行啊。”祁萧继续扒着碗里的饭,余光瞥见祝与的脸贴着碗,发现她手上的筷子许久未动,胃口更好了。
一顿饭,竟是张晴在和祁萧聊天,祝与全程当透明人。她破天荒地吃了两碗饭,嘴一直咀嚼,生怕张晴看到祁萧的杰作。
好不容易挨到把祁萧这个瘟神送走,祝与刚想跑回卧室,张晴就把她喊住了。
“祝与,你给我过来。”
祝与定在原地,半晌,才鼓起勇气转身。
张晴坐在沙发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令祝与更害怕了。
“过来。”张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祝与坐过去,屁股贴上的一瞬间,胃里的饭逆流,险些没忍住吐出来。
“你跟小祁怎么回事?跟妈说说。”
祝与见张晴一脸八卦,含糊道:“没什么事啊,就同学。”
“啊,同学。”张晴若有所思,“同学能聊进卧室里?”
祝与抓着衣角,默不作声。
“我觉得这孩子挺好的,千里迢迢过来找你,长得还不错,你别跟人家闹别扭,差不多得了啊,该心软就心软,要不然你就得单一辈子。”
“妈,他真不是我男朋友。”祝与无奈地叹出口气,“但也不是普通同学,反正这事你别管了,乱七八糟的。”
“嘿,我自己女儿谈恋爱还不能管了?”张晴恍然大悟,抓起祝与的手,“这不会就是你暗恋那个吧?”
秘密被母亲戳穿,祝与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早恋的事张晴不是不知道。
张晴与其他母亲相比,思想并不封建,对于早恋更是包容性极高,只要祝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就放任祝与,绝不掺和一脚。
毕竟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只要想恋爱,单靠家长管是跟抑制不住的,反而会让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对于禁果的滋味更加好奇。
祝与高中的时候,和张晴某个朋友的儿子谈了恋爱。她本来一直瞒着,不知道张晴从哪听到了风声,每天对祝与问长问短,有什么吃的都让祝与给男方捎一份。
只可惜,祝与后来被绿了,绿的彻彻底底,绿的体无完肤。
等张晴再次问起来时,她只是敷衍了一句“分了”,具体原因没提。
张晴从此对祝与的恋爱再没问过,哪一个都是。
由此可以看出,张晴对祁萧是真的很满意,满意到不问祝与的意愿,擅自邀请祁萧来家里蹭饭。
祝与没肯定也没否定。她确实喜欢祁萧,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好像喜欢不对,不喜欢也不对,总之什么都不对,一切都成了一团乱麻。
“别问了,我自己有分寸。”说完,祝与拨开张晴的手,走向卧室。
卧室内残存着淡淡的檀木香。
祝与看着自己的大床,越看脸越红,脑海中不由自主忆起和祁萧接吻的感觉,以及祁萧的喘息。
万恶之源不断攀升,祝与的脸像熟透的虾子,红一阵白一阵。
因为这一吻,她和祁萧的关系达到了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她心里清楚,日后再想随意地开感情方面的玩笑,是必不可能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她都觉得自己和祁萧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男友不断,一个后宫成群,单从感情观,匹配度就已经被打了零分。
祝与不知不觉间撞上了南墙,等到想回头时,为时已晚。
可她也不想任祁萧摆布,至于祁萧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祝与头痛欲裂。她摁了摁太阳穴,试图缓解不适,却愈发难忍。
她躺到床上,用枕头蒙住头,将心里杂七杂八的想法抛掷脑后。
去他妈的,爱咋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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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萧回到家后,先给爷爷奶奶上了各上了三柱香,随后站在遗像前,默不作声。
爷爷奶奶去世得都很突然,甚至都没来得及拍遗照。遗像上的照片是从全家福上截下来的,两位老人脸上都是笑脸盈盈的,丝毫不知道之后家庭的巨变。
香火味蔓延在屋内,再加上黑黢黢的,具有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祁萧突然笑了,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
“我前段时间回家,发现祁远河过得比我还差,说几句话就咳嗽得不像样,头发也没剩几根了,看上去就像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祁萧舒出一口气,“我不可怜他,我觉得他活该。”
他对于祁远河的落魄甚是满意,言语间杂着报复欲,比高中捅那一刀时还要痛快。
“爷爷奶奶,不要说我大逆不道。你们在天上看着,肯定知道祁远河都做了什么,他对不起我,更对不起我妈。对了,我听说那个姓刘的怀孕了,就祁远河那样,是不是他的孩子都不好说。姓刘的留下这个孩子,就是想将来得一份家产,让我落不得好。不过,我也不稀罕祁远河那点臭钱,姓刘的肯定也不得好死。”
祁萧的双眸冷似刀锋,脸上却挂着病态的笑。
他巴不得祁远河和刘静暴尸荒野,最好死在一个肮脏的臭水沟,尸体腐烂得认不出模样,上边扶着数万的蝇虫。
这才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爷爷奶奶,不好意思。”祁萧嘴角的笑逐渐收敛,眼神也逐渐暗淡,“我忘了,你们信佛,听不得这些。”
祁萧对遗像鞠了一躬,转身坐到沙发上。
他窝在封州的日子,一大半的时间是在这个沙发上度过的。
房子是三室二厅,特别宽敞,不过现在处处围上白布,家具也所剩无几,难免显得空旷。这个房子有他的房间,当时爷爷恨不得把主卧让给他,他好说歹说才给拦住。
爷爷奶奶去世后,家庭破碎不堪,他和祁远河的关系也逐渐恶化,于是这个空房子就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他特别喜欢这个沙发。爷爷总在这个沙发上和他谈天说地,给他讲上个世纪的故事,他怎么都听不腻。
大抵是带着这份留恋,他几乎每晚都在沙发上度过,睡得一塌糊涂。
不过现在,他对封州的留恋似乎又加了一份。
他合上眼,嘴唇上仍残留着那阵触感。
非要说起来,祝与绝对不是他的理想型,但他还不想轻易放祝与走。
今天那一吻,至少给他的感觉还不错,打开了他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祁萧清楚,祝与的男朋友没断过,但也没有几个好东西。
譬如,祝与的那个傻逼前任,大冬天给祝与送冰奶茶,祝与发着高烧还让她出校,简直就是个畜生。关键祝与还乐呵呵的,祁萧根本搞不明白祝与到底聪明还是傻。
女生懂事,确实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这话祁萧可太有体会了。
他向来喜欢乖一点的,软一点的,而不是像祝与这样一碰就炸毛的。
喜欢祝与?实在太扯淡了。
祁萧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笑出声。
可今天产生的冲动,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若不是张晴突然回来,他真想翻身把祝与压到床上,做自己梦里经常出现的画面,无论哪一个,都足够诱惑力。
祁萧的嗓子有些干。
血气一路向下,汇聚至一处,压得他快窒息了。
他抬头看向爷爷奶奶,随后狼狈地跑进卧室,嘭地一声关上门。
不止一次了,他光是想想就浑身燥热,觉得有泄不完的火。
释放的一瞬间,祁萧的大脑一片空白。
待意识恢复些,闪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祝与。
□□,娇艳欲滴,笑眼含情。
又充满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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