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教，没空，慢走，不送！…
“庭柯，我有个问题不会，你可以教教我吗？”
女孩子不大的，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庭柯瞥了一眼由于女孩的声音而翻了个面的姜喻，他抬起头，脸上挂着一贯温和的笑，婉拒了女孩的请求。
“不好意思啊，过两天就要考试了，我还有很多没复习，你或许可以去办公室问问老师？”
女孩被庭柯的笑晃了眼，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离开了。
庭柯伸出手，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姜喻不安分的背，姜喻刚要清醒的思想，顺着庭柯的力道又跌落进梦境里了。
姜喻这两天由于复习的压力，不仅掉头发，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暴躁，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煤气罐，但凡有人在空气里轻轻一点，砰，姜喻立刻表演一个原地爆炸给那个人看。
刚开始，只是（1）班的人察觉到了。
“姜喻，这道题怎么做啊？刚刚老师讲的我没听明白。”
姜喻低着头没有反应，那个同学又连喊了好几声：
“姜喻？姜喻？姜喻？”
“哎哎哎，你哪道题不会啊？让我看看我会不会。”
刘棋抬起头，看着毫无反应的姜喻和逐渐皱起眉头的同学，急忙开了口。
“姜喻？姜喻！有人找你！”
同学刚走到门口，就被沈耀拉住说要找姜喻，他转过身，喊了一声姜喻，见她没反应，第二遍提高了音量近乎吼出了姜喻两个字，这才让姜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又怎么了啊？怎么天天有人找我啊！”
姜喻一踢凳子，出去了。
金属的凳子腿撞到同样材质的桌子腿，发出梆的一声，正在写作业的刘棋被吓了一跳，他抬起眼看着骂骂咧咧的姜喻，没敢说话。
“你们不考试吗？不用复习吗？”
沈耀看到姜喻，笑容还没露出来就被姜喻劈头盖脸一句质问问住了，他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点头摇头是什么意思，说话！”
姜喻眉毛之间形成一个川字，歪着头看着沈耀，不耐烦的说道。
“用复习，我们过两天也考试，我都复习好了。”
沈耀耷拉着脑袋，乖巧得回答着姜喻的问题。
“复习好了？能考第一吗？”
虽然沈耀说他复习好了，但姜喻还是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明明姜喻比他矮，但沈耀还是从姜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小步，没说话。
“那赶紧回去复习吧，我也得继续复习了。”
姜喻挥了挥手，也不管沈耀来找她到底什么事，把他留在原地后自己回教室了。
开玩笑，这几天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到她的复习。
“姜喻……”
啊！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的第五个了！
姜喻放下笔，看着来人，眼神问她有什么事？
“那个，我想问问你这道题……”
又是问题的，办公室和老师是个摆设吗请问，为什么老是要来问我呢？
姜喻轻轻扯了扯嘴角，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烦躁给她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建议。
“那个，我还要复习，你或许可以去问老师？”
“啊？好，好的，打扰了。”
女生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有人光明正大的拒绝，她捏着卷子走了，但也没去办公室，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姜喻往后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女生身边围了一群人，她心想，这样应该就没人来问她题了吧。
呃……
姜喻看着面前一脸憨笑的欧阳谨，嘴角抽搐几下，是她说得还不够明显吗？她很忙，没空教他们啊啊啊！
“姜……”
“停！不教，没空，慢走，不送！”
姜喻伸出手打断了欧阳谨，也不管欧阳谨要干嘛，直接冷酷无情得拒绝了他。
“嘛呀嘛呀，不要这么绝情啊，教教我呗。”
欧阳谨脸皮倒是挺厚，被姜喻拒绝后也没伤心，而是赖在姜喻桌边不走。
刘棋看着欧阳谨，一个黑皮帅哥撒娇，那视觉效果真的，辣眼睛，他捂着眼睛不忍直视，心里想着，这不是找骂呢。
果然，姜喻被他弄烦了，控制不住脾气，一拍桌子，双眼瞪着欧阳谨，开启了暴躁输出模式：
“大哥，你不复习我还得复习呢，有问题可以去问老师啊，办公室出门右拐就到了，你是不识字吗？老来烦我有意思吗？”
姜喻巴拉巴拉跟架机关枪一样对着欧阳谨疯狂突突，由于太暴躁越来越高的音量最后一排都听见了，顿时，班里谁也不说话，安静了下来。
庭柯走到门口，就听见姜喻在以他没听过的语气在说着什么，他走进教室才发现班里的人都不说话，都在听姜喻讲。
“咳咳！”
庭柯回到座位上，握拳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嗯？庭柯？你回来了？”
只是凭借两声咳嗽，姜喻就听出了是庭柯。
欧阳谨看着刚刚还炸着毛的姜喻瞬间周围的毛发就收敛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庭柯瞥了一眼张大了嘴的欧阳谨，向他伸出了手，弯唇笑了笑，“题拿来，我看看。”
欧阳谨忙不颠走了过去，把卷子递给庭柯，随后左看右看把旁边的凳子拉了过来，一屁股坐下，等着庭柯给他讲题。
姜喻见欧阳谨终于不烦她了，舒了口气，低头继续复习。
月考时间越来越近，一高里的学习氛围也越来越浓厚，尤其是（1）班，欧阳谨都不出去打球了，每天课间都规规矩矩坐在座位上复习功课。
姜喻把目光从欧阳谨身上收回来，继续倚着窗听歌放松心情，她最近真的好烦躁，昨天就因为姜胜没及时给她开门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她都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吼了姜胜。所以她趁着课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换换心情，让自己压力不要那么大。
她看着明媚的校园，耳边时不时响起清脆的鸟叫，感觉自己心情好了一些。
这时，喇叭也适时响起，听着熟悉的声音，姜喻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哦，今天轮到庭柯了。
她脸上难得带了些笑意，转回头，听着庭柯温朗如玉的声音，等庭柯广播完以后，喇叭寂静了一会儿，随后姜喻熟悉的一首歌流淌了出来。
姜喻愣了几秒后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她眯着眼睛跟着音乐轻轻摇头晃脑起来。
接下来的每一天，姜喻都能准时听到她喜欢的歌曲，一天一首，从不重复。
姜喻的心情也因此变得好了很多，也不会随便对人发脾气了。
庭柯为了缓解姜喻的压力，跟别人调了时间，天天都去广播站，这一天也一样。
一首歌结束，庭柯说了结束语后，熟练得把设备一关，把东西放好，锁上门，往教学楼走着。
眼看就要十月一了，但江城的气温还保持在二十六七度，但这丝毫阻止不了学生下课在外面玩。
毕竟，考试的压力还是要缓解的。
庭柯穿过打羽毛球，踢毽子的人群，进了教学楼。
（5）班的同学懒得下楼，就在楼道里追逐打闹，互相扔东西玩。
庭柯踏上台阶，刚转了个弯，空中立马飞来一个沙包，啪叽，正中庭柯的脸，然后缓缓掉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人，他把沙包捡起来，一边拍了拍沙包，一边敷衍得说了声对不起，甚至都没看庭柯一眼。
庭柯本来不打算计较的，毕竟又不是故意的，结果那个男生转身还嘟囔了一句：
“啧，上次就有一个人挡道，这次怎么又有人挡着啊……”
庭柯动了动耳朵，一下就注意到了男生嘴里的“上次”以及“挡道。”
他想到刚刚男生是从（5）班出来，顿时猜出了之前姜喻捂着肩膀回来，这个男生肯定脱不了干系。
庭柯一把摁住即将离开的男生，板着脸开口：
“同学，你刚刚说上次挡道，是一个女生挡了你的道然后被你推到了墙上吗？”
“你谁啊？关你屁事！”
男生虽然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看着男生惊讶的表情，庭柯也知道自己说对了。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男生，满脑子都是姜喻捂着肩膀的模样。
男生见庭柯一直按着他肩膀，也生气了，他一边把庭柯的手往下推，一边骂骂咧咧：
“你他妈到底是谁啊？能不能不要抓着老子！”
很好，庭柯正愁没有理由呢，听到男生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脏话，这不是主动往他手里递把柄吗？
庭柯勾了勾薄唇，然后一拳砸到了男生脸上。
男生吃痛，往后退了两步，他感觉鼻子一酸，瞬间有什么液体从他鼻子里涌了出来，他伸手一摸，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男生顿时火冒三丈，扑过去就要打庭柯，两个人立马在楼道里扭打起来。
周围的人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拉人的拉人，叫老师的叫老师。
楼道里立马乱成一团。
姜喻坐在教室里，听到外面的骚乱，只是往教室门口看了一眼，她向来没有凑热闹的习惯，而且，不管出了什么事，有老师呢。
果然，不超十分钟，明显属于老师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外面就重归安静了。
刘棋倒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在外面刚乱起来的时候他就窜了出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庭柯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在打架。
自家人肯定要帮自家人啊。
刘棋上去看似拉架，其实按着那个男生让庭柯揍了好几下，直到有同学囔囔着老师来了，刘棋才松开男生，拉着庭柯往后撤。
老师挤到里面时，就看到两个男生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鼻青脸肿的男生还在试图扑向对面。
“住手！”
老师一声怒吼，上前气冲冲挡在了中间，她胸膛上下起伏着，抖着手指了指两个人，
“你们两个，班主任是哪个？跟我来办公室！”
庭柯伸手用虎口碰了碰破了的嘴角，拽了拽衣服，离开之前给了刘棋一个眼神。
刘棋边往教室走边想着庭柯刚刚的眼神是啥意思，直到看到姜喻，他才恍然大悟，是让他告诉姜喻不要担心吧。
上课铃准时响起，刘棋小跑着回了自己座位上，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戳了戳姜喻的背。
“嗯？”
姜喻没回头，只是直起背靠到刘棋桌子上。
“姜喻，庭柯没事，你不用担心他，倒是那小子被庭柯揍得跟个猪头一样，你是没看见……”
“什么？！”
刚刚外面是庭柯和别人在打架？
姜喻睁大眼睛，正想回头让刘棋说清楚时，老师走了进来，她站在讲台上，可能也知道庭柯干嘛去了，问都没问他的去向，直接开始讲课。
姜喻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她满脑子都是庭柯，根本没听进去老师讲的课，终于下课铃在她的千呼万唤下响了起来，老师刚说了一句下课，姜喻蹭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差点儿把桌子都带倒了。
低头收拾讲义的老师被姜喻吓了一跳，她抬起头不解得看向姜喻。
“老，老师，我着急去厕所！”
姜喻看到老师看过来的目光，她解释了一句后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好家伙，给我吓一跳。”
老师看着姜喻飞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拿着讲义就离开了。
姜喻出了教室直接去了办公室，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里面老师们的聊天，不像是在教育学生的样子。
那庭柯现在能在哪儿呢？
姜喻又跑回教室，问刘棋庭柯是跟着哪个老师走了。
“啊？教导主任啊，就那个个子小小，气势汹汹的女人。”
姜喻又跑了出去，直接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刚上楼，就听见安静的楼道里教导主任严厉的批评：
“……打架……”
姜喻放轻呼吸，放慢脚步，蹑手蹑脚走到办公室门口，贴在旁边的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办公室里，教导主任踩着估计有十厘米的恨天高来回走着，明明不高，但气势却十足。
“你说说你们，啊，学校明令禁止学生打架，你们倒好，跟学校对着干是吧？”
庭柯和男生一人站一边，中间隔着两室一厅，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说话呀，哑巴了？拿出你们刚刚的气势啊！啊！”
主任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说话间还拍着桌子表达自己的愤怒。
“现在都不说话了，刚刚干嘛去了！你们班主任呢，叫什么！”
庭柯倒是干脆，直接说了刘江的名字，男生却吞吞吐吐，半天说不清楚。
“快点儿说！”
主任眼睛一瞪，男生抖了一下说了班主任的名字。
主任掏出手机分别给两个班主任打电话让他们上来一趟，挂了电话后坐到椅子上等着他们上来。
姜喻在门口听到班主任要过来的时候就躲了起来，直到刘江和（5）班班主任进了办公室，她才悄悄得又贴在墙上。
“王老师。”
刘江进了办公室先跟教导主任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庭柯旁边站着了。
“你又给我惹什么事了？”
（5）班班主任一进来先瞪了男生一眼，然后脸上挂着笑跟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打招呼。
王老师看到两个学生的班主任都到了，她直起身子，双手交叉抵着下巴，凌厉的眼神透过镜片看着对面。
“刘老师，张老师，我想知道你们两位是怎么教导自己的学生的？一高校规上明确写着，禁止打架斗殴，他们倒好，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打架，拉都拉不开，怎么，是不把校规，不把一高放在眼里吗！！！”
王主任说到激动处，厚重的办公桌被她拍的邦邦响。
“你打架了？”
听到王主任说庭柯居然打架了，小眼睛都睁大了，他看向庭柯，下意识想要问庭柯王老师说的是真的吗。
“还用问吗刘老师，你看看，看看他俩那脸！”
王主任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让两个老师好好看看两个学生的脸。
男生眼睛下方已经肿了起来，除此之外，嘴角也破了，短袖领口也被扯得松松垮垮的都快成一字肩了。
反观庭柯，除了嘴角破了一个小口子，其他地方都没事，衬衫上有些小褶皱，但跟旁边的男生比起来真的好太多了。
刘江看了看对比明显的两个人，嘴角微微上扬，后来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借着咳嗽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5）班班主任姓张，平时跟谁都是板着脸，好像谁都欠他钱的样子，对学生的管理也是信奉严师出高徒，所以（5）班的纪律可以说是整个一高最严格的。
张老师看了一眼男生，脸瞬间拉得更长了，他不动声色得离男生远了一些，而后开口：
“打架？”
“不是，是他，他先动手的！”
男生一手指着庭柯，提高了音量试图让在场的每一个老师都听清楚。
呦，稀奇啊，庭柯居然会主动动手？
刘江听到男生的控诉，本来有缩小趋势的眼睛又睁开了一些，他瞥了一眼庭柯，满脸都是好奇。
“不管是你们谁先动手，你是不是打架了？”
张老师扶了扶眼镜，冷静得问男生。
男生顿时不说话了，他指着庭柯的手也无力得垂了下来，低下头躲避着老师的目光。
“王老师，许征打架是事实，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王主任像是没见过这样的老师似的，难得愣了几秒，也就几秒立刻又反应了过来，她推了推眼镜，把早就准备好的处罚讲了出来：
“看在过几天要考试的份上，回家就不必了，但是！”
王主任口气突然变得严厉：“检讨还是得写，3000字，下周一交给我，你也是，而且你们得在周一的升旗大会上当众检讨你们的错误。”
庭柯一脸平静得接受了，倒是男生，听到自己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立马“啊”了出来。
“再啊一声，6000字。”
男生立马把自己的嘴紧紧闭上了。
“行了，回去吧，记得按时间交检讨啊。”
王主任重新坐到椅子上，冲他们挥了挥手。
姜喻听到动静，立马藏了起来。
等到他们都下了楼，姜喻才悄悄得跟在后面也下了楼。
走到（5）班门口，许征正准备进教室，就被张老师喊住了。
“谁让你回班了？跟我去办公室。”
看着两人的背影，庭柯也看了一眼刘江。
“看我干啥？回去吧。”
看着刘江跟平时一样的态度，庭柯按耐不住开口了：
“您，不再自己教育一下？？”
“王老师不都教育过了吗，再说了，年轻小伙子，火气一上来，因为一件小事都能打起来，看你们也没出什么事，赶紧回去复习吧，考不好有的是好果子吃。”
刘江说完便转身回了办公室。
姜喻躲在楼梯上，听到办公室那扇门吱呀响了一声后，她又等了一会儿，才探头探脑从楼梯上下来。
一下来就直奔庭柯。
“庭柯庭柯，你没事吧？”
庭柯看着姜喻小跑着向他跑过来，下意识张开了双臂想接住她，没想到姜喻脚下一刹，堪堪停在离他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庭柯放下手臂，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真的吗？”
“真的，对了阿喻，你去干嘛了啊？怎么从楼上下来了？”
“你觉得我是去干嘛了？”
姜喻斜睨了庭柯一眼，率先进了教室，把庭柯丢在了门外。
庭柯心里难得打起了鼓，应该不是因为他跟别人打架的事吧，他知道姜喻是个不爱凑热闹的性子，也让当时在场的刘棋替他保密，应该不是只是恰巧吧。
庭柯平时挺聪明的脑子，一碰上姜喻的事就宁愿相信巧合了。
他跟在后面进了教室，拉开椅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刘棋，发现他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
庭柯不明所以。
结果姜喻直到放学都没理他，放学后也是自己一个背起书包就走了，都没等他。
庭柯更懵了，看到刘棋从他面前经过时，他想起来刘棋之前对自己的那个眨眼，伸手拽住了他的书包。
“哎？”
刘棋回头，看到是庭柯把他拽住后笑嘻嘻得问他要干嘛。
“我之前那节课不在，你怎么跟姜喻说的？”
“你不是让我跟姜喻说不要担心你吗，我就如实告诉了她啊，怎么，你俩闹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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