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55
可这么多年为什么没人发现是信息素？”
“太淡了，那点信息素只有魔兽才能闻到，”他说完愣了一下，“我也闻到了……”
“你能闻到真是走大运了，”布德拍拍他，“如果不是你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搞清楚兽潮的机制。”
黑狼面具看着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联络球还是没有动静，阿卡迪亚皱着眉头:“估计福瑞德的兽潮也开始了。”
“要写信吗？”布德摩挲了一下剑柄。
“只能这样了。”阿卡迪从空间里拿出纸笔，布德帮他把灯点好。
“你告诉我父亲了吗？”
“嗯。但从信息素的角度来讲兽潮又太过简单，简单到没有人相信……只是卢卡斯殿下和父王都相信我，才会相信我说的，如果将这件是告诉其他人，大概都会以为我疯了吧。”
布德坐在他对面，撑着脸看他写字。时间就这样缓慢地流淌，直到有人叫他去医疗室帮忙，他才重新忙碌起来。
不夜城内部的魔兽已经基本清理干净，所有人都有些疲惫，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街道上稀稀拉拉的尸体没人愿意去处理，在夜幕笼罩这个城市时，只有各国派出的精英还在搜索失踪的昆恩，一直到东边的云翻起白肚，仍然一无所获。
天还不算亮，在一个小巷子里，女人扎着马尾，黑色劲装把身体每一寸都包裹好，她的面具早已换成了另一个人的，是她随便从一具尸体上拿的。
流浪者面具能掩盖气息，而昆恩也懂得隐藏。
她抹掉嘴边红色的血。只靠吃beta的那点魔素恢复地太慢了，但她躲躲藏藏一晚上只找到了一具alpha的尸体。
她顺着血腥味往暗处走，暗巷尽头是有两个人。他们正在烧留在这里的魔兽尸体，企图从灰烬中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什么人？！”
其中一人转头时下意识散发出了压制信息素。
他们看到女人带着无花纹的银色面具，只觉得惊心胆颤，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alpha……”她笑了笑。
“你……”
他的声音被喉口涌出的血堵住了，他瞪着眼睛看到身旁的人也倒下了。
然后他也失去意识了。
布德睡得很晚，但早上醒的很早。阿卡迪亚睡在他旁边，因为怀里的人动静太大也跟着醒了。
天还很暗，看起来像要下雨，也许是下雪。布德穿得很薄，被阿卡迪亚用外套套住，答应加一件外套再出门。
他们打算去公会看看，那里可以看到最新的消息也可以接新的任务。
流浪者公会的展板上贴满了密密麻麻地任务，大多是各国发布的保护任务，还有加入寻找昆恩的任务。
这里面挤满了人，戴着面具的流浪者都在挑选他们想要的任务。阿卡迪亚背后的重剑挡住了布德的视线，他捏了捏阿卡迪亚的腰:“迪亚，我看不到了。”
阿卡迪亚突然握住他的手，让布德本能地紧张起来:“怎么了？”
扎着高马尾的女人与alpha擦肩而过，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绿色头发和“恶魔”的颜色一模一样。
人群还是很嘈杂，她就这样轻飘飘地离开了。
阿卡迪亚握着他的手终于松开了，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快通知伊恩斯。”他拉着布德出门，企图根据那一丝微弱的气味判断出昆恩离开的方向。
布德已经拿出紫色的联络球，正捏住小球想要说话，却因为瞥见天空的一角而说不出话。
绿色的巨龙冲向了天空，黑色的火炎冲击那层透明的结界。
瞬间，天空像被敲碎的鸡蛋壳，裂痕爬满半圆，碎掉了。
轰—————
等候在外的所有魔兽蜂蛹而上。
天空变成了黑色，城墙下的魔兽发出刺耳的喧叫。
兽潮涌进。
“迪亚！”
水墙升起，将冲向两人的鸟兽阻挡，布德抽剑将困在水里的飞鸟斩断，但上空仍然在涌入数不清的魔兽。
街上再次变成炼狱。安宁被粉碎，平静之后的暴风雨更加强烈。窗口的玻璃破碎，街上全是玻璃渣子，布德听到屋内传来的惨叫和魔兽的尖叫声，耳鼓疯狂地跳动，没有听到身后的风声。
两只黑色的狼在扑向布德之前被阿卡迪亚横腰截断。
“布德！你还好吗？有没有流血？！”
“没有，”布德抱住他，“我没有受伤。”
阿卡迪亚开启了隐身术，两人消失在屋檐下。
公会里涌出了很多流浪者，可街上的魔兽还在不断增加，好似永远杀不光。
隐身术下的他们与世界隔绝，却也更清晰地看到了涌进的兽潮。各种种类的魔兽都处于抓狂的状态，无差别地攻击自身周围的人类。
“这里魔兽太多了，”阿卡迪亚把布德抱得更紧了，“我们得去福瑞德的大使馆，那里要安全一些。”
“好，”布德握住了他，alpha的手冰冷得不想活人，“你是在害怕吗？”
“我不知道，”他坦然到，将自己的面具抵在了布德的面具上，“我不知道。”
一些预感很难说清。
啪————
一具魔兽的尸体打在了布德肩膀旁边，隐身术瞬间被破开了，布德立刻带着阿卡迪亚转移了。
天空已经变暗了，带着雷响。巨龙的上方乌云密布，好似下一秒就会砸到她的身上，阿卡迪亚落地时被巨大的雷鸣吸引，抬头就看到了两束金色的光在云间穿梭。
不夜城的街道已经堵满了魔兽和士兵，但魔兽在数量上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而那只巨龙看起来毫发无损甚至比一天前更加凶残有力，所有人明白再这样耗下去不夜城会消失。
这次布德的方向感没有错，稳稳地落在了福瑞德大使馆的大门。这里果然比街上要安全多了，训练有素的士兵听从一个人的领导，有序地对抗外来的魔兽。
“黑狼！”莫朗喊住了阿卡迪亚，“增援西门。白兔处理伤员，丹尼尔受了重伤需要治愈法术。”
他们还处于被雇佣状态，自然听命完成任务。布德进屋时丹尼尔还在昏迷，他的右臂被活生生咬断，那里的血一直止不住，快要断掉的右肢挂在身上。
omage的魔素有治愈能力，很快让那里的肌肉再生，让他脱离了危险阶段。
布德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刚想问“还有没有”，就听到了窗外一声巨响。
那是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还有鳞片刮在硬物上的嘎吱声。
他立刻瞬移到花园里，看到对面街上的几个房子被巨龙的身躯砸得粉碎。他恼怒地巨吼一声，黑色的魔素迅速包裹住了她面前的五个人。
昆恩散发的恐怖气息让在场到所有人都战栗，布德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倒着流，寒意一股一股窜向大脑，但他被压制地无法动弹，甚至无法正常地说话:“父亲……叔叔……”
黑色魔素被闪电和飓风破开了，五个人只有三个人还在，另外两人像破布袋一样砸在了地面上。
而伊恩斯的右臂又在流血，而卢卡斯的情况更糟。
巨龙化作了女人，面具早就不见了，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的人类。
三人散开，但昆恩目的性很强，飞快地摁住了一人的脖子。
是伊恩斯，额头的血早就流到眼皮上，他眼前一片血红，因为喉口被狠狠掐住而无法呼吸。
女人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伊恩斯瞳孔一缩，瞬发闪电。
嗖————
卢卡斯拿剑斩向尕，昆恩很快地躲开了。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皮肤上的伤口全部恢复了。
布德看着另一个人逃跑了，那里只剩下两个雷骑。一个几乎没有力气站稳，一个右半身已经完全脱力。
天边的飞鸟走兽都在朝这边来，门口火焰熊熊，是莫朗和众多士兵还在坚守着块阵地。
伊恩斯又开始和女人厮杀，但人类一方处于完全的劣势。
这是布德第一次正真正看到昆恩与人类的战斗。饶是课本上再怎么描写昆恩的恐怖都没有实际更震撼。
那是天地间的灵物，吸收百年间大自然的魔素。而人类不过短短几十年光阴，从分化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魔素的攻击性和储存量。
如果只是简单的人类和昆恩直接的比试，人类必败无疑。
他们都会死。
布德脑子一片空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适应了昆恩的威压，几乎是无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发瞬移到了战场。
在兽潮中每个人都很渺小。他只是巨大漩涡里的鱼，但他从来没有害怕过。
“布德！？”
两人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地表情。
戴着白兔面具的流浪者气息很弱，对她而言几乎没有攻击性。但尕对突然出现捣乱的流浪者感到很不爽，刚一出手，对方就躲掉了。
好快！
她几次出手都没有抓到小兔子，正有点起兴时周围已经烟雾迷离。
“啧……”她皱着眉头，一挥手散开了烟雾，三人果然都不见了。
正在西门的阿卡迪亚很快发现了omage:“布德。”
“迪亚，”布德喘了口气，“我们得赶紧离开，恶魔很快会找到这里……”
轰————地面因撞击震动，女人面无表情地从飞扬的尘土中走出来。
“你先带他们走，”阿卡迪亚把古剑握好，“先让他们脱离危险。”
“迪亚……等我回来。”布德飞快地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然后瞬移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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