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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常在河边走


魔域的城池皆是修建成了环形,就如同一道道城墙般将最中央的魔城环绕,因此从齐天城去往不灭城最近的路便是直接走城外的山林,一条直线直达不灭城。
但是魔域的城外可不太平,程景平刚在山林中疾驰了七日,便见前方的一座高山上一群修士围着一个洞府进进出出,不知在干嘛。
出于好奇,程景平略微放慢了速度,瞄了一眼。却不料正迎上了其中一名全身裹着黑袍,仅露出双眼的修士冰冷而充满杀气的眼神。
仅仅对视了一息,程景平不欲惹事,收回目光便要继续前行。却不料那修士冷冷道:“去,杀了他,此人知道了我们在这里,不管他知道些什么,不能放他离开。”
身边四名服饰各异,但都蒙着面的修士拱手一拜,二话不说拔地而起,朝着程景平飞来。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程景平倒是不意外碰上了意外,可自己就只是好奇瞄了一眼而已,这也要杀人灭口?他心中唯有苦笑,这魔域中人的杀性也未免太重了些。
抱怨归抱怨,麻烦总是要解决的。
这迎来的四人看不出深浅,程景平也不愿无谓地打上这么一架,拱手道:“在下只是路过的路人而已,几位要做什么随意,我只想赶我的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一名八字胡的男子狞笑道:“小子,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好奇害死猫懂吗?有什么话留
着去冥界说吧!”
说完四人将程景平团团围住,同时祭起一杆旗子。旗子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竟是组成了一个立方体结界,将程景平困在了其中。
随着四人法诀催动,结界迅速变小,程景平只觉越来越大的压力自四面八方而来,挤压他的肉身。
这股压力虽没有致命危险,但他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既然要杀人,便要做好被杀的准备。程景平仔细观察结界中的道,不过片刻,剑指朝着空气中的一处一划,整个结界便如同阳光下的气泡般,悄无声息地消融了。这是程景平这段时间观摩各道所取得的一些感悟,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剑指,看来这段时间的修炼没白费。
四名蓝衣人一脸惊愕,随即眼神凝重,知道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那名黑袍修士也是眼神一凌,终于不再一幅懒洋洋的样子,自地上起身道:“回来吧,此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程景平冷冷望了四人一眼,没有出手阻拦他们退走。他转头直视黑袍修士的眼睛怒道:“我再说一次,我只是路过,莫要逼我杀人。”
“在魔域杀个人算什么。”
“一定要打?”
“不是打,是杀你。”
“为何?”
“你看到了我们。”
“可我并不知道你们在干嘛,也没兴趣知道,更不会告诉别人。”
“可我不信你。”
“那便战吧!”
一串毫无意义的对话后,程景平终于
确定这场莫名其妙的遭遇战是无可避免了,既如此,那便战吧!
黑袍修士一步踏出,竟是瞬间消失。程景平眼神一凝,感受到了一股道则的波动——这人的实力恐怕不弱于他。
毫无征兆的,程景平挥剑朝着后上方横斩,“铛”的一声清响,虚空中突然现出那名黑袍修士的身影,只见他手中一柄长约一尺的短刀正斩在了石灵明上。眉头一皱,此人再次消失,颇有些神出鬼没的感觉。
程景平天人合一全力感应周遭,却是发现不了他躲藏在哪,心中颇为吃惊。便是胡三的隐匿之术,他也能发现一丝端倪,此人在隐匿一道上的修为怕是还在胡三之上,竟是让天人合一的探查第一次失去了作用。
突然,虚空中闪过一丝波动,程景平心神微动,石灵明一挥,地向那里划去。此刻的石灵明看上去似乎速度不快,轻飘飘的也没什么威力,却是带出了一连串的虚影,斩在虚空波动之处雷霆乍现,无穷的雷霆之力汹涌而出,方圆十里内的山林统统披上了一层圣洁的银色。
没有爆炸和轰鸣,所有雷霆之力尽数轰在了黑袍人手中的短刀上。
黑袍人同样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如此庞大而狂暴的雷霆之力轰碎一座小山都绰绰有余,却奈何不了他分毫。只见雷霆与短刀接触的地方竟有着一个直径不过半尺的黑色漩涡。汹涌而出的雷霆无一例外都被这个
黑色漩涡吸入了其中,消失不见。
漆黑的漩涡仿佛饕餮般源源不断地吸纳雷霆之力,程景平眼神凝重,这一击融合了他近来对万道的感悟,威力已经远超归一天劫之力,竟是伤不了此人分毫!
黑袍人同样是骑虎难下,他虽能吸纳这雷霆之力,却终究有个极限,若是长此下去,总有被雷霆撑爆的一天。
注意到四周异常的光亮,黑袍人直截了当开口道:“你果然很强,我杀不了你,宝藏分你一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程景平心中翻了个白眼,自己本就没打算打这场。他倒是也没推诿,虽然对这所谓的宝藏没太大兴趣,可如今若是不拿,这些人怕是不会安心放他走。看样子,自己今日是要被人逼着分他们的宝藏了?苦笑一声,程景平点点头:“随意,我说过,我对你们的宝藏并不感兴趣,只是路过而已。”
黑袍人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不过无所谓,反正打下去动静太大,到时引来更多人就难以收场了,而拿了宝物,此人也就和他们在同一条船上了,自然不会出去乱说。
二人收了招,暂时罢战。黑袍人带着程景平来到洞口,吩咐道:“你们守着洞口,我带他进去选宝。”
众人点头称是。
随着黑袍人进了这洞府,程景平手中紧握着石灵明,警惕异常,嘴上却以一种随意的口气问道:“这洞府是谁的?”
黑袍人在前带路,
头也不回道:“不知道,偶然发现的一个上古遗弃的洞府。见内里有些宝物,我们便将他围了起来,寻点财。”
程景平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又是上古洞府?自地界以来,自己这短短几十年人生中可没少听到、碰到上古洞府寻宝的事。上古那些前辈们是开善堂的么?老是留下自己的洞府赈济后人么?
他奇怪道:“此地你的修为最强吧,为何不自己进去探宝?若是有什么陷阱禁制,你的手下可不一定能应付。”
黑袍人略感诧异地回道:“陷阱禁制?我魔域这百年来出世的大大小小几十座上古洞府,何曾见过什么陷阱禁制?”
程景平眉头皱得更紧,隐约间觉得有些不对劲。百年间就出世了几十座上古洞府?还都是不带陷阱禁制的,难不成真是前人专门留给他们这些后辈的?
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若是有,便必定有诈!
想到这里,原本对宝物不在乎的程景平便更不想要这洞府中的宝物了,虽然他还想不出这“诈”是什么,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黑袍人自然不会知道程景平想了些什么,带着他迅速在洞府中逛着。这洞府中还有几十名蒙面的修士,各自忙活着搬运各种宝物,多是些炼材、灵宝、丹药之流。每每见到黑袍人,这些蒙面修士便会停下手头的活,恭敬地躬身行礼,口中叫着:“大当家好。”
显然,这黑袍人在这
些人中的声望很高,程景平看得出这些人的语气中尊敬多于畏惧。只是听这称谓,多半是伙流匪。
带着程景平一连走了快一刻钟,逛过了灵丹室、百宝阁、炼材库和草药房,程景平皆无动心。黑袍人疑惑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程景平两手一摊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你非要我拿的。”
黑袍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看了他片刻,转头再向前走去:“前面就是最后一个房间里,里面装着一些功法。”
还有功法?听黑袍人的意思,前面的房间出来之时自己若再不选点什么东西,怕是就不好善了了。
程景平是真不想拿这些宝物,以免惹上什么莫名其妙的因果。略感无奈地走进最后一个房间,他随意翻看起功法来,想着要不就拿本功法吧,也算是拿了东西了。
黑袍人死死盯着程景平,眼中的杀机已然浮现,这些功法并不算什么神功秘法,没多大价值,想必此人也不会选。那么,未分胜负的那场架就得继续决出个生死了。
正当黑袍人心中杀意渐浓时,程景平却是突然开口道:“就这些功法了,我选这本,这本,这本,这本,还有这本。”
黑袍人眉头一皱,略看意外,开口道:“别以为你选了价值不高的功法,与我们就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了。只要进了这洞府,拿了东西,出了事便都要一起担着了。谁也不会相信你拿的
东西没什么价值。”
程景平却是点点头笑道:“自然知道,我就选这几本功法了。我说过,本来我对这些宝物也没什么兴趣。”
黑袍人沉默地看了他片刻,躬身抱拳道:“方才是沈某孟浪了,还请道友见谅。”
程景平心中稍松,调侃道:“不用喊打喊杀了?”
黑袍人再次抱拳道:“让道友见笑了。在刀口上混日子久了,总是会小心一些,是沈某小人之心了。”
程景平收了那几本书,倒是没有为难此人,只是不解道:“以你的实力,在城中应该也能混得不错吧,何必每日打打杀杀?”
黑袍人苦笑道:“原本是在齐天城中讨生活的,只是无意中得罪了权贵,因此不敢再住,便只能出了城,干起了刀尖上舔血的行当。道友若不嫌弃,待会这里完事后,还请随我们回了寨子,我好酒好肉给你赔个不是。”
程景平自然是想尽快离开此地,不愿在此浪费时间。却终究是拗不过黑袍人的邀请,只得答应了随他们回寨子暂住一晚。
很快,众人便将这个洞府中有价值的东西搬运一空,带着程景平向着他们的寨子飞去。
这座小寨建在了群山中央的一小块平地上。所有的屋子都是以附近特产的一种紫竹所建,不仅坚固坚韧,同时也有一种异样的美感。整个寨子依山而建,约莫有百来户人家。
众人进了寨子后,便在黑袍人的指挥下,将所有带回
的宝物都搬去了后山一处隐蔽的洞穴中。忙完一应琐事,黑袍人这才摘下面巾,露出真容,兴高采烈地带着程景平去了寨子中一间颇大的竹屋。程景平看着他的面容略有些吃惊,因为此人同地界人族竟是一般无二,看来这魔域中应该也生活着不少远古地界的遗民。尚未进屋,一个小女孩便跳出来兴奋地扑到了黑袍人身上,开心地大叫道:“阿爹,你可算回来了,快来陪我玩。”
小女孩看着约莫七八岁,肤色白里透红,大大的眼睛很是水灵,五官精致小巧,犹如金雕玉琢出来的一般,甚是讨人喜欢。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的脚,竟是断了一只。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控制他调皮的本性,单脚跳着都能健步如飞。
程景平看着这个小女孩,脑中不由地想到:若是小妍没死,他们也该有个孩子了吧,应该也会长得粉粉嫩嫩的,性格嘛或许会向自己?不不,还是像小妍好些,成天没心没肺的才最开心……
“道友?道友?”黑袍人打断了他的思绪,请他一同进家门。
程景平回过神来,望着黑袍人怀中撒娇的小女孩,眼神中有些羡慕和遗憾。
饭桌上,黑袍人开口介绍起自己来:“我叫沈辰修,这是内子婵娘和小女甜雅。甜甜,和叔叔打个招呼。”
小甜雅也不见外,脆生生地说道:“叔叔好,叔叔你是哪里人呀,厉不厉害?阿爹有时候
打我可疼了,下回阿爹打我的时候叔叔能不能拦下阿爹啊?阿姆说自己拦不住。”
程景平被逗得开怀大笑:“好,下次你阿爹再打你,你就告诉叔叔,叔叔给你出气好不好?”
小甜雅开心地鼓起了掌,可随后又皱着眉头小声道:“可是叔叔能不能不打阿爹呀?打坏了甜雅会心疼的,阿爹其实对甜雅挺好的,就偶尔,是‘偶尔’才会打甜雅屁股。”小丫头特意在“偶尔”上加重了音。
程景平越发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只是想到她的腿……
“甜雅的腿是怎么回事?”程景平暗中传音沈辰修问道。
“唉,在齐天城中玩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小男孩,就被他的仆人打断了腿。就因为这事,我上门杀了那个男孩,后来便带着他们逃到了这里。”沈辰修叹了口气。
“什么背景?”程景平对小甜雅莫名的喜欢,却是想将此事搞清楚。
“齐天城中的衙卫统领。”沈辰修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莫非眼前这人也是个有背景的?若是能将此事解决,自己一家自然是可以重新回城里过活,不用再在这山中过着劫掠富人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只是不等二人深聊,小甜雅又说道:“叔叔叔叔,你要到哪里去啊?”
程景平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叔叔要去趟不灭城办事。”
小甜雅的眼睛中爆发出明亮的目光,开心地手舞足蹈:“叔叔,那你能不能给我
带一盒龙须糖啊?阿爹都不让我去城里了,甜雅已经好几年没吃过龙须糖了。”
“好好好,这事叔叔记下了,等叔叔办完事回来,就给你带龙须糖,带十盒好不好?”程景平宠溺道。
“叔叔最好了,比阿爹还好!”小甜雅开心的眼睛都笑弯了。
……
第二日,程景平同沈辰修一家道别,揉了揉小甜雅的脑袋叮嘱道:“甜雅一定要听你阿爹的话啊,要不叔叔下次回来就不给你带龙须糖了。”
小甜雅如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
程景平笑着再道了声别,御剑而去。
离着寨子远了,他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正是昨日选的那五本之一。其余四本都是为了混淆视听的,而唯独这本,却是程景平真正心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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