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萧上他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手机, 有些话点到为止。他瞧着靳望野此时的模样,又道:“我还有件事要说《见青》我有个哥们也想投资,等过两天安排一起吃个饭?如果合适等到时候再聊聊入多少。”
《见青》现在是萧上和靳望野一起出资,不过有人愿意再追加一点资金, 自然好的。
靳望野疲惫的应了声好。
萧上低着头给自己的女友发了个消息过去, 抬起头见着靳望野颓靡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看看你, 分个手而已, 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这不像你啊老靳。”
靳望野冷冷看了他一眼, 萧上做了个ok的收拾, 他道:“虽然哥们分手了从来不吃回头草, 如果你真的不舍得,你就去认错去求和, 她喜欢什么, 你就送什么, 死皮赖脸一点, 不过追回来了你可别像之前那样了。”
有些话说多了就就没什么意思。他今天过来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看看靳望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见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萧上起了身:“我还有别的事, 先走了。”
靳望野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看着要离开的萧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 问道:“你之前用的什么香水?”
萧上被问懵了一下:“我什么时候用过香水了?”
他和靳望野一样, 不爱在身上喷东西,淡香也不喜欢。
靳望野皱着眉道:“我生日那天,你不是帮我拿了衣服,余桃说她挺喜欢那个香水……”
说着说着靳望野突然安静了下来, 萧上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咽了一下口水:“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我也去了个厕所,衣服……衣服……”
衣服他让自己当时的小女友拿了,要是他猜的没错,那股香水应该是他小女友身上的。
说着好像有什么事突然通了。
靳望野回想起那天余桃怪异的问题以及情绪,他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
她并不是想要香水而已,而是想要一个确定答案。
他那次是怎么做的呢?
靳望野有些想不起来了。
自从搬了家之后,余桃便天天闷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吃饭和运动,本来前两天还有些失眠睡不着觉,后面这几天才勉强多睡了一会儿。
明明是进组之前的最后假期,可余桃却又硬生生的瘦了四斤。
等汪姿忙完过来找她时,被她的状态吓了一大跳,余桃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她道:“我没事,分手嘛,难过几天也很正常。”
话说这样说没错。
汪姿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
她让汪姿进了屋,给汪姿拿了酸奶,汪姿道:“我今天来是带了《夜奔》的演员合同给你看看。”
她从包里拿出了早就打印好的合同:“律师已经看过了,你看着还有什么要求,等过两天去剧组一块提。”
余桃乖巧的应了声,捧着合同看了两眼,剧组给的待遇很好,她已经没有要提到想法了。
“我觉得可以,没什么问题。”余桃将合同放在一边,汪姿应道:“那行……对了还有一件事。”
她看了余桃好多次,嘴里的话斟酌了许多次,再想着该怎么开口才好,正当她犹豫时,余桃主动开口了:“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你说。”汪姿立马坐直了身体,余桃轻呡了一下唇:“关于后面我工作的事情。”
巧了,汪姿也想说这件事。
汪姿点了点头:“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想好了,如果姿姐觉得一些题材特别好的话,我愿意接,多少亲密戏都接。”余桃这两天除了伤心,也更加仔细的盘算了这三年来自己的点点滴滴。
之前签给汪姿之前,汪姿说她是天生吃演员饭的,只不过因为恋爱的原因,有一些很好的本子她都错过了。
既然现在分手了,也没必要按照以前的想法接戏了。
余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汪姿笑了一下:“换句话说,我现在想要很多工作,就麻烦姿姐多多照顾我了。”
汪姿听完她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立马道:“当然,我会把你推上更高的位置!”
余桃的眼更弯了,像是月牙一般。汪姿看着她的笑,吸了吸气还是道:“小余,你和靳导真的……”
尽管二人分手这时也差不多过了一周多了,可汪姿总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这个旁观者似乎还有点接受不了,更别提主人公了。
余桃抱着一个抱枕,她耸了一下肩,“是真的,在一起的时候总想着他,什么都干不好。现在分手了也……挺好,起码更专注自己了。”
话虽然这样说着,但汪姿还是能看得出来余桃脸上的惆怅。
“如果靳导找你复合呢?”汪姿问道:“你怎么想?”
余桃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她也想象不出靳望野来找她复合是什么样子。
汪姿叹了口气:“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站在经纪人的角度,我想让你早点精神起来,马上要进组了,你总不想一副状态极差的模样去拍戏吧?”
余桃不语,不过汪姿知道她是听进去了,也不再留在这里了,她捞起合同一边放包里一边说道:“十四号早上九点飞海城。我先陪你过去,枣枣有私事,要晚一周到。”
汪姿三两下就将之后的工作安排说完了,她看着坐在沙发上乖巧的余桃:“这部剧的戏份不是很多,有很多空闲的时间。我会给你安排一些其他工作,比如综艺怎么样?时间方面一般要灵活一些。”
“我没问题,你安排吧。”余桃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越忙越好。”
最好忙得脑子里面只有工作。
其实说不难过是假的,她那么真心真意的爱着靳望野不仅仅是三年。
汪姿明白她的意思,应了声好,又安慰了她两句,便提着包包离开了。
送走了汪姿,余桃一个人又慢慢的坐回了沙发,褪去了刚才在汪姿面前洒脱的模样,整个人又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又觉得屋子里空荡安静的可怕,拿着遥控器将电视打开,音量调到最大声,屋子里才热闹了一些。
看了一会儿,余桃又觉得有些饿了,她张了张嘴:“今……”
快速沉默下来。
很多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喊靳望野。余桃自嘲的轻笑一声,甩了甩脑袋,抱着抱枕将注意力继续看放在电视上。
她这几天没什么事,囫囵吞枣般的将《心跳的频率》播出的都看完了。看着进度条走到了最后,余桃又无聊了,干脆将屋内将剧本拿了出来。
《夜奔》的剧本已经全部打印好了,已经有一大半都被她弄上了批注。余桃现在没什么事做,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拿着笔继续做批注。
这一忙,等她从工作中回过神时,外面的天已经有些黑了。
余桃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放松了自己一直用笔的手。将剧本合上,坐上沙发拿着手机点了个沙拉外卖。
算着时间又去洗了个澡出来,刚将头发吹干,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她放下吹风机,跨步走过去,打开门正要说一句谢谢,却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堵在了喉咙里。
门口站着的不是外卖员,而是好几天没见的靳望野。
好几天没见他了,似乎又瘦了一些,看上去精神也颓靡了一些。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她。
最后还是余桃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问靳望野是怎么知道她新地址的,毕竟她搬家这件事有好几个共同朋友都知道。况且这小区里住着不少同行,靳望野只要问一问就能知道她的新地址。
靳望野听见询问之后才有了反应:“过来见见你。”
“也没什么好见的,”余桃故作轻松道:“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见面也没什么意思。”
靳望野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正要说什么,不远处的电梯却“叮”的一声,一个穿着外卖服的男人提着外卖匆匆跑过来。他迟疑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靳望野,随口看向余桃,将外卖递过去时,还特意小声的问了一句:“小姐,需不需要帮助?”
声音不大不小,三个人都听得见。
余桃愣了一下,她看了靳望野一眼,随即道:“谢谢,不用。”
外卖员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冷着脸的男人,确定余桃是真的不需要帮助之后才离开了。
等上了电梯之后,他才后知后觉想到,怎么这两人还有点眼熟?
靳望野看着余桃手里的外卖,哑着声道:“外卖不干净,我……”
“进来吧。”余桃打断了他的话,二人一直站在门口也不现实,万一又其他邻居回来看见不太好。
她提着外卖走了进去,靳望野后脚就跟了进来,他将门合上,快步走出玄关,随后又放慢了脚步,打量着余桃现在所住的地方。
余桃将外卖放在茶几上,示意靳望野坐下,等他坐下了之后,直白道:“说吧,什么事。”
靳望野喉咙有些发紧,他目光再次落在余桃身上,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只不过瘦了很多,可说话语气却没了自己熟悉的感觉。
“瘦了。”
余桃有些怪异,“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一句瘦了?”
“不是。”靳望野否认道,他只是一下子说不出来而已。
他认知里的余桃永远都是温和娇气的,和他说话都是撒着娇的说,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
他不习惯的那个过于黏人的余桃,现在却是他内心渴望的。
余桃看着他,无声地催促着靳望野继续说下去。
靳望野轻抿了一下薄唇,他道:“我可以解释。”
余桃睫毛轻颤,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刚才说什么?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
余桃此时都不知该如何表现自己此刻情绪,她短促的啊了声,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靳望野。
靳望野道:“我生日的时候,身上的香水味是萧上女友的,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是萧上的女友拿了我的衣服。”
“你来就为了说这个?”余桃冷淡道。
他目光还算真挚地看着余桃,继续说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以后不会再发现类似的事情了。”
余桃此时却想的是,汪姿猜对了,靳望野真的来向她求和了。这三年来还是头一次软了他的性子。可她却一点波澜心思也没有,因为他们之间并不是这些问题。
她百分百的信任靳望野不会乱来,却对他的做法感到失望。
“小乖。”靳望野叫了她一声:“我们和好吧。”
靳望野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心里却十分的没有底,余桃太平静了,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不曾有变化过,他无法从余桃的神情里提取到他所需要的信息,再为此做出接下来的反应。
心似乎又被慢慢地提了起来,让他不舒服,很想破了此时的困境。
客厅里的气氛又沉默了下去,正当靳望野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再多说一些话时,余桃开口了。
她没有回应靳望野的话,反而问道:“你当初去踩景,为什么不和我说?”
靳望野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我以为你能理解我。”
余桃轻笑了一声:“我都理解你三年了。”
靳望野想要说什么,却被余桃抢了先,她继续道:“我这几天其实过得挺难受的,你是我的初恋,我也算是死心塌地的爱了你三年之久,说实话,分手了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靳望野沉默,心脏砰砰砰的,本能的不想听余桃接下来的话。
余桃嘴角带着笑,一字一句道:“可就算难受,我也会习惯,不会再回头了。”
“靳望野,我大约能明白你的心情,你只是现在不习惯而已,不喜欢没人给你发一大段有的没的的东西,不习惯有人粘着你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可这些不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轻松的,自由的生活。”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余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逻辑可言。但真是神奇,明明靳望野没来的时候,她疯狂思念着,可当真看见人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却格外冷静。
她想要的是对方回馈给她百分之两百的热爱,靳望野却是一潭平静的池水,只有情到浓时才会有一点涟漪。
余桃在无数思念他的时候都会想,靳望野也会想她吗?
答案很明显,不会。
“靳望野,其实我感觉在这一段感情里,我挺委屈的。”余桃红了一下眼,又很快将情绪压了下去:“因为是你,我才甘之如饴,但现在我不想难过和委屈了。”
“我想找一个会回应我的,会主动哄着我的,而不是消失了我得在助理嘴里知道动向,拥抱的时候会将我推开,只因为不习惯。”
余桃越说脑子越清醒,她看着靳望野道:“靳望野,分手了对于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靳望野内心却挣扎着做不,可嘴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余桃抱着抱枕,目光停留在靳望野的脸上。
就是这张脸,让她美梦了三年,也是时候该醒了。
“回去吧。”余桃道:“我们也不要搞那些分手后还是朋友的话了,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吧。”
她说得洒脱,抱着抱枕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收紧。
靳望野藏匿在一侧的手紧了又松,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起了身,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余桃冲着他扯出了一个笑,疏离又礼貌:“再见,靳导。”
靳望野低着头,说出的话哑了几分:“小乖,我不同意。”
余桃将眼挪开,并不回应。
直到听到了关门声,余桃整个人如脱水一般往后仰,靠在了沙发上。她扭过头看向紧闭的大门,后脑勺抵着沙发,眼慢慢地盯上了天花板。
脑海里却又不自觉的想起一句话。
迟来的深情比任何东西都轻贱。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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