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私会情人
“您别嫌小的多嘴,那已经是上一季的了,还是咱这里卖的通货,不知卖出了多少,可比不上我给您拿的着几样,这几样那都是独一无二的,送礼最好不过了。”伙计在一旁补充着。
严澜玥心道果真是瑞祥楼的东西,面上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又拿着图纸思索一会儿,道:“不知你说的那样现在可还有,可否拿来给我看上一看,我好再做决定?”
伙计露出一点难为的样子,不敢把话说满:“只能给您去找找了,但这毕竟是上一季的东西了,能不能找到还真不好说。”
“无妨,”她收起来图纸,微笑道,“如果找不到,那我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严澜玥知道马上就能印证自己的猜测,所以心里忍不住对结果产生了一种紧张感。
那伙计上楼去还没有下来,她拨了拨茶水,没有喝的意思,又把茶杯放回了原处。
“不必担心,”宿舟看出了她的紧张似的,缓缓说:“一般这种店里都会像宫里尚宫局一样有留底,伙计既然都说了去找,这件事基本就七八分肯定了。”
“我知道他既然说有差不多的东西,那就应该就是他家的,不然以这种生意人的谨慎,是不会说得那么明确的,可是我担心他说的通货,”严澜玥无意识地转动手腕上的玉镯,“不知有多少人买了它去,即便知道是谁买了,挨个儿调查起来也不容易。”
宿舟还想说什么,见那伙计捧着托盘下了楼,两人不愿让其他人听去刚刚的谈话,也就装作讨论手钏上珍珠的样子。
“久等了久等了,让您等这么长时间真是太失礼了,”伙计放下托盘,擦擦汗:“这东西和别的混在了一起,让我好找,幸亏这还是找着了,没有耽误客人的事儿。”
托盘上正是一副花佩耳坠,上面缀着小小的玉珠。
严澜玥几乎不用拿起来看就可以肯定,这副耳坠和巧珍耳朵上的就是同一款。
为了确保无误,她快速在脑海里比对里一番,这种花佩上缀米粒大小的玉珠的手法,确实看上去一模一样。
“这可太让人惊喜了,”她道,“简直和画出来的一模一样,太巧了。”
伙计脸上露出笑意,只要这些小姐高兴了,东西就好卖了。
严澜玥话头一转,就这他刚刚的说辞问道:“只是你说这种款式卖给了很多人,我可以看看都卖给谁了吗?”
她就要趁机讨要瑞祥楼的登记册子,他们这么大的店,卖东西怎么可能不记账。
伙计没有像找耳坠一样答应得痛快,他为难道:“这都是咱的机密,不能随便给客人看的,不然让掌柜的知道了,我就不用干了呀!”
严澜玥悄悄推过去一锭银子,央求道:“我只要看看是哪些人、买了多少就行,我看了才好决定要不要买这个嘛。要是我送那好友的东西三教九流的人身上都有,岂不是太跌身份了,面子上也不好看。”
她又推过去一锭银子,那伙计把银子看了又看,叹了口气,又把银子推了回来。
“小的不能乱收您的银子,您若是真的想看,我悄悄给您看一眼,您看了要是满意,买几样合眼缘的东西就是赏了小的了,这银子您还是收起来吧。”他道。
记录册子被锁在柜子下的抽屉里,小伙计开锁拿了出来,不出严澜玥意料,这上面不光记录了何时卖了何物,还有客人留下的名字。
“这也是方便东西买回去之后有问题我们来处理。”伙计解释道。
严澜玥点点头,手上开始翻看。
她记忆力一向很好,读书也快,一目十行地扫着记录的内容,就能知道个差不多。
太远的记录没有必要去看了,只看这一季的情况就可以。
再结合巧珍耳坠的磨损程度来看,她应该是最近才拥有的。而这段时间里买了耳坠,又能进宫的人可就不多了。
她一一看过去,在心里排除着怀疑的的对象。
一个个名字滑过,她注意到几个可疑的人名。
负责采买的太监来这里买了许多物件,其中就有这副耳坠。还有宫里的女官,出宫探亲的时候也来了这里。
突然,一个名字印入她的眼帘。
“这个叫张敬德的,上个月来这里买了它?”严澜玥指出这一条给伙计看,“你对他可还有印象?”
伙计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记得一点,他进来近让我们拿出来些耳坠钗子之类的女人首饰,挑了半天,最后也只买了一样。”
严澜玥不禁问道:“这耳坠看着不像长辈能戴的,他一个男人来挑姑娘家的首饰?”
伙计笑了:“姑娘有所不知,男人买了这种首饰,也可以去送心上人的啊!”
严澜玥只觉得豁然开朗。
宫规严苛,对宫里男女私情一事一向看做洪水猛兽,虽然有太监和宫女结为对食,但这种事也很少会有人讲给公主听,她也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巧珍看上去美貌年轻,为何这耳坠就不可能是她的相好送给她的呢?
联系卖酥油果子的大娘说的,瑞祥楼的首饰在宫外可被认作是定情之物,那巧珍那天出现在乾西宫的行为也能解释了。
乾西宫虽然偏僻又有可怕传言,但也正因为偏僻冷清而少有人去,在那里见面不容易被人发现,巧珍选了那里私会自己的情人也不无可能。
井水里漂浮的荷包,也许也是他们的信物。
男子买了耳坠赠予女子,女子绣了荷包,两个人相约避开其他人在角落里互述衷情。
严澜玥心里有了这般猜测,装作不在意似的随口问道:“那这个张敬德你还记得是什么人吗,别是什么下九流的人吧?”
“您这话说的,”伙计满脸堆笑,“这位虽然不是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人家,那也不是不正经的人,这时间也久了,只记得仿佛是在宫里当差,看着许是个侍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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