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退后，告别
吴落樱面带狡黠，故作好奇地看向凌轩。
其余人闻言，也都转过头来，本是在角落的凌轩，一瞬便成了全场焦点。
在场众人，都是过来给郑茂桦庆祝生日，连带远在贵城战神预备班的蓝颜风，也都寄来了影像为郑茂桦庆贺，凌轩作为郑家的熟人，自然也应该有礼物拿出手。
吴落樱等人，家境富裕，送的礼物价值全都是十几万开外，而凌轩，不过是一个酒吧打工的服务生，吴落樱就是抓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在众人面前故意问起凌轩。
想象一下，凌轩当着这么多人，甚至是郑远图和萧蔷的面，拿出个价值几百块的廉价礼物来，那是何等丢人扫面？
但凡是能够让凌轩丢尽颜面的事情，吴落樱又怎么会放过？
“礼物？”
面对众人的目光，凌轩微微一顿。
他今天过来，是临时接到萧蔷的电话通知，没有任何准备，是以根本没有带什么礼物。
看到凌轩的表情，吴落樱眼神揶揄，忍不住笑出声来。
“凌轩，你不会是没有带礼物吧？”
“天哪，你有没有搞错，今天是桦桦的生日，你跟桦桦以前关系这么好，多少你也应该准备一下吧？难不成你就是干脆来混晚饭的？”
对于凌轩，吴落樱向来是看不过眼，她也不顾郑远图和萧蔷在场，直接对凌轩口诛笔伐。
除开乔月外，其余人看向凌轩的目光，也是古怪各异。
今天是郑茂桦的生日，他们也都是为此才到郑家来参加晚宴，正常人都知道，去别人家拜访，也要带点水果礼品之类，但结果，凌轩却是两手空空，这显然根本没有将郑茂桦的生日放在眼里。
郑远图本来还打算挽留凌轩，让凌轩重新考虑一下，不要急着离开黔云市，但此刻，他心头无比失望，到嘴边的话语，尽数吞咽回去。
“这个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欧阳珍哲凝视凌轩，也是暗暗摇头不止，到这个份上，她连为凌轩辩解的理由都没有了。
郑茂桦面容清冷，心头止不住地失望，她想起六年前，凌轩曾陪她度过了两次生日，每次到她的生日，凌轩都会准时送上礼物，而且别出心裁，显然都是精心准备的。
而现在，凌轩却连礼物都没有准备，甚至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的生日，这前后的差别，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看到凌轩这样的态度，她只觉那天在玄武山跟凌轩决裂的选择，是无比的正确，一个根本未曾把她放在心上的人，不交也罢！
“礼物，我的确没有准备！”
面对吴落樱的质问，凌轩并没有太多隐瞒，大方承认。
“哈？”吴落樱闻言，脸上的嘲弄越发浓郁。
“凌轩，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桦桦的生日，你既然没有准备礼物，居然还好意思过来？”
“我要是你啊，都觉得丢死人了，这顿饭你还有脸吃！”
她丝毫没有顾忌，只想将看到凌轩尴尬无比的表情。
但凌轩眼中，仍旧是一片淡漠。
他扫了一眼吴落樱，淡淡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不等吴落樱回应，凌轩突然站起身来，一眼看向郑茂桦。
“我曾经答应过你，你的每一次生日，我都会送不同的礼物，今天没有提前准备，是我的问题！”
“但我向来说到做到，你今天的生日礼物，我不会少！”
他说完，缓步向着郑茂桦走去。
看着凌轩如星双眸，郑茂桦微微一怔，凌轩几步走来，站到了她的面前。
两人相聚不过半尺，她甚至能够嗅到凌轩阳刚却不失清新的气息，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心跳也在此刻加速。
“他想做什么？”
这一刻，郑茂桦心如鹿撞，有着几分忐忑，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矛盾的心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凌轩身上，下一刻，凌轩再踏一步，径直从郑茂桦身边走过，向着客厅侧首的钢琴房走去。
“借钢琴一用！”
郑茂桦当即转身，众人也在此刻方才反应过来，而凌轩，已然坐在了钢琴边。
“今天，我为你唱一首《退后》！”
“这首歌，为你庆生，同时，也算是我对你的告别吧！”
凌轩看也不看郑茂桦，只是声音传来。
“《退后》？”
郑茂桦心头一颤，她正想问些什么，凌轩的手指，却已经按在了钢琴键上。
一段难以描述的旋律，传荡郑家别墅，让得所有人都是当场呆住。
“怎么……可能？”
蓝颜云满脸的不可思议，脚步无法挪动半分。
同一架钢琴，不同的人，会弹出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水平和层次，这就是学习钢琴的人们常说的“感”！
而此刻，凌轩弹奏的旋律中所传达的“感”，无疑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层次，他对于钢琴也颇有研究，还曾系统地学习过几年，他的水平，已经足可以跟一些钢琴大家相提并论，他也自问，纵观年轻一辈来说，他的钢琴技艺，足可以称雄。
但此刻，他终于知道了何为天外有天，凌轩两手在黑白键之间来回律动，其所传达出来的“感”，他唯独在那些世界殿堂级钢琴家的演奏中体验过。
他实在未曾想到，凌轩一个酒吧里打工的服务生，没头没脑的莽夫，竟然会有这一手钢琴绝技！
郑茂桦等人，也是惊愕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坐在钢琴边双手舞动的少年，只觉是第一次认识凌轩。
连带郑远图和刚刚走出厨房的萧蔷，都是呆在原地。
众人震动之际，凌轩蓦然张口，如泣如诉、百转千回的歌声，悠然而传。
“天空灰的像哭过……”
“离开你以后，并没有，更自由……”
这一刻，众人心头再度狠狠一震，脸上的表情，纷纷凝固。
凌轩的歌声，时而悠扬、时而婉转，他富有磁性的歌声，伴随着适时切换的情绪，令得众人身临其境。
在他的歌声中，众人听出了饱经岁月的沧桑、物是人非的感慨，还有转头诀别的叹息。
一首周天王的《退后》，被他完美诠释，而且还超脱了原本的歌曲，更多了一丝苍凉的意境！
听歌的众人，都想起了自己诸多过往，尤其是心中曾泛起涟漪的那一份美好的情感。
在凌轩的歌声中，欧阳珍哲、吴落樱、乔月几女，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便是蓝颜云、卢芳俊、黄元凯三个男生，都是情绪波动巨大，完全沉浸在了歌曲传达出的意境之中。
连带郑远图和萧蔷这对历经诸多风雨的夫妻，也是无法平静，心绪起伏不止！
而郑茂桦呆立原地，在这一刻，她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她曾跟凌轩走过的美好岁月！
凌轩眼眸带着几分孤寂，仍旧在进行着他的表演。
“最美的爱情，回忆里待续！”
歌曲最后一句，凌轩高音炸裂，将所有人的情绪，带动到了最高峰，郑家别墅，好似一个大型的演奏会场，而凌轩，便是全场最为耀眼夺目的表演者。
郑茂桦等人，完全沉浸在其中，直到凌轩一曲终了，她们都还未曾反应过来，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和美好回忆当中。
过了将近三分钟左右，郑茂桦美眸闪动，这才如梦初醒，其余人也是心思恍然，逐渐从回忆中脱离。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郑茂桦心头震动不止，她美眸轮转，再次向着钢琴房看去，但这一眼，却让得她当场怔住。
钢琴房内，粉色的钢琴仍旧安静坐落，而凌轩，却早已消失了踪影。
郑茂桦娇躯一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顾不上自己此刻还穿着水晶高跟鞋，快步冲出了别墅。
她疯狂地奔跑着，一路冲出别墅区，一边左右四顾，想要寻到凌轩的身影，但换来的，唯有一片空旷。
“他……走了？”
郑茂桦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街边，眼神空洞，大脑空白一片。
片刻之后，她赶忙掏出手机，想要拨打凌轩的电话，但换来的，却是一串忙音。
手机从玉手间滑落，郑茂桦本以为自玄武台那天之后，自己不会再流泪，但此时此刻，她的泪水却是止不住翻涌而出。
她轻声呢喃，哼唱着方才凌轩奏唱的《退后》。
“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信誓旦旦给了承诺，却被时间扑了空，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只是分开会比较好过，最美的爱情，回忆里待续！”
唱到最后一句，郑茂桦终于是遏制不住心中的哀伤。
“凌轩哥哥！”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传遍四周，但却没有丝毫回应。
有的感情，或许就如歌词中所说，终究只能沦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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