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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宋容书带着一身寒气和风尘仆仆出现在贺飞星的房门前,他的目光中透着明显的疲态,双颊和鼻尖被低温冻得通红,看上去又乖又可怜。

        贺飞星赶紧拉着他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听出宋容书的呼吸有些沉重,匆匆走进客厅倒热水,宋容书拖着行李箱慢慢地往里走,问:“今天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沙哑,贺飞星走回来,把冒热气的玻璃杯塞进他手里,用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包裹住那双被冻得冰冷发紫的手。

        “还行。”贺飞星捧着他的手哈气,“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来谈生意。”宋容书盯着他笑。

        贺飞星哦了一声,拉长了音调故意问:“就谈生意啊?”

        “主要来看你,”宋容书往前跨了一步,凑到他面前,把两个人手心里的玻璃杯挤到中间,“顺便谈生意。”

        十一月的首都早通了暖气,房间里暖融融的,但贺飞星仍能感受到宋容书外套上传来的阵阵寒气。

        他低头在宋容书的嘴角上亲了亲,说:“进去换件衣服,我放水给你泡个澡。”

        宋容书喝了小半杯热水,乖乖地往房间里走,贺飞星盯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被房间里的暖气暖得口干舌燥。

        他抓着玻璃杯猛灌了两口,把宋容书剩下的热水全喝了,直到被烫得哈气、口腔中传来又烫又麻的刺痛感时,他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宋容书来了。

        宋容书真的为了他来了。

        贺飞星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回到了九年前,又变回了那个青涩、懵懂的少年,因为爱人的一句喜欢、一个惊喜而小鹿乱撞,心跳像打鼓,砰砰地响。

        卧室里传来宋容书的声音,问星哥,你去浴室了吗?

        贺飞星这才如梦初醒般回神,伸手猛搓了两把脸,用力到把自己的五官都挤得变形。

        他的掌心里还残留着玻璃杯的热水温度,口腔内壁的刺痛和掌心的滚烫让他很快清醒,他匆匆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放水。

        没过一会儿,宋容书裹着浴袍进来,靠在门框上看他,问:“柳文今天和你说什么了?”

        贺飞星听见他提柳文,正要试水温的手顿了顿,转头问道:“怎么突然提他?”

        宋容书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目光,扁了扁嘴,看起来竟有些紧张和不安:“我在嘉宾名单上看到他了。”

        贺飞星觉得奇怪,他站直了身体,转身正视站在门口的宋容书,意外地发现宋容书的右手正借着浴袍的遮挡,紧紧抠着门框。

        他盯着那只指尖泛白的手看了一会儿,问:“然后呢?”

        他明显地捕捉到了此刻宋容书的紧张、多疑和不安。

        贺飞星想起吃夜宵时柳哥和他说的话,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并不简单——如果柳哥和容文心只是好友的话,为什么作为容文心独子的宋容书会在他和柳哥见面之后露出这样紧张的神色?

        宋容书咬了咬嘴唇,盯着他不说话。他鼻尖上的那一点红还没消,看上去刚哭过似的,贺飞星没看两秒心就软了,走上前握住他抠得发白的手,把他拉进怀里:“没说什么,就说你妈。”

        “我妈?”宋容书抬头看他,尖下巴抵在贺飞星的胸肌上,“他还说什么了?”

        他的语气平淡又温柔,但贺飞星能听出其中被藏得很深的怒意,而且贺飞星觉得,宋容书很快就要压制不住这份怒意。

        如果他胆敢顾左右而言他,或者问东问西的话,宋容书心里的火就会即刻烧出来。

        他们刚刚和好,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和宋容书再起争吵,重逢后的这段时间里他明显感觉到宋容书变了很多,他不再亲切、和善,他像脱了羊皮的狼,露出獠牙和血舌,要扑上去把觊觎多年的猎物咬死。

        贺飞星轻轻捏他的后脖颈:“说他和你妈是很好的朋友,还说可惜你妈去世得早,不然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开心。”

        “开心?”宋容书嗤笑一声,“他可真会夸人。”

        贺飞星敏锐地觉察出他的话意有所指,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是不是还说,让你小心点,让你离我远点,说我的手段比我爸还厉害?”

        宋容书啧了一声,盯着贺飞星挑眉,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像个考了好成绩求表扬的孩子似的在他怀里晃脑袋撒娇,“是不是?”

        贺飞星总算是明白他今晚这股别扭、紧张和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感到难以置信,不停地问自己难道宋容书也会在意别人的评价、在意贺飞星听信自己的坏话、在意贺飞星因此而对自己心生不满吗?

        贺飞星笑起来,用力抱紧他,哄他道:“是,但我不信他。”

        宋容书嘁了一声,呼出的气流吹在贺飞星的耳朵上,吹得他耳尖痒痒的。

        “你信呗,信他又没关系。”宋容书扁着嘴说,“我手段比我爸厉害,我爸什么手段啊?姓宋的没一个好东西,离我远点最好了。”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扒着贺飞星肩膀和后背不肯放,大有越抱越紧的趋势,贺飞星不由失笑,觉得此刻的宋容书别扭又幼稚,像个为了气人故意说反话的小屁孩。

        但他也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宋容书对他的喜爱,贺飞星抬起头,捧着他的脸吻了吻,笑道:“宝贝,不生气了好吗?星哥只听你的,你说什么星哥都信,好不好?”

        宋容书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真的呀?”

        “真的。”贺飞星搂着他往浴缸边走,弯腰试了试水温,扔了个浴球进去,“行了,进去泡着吧。”

        宋容书慢吞吞地脱身上的浴袍,脱到一半的时候,又不确定似的问贺飞星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警惕又怀疑的眼神仿佛一定要刨根问底、挖开贺飞星的心看看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才肯罢休。

        “真的。”贺飞星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很诚恳地说,“容容,我说喜欢你、爱你,就是喜欢你、爱你,你不用怀疑。如果你还是不敢相信,那就慢慢看好了。”

        看我怎么疼你、爱你、喜欢你、保护你。

        贺飞星活了二十八年,在这短暂又漫长的二十八年里贺飞星没有太多珍视和喜欢的东西,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有完整幸福的家庭,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有安稳快乐的童年。

        他活得努力又艰难,他从来都不轻松,也没有闲暇去喜欢太多东西。

        宋容书在他迷茫又无助的青春期出现,在灰暗童年的结局后带来新的开始。

        在贺飞星小时候,除了母亲和小姨外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音乐,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宋容书,只要宋容书开口,他什么都愿意为宋容书做。

        宋容书跨进浴缸里,小声说:“我信的。”

        贺飞星坐在浴缸边笑,笑着笑着想起刚才宋容书说的话,没过脑子就问:“刚刚说你爸什么手段?”

        原本靠在浴缸里看他的宋容书明显变了脸色,他匆匆低下头,盯着被浴球染成其他颜色的水,急促又磕巴道:“没,没什么。”

        贺飞星看见他下意识躲避的模样,想起不久前宋容书在医院里对娄贞说“你没见过我爸打人吧”时的语气,暗自懊恼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宋成绝对有手段,否则不可能控制信锐集团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而柳哥说宋容书比宋成还要有手段,他这么问,不就是变相地问宋容书“你有什么手段”吗?

        宋容书刚才表现得那么在意,追根究底地问他柳哥到底说了什么,贺飞星现在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坏脑子吗?

        他偏过头啧了一声,又很快露出笑容,生硬地强行换话题:“来谈什么生意?”

        “有个朋友在这儿搞房地产,来看看。”

        贺飞星托腮看他:“怎么突然搞房地产?改行了?”

        “替宋印良来看看。”宋容书又往下缩了缩,热水漫过他的颈脖,一晃一晃地拍打在小巧的下巴上。

        “宋印良?”

        宋容书点点头,但不欲多说,他靠着浴缸,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看着贺飞星的眼睛说别的事情:“我最近在查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是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不太好着手。”

        贺飞星很快明白其中关窍,只问:“柳文也在查?”

        “是。”宋容书按了按眉心,闭上疲惫的眼睛,“但我不想让他查到,所以动了些手脚,他知道是我,气不过又没办法,只好到处说我坏话。”

        贺飞星听他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无奈地赔起笑脸:“宝贝,容容,宋总,我不信他,真不信。”

        “我说你了吗?”宋容书睁开眼睛,撒火似的掬起一捧水往他身上甩,“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俩人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人前一个比一个的不好惹,一个比一个难相处,谁知道人后跟俩小孩儿似的,幼稚得在浴室里打水仗。

        宋容书仗着浴缸里的武器取之不尽,掬起水就往贺飞星身上泼,贺飞星也不甘示弱,扯下花洒就要威胁。

        “别闹啊,不然我开水了。”

        宋容书看见他手里银色的花洒就笑,扬起下巴倨傲地说:“你开,这里面全是凉水,你敢往我身上浇。”

        贺飞星一听是凉水,又悻悻地把花洒挂回去,还没出淋浴间就被宋容书泼水袭击,心中又乐又恼,扯开衬衫就往浴缸里挤。

        宋容书当然不让他进来,笑着把他往外推,无奈两人力量相差悬殊,宋容书很快败下阵来,被得逞的贺飞星长臂一捞,搂进了怀里。

        他把宋容书按在浴缸壁上,目光顺着他潮湿的下巴往下,一路滑过喉结和胸口,顺着一直看到更下方的位置。

        宋容书屈起膝盖挡在两人之间,伸手就要去捂他的眼睛:“看什么呀……”

        贺飞星笑着把他的手拽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好看。”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充满了即将喷发而出的旖|旎。

        宋容书早就不复平时的冷静和淡然,用力抽回手把自己的脸遮住,恼道:“别看了!”

        贺飞星的自尊因此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因人前孤傲冷漠、高贵优雅的宋容书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副害羞纯情、任君采撷的模样而兴奋。

        他凑上去吻宋容书,同时在水下伸手触碰他,直到听见宋容书的唇齿之间溢出的声音。

        “星,星哥……”宋容书想挣扎,却又因被贺飞星握住而不敢轻举妄动,“不行,酒店里没……不行。”

        贺飞星闭着眼睛,细碎的亲吻落在他的脸上:“没事,那我帮你,好不好?”

        宋容书断断续续地叫贺飞星的名字。

        贺飞星搂着他的腰。

        沉在水底的手发出了沉闷的哗哗声。

        宋容书有些坐不住,总觉得浴缸太滑,身体不停地往下沉,仿佛要融化在这一缸的春水里。

        “星,星哥——”

        他搂紧了贺飞星的脖子。

        宋容书脱力地趴在贺飞星身上,胸口上下起伏,贺飞星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问:“好点了吗?”

        宋容书这会儿囫囵话都说不清,只一个劲儿地吸气呼气,想尽快把呼吸平复下来。

        贺飞星有些不安,抱着他从浴缸里出来,匆匆擦干身上的水后又给他换上睡衣裹进羽绒被里,转身就要去拿药。

        “不用。”宋容书拉住他,声音小小的,“你陪我会儿吧,星哥。”

        于是贺飞星又坐回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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