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都要给她连皮带壳吞下
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尼缓步上前:“施主,还请随贫尼来。”
昭华神色平静,微微点头。
裴玄的手臂仍紧紧环绕着她的腰身。
“无需担心,我去去便回。”她抬手,轻抚过他紧握的手背。
裴玄虽放开了手,却仍站在原地。
女尼带着昭华穿过大殿,步入后院。
一路上,昭华凝视女尼的背影,心绪翻涌不止。
后院一处禅室内,女尼停下脚步,推开禅房的门。
“施主请坐。”
昭华缓缓坐下,铃铛紧握在手中,指尖泛白。
檀香袅袅升起,女尼慈眉善目,目光却深邃莫测。
“施主可是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
昭华浑身一震,抬头望向女尼。
“你究竟是谁?”
“贫尼法号净心,施主梦中见过。”
昭华呼吸一滞,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铁链锁住手脚的冰冷,囚笼中日日煎熬的痛苦,还有那突如其来的预言,都纠缠在她的心头。
“那些梦境,不只是梦。”女尼轻声开口,“岁月如梦逝匆匆,二十载后恍若空。归来步履虽依旧,魂非昔日梦中同。”
昭华心口剧烈跳动:“你是说,那些是我的前世?”
“既然是前世,也是今生。”女尼神色淡然,“前世你救过贫尼,今生贫尼入你梦境,也算了了这段夙愿。”
“那请问师父,何为孽,何为缘?”
“既是缘,也是孽,只需遇山过山遇水搭桥就是。”
昭华闭上眼。
前世今生,恍如一场大梦。
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多谢师父。”她起身,朝女尼深深一拜。
走出禅室时,裴玄正在院中等候。
“她与你说了什么?”裴玄眸色深沉。
昭华微微摇头。
她没有办法告诉裴玄,因为一场梦,她的命运就此发生了巨大的逆转。
两人正要离开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殿下,宫里来人传信。”
一个宫女见到昭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婉太妃刚刚在皇宫中摔倒了,小产血崩,命在旦夕。太妃想见您最后一面。”
昭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过了半晌,她冷笑一声:“你们太妃摔了,找我作什么?”
“殿下,太妃真的快不行了,她说有话要对您说。”
“这个时候,不该找太医吗?”昭华声音冰冷,唇边都是冷意,“我都跑到青云寺了,你们太妃还能这么清醒的派人来找我。这般的心思敏捷,想必这个跤,摔得也是不重的。”
“太医已经在了,可太妃一直喊着要见您。”冬梅没想到昭华这般冷静,一时心慌,支支吾吾的解释。
昭华冷冷望着她:“起来吧。”
“殿下……”冬梅眼露欣喜。
“回去告诉裴宛若,我和她没那么深厚的感情,不必弄得如此生离死别。如若她去了,我定会公告天下,父皇最爱的婉贵妃相思成疾,追随父皇去了。”
冬梅愣住。
这怎么和太妃教她的不一样?
“还不快去?”昭华见她愣在当场,声音陡然提高。
冬梅连忙起身离开。
裴玄凝视昭华,眉头微拧:“裴宛若又要生事。”
昭华抬眸,语气凛冽:“她以为故作姿态,我就会忘记当初她的所作所为?”
寒风掠过庭院,吹起昭华衣袖轻扬。
“既做了害人的事,却还求原谅,那还要这朗朗晴空做什么?”昭华转身,目光如冰般锐利。
青石板上落叶纷飞。
“走吧,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婉太妃想搞什么鬼。”昭华语气平静,仿佛方才一切不过云烟。
转身时,她下意识望向禅室方向。
檀香袅袅升起,却不见女尼身影。
前世今生,皆是因果。
可不管是谁,只要种下的是恶果,都要给她连皮带壳吞下去。
昭华踏入皇宫,远远望见一群禁军将飞檐宫团团围住。
楚玖玖身着一袭红衣,腰系长剑,正指挥着士兵搜查入宫的人:“都给本宫查清楚,婉太妃肚中的可是未来的小皇叔,磕了碰了,就不要怪本宫!”
这架势,还颇有皇后的威严。
“皇后娘娘。”昭华唇角勾起笑意。
“朝朝,你怎么也来取笑我!”楚玖玖转身迎来,朝她眨了眨眼,“我这不是为了吓唬吓唬这群小人吗?”
远处传来裴宛若的痛呼声,楚玖玖撇撇嘴:“我们的婉太妃身娇肉贵,又怀着先皇的子嗣,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自是要好好照顾的,不然可要被某些人说不尊长辈了。”
“她们怎么回事?”昭华看向捆成粽子的几个小内监。
“刚才想偷偷溜出去,被本宫发现捆了。”楚玖玖哼一声。
昭华眸光一冷:“她倒是好算计,还想来个里应外合。”
“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所以一直守在这。”楚玖玖挽住昭华手臂,“你放心,有我在,她连根头发都伤不到你。”
飞檐宫里,裴宛若又发出凄厉的哀嚎声,听的人心都揪了气了。
昭华脸色没变,只扬手让人端来两个躺椅:“玖玖阿姊,我们坐着看戏。”
楚玖玖应了声,边上的宫娥忙端来小木凳,上面放着各色糕点,看着很是精致。
“嚎了这么长时间,想必嗓子也哑了,让太医进去看看。”昭华望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太医。
“微臣这就去。”太医站得脚跟都发酸了,终于听到昭华松口,忙不叠应了。
“记住,若婉太妃有什么闪失,你全家都得陪葬。”昭华声音冰冷。
太医被吓得一个激灵,但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微臣明白,定仔细为太妃诊断。”
“不,你不明白。”昭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冰冷,“有了银子,可没命花,是不是也是一件憾事?有时候犯不着为了点银子搭上自己和家人的命,不值得。”
太医被吓得面色瞬间煞白,拎着药箱的手抖得厉害。
对上昭华的眼睛,只觉得陷入一片幽暗,他心中发虚,慌忙低下头。
“好了,看你也懂,那就去吧。”昭华纤手一扬。
那太医连滚带爬的进了飞檐宫。
昭华与楚玖玖相视而笑,闲适地坐在院中斑驳石凳上,轻啜着热气袅袅的香茗。
阳光透过庭院树影,在地面洒下斑驳光影,微风吹拂,茶香四溢。
两人神态悠然,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大戏。
不多时,太医踉跄着从飞檐宫中冲出,胸前衣襟凌乱,赫然印着一个清晰脚印。
他神色慌张,额头冷汗涔涔,显然受了不小惊吓。
“太医,如此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昭华挑眉轻笑。
那太医连忙拱手,颤声回禀:“回殿下,太妃娘娘胎像虽有些不稳,但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
“哦?”昭华轻轻放下茶盏,眸光如水般平静,“刚刚我可是听说,婉太妃都快不行了……这般说来,倒是虚惊一场?”
太医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太妃身强体健,气壮如虎……”
昭华玩味地看着他胸前脚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可诊仔细了?”
“微臣医书虽不精,但胎像是否稳妥却是有把握的。”太医面色煞白,想起之前收下银子时贪婪心思,此刻后悔莫及。
院中寒风乍起,吹得他不住战栗。
“那胸口的脚印?”昭华指着他胸口,“该不会是婉贵妃嫌你去迟了吧?”
“正是正是。”
太医只能硬生生咽下这苦果。
楚玖玖忍不住在旁大笑:“看来婉太妃身体确实康健,连踹人都这般有力!”
昭华眸光微冷,指尖轻叩石桌:“既如此,那每日记得来诊脉,不可怠慢了。”
太医连连告退,脚步匆忙,如逃命般远去。
这后宫早已不是从前淮帝掌权时光景,如今权势已悄然易主。
他再看不清,真是要死了。
庭院中风拂过,树影婆娑,茶香袅袅。
“朝朝……”楚玖玖压低声音,凑近昭华耳畔,“那婉太妃腹中胎儿,究竟是谁留下的?”
昭华轻啜一口茶,眸光如水般平静:“谢北修的。”
“什么!”楚玖玖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失态,赶忙捂住嘴。
“她想以此要挟谢北修。”昭华神色淡然,指尖轻叩茶盏,“可惜,这步棋走错了,谢北修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楚玖玖恍然:“难怪近来谢北修行事谨慎,连宫门都不敢踏进半步。”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裴宛若的哭嚎声,楚玖玖起身就要去看,却是被昭华一把拉住。
昭华摇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不要着急,那个人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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