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没毛的母鸡
夜色中,太医院灯火通明。
“太医大人,快去救救太妃娘娘,她摔倒了,腹中胎儿怕是不好。”
“本官今日已诊断过太妃腹中胎儿安稳,她这又是在演哪出戏?”今日刚给裴宛若看诊的太医,面带嘲讽。
“大人,太妃真的摔倒了,下身都见红了!”
“哼,这种伎俩用过多少回了,本官还要为皇上调理龙体,没工夫陪她演戏。”
其他太医见状,纷纷推脱。
“我要去看诊贵妃娘娘。”
“我这还有御药要熬制。”
冬梅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了老半天,只得踉踉跄跄地跑回寝殿。
推开殿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眼前的景象令她头皮发麻:裴宛若躺在血泊中,身下一个血肉模糊的小人儿已经成形。
腥臭的血液蔓延了半个殿堂,冬梅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太……太妃娘娘,您快醒一醒……”冬梅扑到裴宛若身边,轻轻唤醒她。
裴宛若睁开眼,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
“快,快去裴府,告诉他们,帮本宫找人杀了昭华那个贱人……”
冬梅拼命摇着头,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奴婢去过了,可是裴府大门紧闭。裴家的管事说,裴府与你已经恩断义绝。”
裴宛若整个人都快被冻僵了。
她僵在原地,突然像发疯了般叫起来,“我是裴家的二房嫡女,我为裴家做了这么多的事。他们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从宫里给他们的?他们怎么可以一脚踹了我!”
“冬梅,你去找我大伯,他说过的只要我要的,他都会给我弄来的。”见冬梅僵在那儿,她用力推着,“你快去啊!”
“那管事说,就是大老爷的吩咐。”冬梅大声哭了起来。
裴宛若整个人呆住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现在她竟然像一块破布一样被裴府扔了!
自从她成为淮帝的妃子,裴家沾了她多少光。
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就在冬梅低声抽泣声中,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宣旨——”
冬梅忙搀扶起裴宛若起来接旨。
那传旨太监一踏入飞檐院,嫌弃的捂着鼻子。
嫌弃的看着满身血污的裴宛若,捏着鼻子满脸不屑:“婉贵妃裴氏不敬先皇,罪不容诛。念及腹中骨肉,特赦入空门,即刻押送尼姑庵。”
“请吧,婉太妃。”那太监嫌弃的招了招手。
身后涌出一群士兵。
“不,我是先皇的妃子,皇上无权动我,你们滚开,不许碰我……”
眼见士兵拉拽她,裴宛若拼命厮打。
“皇妃?”一个士兵冷笑,“不过是个破鞋。”
裴宛若挣扎得更加剧烈,她的指甲在士兵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啊!”那士兵吃痛,一巴掌重重扇在裴宛若脸上。
冬梅倒吸一口冷气,推搡着那个士兵:“这可是婉太妃,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什么太妃?不就是一个贱女人,肚子里的种还不是谁的。”一个士兵冷笑。
裴宛若心中一阵惊骇,血色尽褪。
她肚中孩子之事竟已传遍宫闱,这本该是绝密,究竟是谁泄露?
一股寒意自脚底蔓延全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传旨太监不耐烦地挥动浮尘,催促道:“还愣着作什么?赶紧带走!今夜必须送至尼姑庵,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士兵们闻言,动作愈发粗鲁。
他们像拖死狗般拽着裴宛若往外走,丝毫不顾她凄厉的哭喊。
裴宛若挣扎着,指甲在地上划出道道血痕,声嘶力竭地喊着:“我是先皇妃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然而无人理会她的哀求,士兵们反而加重了力道。
裴宛若感到腹部一阵剧痛,鲜血顺着大腿流下。
夜幕之下,皇城尼姑庵巍峨矗立。
这座佛门清净之地,早已成为宫闱不受宠妃嫔最终归宿。
主持目光冷漠,打量着眼前的婉贵妃裴宛若。
“新皇登基时,你不知收敛,处处与他作对,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主持冷哼一声,挥手示意小尼姑带路。
裴宛若被冬梅搀扶着,踉踉跄跄跟着穿过重重院落。
穿过杂草丛生小径,一间破败柴房映入眼帘。
木门“吱呀”一声,扑面而来的霉味。
裴宛若捂住口鼻,胃里一阵翻涌。
“这……这种地方,怎能住人?”她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一个罪人,还想住什么好地方?”小尼姑冷笑,随手将一个破碗扔在地上,然后施施然走了。
“没毛的母鸡,等本宫起来,有你们好看的!”裴宛若腹中阵阵绞痛,双眼猩红,打量着四处。
墙角蛛网密布,地面尘土厚重。
一张破旧木板床上铺着发黄稻草。
就连干净的床也没一个。
她是裴家的二房嫡女,是淮帝的宠妃,她怎么能老死在这种鬼地方?
不行。
她一定要出去。
想到这里,她从怀中掏出一方玉佩塞到冬梅手中,环顾四周,低声说道:“去林记绸缎庄,找掌柜传话给秦嫣然,就说我有事找她。”
“太子妃……不,先太子妃还会来见我们吗?”冬梅一身狼狈,身上还沾着血污。
“她会的,我手里有她的把柄,她不敢不来。”裴宛若眼眸中闪过一道阴狠。
当初秦嫣然在马场中做了手脚,让太子跌下了马。
当时人人都猜是昭华做的,可只有她知道,是秦嫣然做的。
秦嫣然这人表面看着温柔体贴,但实际上,却是一条毒蛇。
当时那个马夫,她还养在自己的庄子上。
看到冬梅眼中的疑惑,裴宛若从手上撸下一个镯子:“去,只要送到了,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前太子已经被关在天牢里,我们又能逃去哪里?”
“逃?这个江山能不能坐稳还两说!”
说完这话,她肚中一阵绞痛,看着神色有些呆板的冬梅,心里很是厌恶。
但想到现在身边就只有她一人了,她缓了神色:“去,将这里收拾出来,再给我弄碗红糖水来。”
冬梅擦了擦手,低声应了。
裴宛若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皮昏昏沉沉的。
冬梅是个蠢笨的,可却将她的狼狈都看到了。
这是她这辈子的耻辱。
人还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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