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不能听
窗外月光洒在地上,仿佛泛起一层银白的霜,夜晚的温度悄然下降,连廊的晚风中透着些寒意,让南絮不自觉瑟缩下。
她如被水泥浇灌般凝固在原地几秒,大脑被撕扯成左右两半在喋喋不休。
最后还是一方战胜了另一方,驱使她探出头去再看一眼那边的情形。
闷闷的一声轻响。
熟悉的气息包裹缠绕上来,南絮没能如愿看清想看到的画面,视野里只有一片黑。
是谢京肆的衣服。
她一头撞上了男生的胸膛。
温热的手掌托上她的脑袋,低哑的嗓音从头顶响起:“撞疼了?”
南絮慢吞吞地抬起头,眼帘却依旧垂着:“没有。”
谢京肆倏地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微微俯首与她低敛的视线对上,轻声问:“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女孩的眼眸清透澄净,像一掬明澈的泉水,正是因为如此,藏匿其中的悲凉哀痛才暴露出来。
他可以确定她是误会了什么。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情爱和金钱在你心里怎么排名我无权干涉,但对我来说,南絮排第一。”谢京肆的语气透着凛冽寒意,“我也不是一个能和你合作的伙伴,我只会娶她。”
家族联姻在豪门中并不罕见,很多夫妻都是为了成为维系关系的纽带走到一起,有的婚后还算契合,相敬如宾,有的相看两厌,表面是豪门夫妻,实则各自在外有别的家庭,互不干扰。
或许蒋向晚是在暗示他后一种可能。
而他开口直接明了地掐灭了她的心思。
“这么爱你女朋友?”蒋向晚不知为什么笑起来,“她也这么喜欢你吗?你说她看到我们会吃醋吗?”
谢京肆的漆眸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下,思绪恍然了一瞬。
她正巧说中了他最为介怀的一点上,南絮还真不会吃醋。
这也是他总认为她心里还有暗恋对象的原因之一。
他亲身体验过,所以十分清楚,真正喜欢一个人时情绪会变得复杂多样,稳定的情绪和热烈诚挚的爱往往是难以共存的。
吃醋、敏感多思和占有欲,都来源于在乎。
谢京肆心绪沉沉,一时没注意到有人倏地靠近。
不到半秒,身体先反应过来往后退开,深邃的眉眼沉戾:“滚——”
蒋向晚嘶了一声,自言自语,“好像不会……她真喜欢你吗?”
谢京肆好像意识到什么,蓦然回头,只看到走廊转角尽头叶片簌簌的绿植。
他大步走过去,也幸好走过来了。
相顾无言十几秒,谢京肆的下颌紧绷:“躲什么。”
南絮的眼眸抬起,眼瞳里有一层湿潮的薄雾。
胸腔里控制不住翻涌的,脑海中纠葛滋生的,她被压抑的胡思乱想、疑心忮忌都好似这句话撬开了一个口。
所有情绪争先恐后地从口子里冲出来,将它撕裂得越来越大,最后终于轰然坍塌,任凭江无边潮水席卷。
唇瓣蠕动一下,她的声线发涩:“她是谁?”
“家里合作伙伴的女儿,我爸物色的联姻对象之一,但我没理过她,刚才正好遇到。”谢京肆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带她往另一边走去。
南絮茫然:“去哪儿?”
既不是通往阳台一类僻静的、适合谈话的地方,也不是回包间的路。
他说:“口说无凭,找经理调监控给你看。”
她惊怔地愣住:“不用不用。”
谢京肆没停,还真拉着她找到经理,调出那段监控录像给她看。走廊的摄像头没能收音,但能清晰的看见谢京肆被靠近后的动作,以及不加掩饰的厌恶表情。
从监控室出来,他捧着她的脸:“现在相信了?”
南絮不假思索:“我本来就相信你,你不会做这种事,一直都是……”
话说到一半,她顿住。
谢京肆的眸色黑涔涔,像外头漫长无垠的长夜,一瞬不错地凝视着她:“一直是什么?”
南絮抿唇不语。
他凌厉的眉锋下压:“说话。”
隐隐的压迫感笼罩上来,她闭上眼,自暴自弃似的补充:“一直都分手后再找下一个……”
谢京肆的眉心狠狠跳动了两下,气得咬牙:“分、手?”
一个字比一个字重,犹如捆着千斤石砸下来。
南絮抬眸怯生生地看着他,眸底惶然。
他吐出一口浊气,五脏六腑都被烧起的薄怒烤炙,一针见血地点出关键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迟早会分手?”
她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一面觉得自己和他以往的女友都不同,是特殊的那一个,一面又怕是她过于自信产生的错觉。
张扬冷冽的眉眼逼近,谢京肆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他的眼神晦涩不明,幽深而危险:“既然觉得我们会分手,还对我这么好,嗯?”
南絮鼓起勇气反驳:“不管结局怎么样,过程很重要。”
舌尖暗自抵了抵上颚,他被气得肝疼:“这么洒脱?”
她再迟钝也听出了谢京肆语气里的反话,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蔓延在心房。
南絮的眼眶微红,语气也变得硬邦邦,反问:“不然要我怎么样?和其他人一样求你不要分吗?”
想到从前他的前女友们被分手时,她的千思万绪中不乏兔死狐悲的哀悯,归根结底她们都是同一类人,留不住谢京肆这股自由张扬的风。
话音未落,她就甩开他的手,转身要离开。
被气焰灼烧得丢失的理智回笼,谢京肆猛然圈她入怀,脊背低下去,下巴抵住颈窝:“别走。”
修长脖颈间凸起的喉结滚动下,他嗓音喑哑:“对不起,刚才没控制好情绪,不是故意凶你。”
“别说分手两个字行么,我不能听。”谢京肆说,“会死。”
他语气透出浓烈的失落,像一只浑身毛发都被淋湿的大型犬。
南絮的心顿时泛滥得一塌糊涂,她轻声斥他:“别乱说。”
“真的。”
揽在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谢京肆侧头,在她的颈侧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很动人的情话。
可南絮还是赌气似的煞风景:“哦,你对她们也这么说过吗?”
她自认为语气很不友好,夹棍带棒,裹着绵绵细针,刺耳得紧。
可谢京肆非但没显露出任何不悦,反倒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没有。”
他松开手,强行正过南絮的身体:“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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