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兽潮来袭
客厅里，电视播到了新闻。
“最新消息：超大型兽潮预警。今日早上7时，遗迹、阳城、早兴、满木、新城五城政府联合发布了关于超大型兽潮来袭的预警公告。”
女主持人的声音无悲无喜，和念“两城政府议员联姻”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五城政府联合公示：根据卫星图，兽潮预计在一个月到三个月后抵达，第一波攻击波及新城、遗迹和早兴，第二波攻击抵达阳城和满木，请广大觉醒者做好作战准备，我城早兴属于第一波被战线波及的城市，早兴政府宣布对觉醒者的调遣命令将在一星期后逐步开始。请城市普通居民保持冷静有序工作，早兴政府会尽最大努力保证居民的安全。”
“下面是一则关于我城旧游泳馆拆迁事宜的新闻……”
林青从厨房走出来，擦干手上的水，关掉电视。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按照命运线，林清郁是在不到两周内被兽潮攻击死亡的，这和五城政府公告的兽潮预计时间有很大出入。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兽潮提早来到？
林青决定询问疯狼。
“队长，早餐好了。”
扣扣房门，林青道。
疯狼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房门打开，洗漱完的疯狼和林青坐到桌边吃早餐。
吃着粥，林青看似不经意地问疯狼：“你有遇到过兽潮提前抵达的情况吗？”
疯狼随意地回道：“有。”
“是什么原因？”林青讶异了一下，旋即又释然。
官网可是显示疯狼的战斗生涯长达二十三年的，他没遇到过的情况怕是真的不多。
疯狼停下了舀粥的动作。
“你很在意吗。”
林青避开疯狼的眼睛。
“有兽王指挥的兽潮就可能这样，”疯狼好像很平静，“兽王有智慧，它本身的战斗力也至少是顶级水平。”
“兽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让林青想起那个卫星监测时摄影失败的巨大空白。
然后，林青又想起了另一个信息。
官网记录，疯狼斩过三头兽王，高居兽王斩首榜榜首。
最拼的人类前十，实至名归。
疯狼盯着林青思索时的表情，慢慢喝完了粥。
早兴城里有两位前十强者，一位是排名第四的狮，一位是用十年前的资料排名第七的疯狼。
如果狮的排名和真实情况差别不大，那么早兴无疑是五城里最安全的城池。
匕首猴王和火羽鹤不在被袭击的五座城池中，但都长途跋涉，带领队伍分别支援了较为弱势的两城。
目前人类方顶级强者的配置是：
早兴，狮，疯狼。
满木，匕首猴王，色球（魔幻刺猬血脉，第六）。
遗迹，龙人。
新城，象王（白玉象，第二），光鱼（发光飞鱼，第十）。
阳城，速豹（隐形豹，第五），犬神（荆棘犬兽，第八），火羽鹤。
林青忽然回过神来，看着刚吃好的疯狼，笑容渐渐开心。
疯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突然觉得，”林青说，“身为你的队友，我充满了安全感。”
他的视线捕捉到，疯狼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好像在闪避，又好像不是。
想起第一次见到疯狼，还是他被队友背叛的时候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六个大男人联手逼退了刚与铁爪暴熊激烈一战的疯狼，抱着一窝还没睁眼的珍贵小熊崽日夜赶路跑到了离早兴最远的城池。
于是这位队长就在窗帘拉起，桌椅东倒西歪的黑暗包厢里独自一人喝了七天酒。
往事才过去没多久，却像已经好久了。
满打满算，林青只和疯狼认识了一个半月，以队友的身份相处，仅仅是一个月。
双方却都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习惯了以这样的方式生活，做好了维持很多很多年的准备。
“我想不通我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分开。”林青笑着站起来，收拾碗筷。
他想，自己的到来，至少让疯狼不会再面临没有队友的孤独处境了。
…
“轰隆隆……”
半夜，整座城池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倒塌声。
地震传导到每一块地砖上。
一盏盏灯从每家每户亮起来。
蜂鸣声响彻城池所有的弄街窄巷。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吵着。
系在每一个觉醒者手腕上的表带闪烁着急躁的红光。
突然之间，兽潮来了。
异兽推倒了早兴的外墙。
人们从睡梦中惊醒，普通人打开电视，朝窗外的街道张望；听从指令的觉醒者用最快的速度穿衣穿鞋，飞奔出门。
深夜的街道上都是觉醒者风驰电掣的交通工具。
【请序号38117309觉醒者，歌姬，范围型辅助系，前往指定段内墙。】
【路线安排图展开/收起】
【若接受调遣指令，请回复“确认”】
对声音极其敏感的林青已经完全清醒了，拿起自己的表带，他飞速看完了人工智能分配给他的前往指定段内墙的路线安排。
疯狼，想必也收到了。
林青敲敲门推门而入，看到了坐靠在床头的疯狼。
灰发男人的目光清醒，侧头凝视着窗外。
这副早兴城里最强的躯体，只是静静摆放在床上。
林青没有急着走，他拿医疗仪器蹲在床边给疯狼扫了伤处。
仪器的绿光变红。
仰头看向疯狼，后者凌乱的灰发波浪略长过肩膀，那双灰色眼珠没有看着林青，也没有看着仪器，只是目视遥远的黑夜彼方。
林青有些不忍：“还要……半个月。”
疯狼恍若未闻。
林青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
房间安静了，只有远处隐隐响起喊杀的声音。
疯狼突然说：“拨给龙人。”
林青立即去拿疯狼的表带，打电话给龙人。
龙人秒接。
“早兴的情况我知道了，遗迹还没有兽潮，你放心，我恢复到四成战力了，你怎么样？”
疯狼双眼睁开，锋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二。”
龙人在那头沉默了。
这个二，是两成的意思。
“挂了，给猴王。”疯狼道。
林青指尖飞点。
猴王也是秒接。
“几座城被攻击了？”
“只有早兴，确认了，只有早兴！整整一批超大型兽潮，半夜之间从几万公里外像瞬间移动一样全部包围在了早兴外面！”猴王回答得非常急促，“兽潮里有没被检测出的兽王！它的近卫兽群肯定是飞行系！”
猴王的暗影狩猎队掌握着一个遍布十城的同名情报组织。
猴王继续利索地说：“四城政府在担心它们的迁移能力，还在犹豫，目前没有下达任何调令，早兴必须靠自己撑住这一波！”
疯狼道：“没了？”
“暂时就这，还有情况我打给你。”猴王道。
“挂，接狮。”
狮那边显然是战场。
兽吼声像暴雨在响，密集混合，传达着恐怖感。
在吼声背景中还有一串难以被分辨的压抑嗡嗡声。
“我去他b的这tm太多了！”狮一边杀着异兽一边接的电话。
疯狼听了片刻，道：“近卫兽群是什么？”
狮吼道：“没看到啊！”
他转身一拍，将一头从背后扑上来的异兽打下城墙。
“嗡嗡声是什么！”疯狼提高了一些声音。
“什么？”狮没听懂。
“你那边有阵嗡嗡声，是什么！”
这阵声音疯狼从来没有听到过，他非常敏锐，也非常仔细，不放过任何一点异常。
狮回喊道：“我没听见啊？”
现场很混乱嘈杂，如果狮不喊得很大声，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他因此觉得奇怪，疯狼怎么会让他去听这种混进兽吼中就挑不出来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疯狼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接战时通讯频道！快！”
林青拿出自己的表带发送请求连接。
频道通了。
却没有任何人类的声音。
嗡嗡声像雷鸣一样充斥了整个波段。
这条信息足够疯狼确认了，他对狮道：“你们没有启用战时频道吗！”
“是没有！”狮道，“对啊，为什么没有！”
“这个兽王能屏蔽信号！”疯狼道，“这个嗡嗡声是它放出来的干扰，可能是飞虫！你留神点看着，关注飞虫类异兽，别被偷袭了！”
“什……还真有可能！”狮大吃一惊，“但如果是飞虫类异兽，那还挡得住吗？！！没有战时频道我们怎么搞空域联防？”
疯狼陷入了沉默。
狮的心跳隐隐在加快。
“老天！你说的最好是错的！早兴不可能……”
早兴，要一战除名？
热火朝天的战场中，狮看着周身围绕的狂热异兽，心如坠冰窖。
饶是他强大的心灵，也无法接受这个想法带来的压力。
“疯狼……”
狮的精神仿佛套上了沉重的枷锁，手下的动作也有些诡异地放缓了。
“我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的眼白透染了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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