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坐在医务室里看着那个男人，硝子并不在里面。
不，应该是我叫她治疗完伤员，去门外等会了。
“哈！你叫我在这个垃圾学校当老师？”伏黑甚尔支起一只脚，揉了揉头发看着我。
“对，你没得选，是我救了你。”我心平气和的望着他。
“我又没求着你救我，是你自己烂好人。”甚尔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我。
我淡然一笑，“说了你没得选，当你从医务室里醒来，束缚就成立了。”
“啧！”甚尔很不爽的唾弃的一嘴。
他当时连意识都没有了，连谈判机会都不给一个，不过就是给了大概他也会选活着。
一只强壮有力的手伸到了我面前，在示意什么。
我眼球往上一抬，出声询问道，“你要什么？”
“钱啊，现在你搞的我很火大，我得去赌马场玩上一把消消火，再考虑什么时候来上工吧。”
我横眉冷眼的注视着那个刚刚复活的男人，嘴巴抿的紧紧的，好似在隐忍什么。
“你那什么表情？啧啧啧，现在看看发现你生气的样子可比你刚才那样好看多了呢…”甚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啪————」医务室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甚尔的脸上出现一片红色，他的头歪到了一旁，看起来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猛地站起身走到他的前面，揪住他的衣领怒不可遏的质问道。
“小惠呢！你死之前都想到了他，为什么现在又要弃他于不顾！你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嘛！你知道别人在外面是怎么说他的吗！那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的孩子，被她视为上天的恩惠，所以你们才给他取名惠的啊！！！”
“你这样要是让她知道，是要让她死不瞑目吗？那也是你的孩子啊！！！”我怒目切齿的吼道，试图让那个男人清醒过来。
“你这样…不配做父亲……”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了。
“呵呵，那我能做什么，我能改变什么吗？我只是个没咒力的普通人而已。”甚尔转过头来，这番话像是说给我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做都不做，你怎么知道！！！父母是一个不需要考核的职业，什么人都可以当父母，至少你可以学着怎么去当一个合格的父亲啊！！！”我红着眼睛道。
「唰————」医务室的门被打开了。
“啊，我只是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担心，怕你们在里面打起来，那我就没地方干活了。”是站在门外的硝子，闯了进来。
看到还有人在，我只得收拾好情绪。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塞到甚尔怀里，恶狠狠的道，“你要是不记得自己家的地址，那就等着睡大街吧！”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这里了。
当我走到走廊时，硝子却追了出来，她出声问我，“你要去哪？”
听到她的声音，我暂停了一下脚步，感叹了一下女人的直觉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我哪也不去，就在学校。”
硝子凝视着我，没说话。
“悟他现在正在飞机上是接不到你的电话的，等他收到短信也晚了。”我笑了笑，点出她的小动作。
“嘁！”硝子也不藏了，把身后的手机直接亮出来了。
“你这样，想过悟他的感受吗？”硝子质问着我。
我的眼皮微垂，视线朝下，“对不起……”
只吐出了这三个字，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怎么会没想过呢，就是想过，才把他支开去国外了啊。
我换下了黑色西装，穿回了以前在五条家做事的蓝色和服。
脚下的木屐声，轻轻的拍打着地面。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六点——————
利用系统直接锁定正确的位置，再瞬移到薨星宫内，来到御神木这里。
穿过阶梯下的最后一道门，前方还有一道结界。
那是只有受到特定邀请或是指定的人才能穿过的特殊结界，而天元就坐镇在结界之中。
我的最终目标就是天元！
一道好似人声又不似人声的声音从里面穿了出来，“你是谁，来这里所为何事？”
“我是来帮你。”我回答着它。
“…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轻笑了一声，“我就是来找你的，不要磨蹭了，你这结界是拦不住我的，我可以帮你实现完美的不死——即永生！”
“……”
结界被打开了。
我一步一步的朝里面走去，随着我的身形的进入，结界又关上了。
里面空空如也，只在中间有个祭台模样凸起的台子，而天元就盘坐在那里。
随着我慢慢的走到它是跟前，它才睁眼看着我。
现在的天元看起来就和咒灵似的，面容好似妖怪，身体倒是还保持着人样。
“你…是五条家的人？”
它认出我身上的家纹了，询问道。
“以前是，以后也是。”我说了一句矛盾的话回复了它。
天元站起身，“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知道啊，你的术式不就是不死但是需要祭品进化嘛。”我有些不屑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天元分辨出来了，自己眼前的女人就是个普通人。
“我是来改造你的，你的结界可以笼罩国内而我的技术可以监控全国的动向。改造你的结界再融入数据网络，从而变成可以正确和超高速感知全国咒力出现的——全新结界。”（注释一，这里功能并没有全部写出）
“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天元的语气有些急促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有我才能做到。”我这样的说道。
天元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眼前的人，但是自己从来就没见过她，没有一点印象。
“当然，这样做的话，就相当于你变成了一台超级电脑，你的身体会受不住的，身体是主机，脑子是cpu。所以我还要剔除你的术式中的副作用进化，只留下不死。”
“不过控制权不会在你的手上的，是由我全权控制，你只是个管理员只有50的控制权，剩下的50在五条悟手里。”我的嘴里终于说出了一个天元认识的人名。
“你和六眼是什么关系？”
“啧，你们都喜欢这么说吗？他是一个个体，是人，他叫五条悟！是我少爷，而我是他的侍女。”我被天元的用词有所气到。
“…抱歉。”天元倒是很快就道歉了。
“代价呢？”紧接着它又问道。
“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谁都不会有事。”我的眼神开始变化。
“所有代价是由你来承担？”
“对。”
“我要怎么做？”天元接受了这个事情。
“把手放在我的手上，然后你的意识会附在我的身上，是在我的身体里改造，我会重新给你构建一具身体。还有就是，等会开始的时候全国的结界会消失0000001秒，但是我会用我的能力暂停整个国内的时间，所以不用担心。”我仔细的给它解释道。
天元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它的身体随之就倒了下去，全国的结界马上就开始消失，还不等咒术师们的脑神经反应过来，时间就被固定在了那一刻。
「开始入侵外网和内网！」
「入侵完成，正在进行复制！」
「复制完成！开始搭建镜像数据中心！！！」
「开始剥夺系统部分程序！」
「警告警告！！程序错误！！开始自动向主神系统反馈！！！」
「屏蔽！！！」
「屏蔽失败，您的权限不足，禁止屏蔽！！！」
「……开始进行改造！」
「改造进行中，还剩10秒，请稍等！」
「改造完成，警告能量不足！警告能量不足！警告能量不足！」
「重新构建身体！」
「构建完成，能量严重不足，请尽快补充！」
天元慢慢的睁开的双眼，他感觉自己好极了，看着自己有些皙白年轻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脸，是光滑的触感，耳旁散落着些许黑色的碎发。
而我身体开始变得虚化和点点的消逝。
我从被制造出来就做了一个任务，为了今天这件事，我把所有的能量都消耗了还拆下了自己的一段程序，所以现在连身形都维持不住了。
“值得吗？你应该是瞒着五条悟做的这件事吧？”天元不太能理解的问我。
我有些无神的望着天，然后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值得啊，因为是他。”
“是嘛，那我想你应该是爱上他了。”天元认为只有爱才能驱使一个人做出这种事。
“爱？”我喃喃自语道。
一只手摸上胸口，里面是没有心跳的，一个超级计算机系统，会有这种感情吗？
但是随之我不可置信的张大的眼睛，因为我真的感受到了那里有了心跳声。
空空如也的那里，被爱所充满，和只为他一个人所跳动的心。
我发自内心的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笑了，笑的很灿然。
“是的，我爱上他了。”
而我的身形已经消失了大半。
“这个，麻烦你等会交给悟了。”我拿出一个黑色绒布的小盒子，递给天元。
天元接了过去，“你不留几句话给他吗？”
我顿了一会，然后还是开口说道，“开出春花好，攀花手折持，花开千百遍，无已恋君时。”（注释二）
然后这里就像没来过人一样，静悄悄的，只剩下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人和石板路地上的一片白色花瓣，被随风飘起吹上天空。
另一边——————
五条悟刚下飞机，马上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他说不上来。
他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硝子打了十几个电话和十几条短信给他。
当五条悟看到短信里说的讯息，全身一愣，然后朝外开始狂奔，连行李都顾不上了，旁边的行人都被他吓一跳，连连躲闪着。
他找了一个无人空旷的地方利用术式直接开始瞬移回高专。
当五条悟终于赶到学校时，他感觉到了薨星宫此时竟然是对外开放着的。
「是在那吗？」
“你来了啊，五条悟。”薨星宫里只有一个人——天元。
“她人呢？”五条悟摘掉了墨镜，六眼端视着他，眼里翻滚着数不清的云涌，浑身骇人的气势如同骇浪惊涛般朝天元扑去。
“…死了”天元觉得应该用死这个词会比较妥当，如果说消失，那就给了人希望。
“我不信！！！”五条悟一字一句的念道，每个词就像被巨石碾压着说出。
“是真的，她为了你改变了整个咒术界，代价就是她的生命。”天元还是耐心的给他解释道。
“……”听到这里，五条悟的咒力竟然出现了泄露，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但是只出现了一秒，他就又好好的收回去了。
那双好看的苍天之瞳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蒙上了一层薄雾。
一个盒子被抛给了五条悟，是天元把东西递给了他。
“这是她留给你的。”
五条悟的头低垂着，一直耀眼的白发此时都有些萎靡黯淡。
“她…还说了什么吗？”他握着盒子，询问道。
“她说：开出春花好，攀花手折持，花开千百遍，无已恋君时。她说她爱上你了。”天元给他复述了一遍那句话。
“是吗？她终于意识到我对她的感情了啊…”五条悟嗤笑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没有泪水。
有人说，痛到了极致是哭不出来的，只留满心酸涩在胸腔里排山倒海，独留自己要用一生去品味。
“我不信，我不信她会死。没关系我可以等，我等了十年等到她，我还有好几个十年。”五条悟留下了这一句，就离开了。
天元看着这个天之骄子卸下了所有防备，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倔强的要等那个不可能会回来的珍重之人。
在出去的路上，五条悟碰到了前来调查的夜蛾正道还有硝子。
“悟，你……”夜蛾正道毕竟是年长的大人他还结过婚，虽然后面离婚了。
但是他看出来了，那是为爱所伤的模样。
硝子看到他这样，直接从他身边穿过，朝着里面跑去。
“怎么会？只有天元大人……”硝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薨星宫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显然他只会是天元。
越过其他人，五条悟一步一步的朝着春茶住的地方走去。
房间并没有锁住，他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就好像会有人突然出现说他又不敲门进来了，然后敲着自己的头，对自己说教。
房间还是她在的样子，什么都在，他也在，只有她不在，以后也不会在了。
五条悟靠着墙一点点的滑落到地上，他抬头依靠着冰冷的墙壁，对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黑色的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挂坠是一朵白色的茶花，但是中间的花心是一颗蓝宝石所点缀，颜色就和他的眼睛一样。
“啧…这算什么，今年的生日礼物吗？要送就送完一辈子啊……”他口中喃喃道。
“要是等不到你，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考虑好了所有事就是不顾忌我的感受呢…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连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好累……”五条悟半垂着眼眸，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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