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粮食保卫战
卢恩利用薄石块凿打矛头，将其磨得逐渐锋利，其他人好奇地围在一旁。
得益于前世大火的短视频平台，卢恩每天都在“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若还是社畜，这些技能一辈子都用不上，但放在眼下，这都是可以引领文明进步的重大发明。
草鞋提高远行能力，石矛增加狩猎效率。
仅凭这两项，卢恩在史书里便是要和燧人一样，被喊作祖宗的！
至于如何活到书写史书的时刻，石矛便是他的底气。
这个时代的矛头只经过粗切割，往往要压上一身蛮力，才能捅进动物身体。但在卢恩将边缘磨至锋利后，对身无寸缕的野人，杀伤力将大大提高！
卢恩让科技跳了几百年，同时不忘讲解：“用矛捅人和用棍子捅人，哪个更痛？”他没提压强，而是用浅显易懂的说法，“如果让矛比矛更矛呢？”
道理大家或许明白，只是从未总结归纳过。
后世某些偏远地方，上不上学取决于能否吃饱。或者说，思考就是吃饱了撑的干的。
而如今的族人是有这个条件的。
“我懂了！”有孩子举一反三，“所以阿爸的拳头比巴掌更痛！”
“我觉得还是巴掌痛点……”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阿古也若有所思，而当有人亲手磨出一根石矛，并轻松捅进树干后，连大人们也兴奋起来。
卢恩见状微微点头，他将神踢出部落是从两方面下手的。
一，让理性解构未知。
当神迹能用知识解释时，敬畏变成向往。
二，给予力量和自信。
如果某天，阿古手握能伤害到神的武器，恐怕很难再对那些会流血会求饶的家伙，生出敬畏之心。
而卢恩想搞到能屠神的武器，并非不可能。
不看看他的儿女是谁。
黄昏，最后一支队伍仍没回来。原本笃定各部落相亲相爱的阿古，眉宇间渐渐有了不自信。
“要不我去……”
卢恩摇头：“他们已经来了。”
几道张望着的身影出现在丛林边缘，手持粗制长矛，还绑着几个熟悉的面孔，部落的男女老少们见状顿时畏缩起来。
阿古刚有些紧张，下一秒手里便被塞了根东西。
是闪着寒芒的长矛。
卢恩转身让大家拿起武器，率先迎向来人，他用以身作则的沉稳，在族人们心上打了一针强心剂。
这下不少族人互相打气：“别怕，我们人多！”
“对，他们是矛，我们是矛中矛……”
野人们或许是忌惮部落人多，脸上的嚣张很快收敛起来，犹豫片刻后叽里呱啦地比划起来。
虽然带着口音，但都是永恒族传授，卢恩很快听懂了。
“食物换人？可以。”
他毫不避讳地让开身位，展示着那黄灿灿的玉米堆，任由对方那贪婪的眼神扫来扫去。
一人换三天的口粮。
被永恒族养成懒汉的各部落，荒废了劳作，根本不明白人口的价值。
但卢恩确定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人一走，便让大伙将玉米往山洞深处搬。
族人们忙碌起来，那四名被赎回的大男人，却站在他身边，似做错事一般低着头。
来往的族人，目中似有嫌弃，即便是他们的妻女，也不得不保持距离。
“为什么拿珍贵的食物，去换这几个家伙？”
“他们不配被智者原谅……”
“还不如换几个女人回来……”
讨论声让几人无地自容，卢恩不得不让族人先停下手头工作聚拢过来。
“他们没有错。”这是基调。
“下次再有这事发生，我也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他眼神扫过人群，那些仍有不满的也低下头去，更多人脸上，则带着思考之色。
虽然那表情不太聪明，但的确是在思考。
卢恩不得不再次感谢永恒族，让人心智初开，不然他的算计都成了对牛弹琴：“好了，干活吧，再针对他们的晚上没饭吃。”
这话一出便没人再犹豫了，眨眼间便亲密如初。
一名人质没有离开，而是在他耳边瓮声瓮气地说了些什么。
卢恩挑眉：“细说。”
……
涂满树脂的火把，在部落和丛林的交界处竖起，来往族人脸色严峻，无论干什么石矛都不离身。
大部分食物已搬进了山洞里。
粮草能左右一场战争的成败，在这时代，更是决定族群能否延续的关键！
其他部落的野人们，整日为了口吃的奔波，入夜疲惫不堪倒头就睡。甚至有野兽出没时，都要被吃掉几个人才能反应过来！
但卢恩的部落食物充足，不需外出采摘，省下的人手便可安排夜间巡逻，防备意外发生。
食物重要性因此一览无余。
他也更不可能将之拱手让出。
“这些不藏起来吗？”阿古指着空地上的两小堆玉米道。他不明白，智者刻意留出一部分是为什么。
卢恩从人质那得知，玉米田附近有不止一个部落时，便做起了这些准备。
但他只是笑着摇头，没有解释，而是再次问起了永恒族留下的手笔。
见识到其他部落的恶意后，阿古有些颓丧，只说神留下了一些宝藏，藏在另一处殿堂里。
“只有智勇双全之人，才有机会获得。”
毫无疑问这是套话。
但真相是猜不出来的，卢恩决定在危机结束后亲自去看看。至于现在，还是先做好开战准备：“阿木，再去检查一下附近的陷阱。”
一个有些憨厚的男人点头，这便是发现周围有多个部落的人质，卢恩见他看似粗糙实则细致，便留在身边了。
见他受重视，阿古便有些不忿。
这家伙不善言语，是部落里倒数第二……最笨的！
原先的第一，当之无愧是不会说话的卢恩，如今他成了智者，自然由木讷的阿木接过傻子名号。
“智者，您要不要躲起来？”阿古道，他生怕卢恩被阿木的呆傻给影响了。
“还是跑比较好吧。”阿木挠着头语出惊人，“那么多人呢，打不过的。”
阿古嘲讽他胆小，卢恩却有些赞赏。
人多打不过，所以要提前跑。
多简单的道理，但见机行事和未雨绸缪是有区别的，阿木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大智若愚之人。
赞赏归赞赏，他却只说让阿古去照看一下孕妇们。
族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是基本盘。
跑了，能量从哪来？
但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这一说法再次令人触动，只不过这次是单刷两位下属的好感。
山洞内，孕妇们幸福的面孔也让阿古有些触动。
他们在新智者的带领下，能填饱肚子，能武装自己。阿古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努力，不再纯粹是为了守护神的子民，或是完成智者爷爷的意愿。
更多的，是为他们自己。
夜色降临，黑暗被阻隔在火把的防线之外，卢恩在营地中紧闭双目。
呼声将所有人唤醒，有了事先知会，大家都麻利地拾起石矛冲向洞外。
火光照耀下，密密麻麻的影子，拖拽在洞外空地上。
族人们有些不自信起来，卢恩见这数量同样心中一凛。
这些来自不同部落的野人，唯一共通的就是那饿到发慌的眼神。
他们死死盯着洞外的那两小堆玉米。
人数起码是卢恩这边数倍，至少五十名成年男子，但他们虽然饥饿，却互相制衡着僵持在原地。
直到几名首领模样的人从人堆中走出：“你们偷走了神的恩赐，这属于祂的所有子民。”
一开口就是老道德绑架了。
说话之人站在中央，地位比其他首领高些，其眼神也不同于野人，那是种毫不掩饰的算计。
他不同阿古傻傻地信神，而是已经发展到了，扯大旗为我所用的高明地步。
卢恩看族人们畏缩的表情，就知道大部分人还真的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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