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少谷主,小紫公子已经马不停蹄打杂五天了,还要继续吗?”
“哦?他不想求真务实为我付出了?”
“那倒没有。他现在已经能一炷香内承包完两层楼的活。”
“我果然有双发现美的眼睛。专长领域,必有不凡,细节得来的自信,着实耀眼。”
“少谷主放心,我等必定让他更加耀眼!”
常山楼端茶倒水铺床折被的紫衣男,就是很美。
“少谷主,小粉公子已经挥汗如雨挖地五天了,今天还要继续吗?”
“他的腰子不行了?”
“那倒不是。他现在已经挖完了后山种养魂草的地。”
“果然肾好不惧熬夜,力壮擅长挖地。让他继续开垦,正好赶上九尾龙葵的播种。”
“是!”
日以继夜点灯苦干的男人,就是有魅力。
“少谷主,小绿公子已经麻木不仁地在厩棚五天了,问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他已经丧失了知禽知兽的优点变得不容于禽兽了?”
“他没有。他现在往棚前一站,试了药的灰地鼠都能原地满血跳起来弹腿十八脚。”
“很好。假以时日,他必能引领满棚异兽精神奕奕的生活。”
“是,少谷主。”
每天顶着鸡窝碎布条乞丐装的绿衣男,就是别致。
“少谷主,四位公子已经两眼无神躺了一天两夜,今天还继续吗?”
“他们承认自己不够优秀了?”
“没有。不过他们已经在弟子的监督下领悟了辟谷。”
“很好。看来他们着实有床上功夫的天赋。此等资质,自当发愤图强少壮努力。”
“少谷主放心,我等必定让他们更强!”
一串串人来了又走,三天三夜不下床的誓言犹在耳边,少谷主又新迷上了角色扮演。
那四个还在床上挑战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持久,这边新的小白脸竟玩起卖身为奴志气清高play。
“少谷主,那公子已经哭哭啼啼挖了一晚上的矿,今天还继续吗?”
“哦?他挖的够还账了?”
“还没有。但公子现在已经勉强能挥动砸矿的大锤。”
“距离成为最优秀的矿工实在天差地远。”
“少谷主放心,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干好这份不见光的活计!”
“很好,人才都是需要培养的,不要放弃他。”
俊俏小仆勤劳致富,毫无怨言卖身还债,真带劲。
还有三个虐身虐心剧本的。
“少谷主,那三位公子今早吃糠咽菜已经开始搓药丸,问可不可以选择从?”
“他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强取豪夺?”
“那倒不是。只是他们一进药房就吐了。”
“这就是虐身了。没有虐身,哪来的伤痛,哪来的道德拉扯,怎么体现强取豪夺?还怎么新鲜刺激?”
“好的,少谷主,我们懂了。”
受尽磋磨咬牙隐忍,才叫反差。
安排得明明白白。饶是深谙各种play的阿黄,都直叹大开眼界。它的傲月,简直是三千世界鲜有的一股清流,哦不,该叫泥石流。
泥石流炫走了请示的弟子,以为已是结束,没成想,又来了一个。
是负责萧楚河起居的青檀。她与狐狸已算熟识。
“少谷主,萧公子已经怒气冲冲地刷了好多天碗,他越来越沉默寡言,怕是要……”
“他要放弃治疗?”
“倒不是……只是他每天早上回到花满楼对窗而坐,好好的一钵极品王莲都吓蔫了。”
“是王莲重要还是萧楚河重要?”苏百龄平静地反问。
“当然是萧公子重要。”天冬想也没想。
“那还有什么纠结?”
“可若是萧公子重要,为什么……”
“萧楚河生不生气,他都会干活,王莲精不精神,它都不能奉献,萧楚河吓到它和不吓它有什么区别?”碗刷了就行,甭管有没有情绪。吃白饭的活着就行,甭管精神不精神。
说的好有道理,可我要说的又不是王莲,我要说的是萧公子他状态很危险。美男子明明是用在床上,放一天厨房那叫风月话本play,天天放就纯粹发配冷宫打成低廉劳动力。长此日久,少谷主你很容易失去他。他超负荷上班万一将爱转恨,岂不是浓情剧本转虐恋悲剧?你都不在乎他的感受,只想着他能干活,哪里是讨了四十八房小白脸的多情泛滥?天冬思忖着,势必要为少谷主的和谐感情生活做出贡献,可她刚动嘴,天冬突然窜出来拉着她就奔出去。
天天紧随苏百龄干大事的天冬,满心拒绝少谷主回到色令智昏的状态。她义正言辞,“让我来替少谷主解忧。”
于是在青檀狐疑的目光中来到花满楼。
独享一座空楼的萧楚河果然蹲在窗前。狐狸亮到发光的白毛随风摆动。
自从他遇到少谷主,整个狐仿佛整容一般,从灰扑扑流浪狐华丽转身绝世美狐,流畅的线条,自带梦幻柔光的特效,啧啧……
这就是被包养的魅力吗?
怪不得那四十几房小白脸天天争着抢着要富婆的宠爱。
天冬让青檀不必忧心,转身极其淡定地开始给狐狸做思想工作。
少谷主就爱为她专心付出的人才。身为长桑谷少谷主的小白脸,就该去端茶倒水挖地养鸡各种打杂,洗个碗算什么?
她思索片刻,开口,“幽魄藤长在迦南终年不见光的万米地裂中,采摘后只能用玄冰壶盛着带回,否则就会失了药性。而玄冰壶,整个修仙界不超五只。”
“这只是医治你的其中一味药。”
萧楚河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她。
一个毫无羞耻心的妖,舍下清誉舍下节操,连挂牌卖笑都敢干,却被夜夜刷碗给整破防。
他当然知道他一身毛病需要多稀缺的药。昔年他也曾隐姓埋名偷偷试探过妖族的医师。可几番查探后,即便真要铤而走险去治,那动辄调动几族大家才能凑齐的材料,简直就是明晃晃把对家招来的大旗。根本不可能不引妖注目。
所以当知道苏百龄是长桑谷的少谷主后,他原本伺机而动的计划变成十二万分愿意来她老巢走一走。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恐怕还没等到苏百龄治好他,他就因为刷碗而破功。
“如果是钱财的话,少谷主在契约上开出的价位根本不及萧公子所耗。”天冬皱眉,“你对长桑谷而言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医修与妖族向来没有干扯。我们当然治得好你,但却没有必要治你,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大家盛传的少谷主喜欢收集男子的爱好。可这世上俊俏的男子何止千数?并不是非你不可。”
“我虽然不明白少谷主的做法,但身为少谷主的侍女,无论是怎样的事情,我都会毫无条件地听从。”
“我希望萧公子明白,若是谈交易,你欠下的何止五百年。”
萧楚河冷呵了一声。显然不太受她打动。
但天冬丝毫没有愠怒。“人族讲什么士农工商,喜欢把同族的生计分出高低贵贱,也许妖族也是。但在长桑谷,我们没有这种讲究。技艺无高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侍女挑了挑眉,“你觉得打杂做活是低贱劣等,少谷主挑你刷碗是羞辱你……简直可笑。”
狐狸立着的耳朵动了动。
“我们少谷主没那么闲,倘若真有那个闲心专挑谁去羞辱,那想必是非一般地看得起那人。再者……”
“你萧公子动动手刷碗就是受辱,我医谷少谷主天天亲自拣药生炉炼丹又算什么?莫非是自甘下贱?”
苏百龄是医谷少谷主,但她并没有养尊处优事事都指着弟子做,反而常常动手做那些琐碎的活。
“我少谷主能晒药煮汤,萧公子却不能刷碗打杂?”
“强词夺理。”萧楚河终于开口,金色的眼目充斥冷意,“既然如此不如你来?我赠你平凡伟大。”
立时得到对方‘你是不是傻’的眼神。“萧公子难道不知,需要拓宽灵脉的人不是我?”
“所以我需要借贵谷后厨。”他讽刺。
“那不然?”天冬反讽,“请萧公子学炼丹?先在药庐学徒修炼出丹火,然后再催着灵力天天炸丹炉?反正医谷的药材也多得可以烧着玩?再不然,让萧公子天天和人对战打到筋疲力尽也行?哦,我们医修多的是武力不强,到时候活该天天被揍,也有可能你被揍,反正一起抬回去,正好就地取材天时地利自己人医自己人?”
“萧公子,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们长桑谷天天闲得慌?你不去刷碗,莫非想天天刷人?你刷烂几个锅几个碗也就罢了,伤到门下弟子,谁来替他们干活?”
萧楚河沉默。
炼丹是不可能炼丹的。专业不对口。打架也是不可能打架的。这里又不是剑修雷修容易起冲突的地盘。总不可能医闹吧?
这么看……好像打杂里就刷炉子刷碗最能降低医谷的损耗同时能让狐天天亏空。
但这是何等的离谱!
“你特意来解释一番……”他寒着声顿住,给足了暗示。
“少谷主喜欢收集男子。”天冬毫不理会狐狸的蔑视,幽幽发言,“听说狐族化人都绮丽非常,你如今狐身都这么美,若是化出真容……不知道该何等风华绝世。要是少谷主见了……”
这一口生怕主子未来追狐火葬场、现在她就来把误会消的未雨绸缪。苏百龄果真是起了色心!萧楚河的眼神立刻变得阴恻恻的。
奈何预料突然一百八十度极限反转。
因为那侍女竟然说,“要是少谷主见了,岂不是有神魂颠倒色令智昏的危险?”
“她好不容易清醒振作,决不能再沉湎回过去。”天天被四十几房抓着挠着争少谷主宠的苦,她受够了。男人,都是祸水。
少谷主,必须远离祸水。
“萧公子能屈能伸,先前能在楚馆卖笑,可见心性之隐忍,万一某一天吃不下生活的苦,起心猎获少谷主青睐……”想要做小白脸白吃白喝把少谷主哄得昏头转向怎么办?
“我可不是来解释的。”那侍女也阴恻恻地盯回来。“我是听青檀说你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能忍……”
“我怕你孤注一掷放弃气节。”
“我是来防着你吃白饭的。”
萧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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