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什么事?”江芜芜头脑清醒过来,笑意淡了下去,问道。
薛绍怕她乱想,为她倒上了一盏茶,沉思一瞬安抚道“咱家与殿下的事能否先不要张扬?”
“你的意思是想要低调一点?不让别人发现?为什么?”江芜芜不解。
薛绍苦笑一声,缓缓说“咱家只是一个阉人,传出去肯定会损害殿下名誉。”
“我不在乎。”
“可是咱家听不得他们议论殿下…”薛绍垂下的眼眸里是藏起来的脆弱和自卑,为了给她留一条后路,这件事情只能不被任何人知道,即使以后她后悔了,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江芜芜听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心里也酸涩起来,舆论的压力无论在哪里都如此令人忌惮。
薛绍盯着她,不错过她眼里一丝一毫情绪,许久后才听见她说“……好。”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笑意都是苦涩的。
江芜芜四下环顾一圈,悄悄的问道“那现在这样,只有咱们两个人,是不是就能自由发挥?”
薛绍心底的苦涩被她忽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散,摇头失笑“殿下……”声音带着宠溺。
夜晚湖面平静,江芜芜身侧的窗子半开着能看见岸上璀璨的烛光,许多船在湖上夜游,岸边夜集喧嚣热闹,游船传来歌舞声和嬉笑声。
“夜晚游湖真是热闹。”江芜芜吹着绵密的晚风感慨着,转头便看见薛绍身侧的窗子紧紧的关着“掌印不觉得闷吗?为何不将窗子敞开些看看外面的湖景?”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对襟襦,搭着浅浅的杏色裙,略施粉黛的眉眼宛若花之初绽,一种独特的风情流转溢出,眸光里都是他的身影。
“不闷。”
江芜芜歪着头仔细看了看,他额间明明都已经闷出细汗还不开窗,甚至眼神也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她的视线,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说过尽量低调,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因此出来游湖都关着窗。
江芜芜把身侧的原本半开的窗扇也关上了,挪到薛绍身旁“掌印是想要我与你这样坐到一处吗?”说完还倾身凑上前。
薛绍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她嫣红的嘴唇,眸光暗了暗,压低声音说“殿下以为是便是吧。”
江芜芜轻笑一声,气息甜腻的喷洒在薛绍脸上,他呼吸都乱了几分,见她退开还有些失落,拿起盘中的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让他不由的回想起她唇瓣的触感。
“好吃吗?”江芜芜明媚的笑着问,刚才离开时薛绍眼里的失落她看的一清二楚,原来他也是喜爱与她亲近的。
“好吃,殿下尝尝。”薛绍拿起一块绿豆糕递过去,见她没接还有些疑惑。
江芜芜忽然探身过去咬了一口他手上已经吃了一口的绿豆糕,满意的点点头“嗯,真的很好吃。”眼神始终未离开薛绍,见他面色涨红甜甜的笑起来。
薛绍无奈瞥她一眼,看了看她刚才咬过的地方,慢慢的在同一个地方又咬了一口。
窗扇紧闭的游船内,江芜芜和薛绍一人一口将绿豆糕吃掉,忽然一下猛烈的撞击,江芜芜倒在薛绍怀中。
“没事吧?”薛绍将她扶稳关切的问道。
“没事,怎么了?”
“好像是游船撞到一起了。”薛绍皱眉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殿下坐稳,咱家出去看看。”
“嗯,去吧。”江芜芜原本没留意,但经过刚才的撞击,好像把她混沌的大脑也撞清醒了,薛绍对她的称呼一直都是殿下,自称也是咱家,她不相信这仅仅是因为习惯。
王路正站在船头与另外一艘船的家奴对峙,对方看上去满脸歉意。
“抱歉,是我们的船夫一时大意才撞上了您的船,所有损失我们都可以赔偿。”
薛绍从船舱走出,沉声问道“发生何事?”
王路还未说话,对面的家奴开口道“是这样,我家的船夫一时没注意撞上了您的船,会全部赔偿的……“
薛绍瞥了船上说话的人一眼,和王路说道“尽快处理好。”
“是。”
薛绍转身要走回船舱去陪江芜芜,一声柔弱莺啼的声音叫住了他“公子稍等。”
薛绍回头,见到一位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头上戴着帷帽“何事?”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
女子依旧柔柔弱弱的现在船头“请公子上船详谈。”
薛绍眉目冷了下来,转身要走,又听见她说“奴家是那次花魁之夜第一位上场的,想必公子是忘记了,但奴家还记着公子…”
薛绍满眼不耐,没心情听她慢吞吞的说话,不等她说完就转身走入船舱,见江芜芜探究他的脸色,薛绍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江芜芜将外面那女子的话听得清楚,心里不是滋味的说道“人家分明是对掌印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为何不让她把话说完?”
“为何要听她说些无用的废话?”薛绍坐回原来的位置“殿下是吃味了吗?”
江芜芜反驳“才没有。”
只是有些不舒服,像是蒙尘的珍宝被别人窥视着一般。
撞到他们的那艘游船赔偿了相应的银钱,租给王路游船的那家船坊得到赔偿并没有为难他们,还笑意盈盈目送他们的马车走远。
“这个时辰,宫门怕是已经关上了吧。”江芜芜靠着车厢壁慵懒的半垂着眸,困顿的打了个哈欠。
薛绍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偶尔有打更的佝偻老伯路过,铺子都已经盖上挡板闭门谢客,街道的尽头黑沉寂寥。
“殿下的意思是想要去公主府暂住?”薛绍问。
江芜芜点点头,随后闭上眼睛休息“去吧,我真的困了。”
薛绍掀开门帘朝着坐在马车外的王路吩咐道“去公主府。”
江芜芜一路闭着眼,脑袋靠在马车壁上跟着颠簸一晃一晃的,薛绍靠坐过去将她栽歪的身子扶正,脑袋靠到自己肩膀上,手从她后腰环绕过去虚虚的扶着。
江芜芜低着头无声扯了下唇角,鼻息间是清冷的气息。
公主府两个侍卫早就对薛绍的马车非常熟悉,听闻马蹄声就能知晓是大人来了,因此都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迎接。
马车停下的时候,江芜芜依旧装作睡着,任凭薛绍叫她都没有睁开眼,听见他轻声哼笑也当没听见。
薛绍把她横抱起来,然后踩着脚凳走下马车,王路跟在后面牵着马,对门口愣住的两个侍卫说道“将马车停好,赶紧关上门!”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动作极快的将马车拉进院里,然后谨慎的四下看了看,才关上门。
薛绍一路抱着江芜芜直到她的寝殿,一个婢女将烛光点燃后就匆忙退了出去,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江芜芜感觉到被放在床榻柔软的锦被上,软绵绵像是陷入棉花里,忍不住的喟叹一声。
“殿下醒了?”薛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江芜芜索性不装了,在榻上翻身侧躺着,见薛绍坐在她的梳妆桌小圆凳上,满含笑意的正在看着她。
“再不醒过来你又要走了。”
“咱家能走去哪?左右不过是去旁边的客房睡。”薛绍垂眸浅笑。
江芜芜鞋袜未脱,外衫也未换下,她把鞋子伸出床榻“可否劳烦掌印帮一下忙?”依旧侧躺着没动。
薛绍走上前半跪在地砖上,伸手将她的两只鞋子都脱下并排放在地上。
又听见她说“袜子也脱。”
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到她伸出手轻轻的在他耳朵上摸了一下“掌印耳朵真软,怪不得对我言听计从,是怕夫人的象征。”
薛绍心跳露了一拍“这都是从哪听来了?”
江芜芜自然不会告诉他,这都是穿书之前听说的,男人耳根软是怕老婆的象征,没想到薛绍的耳根也这样软。
薛绍尽量忽视耳朵上的感觉,脱下白色的袜子“好了,殿下早点休息。”
说完想要带着红透的耳朵出去冷静一下,却被她拽倒在榻上,幸好他反应快,半撑着胳膊伏在她身上,不然就压到她了。
“殿下?”
江芜芜没有急着说话,手指在他的薄唇上摩擦两下,启唇问道“今夜掌印想不想留宿?”
他张了张口,听见她又说“别急着拒绝,上回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这回是问你要不要留宿在我这里,性质和意义不同,掌印好好想想。”
薛绍果然没拒绝,认真的将她所有表情看进眼中,确认她是否在开玩笑,郑重的问道“殿下是认真的吗?”
江芜芜收敛脸上的笑着,满眼温柔的仰头亲了一下他紧抿的薄唇,是有些熟悉的温热触感。
“掌印这是答应了?”
薛绍撑起身子“殿下莫要后悔才好。”说完拉下她拽着他衣襟的手轻放到榻上“稍等一下。”
转身走出殿外,再回来的时候,江芜芜看见他端进来了一个水盆,放在小圆凳上认认真真的洗干净了手,并掏出一个白色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干。
这是什么意思?
江芜芜一双水眸望着他,话都写在眼睛里。
薛绍喉间上下滚动几下,难以抑制的想到许多从话本子里看过的潋滟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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