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起洗
装修典雅的餐厅包厢里放着轻缓的西方纯音乐。
餐桌旁是超大落地窗，能俯瞰整个汶京市的夜色，将楼下川流不息灯火璀璨的繁华美景尽收眼底。
餐桌上，烛光映着红酒，暧昧旖旎。
菜还没上，程北逸只能托着腮望着对面的人发呆。
对面那人穿着高定西装，一张脸俊朗得不真实。
程北逸也觉得不真实。
毕竟对面那张脸无时不刻地在他脑海里和某天晚上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
唯一的区别是，那天晚上的那张脸下面，是没穿衣服的。
表情好像也没这么冷，唇线抿得很紧，眼底似乎染着几分被欲望浸染的红……
恍惚间，思绪逐渐飘远。
上个礼拜绝对是程北逸二十年来最倒霉的一段时光。
先是跟家里坦白出柜的事，拒绝和相亲对象订婚后被他那封建老古董的爸给扫地出了门。
后脚就目睹了刚交往没两个月的男友跟学妹的撩骚现场。
气得他狠踹了渣男一脚，当场说了拜拜。
结果渣前任还腆着个b脸来求复合，简直晦气得可以。
以至于自己在狐朋狗友的唆使下去了个酒吧happy，准备去去晦气。
喝着喝着就喝嗨了……彻底放飞自我。
还被灌了一杯不知道加了什么料的酒。
药劲一上头，热得他想去洗手间冲凉。
然后借着酒劲和药劲胆大包天地勾搭了洗手间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黏黏糊糊地赖在人家怀里撒泼不肯走。
再然后，就被人带到了酒店……
刚推开门，两人便搂在一起吻得不可开交，衣服也扔得满地都是。
后面自然是不可描述的午夜场剧情。
当时他虽然喝了酒，但又没有完全醉，只是在药性的控制下，行为极端不受控。
他甚至记得，自己勾着男人的脖子，在推进的动作下疼得叫出声来，连眼眶里都激出了泪花。
男人似乎有几分意外，声音沉沉，语气沙哑：“你以前……没有过吗？”
程北逸疼得倒吸凉气，手在他后背抓挠出好几道印子。
男人面有犹豫：“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弄疼你了。”
然后居然停下来了，哑着嗓子郑重地跟他道歉。
……
程北逸挠着他的背，一边哭一边瞪他，这边还被药效摧残得身心俱疲，忍不住凶巴巴地骂：“我疼归我疼，我叫你停了吗？你是不是男人啊？动一动！”
……
男人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于是在他这十分挑衅又带有渴求的话语声中，男人开始重新动起来，并不知疲倦干了他一整晚。
到天亮才停的那种。
天亮了，程北逸的药效也在他叫了一夜的哼哼唧唧声中过了，但整个人也差不多虚脱。
清醒过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清旁边搂着他睡过去的陌生美男，更加懵。
然后理智和记忆才逐渐回笼……
他，程北逸，在昨晚，和一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来历的陌生人，滚床单了！
而且还是他主动勾搭的人家！
二十年的清白一夜之间碎成渣，程北逸整个人由内而外地裂开。
撑着被单下床时，两条腿还是抖的，踩在地上跟悬空一样。
腰疼，腿疼，屁股疼……感觉整个下半身都不是他自己的。
程北逸揉着腰，在心底暗骂床上的男人。
难怪说gay圈怕处1，没有技巧就算了，持久力还特么这么惊人。
搞了他一晚上，他的腰都要废了！
但骂归骂，这男人好歹昨晚帮他解了药，长得也确实符合他的审美，总比和一个猥琐油腻男滚了一晚上床单好。
而且辛苦了一晚上，好歹也得给点辛苦费什么的，不能白嫖人家是么……
程小少爷向来不喜欢占人家便宜，尤其是这种说不明白的便宜，于是打定注意要给点钱意思意思一下。
结果一掏兜，才发现兜比他脸还干净。
哦，也对。
毕竟他八百年前就不带现金出门了。
手机转账吧？又压根找不到手机，还不知道昨晚喝酒时扔哪个酒杯里去了。
程北逸左思右想，最后把手腕上的限量版手表摘了下来。
摘下来时手都直哆嗦，肉疼得心在滴血。
这可是今年他爸给他送的生日礼物，好几百万呢！
亏死了他！
眼见着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隐约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程北逸顾不得肉痛，连忙把取下来的手表搁在床头柜上，搂着外套开门跑了。
……
程北逸从这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发现对面那位一直在看他。
有点子尴尬怎么回事……
程北逸摸了摸鼻子，扭过头去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那天早上为什么跑了？”尴尬的氛围中，秦亦泽出声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安静。
程北逸瞪着眼睛望他，卷翘的睫毛扑闪。
大哥，我们是419哎，你还问我为啥跑！419不都是你情我愿第二天怕怕屁股走人从此江湖不再相见就算遇到了也当不认识的吗？
我不跑难道还缠着你对我负责？
他拖着下巴，把话反问回去，“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秦亦泽看向他，眼尾微敛，语气淡淡，“想你。”
……
嗯，挺好，这简短情话虽然听上去肉麻兮兮，但充分肯定了他的魅力。
程北逸眨巴着眼睛，“你都不认识我，还想我。到底是想我还是想睡我？”
秦亦泽淡定承认，“两个都想。”
……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这个色批果然是馋我身子。
程北逸一副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气乎乎地哼了声。
这天聊不下去了！
他现在已经开始心疼自己那块表了，早知道就不该送给这么心机还胆大妄为惦记他的男的！
白嫖不香吗？
这个时候服务员终于开始上菜。
程小少爷从小娇身惯养惯了，刚刚点菜时也都是专挑贵的点。
反正不是花他的钱，他不心疼。
像什么香菇蒸银鳕鱼，香烤花蟹，蒜蓉粉丝虾，虾枣鱼丸豆腐煲，鲍参翅肚羹……招牌菜一样来了一份，满满当当地点了一桌子。
琳琅满目的海鲜美食摆了满桌，散发着阵阵勾人的香味。
很显然，愤怒和尴尬这些东西在饿了一整天的吃货面前啥也不是。
程北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干饭。
正埋头干饭干得起劲呢，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个碟子。
里面是剥好的虾肉。
虾肉旁边是调好的酱汁。
剥了壳的淡粉虾肉饱满大只，晶莹剔透，没有半点壳星子，看得出剥虾人很用心了。
程北逸抬头瞄了一眼对面的人。
那人挽着袖子，正慢条斯理地给他剥虾，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在灯光的打照下宛如造物者雕塑得最完美的作品，均称修长，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程北逸想想自己送出去的表，心安理得地享用了那盘虾。
一顿饭在两人的沉默中吃完了。
程北逸吃得有些急，撑得打了个饱嗝才停下。
然后很注意形象地赶紧捂住了嘴。
一旁的秦亦泽敛着眉，贴心地递了杯热茶过去。
吃饱喝足之后，程北逸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刚刚恹恹的神态不在，一双眼睛灵动地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在酝酿着什么小算盘。
秦亦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问：“送你回学校？”
嗯？
程北逸惊了。
按照常规套路，接下来不应该带他去酒店吗？
狗男人刚刚吃饭时承认想睡他承认得这么磊落，怎么现在又改走绅士路线了？
还是说他想玩儿什么欲擒故纵的招数？
他应对的招都想好了，这个b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什么路数啊……
“走吧，我送你。”秦亦泽完全不知道某人的脑内高潮，已经站起身往门边走。
眼见着他就要开门出去，程北逸急了，拉住他的胳膊，“等等！”
“不去酒店吗？”
……
秦亦泽挑了挑眉，“不疼了？”
……
操。
还有脸子提你那渣技术！
程北逸仰起头，咬牙瞪他，“刚刚不是你说的，想跟我一起睡的吗？我跟你去酒店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秦亦泽淡淡垂眸，示意他说下去。
程北逸哼了声，“得让我在上面，你要是能接受，我就跟你去。”
被压了当然要压回来，反正他不能吃亏！
上次是药性作用，这次他没喝酒，也没被下药，当然要去把场子找回来。
而且……他要用实力向某人证明，同样是处1，他技术就是比某人好。
程小少爷骄傲且天真地想。
秦亦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眼，应下了，“好。”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家酒店的大厅。
特么的，又是那家见鬼的瑞临酒店。
这酒店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程北逸刚在心里发出疑问，已经被某人带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了32楼，标准的总统大套房前。
呵，和他第一次醒来时那个房间一模一样。
看来果然是他家开的。
“先去洗澡吗？”秦亦泽问。
“你先去吧。”程北逸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眼睛忍不住朝着房间看。
秦亦泽想了会儿，真诚建议：“这儿的浴室大，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洗。”
！！！！！
谁要跟你一起洗！
跟你一起洗然后搞浴那什么室play吗？
老流氓！
程北逸面色燥红地推开他，严词拒绝：“你先去！”
休想再占我便宜！
要占也是我等会占你的便宜！
程北逸不厚道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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