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前台传达的信息让栾夜南冷哼了一声,没有其余太多反应。
前台小姑娘看着栾夜南这个反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她的老板。
栾夜南不紧不慢地走向办公室里的吧台,操作着咖啡机,为自己准备了一杯黑咖。
没什么好着急的。
虽然前台这姑娘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紧张,但她能脱身,说明没有闹得很厉害,另一位前台肯定已经把人带去合适的地方等待。
公司是还在创立之初,没什么底蕴,但是从一开始,招聘都是由自己亲力亲为。
后来负责人力资源的小组长也是自己亲自从别的公司挖来的。
更不用说公司的保安有批,第一批是园区自带的,他们虽然并不会直接为公司服务,但好歹是官方安排在园区负责的,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都会直接报警,警方也一定会重视。
第一批是她亲自找安保公司挑选的。
第批是她这段时间出了大风头之后,专门拜托栾暮音和罗芸两边的关系挑选下来的一批精英。
江洋大盗来了都得横着被抬出去,更何况是几个骗子。
“家人?什么家人?你们老板娘现在的家人是我,只有我。”栾夜南的回答,表明了态度。
前台小姑娘听到这话,紧张的情绪一下就淡了,甚至还有些想笑。
只要一提到老板娘,老板的画风就完全不一样诶,占着家人的身份也就算了,还占了一个“只”。
这种占有欲的小心思,完全表现在表面。
真的和平时雷厉风行的老板形象完全不符。
只不过这态度有点奇怪。
不等前台小姑娘细想,栾夜南又问道:“来的几个人,都长什么样?”
前台小姑娘回忆着:“个人,一男一女是中年人,穿得不是很好,头发有点白,身上有点瘦,自称是老板娘的父母,嘴里嚷嚷着让‘不孝女’快点出来,我们就请他们安静一些,他们不听,还想打人我们就让保安出来控制情况了。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男生,自称是老板娘的弟弟,但长得和老板娘一点也不像,抽烟吐痰的,让我们客气点。等保安出来了才消停。”
这也是她来找栾夜南时,脸上表情错综复杂的原因。
如果这些人都是骗子也就算了。
万一这些人,说的是真的,要保安这个行为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但栾夜南听完,依然悠闲地喝了口咖啡。
前台小姑娘确定没有最坏的事情发生,才松了口气,又站在一旁继续等。
等到栾夜南一边看着桌上的报纸,一边将手中的咖啡喝到见底,才小心问道:“那,老板,现在那边怎么处理?把他们赶走吗?”
栾夜南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从前台来找自己到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分钟。
他们的耐性应该快要达到极限。
栾夜南打开抽屉,拿了个小物件放在兜里,便起身走过前台身边,从办公室出去:“我去见他们。”
前台小姑娘急忙走到栾夜南身侧,在楼后半步的位置紧跟着,并说道:“他们被安排在我们同层的会客室。”租赁这层办公室的时候,就是看上它的自带布局,把一层楼分为两侧,本意是想要分别租给一个大公司和一个小公司。
栾夜南却直接拿下,分别用作公司办公室,和休息区及会客室。
盘下楼上整层之后,也依然保留着对面小区域的使用。
栾夜南点头。
很满意她们这种安排。
左白萱在楼上开会,不能把人放上去。
栾夜南穿过走廊,就听到难听的话夹杂着方言从会客室不断传出来。
栾夜南试图过滤掉毫无意义的谩骂,从话语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怎么回事,让你们把左白萱那个死丫头叫出来,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是你们老板娘吗?我可是他爸!”
“就是啊,你们怎么回事啊,给这么个没有孝心的老板娘打工,安心吗?家里没有父母吗?”
“爸妈,别跟他们废话,我看直接冲出去好了。”
“亮亮,你别冲动啊,外面还有保安呢,把你打伤了可不行,让你爹上,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十万,别想打发我们走!”
一十万?
这么兴师动众地,过来破坏左白萱的形象,就为了一十万?
如果私下里偷偷找左白萱,她没准直接给了,都不会让自己知道。
不过也是。
当初原身是以“买”的方式,把左白萱带走的,他们这家人根本想不到,现在左白萱的待遇是如何。
而以左白萱的性格,只要离开那个“家”就不会再被他们拿捏。
栾夜南走到会客室门口。
门外站着精神抖擞的保安,都是练家子,中气十足地喊道:“栾总!”
“老板”这个称呼是第一批招聘进来的技术人员,习惯的称呼。
“栾总”才是栾夜南对外称呼。
两位保安把气势喊了出来,吓得房内的人顿时没了声音。
房间里年长一些的前台姐姐听说栾夜南来了,急忙跑了出来:“老板……这……”
栾夜南没有表态,也没把两个前台放走,反倒给了两个保安一个眼神。
他们跟着栾夜南走进房内。
房里变得更加拥挤。
个人坐在会客厅长桌的那头,栾夜南拉开椅子坐在了这头。
两个魁梧的保安站在栾夜南身后。
两个前台为了腾出空间,就站在了会客室门口,以防需要帮手。
栾夜南走进来时带着的气场就让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用说还有两个保安在。
两个中年人缩着脑袋,那个年轻人也闭上嘴,完全没了刚才撒泼的气势。
就这样一家口,个怂包,真敢自己闯来公司闹事吗?
可如果是有人在后面指示,想要害左白萱,为什么不选自己出差期间?
“左白萱的养父母和弟弟是吧?”栾夜南问道,像是在以最准确的方式确认什么。
左养母急不可耐地回答道:“栾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们都不记得了吗?我们是白萱的养父母!还有小亮也来了!”
“你们今天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栾夜南开门见山。左养父见栾夜南这会儿看起来好像还挺好说话的,马上咧嘴笑起来。
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中年男人笑起来倒像个老实人,只可惜贪得无厌。
“听村里人说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我家白萱了,我就看了重播,还真是。白萱跟着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这么个公司开着,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个一十万的吧,那我们想要白萱给我们一十万尽孝道应该不过分吧?”
栾夜南听了这话里的小气劲,只觉得好笑。
这人虽然见识短,但还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见栾夜南没有反应,并且还露出不屑的眼神。
左养母猛得站了起来说道:“你们有钱人就不要这么小气了。小亮还没娶媳妇呢,跟你们要点钱救济弟弟怎么了?一十万还只是村里人说的,甚至我们听别人说你们这公司做得好的话能赚几千万,几个亿!”
栾夜南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几千万,几个亿,这话倒是没错,但是谁跟你们说的?”
“居然没错?是……”左养母说到这儿,突然闭嘴了。
栾夜南的眼睛,像是鹰眼,锐利得让她不敢动弹。
“是谁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给不给钱?如果不给钱,我们一定会让媒体知道,你们这对妻妻,根本就是不忠不孝之人!”年轻男人不耐烦地吼叫着,把肚子里唯一一点墨水搜刮出来。
栾夜南语气平静:“那我还真是挺害怕的。你叫左兴亮是吧?”
“对,怎么了?”
栾夜南边看看他没有再说话。
社会的残酷被他的父母抗下太多,这个人太幼稚。
栾夜南依旧只是看着左养母和左养父。
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反问:“当初,你们跟栾夜南要的彩礼,不已经把我卖了吗,连户口都让我跟着她牵走了,你们现在还能算是我父母吗?凭什么跟我要钱?”
栾夜南回头,就看到左白萱,没想到她从楼上下来了。只见她眼中烧着怒火,表情和语气却是平静的。
这养父母一家能对她造成的伤害不大。
或者说,她早就习惯了。
“你这没良心的臭丫头,就算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是养恩更比生恩重,你不应该报恩吗?”左养父在栾夜南面前唯唯诺诺,见到左白萱出现,那“父威”可就有了施展的余地。
左白萱却冷冰冰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的不屑和栾夜南如出一辙。
左养父的火气烧了起来,破口大骂:“真是不一样了哈,有了靠山,连养育之情都可以不管不顾了是吧?白眼狼,今天你必须给钱,否则你的这些事情可就不止是你的同事知道了。我们一定会让媒体都知道,你就是个白眼狼,我们要让你们名誉扫地!”
“你们要一十万?”栾夜南懒得听他继续废话,简单地又确认了一遍。
“一十万哪配得上你们几千万几个亿的身价啊,最少也要……两百万!这样才够给我父母养老的。”左兴亮狮子大开口。
左白萱皱着眉头看向栾夜南,以为这人的“富人病”发作,钱多烧得,准备花钱息事宁人。
她马上出言阻拦:“别给,这种人只会越来越不满足。凭什么自然而然地觉得别人劳动的成果就是你们的所有品?我小时候打工赚的钱和奖学金都要给你们,还不够,把我卖了还不够,现在还厚着脸皮要赡养费。”
站在房间里保安和前台都听得偷偷捏起了拳头。
怎么会这样!
虽然早就看出这几个人来者不善,不怀好意,可是没想到老板娘的身世这么凄惨。
老板娘居然是养女,还被养父母这么勒索要钱。
这是什么美强惨人设啊!
老板一定要好好对老帮娘呀!
所有人把视线集中在栾夜南身上,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哎,人家栾总都愿意,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左养母生怕栾夜南反悔,急忙说道。
栾夜南站起来,走到左白萱的身前。
左白萱正要着急开口,却见栾夜南的脸上带着狐狸般的笑容。
左白萱一下就把话都咽了下去,自己可真是气昏头了,这疯女人是谁啊?只有她骗钱,哪能被人勒索呢?
她对付人,比自己方法还多!
栾夜南一手抱过左白萱,将她在这种家庭环境下生出的不自信全都抚平。
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是啊,总还是要帮她们养老的,我会给她们寻一处,环境清幽,每天会按时开饭,还有不少健身和娱乐活动的场所。”
左白萱冷静下来,混乱的脑子变得清晰,听着栾夜南的表述,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见到这对妻妻突然对视而笑,左养父一家全都愣住。
左养母却也跟着笑起来:“还有这种可以养老的好地方?那也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亮亮娶媳妇的事情了。”
“哦,那还是要担心的,毕竟他在那儿应该找不到媳妇。”栾夜南看向左养母。
左养母却还沉静在美梦中:“哎呀,亮亮年纪轻轻的,还不用安排他进来养老,我们也不贪,把两百万全给他,回村里买块地建个房子,娶个媳妇绰绰有余。”
栾夜南却打断了她:“那怕是不行,监狱里不允许。”
“监狱?”左养母傻住了。
栾夜南拿出兜里的小东西。
是一枚正在运作着的录音笔。
“我想,你应该相信,我有足够的钱,请最好的律师,送你们进监狱吧?两百万与其给你们坐吃山空,不如给律师,拜托他们直接帮你们安享晚年。”栾夜南嘴角上挑,毫不介意浪费唇舌多解释两句。
和这种人绕弯子是没有用的,倒不如说得直白,才能让他们听懂。
左养父第一个反应过来,顿时破口大骂:“你暗算我们!当初要不是我们看,白萱和我们家有缘,也姓左,还可怜兮兮的,没人愿意养她,才把她带回家的,家里条件不好,也把她拉扯长大了,现在翅膀硬了,居然暗算我们?”
左兴亮也听明白了,更是丧失了理智朝着栾夜南冲过来,试图争抢录音笔。
啪——!
没等左兴亮靠近,一声脆响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左白萱伸着手,这有力的一巴掌,早十几年就想打了!
这才算是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脆响打断了的左养父的辱骂,打在左兴亮脸上,却把他打懵了。
左兴亮歇斯底里得更加彻底:“你个贱女人,居然敢打我!这么多年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你居然敢打我?!”
栾夜南只觉得吵闹,环着左白萱的肩膀从房间离开。
她本来还想多看点笑话,但是现在,左白萱显然没有看笑话的心情,连多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两个保安的脸上表情严肃,拦住了会客厅唯一的出路。
栾夜南看着门外的两个前台说道:“我和你们老板娘早退了。”
“好的,老板,老板娘慢走!”两个前台兴奋地说道。
眼神里满满都是对左白萱的佩服。
她们没有因为左白萱的养父母而看不起她,或者觉得她可怜,反倒因为刚才最后那一巴掌痛快的不得了。
栾夜南牵着左白萱的手,安静地走进电梯。
等电梯门慢慢闭合,彻底和外界断绝,栾夜南把左白萱捞在怀里。
左白萱轻抿着嘴,想要拒绝来自栾夜南的安慰。
耳尖落下湿热,然后是压低的嗓音,带着点暗示说道:“早上还没来得及处理侧卧,我们就出门了。所以……”
左白萱的耳朵被灌入了一口酒。
伏特加的信息素明明并没有出现,耳朵里却痒得不行。
左白萱扭动身体,想把栾夜南的坏心思全都赶走。
又听到栾夜南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是不是先去找个商场吃顿晚饭,然后一起买点床上用品。”
床上用品,说的应该是被套,床单,枕套等等。
可栾夜南用着暧昧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奇怪。
左白萱白了她一眼,知道她的用意,可是真是感激不起来,谢谢。
“你与其这么转移话题,还不如聊一聊他们那一家的事情呢!”
“啊?我没有转移话题啊,我是很认真地在说事情,昨天床单都被你……”
“闭嘴!”伴随着电梯抵达一楼,左白萱捂住栾夜南的嘴巴。
电梯外刚被换班下来的计算机维护小队,又赶上了这种好事,一个个眼睛瞪大。
左白萱急急推着栾夜南的脑袋,转头就往电梯外走。
假装维护小队都是透明的。
栾夜南这次也没有故意说什么辛苦了,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提了提嘴角,便优哉游哉跟在左白萱身后。
“啊啊啊啊!”尖叫声在一人走出大楼前传了过来。
左白萱的耳朵发红,心中想要刀了养父母一样的心情完全消散,只剩下想要“刀”栾夜南一个人的想法。
上了车之后,栾夜南见左白萱没什么好脸色倒是老实,没有再故意说些什么来刺激。
等开出去一段,左白萱才开口:“你真的准备告他们?”
“我没钱请律师。”栾夜南回答得直接。
“噗嗤。”左白萱猝不及防得被逗笑了,“也对哦,差点忘了我们栾老板是个欠债大户。你要是早点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可能都不会来勒索了。”
“话不能这么说,老板娘,我没钱,但你有钱啊。所以怎么处置这件事情,你来决定。”栾夜南趁着红灯扭头看向左白萱。
养父母这一家吸血鬼已经消停了很久。
主要是有栾夜南的震慑。
他们自然也知道,和栾家这种大门大户斗不会有好下场。
看他们今天的怂样就知道,哪怕是来了之后,依然是这么想的。
那么,到底是谁指示他们来的呢,让他们克服了恐惧来勒索的呢?
栾夜南想看看,左白萱知道多少。
左白萱却侧过头:“没必要告他们,真的主动告他们反倒会让我们在舆论上落于不利的底部。网络上很大一部分网友总是不管世事如何,天然地站在‘弱势’那一边。‘一团’的发展势头正旺,显然不符合‘弱势’的条件,这背后要是有人推波助澜就更糟了。”
这背后?
栾夜南没有接茬,只是听着左白萱继续往下说。
可惜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左白萱只是把“栾礼正”和其他潜在的竞争对手列举了出来。
栾夜南在绿灯时踩下油门:“那就按你说的办,放他们回去,回头我会派人寄录音备份给他们。”
顺便安排点人盯梢,看看能不能查出他们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或许真的是栾礼正或者其他竞争对手,也或许……
……
“你先上去吧,我刚才订好位置了,最近很火的一家火锅店。这段时间没时间洗车,我去把车开到停车场的洗车店清洗一下就来。”抵达商场后,栾夜南把左白萱放下来。
确实去了洗车店,但也路过了花店,为左白萱准备一百九十八束花中第一束。
几分钟后,栾夜南抵达火锅店所在的楼层。
商场到了饭点,热闹起来,伴随着背景音乐,嘈杂着,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瞬间就听到了嘈杂声中左白萱断断续续的声音,走向了安全出口。
安全出口的门锁扣扣着,所以大门出现一条缝。
左白萱正站在外头,背对着门,语气在控制和失控之间摇摆着。
“今天的事情也是你弄的,就为了让我孤立无援?”
“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我不能给你……”
“你别说了!”
她挂掉了电话。
身体颤抖着。
栾夜南看了全过程,只要这期间左白萱转头,她就不会多加掩饰地冲过去,站在她身边。
可是左白萱没有。
而此刻栾夜南多想跨过这道安全出口的门,给这个瘦弱的背影一个温暖的拥抱,安慰她,有自己在,所以没关系的。
栾夜南却知道,哪怕面前的安全出口的门对自己敞开,左白萱心里的那道却不是的。
自己只是左白萱的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甚至是她用“自由”换取的一个环节。
她只能这样隔着一道门望着左白萱的背影。
在左白萱转头的瞬间,用出自己真正的演技。
“你也在这儿呀!这是给你的花,正好,你先拿着,我去洗个手。”栾夜南扬起将花塞到刚从门外进来的左白萱手里。
左白萱看不清栾夜南的表情,更看不清她此时的情绪,她好像戴着一个面具。
可是自己何尝不是戴着面具呢?
左白萱看向旁边玻璃反光中的自己。
错愕的表情还停留在脸上。
自己的面具是戴在心里的。
左白萱摸着自己的胸口,又看着手里的一捧长相和香味都很奇特的花,眼神中产生了轻微的动摇。
这是一束金银花啊。
不是平时入药的那种,而是新鲜的金银花。
一蒂一花,成双成对,侧面看着像一堆鸟儿互相吸引着彼此。
左白萱对于童年零星美好记忆中,就包括妈妈对她介绍金银花。
妈妈说,金银花的话语也是真爱,而且象征着把爱全心全意奉献给你。
她小时候不明白这些话的意味着什么。
长大之后她怀疑,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还有谁能无私地将全部的爱给一个人?
可是当栾夜南将花递给她的瞬间,她就觉得,除了母亲,疯批或许能办得到,全心全意地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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