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如做戏
“销毁了做什么？设计得这么漂亮一个巫蛊大案，不让它现世，岂不是对不起你的劳动成果？”
赵律歌故意作怪。幼圆了一双眼睛，连小桌子都啪嗒啪嗒拍起来了。
华妃不似蕉绿一样惊得睁圆了眼睛，她几乎秒懂：“你准备坑一把王皇后？”
“你懂我。我确实不喜欢她。”
赵律歌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接下来的话却是表示了否定。
“不过考虑到王皇后这辈子还没怎么惹我，巫蛊这么大的帽子倒也不至于让她戴。何况这是你布的局，所以一切以你为主。”
华妃听罢就是一挑眉。赵律歌的原则总是这么愚蠢又迷人。
她惬意地笑了一笑，“那你不如猜猜，我会找谁做这个幸运的背锅侠？”
“王皇后。”
“莲充依。”
一稚嫩一纯熟，两道声音叠在一起，说的却是不同的内容。
四目相对，华妃倏地勾起了一个漂亮又刻薄弧度。
“赵律歌你这人够有意思啊。你自己不对王皇后动手，倒是推着我去？”
“唉，你别瞎说啊！”小姑娘义正言辞地和她摆手。
华妃其实挺想骂她一句油嘴滑舌的，可赵律歌那神情实在太认真，她只好嘟囔了一句没趣儿。
赵律歌托着腮看她，也是好笑。
“我是真以为你会对凤座有意思。没想到你这么没追求，就盯上一个莲充依。你和她有仇啊？”
“杀子之仇。”
华妃微微一笑，眉眼间的艳色毒如蛇蝎。
她瞧出了赵律歌眼中地疑问，于是又阴阴森森笑了一下。
“你上辈子没仔细了解过我吧？倒也怪不得你不知道。
在我占据这个身体之前，莲充依那个贱人给原主下了麝香。
多亏系统给了我一个调养身体的被动技能，叫莹玉内稳态。我靠它养了一年，才算是排尽了体内的麝香毒。
你说，我是不是要好好谢谢莲充依那个贱人？”
哐当!
赵律歌正慑于蛇蝎美人滴着剧毒的美艳微笑，当即被这一声响动给吓得一哆嗦。
“蕉绿!你能不能稳重点儿!”捂着心口的赵律歌恼羞成怒瞪了自己的大宫女一眼。
却没想到蕉绿还来劲了，竟是噗通跪倒在地，哭丧了个脸。
“我的帝姬啊！您和娘娘说话能不能不带我啊？什么重生，什么巫蛊的，我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听了多少不能听的？”
“噗…你可放宽心吧。你这帝姬主子仁慈，不会赏你鹤顶红，最多喂你喝哑药。”
“去去去！别吓我宫女!我自有不那么化学的方法让她不出去胡说的。”
话是这么说，赵律歌却是知道，华妃这话说得虽然含蓄又客气，但实际是在向她索要一个保证。
可以。她给。
幸运系统的面板像开扇一样在赵律歌背后突然打开，惹得华妃睁大了眼睛。
赵律歌惦记着蕉绿手里的楚氏谍网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幸运星不够，一直不能得到众人的忠诚。
如今经历了七天的努力，重新集满的一百颗幸运之星同时从储存库里被取出。
一瞬间地表上交织出了璀璨的星河，连本不该看见系统道具的蕉绿都被萦绕在赵律歌周身的星光灿烂惊得瞳孔紧缩。
合着二帝姬刚才口口声声的上辈子还不是胡扯的？她当真是使得了神迹，通神鬼之道啊？
蕉绿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赵律歌说：“系统，幸运星拉满。”
“我要整张楚氏谍网的绝对忠诚！”
【叮！第一技能，幸运之星生效。】
【关于“楚氏谍网中的每一个人都无条件为赵律歌效忠”的实现概率为：100】
【恭喜宿主，愿望实现！】
星光环抱着赵律歌，耀目到了极致。
而蕉绿呆站在原地，眼神一瞬空洞。
与此同时，在整个皇庭之内有数不清的人停下手中的事物，与蕉绿显现出了同样的反应。
他们的脑内突然一片空白，却唯有一句话，刻骨铭心。
【唯二帝姬之命是从，违背即死！】
“如何？可满意了，母妃大人？”
赵律歌看了眼空空荡荡地幸运星库存，心疼得捂住了心口。
华妃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就毫不客气地使唤了起来。
“蕉绿，去把熙春叫来。就说帝姬不喜欢她伺候的景观花，要罚她呢。”
赵律歌了然。
华妃倒是急。这就要去把莲充依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找来，在她面前演一出母女离心的大戏了。
长春宫内部不宁，这个眼线才会跳得活跃，到处撺掇。
等她活跃得过头了，什么事情里都掺和过一脚，赵律歌与华妃扣在她头上的罪名，她自然也就有口说不清了。
蕉绿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外头就有了动静，依稀能听见一个小宫女在诚惶诚恐地询问着什么。
赵律歌示意华妃退后一些，下一秒便猛地一抽桌布。
嗷，尴尬！她这身躯力气太小了，没有抽动！
赵律歌原本是想把一桌的杯杯盘盘都掀到地上去的。
如此一来声势浩大。可以在那个熙春踏入门的第一秒就给她施加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房中之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现如今却是搞砸了。
华妃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嘴上却是向赵律歌开始发难。
“赵律歌，你不要以为你被册封为正一品帝姬我就怕了你。我一日是你母妃，你一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话说得字字狠绝，带着戾气。
熙春刚刚跨过门槛，就跟着带路的蕉绿一起稀里糊涂跪了下来，大喊“华妃娘娘息怒！”
赵律歌借着恼火摔杯的撒泼行为看了一眼熙春。
那宫女鬼鬼祟祟瞄着她们，显然，鱼儿上钩了。
那这出戏就该卖力唱起来。
于是赵律歌亦是冰凉了声线，针尖对麦芒地怼了回去。
“华妃你放肆！我要是把你这些天对我做的破事儿，全都说给父皇听听，你自己掂量一下你会怎么样？”
原是做戏而已，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华妃不禁联想到了自己这些天两面三刀。表面与赵律歌嬉笑交好，背地里却时时刻刻筹谋着陷害她的事情，一时脸色苍白得像雪一样。
她见惯了后宫的不死不休，从来不信还有什么一笑泯恩仇。
何况眼前的小孩儿可不仅是她的养女，也曾是那三千台阶上的帝王。
欺瞒，算计，背叛，辜负，帝王所不能容忍的一切她华妃已然做了个遍。
她赵律歌又不是泥人，永远不会发火。
换做是华妃自己，被人一次陷害就是百次不饶。
可是算上初见投毒，这已是她华妃第二次对赵律歌下毒手了。
而且还是在确认同盟之后，行背后捅刀子之事……
一场做戏，不知不觉让华妃真的惶恐了起来。
此时她强撑着挤出了一丝笑来，“母妃的缕缕又再胡言乱语了。蕉绿，送她回房！”
如这端出了为人母的强硬态度，却是因为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她害怕与赵律歌决裂。她舍不下这种被人理解，拥有默契的日子了。
什么情况？这场戏的火候还不够呢，怎么就让人关她小黑屋了？
赵律歌诧异地张口，想阻止却也知道不能穿帮，只好随便寻了个由头又再次发起攻击。
“我是正一品帝姬，妃位正二品。蕉绿你听她的还听我的？”
一室二主。蕉绿被包夹在两人中间，思路跟丢的同时，脸色也很是为难。
这本该是一场戏，可不知为什么，她瞧着瞧着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了。
华妃娘娘那儿，似乎是动了真的情绪……
蕉绿能发觉的，赵律歌如何发现不了？
她本就聪慧，心思一转就猜到了华妃在想什么。
华妃久居深宫，想事只知繁不止简，长此以往难免会有被自己的思维绕死，误会他人的时候。
赵律歌从前也有过这样的走火入魔。
她深知除心魔这件事，谁也帮不了。
心烦之下，看到熙春这个眼线还在探头探脑，顿时怒上心头。
蕉绿被夹在两个主子之间本就暗自叫苦，如今一看赵律歌的脸色更是手心冒汗了。
小帝姬看似神情一派轻松，嘴角却有了让人不安的冷硬弧度。
再看大的那个。
表面威仪雍容，美目凌厉。可是脸色发白，显得有些外强中干。
蕉绿心知这事情算是闹僵了。
加之此事还涉及两个主子的谋划，她再不敢多言，紧绷着神经站在赵律歌背后，恨不能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这份识相让赵律歌满意地仰起了脑袋。
华妃的脸色却越加苍白。
赵律歌看着她的脸色颇为心焦，面上却不能宽慰她。
她心一横，装出失去理智的模样冲到华妃面前半步远的位置，借了熙春的视觉错位，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并愤怒辱骂。
还是蕉绿知机，见此情形，赶忙把赵律歌抱起来往外退。
眼线熙春从头到尾都是懵逼的。
找她来兴师问罪的二帝姬与华妃突然吵闹不休，不仅恶言相向，还对养母拳打脚踢？
这可是件大事，必须向主子禀报！
熙春的眼神奸诈闪烁着，她悄悄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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