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草!是一种植物
赵律歌一袭红装,居高临下坐在长春宫门前。
分明是小小一团的孩子,睥睨之下,却大有一夫莫开万夫当关的沙场御敌之势。
长春宫一方的奴仆们感受到了主子过度嚣张的底气,本就粗壮的腰板不禁又挺直了一些。
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原本还有些瑟缩的心,此刻竟是阻挡到了皇后的凤驾前也不觉弱势。
王皇后见惯了奴才们恭敬跪伏的脊背。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见到一群奴才对她虎视眈眈。
一时气恼得冷笑连连。
“你要我给你理由是吗?好!你母妃身边的秋实来禀告本宫,说你行巫蛊之事,暗害华妃。”
说罢,王皇后的脸上便充满了抓到把柄的快意。
但赵律歌总是让人失望。
听了这诛心罪名她非但神情自若,还笑吟吟地点头。
“娘娘这故事讲得不错。不过长春宫平安无事,皇后娘娘请回吧。”
急着想赶她走?
王皇后的眼睛亮了。像嗅到肉味的鬣狗一样。
原本她瞧着赵律歌这副嚣张的做派,她都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如今看来,这贱丫头演给她看的漫不经心,不过是一种充满恐惧的挣扎。
她忍不住激动想笑,抖动的面目肌肉看起来无比狰狞。
“巫蛊大案。赵律歌你做不了主,本宫亦是做不了主。来人!去请陛下!”
请爹爹?赵律歌的眼睛里星光齐放。
她丝毫不怕,看那仰高了几分的小下巴,倒像是得了个靠山。
王皇后是不是傻?
爹爹一向不信迷信的那一套,当年登基祭天都是糊弄人的假把式。
莫说她赵律歌根本没整什么巫蛊娃娃,就是缝了一个又怎么样?
爹爹至多关起门来臭骂她一顿歪门邪道没出息。
他不挖空心思帮她洗白白就不错了,难道还会帮着王皇后说话,扣自己的心尖尖一个死罪?
赵律歌皱着小琼鼻,一脸的无语。
奈何发现第二个漏洞的王皇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竟然甩开了中宫仪仗,孤身一人往宫门前闯。
“你母妃呢?本宫驾临,华妃的规矩已经好到不知道出来迎接了吗?”
“回娘娘话,母妃身子不适,正在静卧。”赵律歌敷衍地捧读。
四仰八叉的大佬坐姿看着霸气,坐久了却是累腰板。
赵律歌默默蜷起双腿,给自己的腰放了个假,落在想太多的王皇后眼中就是另一个解释。
团缩身体,这不是一种心存防御的姿势吗?
王皇后自认看破天机,内心长笑一声。
华妃病为何不请太医?这怕不是贱丫头为了拦门随口胡诌的理由。
仔细想想,华妃的大宫女漏夜前来告状,她自己也说了是偷偷出宫的。
说明巫蛊这件事华妃不知情,只是被这忠仆先发现了。
她赵律歌再怎么聪明也就是个六岁小孩儿,如今千方百计拦着不让进,是害怕让母亲知道自己做的错事吧?
好极!如此一来华妃便有失职、失察之责。
身为帝姬养母却没能教育好帝姬,让她误入了巫蛊的歧途不说,偏偏她还没及时察觉,让身边的奴才把事情闹大了。
华妃,也是你命里该倒霉了!
王皇后的颅内快要兴奋到沸腾,嘴上的语气却越发耐心又慈爱。
“你母妃若真是病着,那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更要去瞧瞧华妹妹了。缕缕且随我一同去吧。”
这可如何是好?长春宫的奴才再胆大也是不敢推搡当朝皇后的。
一时间竟是都成了皇后的陪跑。
乌泱泱一群人围着王皇后往赵律歌面前来,倒像是大军攻城一般危急。
而赵律歌抱着双膝坐在台阶上,低着头专心摆弄自己的指甲。
三、二、一,走你~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啊!”
“啊——华妃娘娘还在里面啊!”
“水桶呢?救火啊!”
一簇黑烟融入了漆黑的夜色,把长春宫的上空熏得越发黑暗。
火势蔓延之迅速,竟是眨眼间已浓烟满空。
王皇后被这突发的灾情惊得怔在原地。
也就在这时,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闯进去的那扇宫门,突然从内部打开。
刚才还堵门堵得起劲的粗使奴仆们,此时都像是约好了一样,拔腿就往门里冲。
没一会儿就混进了提水桶救火的人群里,弄得满身烟灰。
王皇后如果生在后世,那她一定知道,自己眼下的表情叫做尔康手。
但她没有思考的空间。
因为熏得满面尘灰的秋实,紧接着就从宫里冲了出来,跪倒在她跟前,嘶声哀求。
“皇后娘娘救命啊!长春宫走水了,宫中的人手实在不足,您快派人进去帮着灭火罢!”
请她进去?这不是正中下怀?
王皇后得意地看了赵律歌一眼,却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把小脸抹得又黑又灰,成了花猫脸。
饶是如此还嫌不够,她又往宫里走了几步,捡了一块地面最灰的地方,就地打了个滚。
这……什么情况?
才见识了二帝姬风姿绰约的嚣张姿态,此时再看赵律歌这样地迷惑行为,皇后一众的思路已经完全走丢了。
已经脱胎换骨、一身狼狈的二帝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王皇后身边,噗通一下跪地。
下一秒就揪着王皇后的裙摆哇哇大哭起来。
“娘娘救救我母妃!快派人去灭火吧!我…巫蛊就是我做的,我承认了!你去救我母妃好不好呜呜呜……”
赵律歌仰着小脸,豆大的泪滴冲开了那张惨兮兮的灰脸,让她看起来越发可怜。
王皇后却透过那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到了恶作剧一样的算计。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救救母妃吧!我认罪!我认了好不好!”
王皇后听着那个该死的小崽子突然凄惨了几倍的嚎叫,又看了看步步逼近的御驾,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律歌,你竟敢算计我?”
气到失去理智的王皇后看谁都不顺眼,眼睛一扫到身边站着的春华,顿时想起了自己是因何来到长春宫的。
她当即就一耳光抡了上去。
“贱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华妃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王氏,你在做什么?”赵桀愤怒地呵斥声惊雷般炸响。
草!一种植物。
赵律歌小恶魔似的边哭边勾起嘴角,替脸色扭曲的王皇后说了一句朴实无华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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