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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贱东西,你看看你都惹出什么祸来了!你姐姐师清意刚刚全都告诉我了!偷掌门的东西养男人,还打算私奔,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情传出去后,你姐姐会受了你多少拖累?”老妇人指着师小茗的鼻子骂道。

        老妇人面容刻薄,即使看到她睡在这种地方,心底也未曾心疼分,只顾着骂她。

        “你姐姐的仙途要是被你毁了!就是掌门不用天雷鞭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我也要将你活生生打死!”

        听到这些话,师小茗捂着被打红的脸,脑瓜子嗡嗡的:“娘亲?”

        老妇人旁边身穿道袍的女子一脸怨恨:“师小茗,有你这个妹妹可真丢脸,因为这件事,我都快在师兄妹间抬不起头了。”

        话音刚落,老妇人走上前来,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上,恶狠狠道:“我虽不是修道之人,但你姐姐说你那金丹对她有点用,反正你也快死了,现在直接剖出来给她!”

        这老妇人的力道大得紧,扯的师小茗头皮好疼,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了。

        饶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也知道活生生的剖金丹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对于修士而言,金丹自诞生之日起,便融入心神,成为修士的命脉之一。而金丹位于心脏的中心,若要取金丹,必先剖心,忍受心脉撕裂,痛不欲生之苦。

        这老妇人和这女子不是她的娘亲和姐姐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下一秒,老妇人将她的头往地上一撞,师小茗只觉得一股怨气直上心头。

        一段话也不由自主的从她嘴里说出:“够了,我真的受够了!如果当初姐姐没有命悬一线,你根本不需要一颗心脏来救姐姐,也就不会生下我!”

        “如果不爱我,当初就不要生下我还要虐待我我哪哪都不好,哪哪都比不上姐姐”

        她缓缓地伸手,指着女子的心脏,恨恨道:“我的心脏就在这具身体里跳动,我什么都不欠你们的了!我之所以来凌云派,就是不想再看见你们!我不需要你们当我的家人!”

        “我不会再期盼,你们对我有一点点的在乎。”

        说完这话,师小茗再次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她冷冷的抬手,一巴掌扇在了老妇人的脸上,指着门外:“滚。”

        老妇人气急:“你这贱东西反了天了!勾搭了男人就敢在你亲娘面前舞了?”

        她抬起的手眼见就要落在师小茗的脸上,门外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谁让你们进来的?”

        师小茗抬头,看到殷择胥一身艳丽的红衣,静静的站在门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明明他年纪也不算大,可站在那,便是视线的交错,也会叫人心惊胆战。

        偏生他的眉眼极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若不是平日里伪装出的那副温和模样,是绝对不会有人说他是平易近人的那一挂。

        他便是笑,也没人能猜得出他是真心想笑,还是在同人虚与委蛇。

        师小茗知道,他心中没有任何其他想法,除了复仇,还是复仇。

        殷择胥漆黑的眼珠缓缓看向三人,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师小茗,跟我来。”

        师小茗一愣,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他的身旁。

        殷择胥冷冷一瞥那两人,随后睨了师小茗一眼:“跟上。”

        师小茗磨磨蹭蹭的跟了上去,在后边看着殷择胥的背影,心里边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老妇人和师清意的眼前。

        师清意忿忿不平:“得意什么啊,殷师兄是她未婚夫很嚣张是吗?我道侣可是凌云派的少主!”

        老妇人呸了一口,一脚踢翻了师小茗用来睡觉的凄惨木板,咬牙切齿道:“小贱蹄子长大变成狐狸精,尾巴翘天上去了!小意啊,别难过,娘不会让你压她一头的!没有谁,比你对娘亲更重要。”

        屋檐下,师小茗故意同他的步调一致,视线追随着自己的脚尖,一点一点走着。

        “夫君哥哥,谢谢你方才救我。”她忽然仰头道。

        “救你?”殷择胥戏谑地看向她,“掌门念在一个月后你会魂飞魄散,让你同我今日结为道侣。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啊?”师小茗一愣,怀里忽然多了件红色的霓裳羽衣。

        “穿上。”

        殷择胥本来想补一句,随便应付就行,但在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谁知师小茗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忽然抬头对他甜甜的一笑:“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婚服吗?”

        她举着衣裳,对着阳光仔细观赏其细腻漂亮的纹路:“好漂亮呀,谢谢你,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呢。”

        这句话倒不是假话,这大红色的绸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金色的丝线如振翅的蝴蝶般翩翩,一针一线的勾勒出一只金色的火凤,衣袖如花蕊般层层叠叠,抬袖间,竟如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能招来朝凤的神鸟一般。

        裙摆更是美丽,师小茗不难想象,自己若是穿上,定能有步步生莲的效果。

        而且师小茗本来以为殷择胥会随随便便敷衍了事呢,没想到还给她准备了一件漂亮的衣裳。

        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女孩子都是喜欢漂亮衣服的。

        很可惜啦,以上都是她故意营造给殷择胥的、关于自己收到他送给她嫁衣时的情绪。

        为的就是让他对她心动。

        “哥哥?”

        看到她脸上笑出的小梨涡,殷择胥准备讽刺她的话一下就梗住了。

        这婚服,不过是随意花了一天时间赶出来的,上边还有不少粗糙的线头,布料也是用的最普通的。

        不谈精致,便是一般人家成亲时,这样的衣裳都是极不入眼的。

        可这样的东西,偏偏叫她这般开心。

        “做什么?”他的双眼低垂,静静地看着她。

        “哥哥,既然是你送我的,那我去你房里换好不好?”

        殷择胥正要拒绝,师小茗已经开开心心的跑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见状,他便靠着门闭眼,却不曾想,一闭眼就会想起自己昨晚躺在床上,到处都传来她身上的香味。

        那香气,挥之不去,死死纠缠,折磨了他这个不喜他人亲近的人一夜。

        过了一会。

        一道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传来。

        “好看吗?”

        殷择胥眼睫颤动,缓缓看向她。

        小姑娘披着一头乌发,双手轻轻牵着裙角,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星光。

        她一双眼睛黑亮,刚哭过的红肿迹象还停留在上边,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偏偏见他看了过来,小姑娘双眼弯弯,挤出一个软软的笑容来,像是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是她喜欢的人,真的是她的夫君。

        “不好看。”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小姑娘也不生气,理了理头发:“你个古板的大冰块也不知道什么是好看,我才不在乎你怎么想呢。”

        “对了,我们去哪里结道侣?和成亲一样吗?”

        殷择胥转身推开门:“就在我房里。”

        话音刚落,师小茗跑了进去,伸手碰了碰赤红的装饰,到处又摸又看,惊奇的看着那些晶莹的珠子:“是在这里成婚吗?夫君哥哥,这些真好看。”

        大红色的床,红烛,红色的珠链,还有交杯酒。

        这么多东西呢。

        殷择胥静静地看着她高高兴兴的背影。

        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结为道侣以天地为鉴,需红袍披冠,千名修士作证,精血相融,方为礼成。

        眼下在他的房里默默无闻的成亲流程,是最下贱至极的成亲方式。

        不止外人不承认,传出去也只会令人不齿,啼笑皆非。

        “喝下这杯合卺酒即可。”殷择胥淡淡道。

        师小茗一愣,从他手上接过酒杯时不经意的碰了碰他冰凉的手指,仰头看他,保证自己在他眼底是最完美的角度后问道:“这个怎么喝?”

        殷择胥一滞,慢条斯理的牵引着她的手将酒杯送到他的唇前。

        “这样就行,然后,喂我喝下。”

        师小茗吐了吐舌头:“原来是这样。”

        合卺酒饮完,殷择胥换下红衣,看也不看她:“这样就算是道侣了,你换好衣服,自己去修炼的地方,今天是木长老讲功法,莫要迟到了,一旦迟到,木长老可不会给你留半分情面。”

        师小茗忽然拽了拽他的腰带:“成亲就只有那这些吗?”

        殷择胥不耐垂眼:“你还想如何。”

        师小茗抱着他的腰:“夫君哥哥,我以前听人说还要进洞房。”

        殷择胥眉眼一冷,直接掰开她的手,冷淡的将门关上。

        门后,他拧了拧眉。

        难道不过是这样的一个简陋的婚礼,她便要死心塌地跟着他吗?

        说到底,他也是第一次成亲。

        第一次被人叫夫君。

        心里没有波澜才怪。

        “既然成完亲了,你就从我房里出去。”他朝身后那道紧闭的门低闷道。

        见他如此生冷的拒绝自己,师小茗这次没有说别的,而是乖乖的出去了。

        临走前,她踮起脚尖朝远处的殷择胥挥了挥手。

        “夫君哥哥,我去收拾收拾东西,很快就来和你一起修炼,学习功法!不要太想你的甜心小宝贝!”

        之所以没纠缠,是因为殷择胥毕竟是反派啊,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呀。

        现在的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到了木长老讲功法的屋子里了。

        由于耽误了时间,她果然来迟了,甚至因为路上下大雨,整个人淋成了落汤鸡,好不狼狈。

        木长老看着她站在门外,吹胡子瞪眼:“得知偷玉灵珠的弟子是你,你这幅德行我也就不奇怪了,来迟就来迟吧,给我去屋子角落站着去!别打扰我讲课!”

        师小茗点了点头,默默的往里走去,咬着唇用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眸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寻找着夫君哥哥所在的地方。

        凌云派授课的地方也算宽阔,木桌摆得松散,大多数弟子坐的也有些距离,要找一个人倒也不费事,更何况他们的相貌都没有大反派一个人出色。

        好在殷择胥本性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正好坐在最后,她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身旁,纠结了很久,然后抬头朝着前面喊了句:“木长老。”

        “又怎么了?要不是你一个月就要被掌门抽的魂飞魄散,我定不会对你这般忍让!”木长老皱着眉,那模样凶狠极了,就好似她是什么不惹人待见的人一样,便是搭理都让他难受非常。

        更何况这话说的直接,很容易就能刺痛人的心。

        但师小茗只是微微一笑,当着众多弟子的面道:“我想站在夫君哥哥的身边。”

        说完,她朝一旁面无表情的殷择胥无害的笑了笑,双眼弯弯,黑眸中亮着光。

        见到这一幕的殷择胥淡淡的收回视线,冷漠的双眼始终注视着书籍上的注释,视线再未分给她丝毫。

        反正她也只是为了他那莫须有的夫君名号故意伪装罢了。

        余光间,她还站在那静静等着木长老的回复。

        而木长老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穿梭了一会,立马黑着一张脸道:“随你!别再烦我了!”

        从而,木长老继续讲功法,而师小茗如愿以偿。

        但她怎么可能安分呢。

        望着木窗外的绵绵细雨,她撕下一张洁白无瑕的小纸放在手心,随后借过一旁弟子的毛笔,一笔一画地写着。

        或许是觉得自己写的有些不错,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小梨涡,可可爱爱的。

        似乎是有些害羞,她咳嗽了一声,随后悄咪咪的将小纸条放在殷择胥的桌上。

        殷择胥随意的一瞥,一行圆滚滚的字便映入眼帘。

        “夫君哥哥,外边的雨淅淅沥沥的,都在替我说喜欢你呢。”

        看完后,殷择胥淡漠的收回视线,指间法术流转,将那小纸凭空烧成了灰烬。

        见他这么冷漠,师小茗撅起嘴:“真是个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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