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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端方,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小茗。”柳吱吱低声说道。

        月色下,三道人影而立,借着夜色靠着院墙,双眼望着周遭,却是神色各异。

        中间站着的那个身姿修长的男子就是陈端方,见吱吱如此忧心小茗之事,以至于郁郁寡欢许久,心底也很是心疼。

        “吱吱,相信我。“陈端方弯腰亲了亲她,“不要再担心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他转身看向宿玄风,随后道:“玄风兄,行动吧。”

        宿玄风放在身侧的手一僵,怔怔地看着陈端方,狗狗眼带了几分纠结:“这次没按规矩办事我会主动回去找云裳长老受罚”

        陈端方:

        “玄风兄,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个哥哥吗?他不会也是你这样的,和个老古板似的吧?”陈端方飞身一跃,踩在屋檐上朝宿玄风问道。

        宿玄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单手掐诀飞入院内,答道:“他和我不一样,我们俩的性子恰恰相反,他从小就很喜欢和别人做对,甚至以欺辱他人为乐。”

        陈端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岔开话题:“玄风兄,其实以前听说你这个人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挺不好相处的。”

        陈端方一顿,他早就知道这个人不是那种合群的人,听闻最多与他有关的传闻,便是他闭关了。

        所以外界对他的了解也极少,甚至很多崇拜他的弟子完全不清楚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听这话的宿玄风也领会了他的意思,却是苦笑一声:“不用迁就我。”

        陈端方点了点头,却看到身旁的吱吱依旧是苦闷着一张脸,想了想朝宿玄风道:“玄风兄,那锁龙坛还在么?”

        保险起见,还是让玄风兄布置锁龙坛较好。

        不是倒好,若殷择胥真是魔修那他的城府便可见一斑不管怎么样,行事还是稳重一些好。

        宿玄风揽袖,手心摊开,上边便静静躺着一个金紫色的小坛。

        他那双狗狗眼静静地看着陈端方,问道:“你难道想?”

        “没错,不妨大胆一些,直接看看殷择胥究竟是不是魔修。”

        宿玄风皱了皱眉,忽然想起前尘往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怎么做?“陈端方问。

        宿玄风缓缓将锁龙坛放入他的手心,念道:“滴血于坛顶,意念合一,随后将法术输入即可。若是有魔修在附近,坛顶的鲜血便会化为黑色,若是没有,它便依旧是红色。除了用法术感应外,还能让人将手放在上面,若是锁龙坛里有热气喷薄而出,那便是魔修。”

        陈端方听后照做,静静地观看锁龙坛许久,却发现坛顶的鲜血并未发生颜色的变幻。

        难道,殷择胥真不是那魔修?

        那师小茗又是如何中失去记忆的邪术的?

        糟糕,这样一来,他之前所有的猜测又得推翻了。

        陈端方抱着手中的锁龙坛苦苦思索,焦急的走完殷择胥住所的每一处,唯独漏了一个小角落。

        而那个小角落,小道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三人,最后赶忙顺着暗道的阶梯往下,跑到了昏迷的殷择胥面前。

        “师兄,醒醒,有人找来了。”

        原本倒在地上的殷择胥缓缓的睁开双眼,先是无神的看着正前方发了很久的呆,然后才慢吞吞的起身,顺着阶梯往外走。

        “师兄,他们似乎是准备了测魔修的法宝”

        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无事,心魔方才伤了我,正好体内魔气极衰,他们发现不了。”

        小道童哦了一声,又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萎靡不振的?”

        他看也不看小道童,声音却是疲惫得不行:“没事,眼挖了吗?记得将它和她的心一起放在阵眼之上。”

        “挖了,我在她眼前裹了层白布,这才显得不那么吓人。不过她已经昏过去了”说这话时,小道童的双手都在颤抖,显然活生生的挖掉一个人的眼睛对他来说,心里要承受的东西并不少。

        “嗯。你挖的时候她说了什么?”

        小道童一顿:“她说她死也不会放过你”

        殷择胥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的,忽然轻笑一声,良久才低低地说了句:“好。”

        小道童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那句师兄都还没有喊出来,两个人走出去的那一刻,迎面直直撞上抱着锁龙坛的陈端方等人。

        “啧,殷择胥,想不到你这住所还有这样的暗道?”陈端方抚着坛顶,淡淡的问道。

        还好方才多长了个心眼,在感受到小道童的同时装作没有看见,等着他自己露出马脚,让他们直接抓住破绽。

        殷择胥面色一白,防备的向后退了一步:“端方师叔,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

        柳吱吱皱着眉,没有给他半分好脸色,直接质问道:“小茗呢?”

        殷择胥的双眼忽然移向别处,僵硬的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她是你的道侣,你凭什么不知道?让开,你这住所我们已经搜了个遍,只剩你身后没有看了!今天我必须要找到小茗!”柳吱吱冷声道。

        殷择胥微微一笑:“若是我说不呢?”

        “殷择胥,正好我们奉了长老之命寻找魔修,不如你将手放在坛顶,反正也不误事。”陈端方一边威胁,一边将锁龙坛亮了出来。

        殷择胥的双眼一冷,没有再说话,一时间众人之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此刻,殷择胥阶梯之下的那间房里忽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小姑娘虚弱的声音也微微传来。

        “救救我”

        柳吱吱脸一白,喊道:“小茗!”

        说罢,她恨恨的看向殷择胥,怒目道:“果然如此,我之前就觉得你不喜欢她,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珍惜他对你的喜欢?为什么为什么她说的是救救她呢?啊?殷择胥,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她再也没有犹豫,直接拔剑向着殷择胥而去。

        “殷择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柳吱吱一剑刺去。

        陈端方见状连忙看向宿玄风:“玄风兄,你去救小茗!我和吱吱对付他!”

        宿玄风点头,快速掠过殷择胥与小道童往里跑去。

        这可把小道童急坏了,他焦急的看向殷师兄:“师兄,怎么办?”

        然而殷师兄仍在的同陈端方与柳吱吱对峙,但却渐落下风。

        你来我回之间,竟咳出一滩血来。

        不对,师兄没有这么弱的,他在伪装!

        小道童往后一看,发现宿玄风青色的衣袖一甩,袖中的寒光一现,一剑劈开了暗室的门。

        完了,被发现了。

        “小茗?”

        望着眼前之人,宿玄风手中的剑忽然落在了地上。

        这还是之前那个小姑娘吗。

        为什么她的身上又多了恐怖的伤痕和做亲密之事的痕迹为什么她的眼前裹着白布为什么她在哭,落下来的不是眼泪,却是血。

        殷择胥一剑挡回两人的招数,忽然回头望去,漂亮的双眼紧紧盯着小姑娘,轻笑一声:“本来挖完眼还准备割舌让她做个小哑巴的可惜了,被你们发现了。”

        柳吱吱一怒,飞身挥剑,谁知他躲都不躲,自己的剑不偏不倚的插入他的胸口。

        柳吱吱震惊的抬头:“你为什么不躲?”

        殷择胥垂着眼,漫不经心的用手将她的剑从胸口一点点抽出,随后捂着伤口笑道:“有什么好躲的呢?”

        “不过陈端方,你道侣伤了我的金丹,掌门最恨同门互毁前程”

        陈端方眉眼一冷:“你敢威胁我?”

        殷择胥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漂亮的双眼弯弯:“威胁你?你的确是修仙世家出身不假,可她不是,她伤了我的金丹,按规矩是要被驱逐出门派的。据我所知,她家里人似乎对她寄予厚望呢。”

        “特别是柳家九十二岁高龄的柳爷爷,我曾幸会过,一直都将自己孙女能进凌云派当作骄傲呢,他这个人要面子的很,若是忽然有一天知道自己的孙女被赶了出来,不知道会不会一命呜呼?”

        柳吱吱面色一白:“你你原来从前那副温良的样子全都是装的!”

        还是陈端方最为冷静,他一把抱住浑身颤抖的柳吱吱,冷哼一声道:“你颠倒黑白的能力倒真叫人佩服,所以你说这么多的目的又是什么?别忘了,你虐待你的道侣,同样为凌云派不耻!”

        “是啊,所以我们两不相欠,互不干涉。”

        陈端方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将师小茗的事情说出去,你也不会将吱吱的事情说出去?”

        殷择胥嗯了一声,淡漠的垂下双眼,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宿玄风已经将小姑娘抱在了怀里,正一步步朝他靠近。

        宿玄风的眼神凄冷,眼底冷意泛滥,每一步,那痛恨之意就越决绝。

        “疼不疼?”宿玄风不愿再看他,垂眼颤抖着声音问道,望着怀中人,竟不敢揭下蒙在她眼前的白布。

        小姑娘咳嗽了几声,嗓子哑的如同老妇人,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力气道:“疼好疼他们用手活生生的挖了我的眼睛。”

        “玄风哥哥这里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宿玄风紧咬牙关,冷冷的看着殷择胥道:“那个畜生干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今日你不愿和我说话有蹊跷!”

        “好恶心他好恶心不要说他了,求求你我好脏玄风哥哥,我好脏”

        小姑娘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不愿露出令人恶心的痕迹,可终究事与愿违,衣袖滑落,那手腕上的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宿玄风看着那恐怖密集的因为亲密之事留下的红痕,一时哽咽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姑娘也感受到他看到那些红痕了,情绪几近崩溃。

        “没有人要我没有人喜欢我”

        听到这话,宿玄风连手指都在发颤,却只能无力的抱紧她。

        小姑娘的唇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干裂了,又苍白又可怕,看着都叫人心疼,也不知道那畜生怎么下得去手!

        他抱着她缓缓走到殷择胥面前,然后给了他一个巴掌,冷声道:“畜生!”

        “当初我哥哥就不该将你捡回来!”

        “你不会以为你哥哥对我很好吧?”眼前人俊美的容颜带了几分阴沉,双眼凌厉的盯着他看,随后低低地笑了,“更何况我就是喜欢她姐姐师清意,得不到她姐姐,她这般自己作贱自己,我为什么不能玩弄她?你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她还背着我勾引了你?”

        “怎么勾引的?”

        “你倒是说说,你和她到了哪一步?”

        一听发现是这样难听的话,宿玄风下意识的捂住师小茗的耳朵,待他说完自己才骂道:“和你这畜生讲不通!我们走,先带她去疗伤也许这眼睛还能治好”

        后面这半段话,他是对陈端方和柳吱吱讲的。

        宿玄风这个人一向不会骂人,所以即便他气极,却也只能骂出一句话便不了了之。

        可他手上凸出的青筋却出卖了他,他那里是不了了之,他只是觉得小姑娘现在很很疼,需要医治,不然他一定会叫殷择胥好看。

        闻言,陈端方沉默一会,带着气的发抖的柳吱吱离开了。

        眼下终于清静了。

        殷择胥靠在了墙边,胸口淡淡的起伏着,面无表情的将剑随手扔在了一旁。

        洁白如霜雪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孤零零的在地面落下一道锋利的阴影。

        人也终究如物,半晌无言,沉寂闷沉。

        或许很多话,带进坟墓都不会再有机会开口。

        “师兄为什么要让他们将翎凤带走?”小道童看着一地狼藉,缓缓走到他身旁。

        殷择胥睁开那双漂亮的双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解释道:“翎凤还不够绝望,所以我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培养感情,之后再让翎凤亲眼看着对她好的人死在我的手上,这样她身为阵引就能达到最佳效果。”

        小道童恍然大悟:“怪不得师兄方才你要放水,原来是早有安排!我就说嘛!只要师兄你动用玉狐的力量,他们三个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殷择胥不答,静默的抬眼,偏头看向洁白无暇的月亮,忽然道:“她一直都很干净。”

        爱意不参杂任何,干净的让人羞愧。

        小道童一愣,顺着师兄的目光看去,赞同道:“这几晚的月亮的确又白又圆,看起来很干净。”

        殷择胥疲惫的闭上眼。

        是啊。

        不像他,早就烂到了骨子里,阴谋算计,将她的爱意也一并利用。

        这样的魔头,哪里配触碰这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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