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斗兽
沈御雪这一整夜浑浑噩噩,睡得并不安稳,好不容易睡眠深一点,就被屋外的喧嚣吵醒。那声音实在刺耳,让人难以忽视。
沈御雪从床上起身,环顾四周,看见小鸟站在窗边凑热闹。
外面人声嘈杂,有怒喝也有谩骂,闹得很厉害。
沈御雪在的这个位置看不真切,他准备出门问问。燕南归见他要走,飞过来钻入他的衣袖中,把自己藏起来。
外面来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手上抓着昨天被沈御雪带回来的秋鸣,牧昀带人拦下他们不准走,双方起了争执。
“你们自己不守规矩冒犯了吾王,就该按规矩办事,再敢阻拦我连你们一起收拾!”领头拿人的男子穿着一身花哨的衣裳,站在人群中像只花蝴蝶。
他长相阴柔,眼眸狭长,显得有几分阴险,说话时目光斜上,一脸的目中无人。
虎族被他气的不轻,牧昀道:“昨日把人带走的是你们,现在说犯事的也是你们,横竖都是你们说了算,真当妖族没有王法了吗?”
花蝴蝶嗤笑道:“妖族有没有王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认清自己的立场,你们就是奴隶!”
“你……”牧昀气的就要动手,却被人拦住手腕。
沈御雪从人群中走来,他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昨日秋鸣出现的巧,他惹燕南归不高兴,今天就有人来闹事,真是怕昨天的事不够,再来一济猛药。
花蝴蝶瞧见沈御雪有些惊讶,目光中是掩盖不住的惊|艳。他没少在妖族听见沈御雪这个名字,但他还是第一次瞧见沈御雪本人。
就如同传闻的一样,俊美清冷,周身自带疏离之意,犹如天上皓月,山巅白雪,让人被吸引的同时忍不住想要揉碎这份淡然。
在妖族,花蝴蝶只在辰少卿身上见过相似的气质,他能感觉到,辰少卿就是在模仿眼前人。
毕竟他了解辰少卿的本质,床上|床下可是两个人。可以说床上的辰少卿才是本性,下了床他就开始伪装。
只是不知道他模仿的本尊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花蝴蝶眼神露骨地打量沈御雪,淫邪之意不加掩饰。
沈御雪目有寒霜:“你们来抓人是谁的命令?”
花蝴蝶道:“自然是吾王。”
沈御雪袖中的燕南归一愣,他没下过这种命令。他虽然生气,但不想闹的更难看,加上墨泽心软帮衬,他已经算了。
燕南归有些担心沈御雪相信这话,就想从他的袖子里飞出去。
“燕南归要是真想动手,昨日就该叫你们来,他有气可不会隔一|夜才想起来发泄。”沈御雪拆穿眼前人的谎言,厉声道:“今日这人你们带不走,我看谁敢动!”
飞到袖口的燕南归一怔,心情复杂地缩回去。
花蝴蝶来抓人只是幌子,目的就是制造矛盾,面对沈御雪的强势,他佯装为难道:“沈仙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别为难我们。”
“你们奉谁的命,就让谁亲自来。”沈御雪毫不退让,示意牧昀直接抢人。
牧昀也不含糊,上去把秋鸣抢过来塞到众人后面,自己则站在沈御雪身旁帮衬。
花蝴蝶虚拦了一下,看起来不怎么上心:“沈仙君,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我们王难堪吗?他身为王,连这点处罚的权利都要经过你的允许?”
花蝴蝶这话绵里藏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沈御雪霸道,处处限制燕南归。
沈御雪瞥了花蝴蝶一眼,目光冷冽,看的对方打了个冷颤,有种被看穿的错觉。他平日里仗着自己是辰少卿的姘头,没少做这种欺上瞒下的事,还是第一次感到心虚。
“我和燕南归之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说三道四?”
沈御雪没把燕南归当外人,他和燕南归的矛盾叫师徒矛盾。花蝴蝶做为一个外人,挑拨离间的目的如此明显,这让沈御雪不由地怀疑燕南归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花蝴蝶讪笑道:“沈仙君对妖族有恩,又是吾王的师尊,我今日要是不给你这个面子,反倒显得我不识抬举。不过沈仙君,我由心地劝你一句,凡事过犹不及,你不能只想着拿恩情来要挟吾王,你也该想想他的难处。”
花蝴蝶言尽于此,带人离去。虎族见他们离开,这才敢放松紧绷的神经,牧昀安抚众人,让他们先带秋鸣下去休息。
沈御雪站在原地思考花蝴蝶的话,他要燕南归放下仇恨,在外人看来像是拿恩情要挟吗?
“沈仙君,刚才谢谢你,我们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牧昀走上前来给沈御雪道谢,见他面有倦色,道:“你没休息好吗?”
沈御雪摇头,道:“刚才这人叫什么名字?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牧昀正色道:“他叫戚蒙,是这两年才提拔起来的妖族,平日里扬武扬威,仗势欺人,总和我们作对,今日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虎族在妖族的日子本来就难,再有人推波助澜,过的就更艰辛。牧昀心中愤愤不平,但他掩饰的好,不愿连累沈御雪。
沈御雪看了他一眼,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
牧昀一愣,随即鼻子发酸。他慌忙避开沈御雪的视线,不想被他看见狼狈的样子。虎族之中唯有他还成点气候,大人们都战死了,他不站出来承担一族的重担,又指望谁来帮忙呢?
躲在袖子里的燕南归听见沈御雪安抚另一个人,心里一个劲地泛酸,他从袖子里飞出来,扑腾着翅膀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沈御雪伸出手接住他,牧昀也好奇地看过来。燕南归站在沈御雪手心,挺着胸|脯宣誓主权,却意外瞧见牧昀偷看沈御雪的眼神,热切的,带着憧憬和欢喜。
燕南归对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曾几何时,他也这般追随过沈御雪的身影。
眼前的这头虎崽子喜欢沈御雪,甚至是连掩饰都不会。
燕南归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眼底凝聚出杀意,他愤怒地张开翅膀,却被一只熟悉的手轻轻安抚。燕南归抬头,沈御雪的眼底是他的倒影,并没有牧昀。
“还挺爱炸毛!”沈御雪伸手戳了戳绵软的胸|脯。
燕南归掩去眼底的杀意,一面蹭着沈御雪的手,一面打量牧昀。他不能把这种人留在沈御雪身边,要想个办法把他们分开。沈御雪不走,那就把这人弄走。
燕南归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他没有久留,贴了贴沈御雪的手,振翅而去。
之后接连几天的日子意外的平静,不管是燕南归还是戚蒙都没有出现。燕南归仿佛是忘了自己把沈御雪丢到此处,大有让他自生自灭的想法。
沈御雪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调养生息的同时,也大范围的净化此地的阴气和煞气。玄虎一族明显地能够感觉到近两日的灵气有些不同,但他们没有心思来深究,因为沈御雪稳定后,他们一族又开始繁重的劳作。
燕南归把他们当成奴隶,在妖族的任何人都可以使唤他们,做事还只是不起眼的一环,更过分的是把他们当成猎物戏弄,让他们变回原形,骑着他们出去游荡。
牧昀知道沈御雪的难处,不许任何人透露他们的境遇,如果沈御雪问起,也要装作若无其事。
沈御雪夜里灵力消耗的快,白日要修养,还真让他们糊弄了一段日子。等沈御雪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是好久以后,一开始只是觉得奇怪,虎族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大家每天回来都显得很疲惫,在他询问时用大同小异的话搪塞他。
再然后就是他发现牧昀不见了,那孩子每天都会来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喜欢围在他身边,就算没有一句交谈,也是乐此不彼。
沈御雪最近状态有点差,记不清这孩子有几日没来了。当他询问虎族的其他人时,他们眼神躲闪,推说牧昀被派出去办事,要过几日才会回来。
“你们连在妖族的活动范围都有限,燕南归又怎么会允许你们离开?”沈御雪拆穿大家的谎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沈御雪的追问下,一连几日绷着情绪的虎族终于崩溃了,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嘶声竭力的大喊,他们把自己的不公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沈御雪听着,脸色越来越冷。
秋鸣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小声啜泣道:“他们强迫牧哥哥参加斗兽,如果他不肯,就把我们虎族的人全部扔进斗兽场!他们抓来各种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和牧哥哥打,每次牧哥哥爬不起来他们就找人医治,不准牧哥哥死。”
斗兽二字沈御雪并不陌生,因为这正是郁京奴役妖族时惯玩的把戏,随意抽两个人丢进赛台,让他们决斗,只有一方死亡才算胜利。而胜出的这个人也得不到解脱,他还要继续战斗,一直到死亡,如此循环往复。
而郁京为了让赛台上的两个人打的更激烈,往往会在比赛前给胜利方一点希望,这样就能激励他们斗的更狠。赛台上常常血沫横飞,你死我活。
墨泽被囚时,也参与过斗兽,九死一生。燕南归知道他的遭遇后抱着沈御雪难受了好久,之后更是命人毁了那个赛台。
可是现在他不仅又造出一个一样的赛台,还让牧昀不间断地战斗下去,得不到解脱。
沈御雪眼前发黑,一瞬间如坠冰窖,寒意从里到外快要把他冻僵了。
这还是他教导出来的燕南归吗?这还是那个看到他人不幸会心生怜悯的徒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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