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马拉成神

马拉变成神的事很快就传了开去，不到半日，远远近近，老老少少，足有百十人蜂拥而至。尤其是那些老人家们，他们虔诚地拿着香、蜡烛等拜祭之物。有的还拿着鸡、鸭等牺牲品。见着马拉就差没下跪了。以往他们拜的都是庙里的泥人，墙上的画，如今拜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活神仙。年轻人只是来看热闹的。小孩子只是来玩的。一时之间，马拉家门前香雾缭绕，人头窜动，好不热闹。不大功夫，那些拜祭之品就塞满了半间屋子。那些有生意头脑做小买卖的，些时也看中了这方宝地，小东小西的摆了几十米长，活像赶集闹市一般。
  起先马拉的父亲还让儿子招呼客人，为他们奉上清茶款待一番，后来也只有亲戚朋友有这样的荣幸了。起先马拉还在父亲的要求下，对来客讲一些他们爱听的话，什么“你会抱孙子的”，“你会娶到媳妇的”，“你会发财的”等等之类的话。慢慢地马拉就有些不耐烦了，他灵机一动，就用毛笔在一个牌子上写了“马拉大仙之神位”，然后将它放在客庭中让来人拜祭。自个儿溜到外面戏耍去了。马拉父仍不厌其烦地做他的生意。他甚至还向门前摆摊的收取了摊位费，这点多少招来了一些人的怨言。
  周围的人大都得知了马拉变化的消息，遇着他也就不再大惊小怪了，且还和他热情地招呼。但都是对他礼敬有加，缺了往日的亲切感。这让马拉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他就躲进树林子里去，以免再有人烦他。
  马拉发现在草地上溜动，比在路上溜动舒服多了。从他变成如此模样到现在，他还没有仔细地体会过自己身体的性能和特征呢。在这个没人的地方，他终于可以随意扭动自己的身体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健壮，有力。只稍稍一跃，就可以攀上一棵大树。在树上他可以活动自如。只是在第一次跃起时，他不小心将头撞在了一棵树杆上，差点撞晕过去，用手一摸，起了一个大包。他正在兴头上，也不去理会大包小包的，只用手按住揉了揉，便放在脑后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在树上行动比猴子还灵活，如果这树林里真有猴子，他敢保证，他  一定可以抓住它们。
  马拉在草地上行动起来，也如蛇一般一曲一拐的。但他觉得他比蛇要优越许多，因为他还有一两只人的手，更有一颗和人一样充满智慧的大脑。他觉察到自己在行进中伴有呼呼的风声，草丛向两边吹开，甚至还有小石子飞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威力。以前他只感觉自己胃口比以往大许多。
  猛然间他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是河！”马拉不由得有点激动，这条马家河不知流淌了几多，它一直生长在它的身边，但还没有像今日这般对她感到如此亲切，甚至有点兴奋。这股兴奋劲是从身体内自然流露出来的。大概他这种身体天生就有亲水的习性。
  不长时间，马拉就来到了河边。以往他需用好长时间方能走完这段路程。马拉直为自己的行进速度惊愕不已。可能上游刚下过暴雨，河水猛涨，水面比往日宽了许多。水里可能还挟有从山上冲下来的石头。出于理智的考虑，马拉犹豫自己是否真会凫水。于是他就抓住岸边一个树枝，先将身体放进水里，小时候他就在这水里嬉戏，凫水，因此不长时间他就感到他完全可以大胆放心地下水了。于是他就松了手，然后他肚子下面的鳞片就自然地动起来。划动身子向前移动，他不但完全可以探出头来，还能空出两只手来。他摆了一下身体，行进的速度就突然加快，如海豚、鲨鱼一般迅速。马拉感觉他在水里很自在。比在陆地要得意许多。他高兴地将河水扑打得水花四溅。
  很快马拉就感觉自己在河里玩耍不能尽兴。
  在马家河的下游约二十里地，有一个四十里镇人工堤坝，那儿水域广阔，足有一百公顷左右。里面鱼虾成群，应该能让他尽兴施展一番。于是他便全力向下游去，身体如利箭一般划过水面，向下游  冲去，这时两个岸边的人见着他，还以为是从上游冲下来的遇难者，他们便连忙去报警，马拉怕再惹出事端来，便忙从水下窜回去。
  警方在河边打捞了半日也无结果，只得在天黑时收队了。
  这天也算过的尽兴，晚上便睡得香甜。一觉醒来，太阳已是老高了。这时他只听得外面吵吵闹闹，不知生了什么事。于是他将头贴在窗口仔细了听了半日。
  只听得一个人说道：“那老神仙好好的身子骨，怎么说升天就升天了呢？”马拉一听，不禁吓了一跳。心想，该不是昨日老太太受他惊吓所致吧。接着他就听又一人说道：“这叫一天不容二仙。”另一个又说：“话又说回来了，听说那老神仙死的利索，一大早正在吃饭间就不行了。只一眨眼的工夫。这也算造化！”“总的来说，这往后求神拜佛，赚大钱的事就该轮到咱们这儿了。”然后就是一阵高兴。

  马拉只觉着他们的话非常刺耳，他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两样。他既不会腾云驾雾，也不会预测未来，更不能知道他人祸福。他直抱怨那些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求什么神拜什么佛呢。
  马拉如何想那是马拉的事，人们照旧将一些生活的期盼寄托在他身上，马拉家的财源是滚滚而来。竟也需要雇佣几个帮手才能忙得过来。马拉家门前的人气大有继续上涨之势，俨然成了一个闹市，真可谓车水马龙，繁华异常。马拉早已愧疚不堪，已毫无心思理会这些，一切都是马拉父在不知疲倦地担当和策划着，马拉已将所有的事务推得一干二净。
  但也有推不开的时候。这天，一个老太太找到马拉硬是不走，死活要问马拉求一副仙药，好医好她的偏头疼。马拉无法，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他心想：“我哪来的什么灵丹妙药啊！”他问父亲看家里还有什么剩下的止疼的药，比如“头疼粉”之类的药。后他又怕吃坏了老人家，那就更罪大恶极了。想了半日，他觉着自己有点尿意，终于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他从缸里舀了半碗面，倒在盆里，然后就在里面撒了一泡尿，然后就捡了个棍子搅起来。边搅和边捂着鼻子嗤笑道：“  这就是马拉大仙的药，治不治病，全靠造化了。”
  当他将鸡蛋大一块“仙药”寄送给老太太时，老太太竟然跪受
  他的药，唬得马拉赶紧搀扶起她，他见着老太太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忍地说道：“将药分成三份，一日一丸。也可以不服此药，让医生看看也行，毕定他们也是半个神仙。”谁知老太太听后，更加激动地道：“好神仙呀，一点都不贪恋名望，我信你的药。”然后就兴然地去了。马拉见着只是一脸的无奈。他希望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不几天，老太太的一家人竟敲锣打鼓地送来了一面锦旗。上写着“活神仙！”三个金光大字。原来马拉的“药”不但治好了老太太的偏头疼，还治好了她的风湿等病，精神比先前大好了。老太太的儿子对马拉感谢再三方才罢了。从此马拉的名望大振。
  马拉的神药治好老年杂症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争先相告。于是便纷纷有人前来求药，这可急坏了马拉。于是他只得宣布：“神药有限，不可能满足大家的要求。”于是神药的价格一涨再涨。还有人竞为了神药大打出手，以致酿成流血事件。双双被抬往医院治疗去了。马拉做过几天老板，多少还知道价格的经济杠杆作用。他便将“神药”的价格提成天价。当然在布施过程中，他是有价格调整权的。可以因人而异，总之要以救苦救难为原则。买到神药的人少了，神药的疗效就被夸大了，越传越玄。其实是那些少数能得到神药的人为了显示自己好运故意编排出来的。什么“包治百病。”“延年益寿。”“最后还有说：“可长生不老，返老还童。”真是神乎其神！
  演变到最后，竟有两商人找上门来要买马拉的专利。出的可真是天价！张口就付给两千万。马拉直将他扔出了屋外。
  马拉家门前的热闹气氛直到农忙完才有所收敛。而且马拉家的麦子，也有人自告奋勇地帮着张罗收割了。几天前马拉父还在发愁如何收庄稼。而现在他却没活干了，他站在地头，看着村里人忙着种地，自个儿竟无所事事，浑身老大的不自在。他没想到享清福也这么难受。实在熬不住清闲，他就帮别人家搭把手。也算搞好关系，不脱离群众。免得别人说他家为福不仁。而马拉对这一切似乎非常的地消受。以前他只因为自个儿徒有虚名，心里很是愧疚，如今他终于可以实实在在地做些有益的事了。这让他心里别提多高兴，做神仙比以前积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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