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乾坤一子

此些事务告一段落后，马拉已孤身奋战了近两年了。期间凤英和夏莹对马拉对她们不瞅不睬的态度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安珍珠竭尽所能地辅助马拉的工作。此期间马拉超凡的才能直让她心中赞叹不已。他的锐意进取的精神让她很是钦佩。在与马拉一起工作的日子里，她内心感到无比的充实，自豪。也感到万分的幸福。
  就在企业制度改革的关键时候，安珍珠觉得实在撑持不住的时候，一个叫杜小丽的女子从众人中脱颖而出。只因她在经验数学领域的很高造诣，使得她在众高级人才中最能理解马拉示意给众人揣摩的四份经济学论文，并能将其转化为可量化数据而深得马拉的器重。且此女子工作起来有点玩命的感觉。私下里众人都叫她“拼命冷美娘”。于是马拉便将人力资源工作交由她管理，这样安珍珠方才感觉轻松了许多。
  安珍珠一次同马拉下棋时不禁道：“我有一句话，放在心里好久了，不知当不当讲？”
  马拉一笑道：“安姑娘有话只管讲来。”
  安珍珠嗫嚅半日方才道：“我觉得杜小姐虽然精明能干，但此女子心计过重，做事不顾一切，很善于向上攀爬，似乎别有目的。”
  马拉听罢只一笑道：“安姑娘多虑了。杜小姐争胜要强，性格使之然也。更重要的是她在经济学领域的确有过人的见识，似乎师承大家，别具风范。”
  安珍珠见马拉如此说，也便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说着话，安珍珠的棋又险象环生了。她直笑道：“先生好敏锐的心思，我总下不赢你。我便随便走了。说着胡乱着了一子。马拉看后笑道：“这步是不错，但需先顾着眼前，我许你再着一子。我也一连着两子。”安珍珠忙调头向椅子靠去。马拉也一连迎着了两子来截。安珍珠脱一子仍继续前行。马拉举子斟酌半日，然后将子扔进罐中道：“我输了。”
  安珍珠直疑惑地道：“先生输了？”
  马拉笑道：“一子定乾坤！三路棋，无论哪一路向中间一子赶，都赶不上。想往一处合也不可能。实在是太高明的一招棋。”安珍珠听着直高兴不已。然后细细地照着马拉说的看了看，果然如他所说，不禁笑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马拉也笑道：“棋下赢了，天也不早了，借着好心情，早早歇息吧。做个好梦！”
  安珍珠闻听，回头看马拉时，马拉已去案几旁读书去了。安珍珠心下直凉了许多。她默然地注视着马拉的身影半晌。她不知如此神往地注视了多少次了。虽然有她伴在马拉身边，但她看得出马拉的内心仍是孤独的。就像他深夜孤零零一个人在灯下看书一样。平日他少言寡语，不大欢笑。经常的情形便是默无声息的沉思。每见此情景她就心疼不已。她虽知道面前这个奇异的男子心中有着大海一样汹涌的力量。但她已怕这种抑郁让他的心冰封了。
  马拉正看着书，忽然觉得身后一团柔软贴着他的背。他晓得是安珍珠，心中不由一颤。慢慢地放了书，然后解开安珍珠箍着他的胳膊肘儿，转过身来对着面前的姑娘轻声问道：“怎么了？”安珍珠伤心流泣地道：“我不能为先生分忧，看着先生每天都不开心，我心里好难受！”
  马拉听着不由一阵感动。伸手为她拭了泪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才踏实。我还能期望什么呢？”
  安珍珠双手捧着马拉的脸动情地道：“我要让先生开心。先生的心胸是最开阔的，可心情却郁闷完了。先生一直以为这场灾难是自己造成的。其实这灾难早在一九二九年就有过。这是人间劫数，与先生无关。”
  马拉一笑道：“通过这么久的努力奋斗和探索，我早就明白了这点，也早就不那样想了。人间这么大，苦难这么深重。我一个人怎么背负得起。”
  安珍珠更靠近一步马拉身边道：“世界很大，也很小。先生如此封闭自己的内心，终究不是办法。”说着便去亲吻马拉。马拉忙推托道：“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安珍珠不依不饶地道：“男人的心需要女人暖着。”马拉直摇头道：“可我会让你寒心的。”安珍珠却早已搂住马拉的头一边亲吻一边道：“先生让人寒心的次数还少吗？”马拉听着，心下直伤心不已，思想着往日对她的所作所为，心下觉得真是对不住怀中这位姑娘。如今见着她如此真挚的亲热自己。心下直可怜起她来，便任着她百般亲热他。怀中的姑娘一声声动情地呼唤直让他心神荡漾。便起身将她抱进卧室里。安珍珠见着直心花怒放。马拉此时直怜惜地抚着她的双肩道：“我的心确实凉透了，也不知姑娘的温存能否让他暖和一些。”安珍珠忙道：“能，能，这颗心不知有多滚烫。这一腔激情和炽热全是为先生的。”安珍珠说着连自己都发抖的话。抱着马拉在亲热中激动得浑身颤抖。马拉简直为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也被姑娘燃烧了。开始主动亲热起怀里的姑娘来。

  当安珍珠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但马拉并未起身，似乎在等她。安珍珠瞧着落马拉，她不由疑惑地笑问马拉：“要个女人用得着使那么大的力气吗？”马拉直笑道：“我也不知道。”安珍珠一笑，便探身进了马拉怀里，马拉也便将她搂住，直开心地笑起来。安珍珠瞧着马拉笑道：“先生笑起来真好看！”马拉要缩身时，安珍珠贴上去道：“就那样，它们好像本应该就那样。”马拉笑道：“是啊，我没了双腿，也没见着将那物儿没了。”安珍珠听着直笑道：“这两年来先生除了贪酒，就是工作，我还以为先生悟道成仙，从此不近女色了。”马拉道:“姑娘一番苦心，我总得有所回报才是。”安珍珠哼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和你睡觉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马拉笑道：“可不是，最起码省去一百年化妆品的钱。”安珍珠听着不由一愣。马拉拿过镜子给她照看。安珍珠看了镜中的自己后直大吃一惊。缓过神后直兴奋的抱着马拉道：“我还要！”马拉笑推开她道；“多则无益，反而伤身。”安珍珠只得罢了。马拉穿衣起身道：“这是秘密，不可传播出去。”安珍珠笑道：“是,唐长老！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反抗了！”然后便哈哈地笑起来。马拉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俏脸道：“调皮！”
  起身后，马拉的心情果然看起好了许多。他一早地便到院子里撑起画板对着一树紫藤萝涂鸦。安珍珠向前来观望。马拉回头瞧了她一眼。见着她一身的素花百褶连衣裙。辫子甩在脑后，头上夹着粉色发夹。尽现女子的妩媚姿态,别具一番韵味。马拉瞧着笑道：“到底是艺术家，什么时候都能神韵俱备。到藤萝下去。”安珍珠便听话地就藤下石上坐了，然后摆着姿态让马拉看怎样才好。马拉笑道：“别看我，看花。”安珍珠却仍旧瞧着他看。马拉故作生气地扔掉调色板和画笔，上前抬头用手捧着花絮笑道：“你看这花开的多好！”安珍珠这才似刚意识到头上还有花似的。马拉不由摇头叹道：“只可惜这树藤萝花不似《紫藤萝瀑布》中所形容的那般盛。”安珍珠伸手捧着花递到鼻子前，闭上眼睛细闻着花香道：“这已经很好了。香中透着甜，沁人心脾。”之后她便带着这份陶醉，睁开眼。那眼中便也似吸入了紫腾花香似的变得活灵活现了，观那花也格外生动了。当她再来瞧马拉时，马拉则已开始继续绘画了。安珍珠便在他边上瞧着他一直地将她的风姿映入画中，与繁盛的紫藤花相互映衬。画中的紫藤是马拉心中的紫藤，比树上的繁茂许多。可能也就是戴望舒眼中的紫藤吧。
  这段时间是安珍珠与马拉相伴以来，心中最为惬意，最为美好的一段时光。她心想，她们的生活本应该就是充满着这样诗情画意。心中充满着对大自然的热爱。生活融入在这样的恰适中，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心旷神怡。此时她心中的享受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当马拉完成了作品后回头问道：“怎么样？”
  安珍珠微微一笑道：“好是好，只是……”
  马拉忙问道：“还有哪儿不妥吗？”
  安珍珠低头道：“这树上的花即非这画中的花，可见这画里的人也非先生面前之人了。看来我仍不如先生心中之所愿。”说着直伤心地掉下泪来。
  马拉听着忙上前将安珍珠搂进怀里抚慰一番后道：“姑娘多心了。”安珍珠依在马拉怀里泣了一阵方才罢了。
  马拉一时心烦，也便入屋去了。安珍珠只得独自小心收好马拉所绘作品。
  而后她听得屋里传来悠悠的琴声，其曲音美好，如空谷幽兰，似山泉叮咚。但纵有千般美好，也似难寄心中情丝，难消意中惆怅。安珍珠入得屋里，也就墙上取下一杆洞箫随马拉吹奏了一番。
  曲毕，安珍珠上前依马拉身边坐下道：“先生琴艺比先时传神多了。”
  马拉不禁长叹道：“昔日未识断肠曲，只因未到断肠时。思想我那六妹当初作这曲子时，定也如我今时今日这般心境吧……看来我害她不浅啊！”
  俩人正说着话间，屋内和妈快步跑进屋来急忙道：“先生，三姑娘刚来的电话，让你赶快去接。”马拉听了忙起身离了琴，丢下安珍珠直向堂屋去了。
  电话中，凤英冷声冷气地道：“你快来吧，五妹发了急性阑尾炎，可她就是不肯动手术，吵着非要见你最后一面。”马拉听着急道：“她可怎么样了？”凤英道：“第四医院。你最好早点过来。她可是疼得直冒汗呢。”马拉挂了电话直夺门而出。安珍珠见着忙问道：“怎么了？”马拉忙道：“五妹病了。我得马上去看她。”然后便一溜烟地去了。安珍珠这边直怅然若失，只将马拉为她作的画收起来。然后回到自己房里收舍了行李。最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做完了一些遗留工作，又写了留言，便提了行李出了门。却是迎面的碰见马拉父。
  马拉父见着安珍珠拖着行李，便问道：“安姑娘也要走吗？”
  安珍珠一笑道：“我的工作做完了。要回山下去了。老爷子想坐船游玩，便来山下。我给您挑最好的船。”
  马拉父不由叹气道：“又要走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定留的？”
  安珍珠一笑道：“老爷子放心吧。先生会娶到好姑娘的。您老也会子孙满堂的。”
  老人听着直笑道：“借姑娘吉言，希望那混帐真能长进了，我也就对得起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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