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李代桃僵

就在此时，怀有身孕的夏莹的身体起了急剧的变化，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如同让她怀了一颗肿瘤，直使她和身体每况愈下，先是脸上布满妊娠斑，家人忙给以千方百计的调养，脸上的斑非但没有退下去，连身体也日渐消瘦下去，马拉不禁大急。便要将孩子去掉，夏莹却是死也不依。凤英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便道：“让五妹恢复身体并非不可能。只是……需得以大哥A素滋补。”夏莹听着断然拒绝道：“绝不！大哥的身体已顶不起折腾了。”凤英急道：“这样下去，只怕不等五妹生下孩子就要送命了。”马拉将夏莹抱进怀里安慰道：“大哥命还长着呢。不为了自已骨肉舍弃，还会为着谁呢？妹妹想想，若无子孙膝下承欢，活着不知少了多少乐趣。如此活上千年万年又有什么意思呢？且万物本来就因生生而不息，没听说有过长生不老的道理。”夏莹直摇头道：“不，不，这孩子咱不要了。”凤英摇头道：“来不及了，如今若拿掉孩子，只怕大人性命也难保。”夏莹听着直呆住了。半天后她拉着凤英的手道：“以后大哥就由姐姐照顾了。”马拉直拉过夏莹泣道：“五妹胡说什么，难道连你也要抛下大哥吗。你说过我们不能白头偕老，也要相守百年。如今怎么要这样狠心！……咱家可都盼着这个孩子呢。”
  凤英拉过夏莹的手道：“五妹就答应大哥吧。或者这本就是属于它类生息的必须，五妹不要为此想不开。”夏莹却直泣不成声。
  此后，夏莹体内便一下子注入了二百毫升A素。不几天，身体果然好转过来。十天后，不仅脸上的斑全部退去了，那脸色显出比马拉看去还要生机粉嫩的姿色来，真是羞花蔽月般的容貌。平常人见着，无不呆目而视。未出半月，她的身体便恢复过来，且越发地比先前结实起来。总是显得那样精力充沛，头脑灵敏。饭量也大的惊人，而马拉为此却足足昏睡了六日方才醒来。此后夏莹再也不顾及马拉与她新婚之夜的约法三章。对马拉的情感表露也不比姐妹了。这直让凤英和彩霞又是感动，又是嫉妒。凤英此时似乎方才明白了她与夏莹的区别，妹妹与妻子的区别，情人与爱人的区别。由此她与夏莹之间不由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两人不由开始疏远起来。夏莹心下暗自思量：“三姐果然受不了了。”因此她在马拉好起来后便又慢慢地在人前冷淡起他来。而凤英仍旧不大跟在马拉前后。
  此期间，伏虎哨所的官兵又被换了一茬，原政委与连长也被调走了。新来的人员增至一百人，女官兵四十人，男军官六十人。皆是训练有素，出类拔萃的精锐之师。哨所战士们继承了先前与瑛园亲切友好的良好传统，经常互帮互助。
  一天，马拉从外面回园，先兴冲冲地来到凤阁，见着凤英正在读书。她见着他进门，也不理会他。马拉上前从她手中夺过书笑道：“什么书让三妹这样入神，连我也懒得搭理了。”马拉瞧着是本《资治通鉴》，便笑道：“妹妹这样下功夫治世之道，不出几年必是匡世雄才了。”凤英从他手中抢过书道：“谁想着匡世了，闲来没事瞧两眼，你身体刚好，可又干什么差事去了？这样高兴。”马拉一笑道：“我去找张先生研习奇门遁甲之术去了。张先生直夸我学的好。我讲给妹妹我的心得。”凤英起身道：“我困了，要休息了。”马拉一片热心又遇得凤英冷遇，他再也无法理解。直伤心地问道：“妹妹这几日是怎么了？为何这样对我？难道这一场病将我送到了另一个世界？妹妹这样冷漠我，和我死了一回有什么区别！”
  凤英道：“五妹对大哥实在太好了。她也确实是适合做大哥的妻子。她不但温柔体贴，而且聪明能干，博学多才。大哥得此贤妻，复夫何求？以后大哥就一心地待五妹吧。”马拉听着凤英言之有理，虽心里仍过不去，但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便慢慢地起身道：“妹妹……所言……极是。”然后便低头蹓出门去了。
  不觉间马拉来到园门口，新政委靳松柏见着忙问道：“先生要出门吗？”马拉随便应了声。靳松柏忙挥手叫过一名军官道：“更衣，开车送先生。”
  就在那士官跑回营换衣的当儿，马拉已出园去了。临出门时靳松柏暗自吩咐道：“今日先生看去情绪不快，小心支应。”那士官忙应了。车子在马拉身边停下后，士官下车问道：“先生有急事吗？”马拉噢了声。上车后士官问道：“先生去哪儿？”马拉答道：“随便走走。”士官不知如何是好。便也只得一直地将马拉带下山，沿高速路一直前行。马拉两眼只光出神地望着窗外。
  车子先是在影城转悠了一圈，又出了影城沿跨河大桥前行，直抵省城大学城。马拉突然道：“向左转……”
  最后车子在丰泽园里一幢别墅区停了下来。马拉下了车，在花园外门口先停了半日，先感慨万千地向周围望了一阵。然后也未叫门的主人，便跃墙入内。在小院中观望一阵之后，那士官直是不解，便也跟马拉跳墙进院。

  马拉到得门口，扭动门把，那门竟开启了，他不禁觉得奇怪。进得里面，见一切整齐如新，家具摆设明净光亮，一尘不染。温馨如当初之说。马拉直惊讶万分，想着此处再无人居住，如何如此人气十足。他忽然想着当初的壁上之画。他本已被凤英弄得神思恍惚，这会儿竟又奇思妙想，便跑到他当初之居室。那里面靠窗设着一床铺。铺盖整洁，另则室内摆设之物一应俱全。温馨如少女闺房，马拉不由惊骇。他拉开那墙上的帘子直望着墙上他与白玉凡的画像颤音悲泣道：“二妹，是你神灵幽居此处吗？你知道大哥多想你。”说着便扶墙泣不成声，半日后又道：“二妹，你说我今儿该怎么办？大哥的心被妹妹们撕的东一半，西一半的。
  那士官见马拉是来哭诉亡灵来了，着实地悲泣万分，不忍相看，便离了屋子。
  而马拉此时并不知晓，夏莹去后，怕屋子闲置废了。而王淑珍
  自与丈夫离婚后，一直居无定处。只和女儿在校工宿舍里蜗居。夏莹觉着她拖带女儿，在那狭小地方着实地西惶，便让王淑珍与女儿月儿借住在丰泽园里了。
  王淑珍一下子有了自己漂亮住所，从此生活方显体面。母女二人为此兴奋不已了好一阵子。王淑珍对夏莹很是感激，定要按月付她租金。夏莹执意不肯。王淑珍想着夏莹家业豪大，便也领受了。而马拉却对此并不知晓。因此马拉以为屋中无人。带着思绪难平的心情进了屋子，又在胡思乱想之际。
  却说王淑珍下班回家来，正在二楼书房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书，消谴着内心的孤独与寂寞。忽听得楼下动静，忙摄手摄脚地下楼来看，便听见有人在自己屋里哭泣道：“二妹，你即英灵犹在，却又为什么忍心早早地就离开我了。你就显显灵，见见大哥吧。”
  王淑珍在外面听着是马拉声音，忙开了门。
  马拉听着身后响动，忙回头来相看，见着一翩翩女子，可不就是他的二妹了。他直惊讶万状。眼睛嘴巴都张圆了。王淑珍见着马拉笑唤道：“云龙啊！”马拉却扑上前激动得泪花四溅地拉住王淑珍的手动情地唤道：“二妹，果然是你！”说着便将王淑珍揽进怀里温柔地呼道：“你知道大哥有多想你。”然后便将王淑珍在怀中百般爱抚。
  妙龄时的王淑珍落泊农村，为得在城市中有一片天地，便靠得姿容委身之途容身省城。这只不过使她从绝望的境地步入到了痛苦的深渊，直至敝履遭弃的下场。往日有的只是轻薄屈辱，她哪里得过这样的温情真挚的爱抚之感。便也直依在马拉怀里陶醉了。马拉的举止神情要比她梦想的还要动情。她也便想着她就是马拉的二妹了。权且享受这让她心醉的激动时刻。而内心里不由地泛起一丝罪恶感。但立刻便被从心头抹去了。她的内心直呼唤道：“为此下地狱也心甘！”
  恍惚间，她已被马拉搂抱着倒在床上。马拉此时激动得哪里辨认得出来。冲着王淑珍就亲吻不已，口里直喊着：“我的好妹妹？”直叫得王淑珍心神荡漾。王淑珍惊慌作一团，当马拉撕下她单薄的衣裳时她不由惊叫道：“不，云龙！”而马拉并不理会她微弱的反抗。直将她抱进怀里热情揉搓。且一股奇异清香直浸入她的心脾，这让她身体更加骚动，意志更加迷失。
  马拉兴尽之后，温柔地拥着他的“二妹”入怀。她在他怀里喘息一阵便昏昏睡着了。
  马拉正在幸福中打盹，忽被一个小姑娘的叫声惊醒。那小姑娘正惊慌地望着他们。马拉认出那小姑娘正是王淑珍老师的女儿“月儿”。马拉对此惊讶万分。这方看清楚怀中的女人正是自己的恩师。他直吓得身体缩成一团。
  王淑珍望了一眼马拉。然后回头对女儿道：“月儿，先出去。”小姑娘带着一脸复杂的的表情走了出去。
  王淑珍这方回头望着惊慌失措的马拉温和地道：“你对你的二妹真是情真意切！”
  马拉急急忙忙地穿衣起身，一蹓烟地蹓掉了。出门时直撞倒了在门口偷看的小女孩都不曾扶一下就蹓出屋外，钻进车里去了。
  王淑珍这时忙着穿上裙子，来到窗前，拉开帘子瞧望马拉。却见到他心慌地溜上了自己的车子。
  马拉见着他的小王老师正在窗口望着他，他忙低下头去，升起车窗玻璃让车开走了。
  马拉走后，王淑珍便唤自己的女儿来到身边将她搂进怀里道：“月儿，听妈妈的话，长尾巴叔叔与妈妈在一起的事千万别对外人讲。”小姑娘勾着妈妈的脖子道：“这就是绯闻吗？”王淑珍一笑，便将女儿搂抱进怀里。小姑娘又问道：“那妈妈是马叔叔的情人，还是第三者插足？”王淑珍搂着女儿沉吟良久后道：“是一场梦。”
  回至瑛园，士官叫住马拉道：“先生先行到哨所洗浴一番。”马拉不由一愣。正要顺从士官建议。
  这时凤英从内园走来，近得马拉跟前问道：“大哥去哪儿了？”马拉忙道：“我出去转转。”说话间凤英已敏感地嗅到了马拉身上的气味，她直白了马拉一眼道：“瞧跑的一身臭汗，快回去洗洗吧。五妹要在，不说你才怪呢。”马拉听罢，忙匆匆忙忙地回园去了。

  凤英这边叫过那士官训斥道：“你揣的什么心思，纵容我大哥出去鬼混！”
  那士官忙道：“那女人是姑娘中人，我不好管。”凤英听着直斥责道：“胡言乱语。我们姊妹尽在园中，那儿又出来一个。”士官不解地道：“先生叫她二妹来着。”凤英听着更气道：“更是胡说，我二姐早已不在人世了。”士官一听，不由从脚底抽起一股凉意，他有点方寸大乱地道：“我非明看见那个……难道这世上真有鬼不成？”凤英听了更是生气了，也只得罢了。一挥手道：“好了，去吧。”
  凤英转回来到沁苑，马拉许久方才出得浴室，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凤英赶上前问道：“二姐会死而复生吗？莫非又出了一个二姐不成？”
  马拉只管低头不语。凤英气道：“难道我们姐妹连一个二姐的替身也不及吗？从此我陈凤英在大哥心里便可提不可提了？”
  马拉见凤英着实着急了。而心里的话又实在不好说出口，却又不得不说。便忙躲开凤英坐到一边道：“妹妹说那儿的话。没有的事……是……王老师。”凤英听着先是一怔，更加气急败坏了，她直伸手打了马拉一记耳光怒不可遏地道：“她可是你的盟师！”
  马拉也不做辩解。
  凤英悲恨交加地道：“为什么？……我们姐妹加在一起都抵不过大哥心中的那块空缺吗？”
  马拉低头懊悔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妹妹今日冷我，我便去了五妹旧居中，却不想王老师居住在那儿。我鬼迷心窍，全将她当作二妹了。前后一点的不知觉。”
  凤英奇怪地道：“你不知觉，你的王老师也不知觉吗？”
  马拉直摇头道：“也不知怎地，王老师就一直地依顺了。否则我也不会一直地恍惚于离奇之中。”
  凤英气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拉突然抬头道：“王老师只是代二妹在大哥怀中活了一时半刻，而妹妹就在当面，却为什么如同杳隔千万里一般？”
  凤英听着浑身直是颤抖起来。
  却说马拉闯下了祸，一直地不吱声，只在沁苑里读书习字。尽力使自己烦乱的心绪安宁下来。夏莹知道定出了什么事，但闻得他身上那股奇香，想着定是与三姐生出来的，也不好相问，心下只是暗暗生痛。
  彩霞从外走进来，见得二人都在，直笑道：“大哥和五姐可真恩爱，白日晚上的都分不开。”说笑着便来到马拉身边坐下，突然笑道：“大哥身上好香啊！这香也很特别噢？”马拉见彩霞当着面地要挑出他的事来，不由慌张地道：“哪儿来的香来着。”夏莹也白了彩霞一眼道：“我都没闻到，也就你的鼻子尖。”彩霞笑道：“这叫久处芝兰之室，不闻其香啊。”彩霞手指按着自己的脸佯装思量一阵后道：“我记着几年前，三姐为着这悠香还与大哥闹过憋忸呢。今儿我见三姐不快，你们莫不是又闹不愉快了吧？”马拉嗤之以鼻地道：“丫头，神经兮兮的。”彩霞不依不饶地道：“若没有，大哥跑到五姐故居去对着二姐的遗像痛哭的什么？”
  夏莹这才一愣。
  彩霞接着又道：“更神奇的是，大哥这一哭，真个儿将二姐的灵魂给招出来了，大哥不胜高兴。思慕日久……这奇香就生出来了。”
  马拉听着急道：“六妹……”
  夏莹听着更是吃惊地叫道：“王淑珍老师！”
  马拉此时无地自容，已低下头来。彩霞上前揪住马拉的肩膀气道：“这就是了，世上哪有的什么鬼魂幽灵……”
  “你给我闭嘴。”夏莹冲彩霞怒吼道。
  彩霞对夏莹的表现不禁深感意外。这时只见夏莹眼里含着泪道：“在我嫁给大哥的那一天起，我就对自己说：将来我要原谅这个男人所犯的一切过错！”说着直捂脸痛哭起来。
  马拉听着直羞愧地为夏莹折下腰去。
  旁边彩霞也直无言以对，她似乎第一次认识了眼前的这个姐姐，一个爱她的男人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然而夏莹对王淑珍老师却没有那么客气。她亲自驾车到丰泽园，冲到屋里见着王淑珍就是一记耳光并怒斥道：“给我滚出这里！”王淑珍羞得捂着脸道歉道：“对不起，夏老师……”
  旁边月儿见着妈妈被人打，直冲上来推开扦着的大肚子的夏莹道：“不许打我妈妈！”王淑珍慌忙拉住女儿道：“不能碰夏莹老师的肚子，那里面有小宝宝。”
  夏莹无奈地怔了怔，便甩头去了。王淑珍本还要说些什么，却也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只任着夏莹去了。
  马拉见夏莹气的出门而去。他只不安地在七秀亭中等候。当看到夏莹的影儿时，他飞也似地上前拉住夏莹关切地问道：“去哪儿了？”
  夏莹见着马拉心急的样子冲他一笑道：“出去转了转。”
  马拉紧握着夏莹的手，夏莹抽了好几次都未曾抽走。夏莹看着马拉温柔似水的眼神直楚着自己，不禁好笑道：“这是做什么？”马拉伸手摸着她的脸道：“我只觉得我对五妹越看越看不够了。”马拉一句动情的话便如一罐蜜灌进了她的心田，直让她眼里溢满了泪水。她上前勾住马拉的脖子将脸捂在马拉的脖子窝里任由幸福的泪水洒在她的脖颈上。
  此后马拉果然规矩了许多。夏莹也安心修养身子。王淑珍愧对夏莹，便搬出了丰泽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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