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十七点
程邀微微眯起眼, 她的影子投下来,眼前的光微暗。
她离得近,气息和他的缠绕在一起, 一双桃花眼中笑意明媚, 绽放了数不清的花色引-诱着人去采撷。
耳边响起轻微的吞咽声, 分不清是谁的, 在这寂静的车厢里燃烧出暧昧的味道。
他垂眸,被她身上的清香勾着, 不受控制地想要更近。
“叭叭叭”
前方的红灯不巧在这时翻绿, 后面车辆的喇叭使劲催促他们往前进。
迎羡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捂住自己的唇, 紧张地弹回椅背, 防范道:“你想干嘛?”
程邀启动车子,驶入路灯不甚明亮的道路,喉结上下滚动,语气坦然:“还能干嘛。”
他竟然这么淡定!
验证了心中的想法,迎羡紧紧抿唇,睫毛扇动的速度加快,音量拔高了几分:“你想亲我?”
她不是矫情, 只是对于他这个举动十分震惊。
他们结婚这么久, 夫妻间的床-事虽然不少,却从没有过接吻这项。
做那玩意的时候都不接吻, 更别提现在两人都衣冠整齐的情况下。
她的唇瓣抿得更紧了些, 牙齿咬住唇上的软肉, 眉头蹙成一个倒八。
其实她并不排斥接吻, 问题的源头出在他身上。
明明每次都会温柔地吻她的眉眼, 吻她的耳垂, 流连于她身体的每个地方,唯独绕过了唇。
她阅览言情小说无数,怎会不知道他这种异常举动是何原因。
无非就是心里那块地方没腾干净,容不下她。
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小木房,缺失水泥和地基,风一吹就倒得稀巴烂。
所以他刚才想吻上来,也是把她当成谢清雨师姐了?
替身文学映照进现实,没想到她迎羡也有这么一天。
小说里的女主在这个时候都是怎么做的来着?
正在开车的程邀并不知道她的想法有多么九曲十八弯,心思被戳穿,他客观地陈述事实:“又不是没亲过。”
“?”
迎羡懵懵然,脑子里搜寻了圈婚后生活,无果:“什么时候?我们什么时候亲过了?”
“你成人礼,海边喝醉了,自己送上门的。”程邀揉揉太阳穴,言简意赅道。
那一年他还在驻外,探亲假就那么几天,回国后又碰上她十八岁生日,吵着闹着要去临市看海。
他无奈接到楚沁的命令,给她做两天保镖,迎家人才松口同意她外出。
蓝天,白云,夏风。
一群少年少女在海滩边为她庆生,他们年龄差太多,不想凑小孩的热闹,便在酒店翻译了一天的文件。
直至到废寝忘食的程度,揉揉酸涩的眼睛,拿过手机看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夜深,而他的房门把手也恰巧被人在外面按了好几下。
他听见动静,疑惑自己并没有叫什么客房服务,走近透过猫眼往外看——原来是迎羡。
小姑娘应该喝醉看错了门牌号,刷卡按门怎么都开不开,醉眼朦胧地仰着脑袋在他门前喊“芝麻开门”。
也是好笑。
他开门,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怀中猝不及防落入女孩柔软的身体。
他的手扶在她腰上稳住她,细的不像话,他都怀疑只要稍稍用一点力,它就会在他的手上折断。
她这天为了展现自己成人的一面,穿着上特意往成熟性感靠拢,黑色吊带短裙的背后有一个菱形的镂空设计,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白的发光,细腻的让人爱不释手。
她就像支诱-人深入的玫瑰,含苞待放时就蕴藏迷人花蕊,气息吐在他的颈项,随口嘟囔了一句“这是什么”,小巧的舌尖舔上他的喉结,紧接着两片唇瓣含住,坚硬却构不成杀伤力的齿尖细密而难耐的磕在上面。
程邀的世界轰然倒塌,心底隐秘的情绪化成野兽疯狂地叫嚣着,越想往下压,它就越气势如虹,甚至还想撕裂点什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它。
一时间溃不成军,放在她腰间的指尖不自觉绷紧,她的唇离开他,不舒服地扭了扭腰肢,摁下他的手。
两人的婚姻在两年前就已定下,那一晚对于迎羡来说是喝醉酒的意外,对于他而言,在清醒的情况下,人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的控制力竟然为零。
所以第二天迎羡在他怀里醒过来,她的世界也崩塌了。
她从没把两家要结亲的事放心上,一来是因为她和程邀的年纪差太多,他那么严谨沉稳的人一定不会喜欢上她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二来是因为她坚信长大以后绝对会找到和自己身心灵魂契合的心上人。
什么包办婚姻,当然是有多远滚多远。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懵逼了。
掀开被子瞧了眼,满耳充斥着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地震击耳膜,跳得越来越快,牵引四肢百骸全身上下的神经跟着一起发麻跳跃。
被窝明明是暖的,她却觉得自己时而置身零下几十度的凛冽寒冬,时而又冲上了温度灼热的烈日高空。
迎羡再怎么涉世未深,到了年龄该开窍的东西也早就开窍了,她被吓得不轻,下床的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那日醒来时遮光窗帘造成的昏暗,与此刻车厢的光线重叠。
只要一想到那时的场景,与之后发生的种种,迎羡就烦躁异常,没来得及反驳,男人低冽的嗓音再次响起:“还有……”
“还有?”迎羡大惊失色。
程邀被她打断,挑了挑眉没再说下去,深沉地笑道:“我发现你这姑娘挺有意思,一喝醉就不记事。”
除了成人礼在海边醒来那晚是醉的,之后她和程邀的每一晚都可以用“清醒的沉沦”来形容,所以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那之后的每次他们都没接过吻。
可他居然说还有?
她到底还做过什么荒唐事是自己都不知道的?
“什么时候的事啊?”迎羡的眼皮跟着跳了跳。
程邀缄默。
她叫了他那么久的老狗贼不是白叫的。
这不,他又不当人了。
再开口时,声音比刚才清亮了几分,势必要把她的胃口吊足——
“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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