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可能不会爱你
下意识得,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丢进南瓜拿铁,轻轻晃动,看巧克力浴在热气中一点点融化。
下意识得,我逆着人潮挤下看台,一路小跑追上了格兰芬多的队伍,拍了拍那人的肩头。
下意识得,我屏住呼吸,忐忑得像一粒悬浮不定的微尘,世间于我是太广袤的存在,一道鼻息就能轻易将我扬起,不知一次回首所带动的气流会把我掀至何处。
那人停下脚步,顺着我拍肩的方向转过脸庞,过程因为期待而无限拉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才得窥全貌。
脸庞略显青涩……
多了一只耳朵……
但表情与眼神,甚至肩膀垂下的角度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这一秒,尘埃落定。
站在我对面的,是在轰鸣的盥洗室里递给我一块饼干的人,是在厄里斯魔镜里温柔得抱着宝宝来到我身边的人,是我的某人。
乔治回过头见到我,有些意外。弗雷德也随之停在不远处打量我们,安吉丽娜察觉到二人的掉队,有些烦躁得回头问:“还走不走了?”伍德闻言,皱眉看过来。
众人瞩目下,我如梦初醒。
这支队伍刚刚输给我们学院,浑身都是炸点,而我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趟雷,迁怒是必然的。
好在乔治没有理会身后的目光,只是平静得看着我:“有事吗?”
连语调都无限贴合某人,在久违的和缓声线中,我再一次化为尘埃。
我想说我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你。
但我说不出口,我们只是点头之交,没事的话就应该互不打扰,更不要提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我一个拉文克劳,说什么都是错,连沉默都显得居高临下。
周遭目光如芒刺在背,我再僵持不下去,低着头把晃荡了一路的南瓜拿铁推进乔治怀里,转身就走。
温热的南瓜可可奶之于颓丧的某人,就好比滚烫的南瓜拿铁之于熬夜的我,是提神良药,疗愈必备。我不知道某人的这个偏好是不是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形成,但我还是希望尽我所能,让他好受些。
回寝室的路上,遇到秋和玛丽。秋打趣得问我:“去哪儿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的。”
我努力定了定心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玛丽哼了一声:“你就装吧,否认之前麻烦先把嘴巴绷回直线。”
我摸了摸嘴角,确实是上扬的,于是尝试着收敛笑意:“现在呢?”
玛丽无语,把头直接埋进秋的肩头:“哎,简直没眼看。”
知道收不住,我索性笑开:“就当我因为我们学院赢球所以开心好了。”
虽然我高兴的原因难以启齿,但我的喜悦是实实在在的,我不想隐藏。
之前总觉得乔治要失去耳朵,失去弗雷德,经历战争的洗礼,才能性情大变,脱胎换骨重塑成为我认识的某人。
这是我偶尔冒出便不寒而栗的想法,没想到原来从乔治到某人,只差一次输球。
相比之下,这个代价实在微不足道,我甚至开始在心里期盼他能在下学期多输几次。
之后几天,我的思绪完全被某人霸占,以至于等我后知后觉开始疑惑哈利为什么当天没有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他已经出院,并带领他的学院逆风翻盘,一举夺下学院杯冠军。
风水轮流转,前几天的低谷从格兰芬多轮转到了斯莱特林,他们默不作声,看上去只是有几分压抑,但我想以小蛇们的性子,只怕背地里毒牙都要咬碎了。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他三个学院,格兰芬多自然不用提,欢呼声几乎要冲破天花板,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纷纷起身庆贺,甚至隔着走道举杯遥祝,杯底在长桌上磕得叮当作响,气氛酣畅。乔治甚至爬到椅子上转了一圈,若不是有耳朵挡着,笑容只怕要咧到后脑勺。
我有些郁闷得戳着面前硬邦邦的法棍,这个乔治太过耀眼,我一点都不喜欢。
过了几天,考试成绩公布,斯内普给我的评定依然是超出预期。好在其他几门学科的分数都给得相当慷慨,不然我简直要开始怀疑人生。
我很想问问斯内普教授对我的预期是有多低,才能一直在超越,却从未够上优秀的门槛。这个想法令我对即将到来的大脑封闭术的训练既紧张,又期待。
日子一天天飞逝,很快就来到一年级的最后一天。我已经不记得十七年前我是怎么坐着火车来的霍格沃兹,但我会记住今年的回程,是和秋,还有玛丽坐在同一个包间里。
火车缓缓启动,我看着窗外明媚的乡间风光,心里不禁有几分忐忑。
写给艾尔莎的信,一直没有回音。我当然知道他们总是欢迎我的,但近乡情怯,脚踏归途,我忍不住生出害怕的情绪。
车厢门滑开一条缝,朱莉的脸隐在门后:“怀特,我有事和你说,能进来吗?”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但还是让她了车厢。
玛丽和秋冷眼旁观,不太友善的目光让朱莉有些局促,她没有坐下,直接拿出一件东西放到桌上:“这个是之前克里斯汀让我藏起来的,后来时间久了,我们都忘记了……昨天我收拾行李才在夹缝里发现……抱歉。”
说完也不看我,逃也似得离开,连门都忘了拉上。
我有些愣神得看着她留下的东西-是艾尔莎圣诞节后写给我的回信。
玛丽走到车厢门口,“嘭”得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秋在一旁有些好奇,但见到我脸上的神色,还是坐远了些为我腾出一个私人空间:“看看吧。”
我依言默默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亲爱的安妮: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
不知道寄给你的巧克力有没有分享给小伙伴,记住,要分享才不会蛀牙。哎,人上年纪了就是有点唠叨,你别嫌弃啊。
家里一切都好,史蒂芬的医疗器材生意慢慢走上正轨,我们攒了一点钱,把你之前抵押出去的那间店铺赎了回来。目前空置着,方便的话,请回信说说你的打算,是想出租还是作别的用途。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茱莉亚恋爱了,和隔壁的那个寸头小子彼得,小时候总追着你要糖吃的那个,搞得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呢……我觉得彼得还蛮可爱的,puppylove嘛,以后回忆起来多有意思,不过史蒂芬不认同我,对彼得总是板着张脸。这个男人,当初怎么没发现他原来这么死板的一面。
小鲍勃每天都会掰着指头数你还有多少天回家,指头不够用,结果越数越多,今天都急哭了,我和史蒂芬在旁边看得笑出眼泪。
小斯蒂芬倒是没啥变化,每天喝奶睡觉学走路,等你回来的时候,他应该就会站起来叫姐姐了。
家里的蔷薇开得很好,史蒂芬在旁边新种了一株葡萄藤,运气好的话,今年就能结果,史蒂芬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心血,答应我,无论甜不甜,都要说甜。
哎呀,一不小心又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最后再唠叨一句吧,全家人让我代他们向你问好。
非常想你的艾尔莎
」
我把信读了两遍,低头在口袋里翻了翻,问秋和玛丽:“吃巧克力吗?”
“好呀,”秋·张喜滋滋得接过:“最喜欢巧克力了!”
做了这么久朋友,还没发现她不喜欢的食物。
玛丽则是一脸嫌弃:“你装在口袋里多久了?会不会融化了啊?”然后也拿走了一块。
傲娇的小刺猬又炸刺了,不过我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可爱。
秋撕巧克力包装的时候,想起什么,问我:“那个,某个人……就是那天给你饼干那个,给我讲讲后续呗,当时看到一半就没了,怪吊人胃口的。”
我也拆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浓郁苦涩的味道充斥唇齿间,融化得差不多后,又散发出几分回甘:“哦,那个啊,也没什么……后来我就变成金丝雀了。”
秋·张呆滞了一秒,一言难尽得说:“不愧是他。”
过了一会,又低声喃喃:“你们之间的爱情好难懂哦。”
玛丽不高兴了:“你们在说什么呢?不许在我面前对暗号!什么爱情?安妮谈恋爱了?”
火车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穿梭过一个又一个村落,缓缓驶入站台,我推着沉重的行李箱,跟在秋与玛丽的身后,正想提气把行李箱搬下火车。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先行握住行李箱的把手,将它提下了去。
“谢谢。”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殊荣,有些受宠若惊。
抬头,不期然撞上乔治灿烂的笑容,受惊的成分超过了受宠。
自从那天把南瓜可可奶塞给他后,我们便没再私下接触过,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我的。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还是觉得我只是一个暗恋他的小学妹,只要不回应,热情就会自动退却?
我屏息以待,然而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看我,放下箱子后,行云流水得与我擦肩,大步流星得离去。大概只是因为行李箱挡住了他的去路,所以随意的搭了把手,根本没有留意到帮助的人是谁。
十三岁的某人,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有很多想做的事,即使难过了,注意力也很快就被其他的新鲜事物转移。
这样很好,但这样就不是某人了。我曾经雀跃得以为我在乔治身上挖掘出了某人的影子,却原来不过昙花一现,我再一次失去了他。
想到即将改变的未来,这一次,也许会是永远……
“妈妈,是他吗?是他吗?”
我低落的情绪被尖叫声打断,抬头看见不远处还是小萝卜头的金妮,缩在莫莉背后怯生生得偷看哈利,小小的一只,带着婴儿肥,头顶毛茸茸的红色碎发随风摆动,比照片上的样子还要可爱一万倍。乔治刚刚灿烂的笑容是看到她才露出来的吧?他一直是一个好哥哥。
我逼迫自己挪开视线,跳下站台。没什么好沮丧的,我还有爱我的家人,艾尔莎就在站台那头等我。
我与秋和玛丽道别,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见面,我是张开手臂拥抱她,还是冲进她的怀抱里,突然这么热情,会不会吓到她?
没跑一会儿,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金发在艳阳下熠熠生辉。步子忍不住越迈越大,气息因为奔跑逐渐局促,拖着行李箱的手心出了一层汗,但我还是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管了,去他的循序渐进。我就要扑进她的怀里,还要放肆得在她脸颊上亲一下。
穿越,不就是要弥补所有的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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