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酒中言 巳蛇的承诺
天色渐沉，星落初现。
鸣泉村里炊烟袅袅，华灯初上，一派恬淡安宁的乡村风光。
巳蛇的房间里
桌子上摆放着的几瓶龙泉佳酿已经有一瓶见了底，而从两个人的状态来看，这场对饮才刚刚开始。
“这酒……怕是当年你从逍遥宫带出来的吧。”辰龙拿着酒瓶给巳蛇满上一杯之后，又将自己的杯子里续满。
“自从离开逍遥宫之后，你不也不再酿酒了么。”巳蛇举起酒杯小呷了一口，酒味浓香，入口甘冽。
“主要是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真正能够品得懂这酒的人了。”辰龙的话外之音让巳蛇将刚举起的酒杯缓缓放回到了桌子上。
“我想再次跟你确认，你真的打算要帮这个年轻人吗？”
辰龙显然早就已经料到巳蛇会在这顿酒上跟自己说些什么。所以，当他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辰龙并没有表现出有丝毫的意外。
“刚才我们在山顶上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那是天意所为。”辰龙笑了笑，端起酒杯将杯中酒又一饮而尽。
巳蛇苦笑道：“你这话说给他听我还信，说给我听，你觉得我会相信多少。”
“哈哈哈哈哈”辰龙大笑道：“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了你这个习惯刨根问底的毛病。”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真正想法。”巳蛇说。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坦诚地说。”辰龙接过巳蛇倒满酒的酒杯，喝了一口之后，缓缓说道：“自从逍遥宫倒塌之后，我们只能假借各种名义苟活于世间的夹缝之中。虽说胜者王候败者寇，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忍耐限度。”
巳蛇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品了一口酒，等待着辰龙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当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种桀骜和不甘于现状的气场。起初送给他的那个龙鳞宝石也只是为了能够随时了解他的这个人的生活以及品行。当然，结果是我满意的。虽然在华顶峰的那一战，中间的几个环节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尤其对于大姐的后辈的死着实让我有了触动，所以我借助宝石护住了他的心脉，以保他不至于被打死。”辰龙在说话的过程中，桌上的酒瓶又空了两个。
“如果有一天，那些人真打算对你我动手。仅凭我们这些分散的力量，无异于螳臂挡车。所以……”辰龙没有把话说完，但巳蛇已经足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所以，你就打算借助他的力量。号召起一批志同道合之人，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巳蛇问道。
辰龙没有直接回答巳蛇的话，但同时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不像你能干得出来的事，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如果失败了，结果会是怎样？”
面对巳蛇的质问，辰龙淡定地回复道：“既然打算开始，就没有想过会有失败。”
这一刻，巳蛇看着眼前的这个兄弟，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之前我对那个年轻人所作的承诺。”
听到巳蛇这么说，辰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你现在已经开始蜕皮，自己的生命还有多久是你我都不知道的。如果你愿意甘心这么寂寂无名地过完一生，那么喝完这席酒，我带着他离开以后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说着，辰龙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并且，从他说话的语气和表现来看，显然已经有些微醺。
巳蛇没有回答，他的内心深处在作着一个艰难而痛苦的挣扎。虽然他并不想再淌这趟不知结果的浑水，但内心深处的那团火苗已经被辰龙和那个年轻人身上的热情所唤醒。但如果跟他们一起去，那这整座鸣泉村的灵魂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如果大胜而归，他们甚至可以直接选择转世轮回。但如果败了，那这座村子包括这些灵魂都可能将被那些人彻底抹杀。
看到巳蛇此时的状态，辰龙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深知这个决定一旦做出，结果所影响到的可能不仅仅是他巳蛇一个人，还有这整个鸣泉村。他会给他时间，但却给不了太久。因为五行散人的行动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五行门虽然与五行散人从根源上来讲同系一脉，但却从未有过任何的交集。两波人同样行走于妖界，运用五行的能力去达到彼此各自的目的。而五行散人突然间对五行门的吞并，已经对外释放出了信号——他们接下来要吞并的就是他们十二地仙。
虽然五行散人和十二地仙几乎同时离开的逍遥宫，但在逍遥宫里时，他们向来以炼丹童子的身份自居。从来都没有将十二地仙看作是同类人。相反地，在他们看来，这十二地仙不过是一群冒顶仙名的动物而已。这一点，当年在逍遥宫的时候，辰龙就不止一次地听他们说过。
离开逍遥宫之后，五行散人自此销声匿迹。而当他们的名号再次闯入人们的视野里时，他们已经拥有了五行门近千人的恐怖力量。而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结果的，背后肯定有一些他们无法触及的力量参与其中。而真正觊觎妖界领土，对妖和地仙视为异类的，也只有仙管所以及那帮人了。
虽说如今的十二地仙中，有一部分人也有了自己的后嗣，但与他们的力量相比起来，几乎可以说是以卵击石。
如今，辰龙做出这个决定，不仅是为了保全他们。更重要的是要彻底斩断背后的那双黑手，与那些能够接纳他们的人一起重建一个新的秩序。
辰龙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决定并不一定会有人理解。甚至可能会引起一部分人的反感和反对，但那个年轻人身上显然已经具备了他所需要的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秩序的部分因素，如果这个时候因为胆怯而与天赐的机会擦肩而过，再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他根本不敢想象。
两个人沉默无语，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当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的时候，巳蛇也开始有了几分醉意。
“好了，酒也喝完了。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带那个孩子走了。”喝完最后一杯酒，辰龙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走。
巳蛇仍旧没有说话，但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显然他有些焦急地想要斩断内心纠结的部分。
当辰龙走到门口时，或许是为了给巳蛇最后一个机会，他刻意放缓了最后几步走路的速度。当他将手搭在门框上只稍一用力就可以将门打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巳蛇的声音。
“你一个人势单力薄……”
辰龙没有回答，他知道巳蛇还有话要说。
“所以，我决定帮你这一把。”在门还未打开的时候，巳蛇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答案。
辰龙没有回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抬起手来挥了挥手说道：“你旁边的那个卧房这阵子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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