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你们这是偷窃！”裴双目光微转，突然冷冷地说道。
即便认为这份超凡力量带来厄运，但裴双还是打心底就认为这是裴家的私人物品。
这是她妈妈留给裴合的！而且她妈妈在加入安全部之前就已经觉醒了！
也就是说，超凡司打算私吞下这份超凡能力，结果候选者死得太多了，害怕了，所以才卑鄙地通过她的申请。
处长平静的表情有丝裂缝：“联邦政府内部规定，超凡能力必须上交。”
“写在法律条文里的吗？”裴双脸色沉沉。
“很快就会着手通过。”处长摆了摆手，重新坐回座椅上，双肩靠着椅背，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去报道吧，你的队长是第三小队队长。后续一切都听他安排。”她顿了顿，“这是命令，裴双。”
裴双双手握拳站起来，临了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处长，关门离开。
处长被这一眼盯得如芒在背，不知为何，裴双离去的背影和印象中裴合的融为一体，她差点喊出他的名字。
处长摇了摇头，裴合已经死了。
裴双心里带着一股郁结之气上到第42楼，她不太想成为觉醒者，可更不想看到妈妈和裴合的能力被他人夺取。
第三小组的队长是个很和蔼的中年男人，叫柳溪。
“早就对你有所耳闻，枪械师和伪装者的女儿，你的哥哥还是裴合。”他笑呵呵地让她坐下，感慨道：“如今你也跟随他们的步伐，加入超凡司了。”
出来这一个小时，接触了厚颜无耻的超凡司，裴双感觉自己多日的哀伤早就被气的烟消云散了。现在的她只想拿回伪装者的能力。
因此她笑了笑，没接茬。
“虽然你隶属于我第三小队，但是上头对你另有安排。你的直接汇报上级是缉查组组长，同时将有一名督导员顾云舒对你负责。”
裴双：“……”
“这是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加入超凡司成为觉醒者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治安官，为什么要特殊对待她？
事实上，柳溪也并不清楚这件事，但是他依旧高深莫测地来了句：“这都是上头的安排。”
他的表情欲言又止，令人遐想。
接着他在电脑上一番操作，把裴双的名字输入系统，点击确认后，裴双的手环一阵震动。
一份来自超凡司的邮件，相当于入职通知：“裴双，恭喜您加入联邦安全部超凡司，成为荣耀的一员。您的合同期限是五年，五年内不得违约。您的公民等级由c等提升为b等，您在‘无方’的对应权限将在三日内全部为您打开。您目前的薪资是两万元每月，联邦将为您提供完善的保险制度以及良好的福利。”
两万元？裴合给她的零花钱都不止这点！裴双摸了摸头发，不禁悲从心来。她的第一份工作，昭示着她以后真的没有家人了，什么事都得自己扛了。
手环突然再次震动，无方给她发了封邮件：“裴双，您的督导员在9号大楼医疗部负三楼等您，请尽快与他会和。”
裴双有点不耐烦，怎么第一天她要见这么多人，一直在报道？就不能一起见面吗？
柳溪大概也猜到邮件的内容，复杂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微妙的羡慕。他心酸地摆摆手：“小裴，你去报道吧，顺便帮我把门口的垃圾袋扔到集中投放地。”
裴双：“……”她好不爽。
扔完垃圾，趁着雨小了点，裴双带上帽子直接跑到九号大楼，期间手环一直发来提示，说她各种各样的权限已经陆续打开。其中最上面那一条就是她被被允许进入医疗部。
医疗部集齐了全联邦最优秀、最顶尖的医疗资源，平时只对现役员工开放。普通公民想要得到救治，除非他患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病例，否则几乎不可能。当然，十分有钱的财团并不在“普通公民”这一列。
负三楼的地图无方已经发送给她，大概有几百平方米，十几个房间被标注，另外还有一些房间上面是空白，没有任何标注，那是裴双权限不够，不能了解它们的存在。
跟着指示来到对应大厅，银色大门泛着冰冷的光泽，不知是什么材料构成，严丝缝合，厚度保守估计也有十几厘米。这样沉重的一个大门，在裴双识别虹膜信息后，却悄无声息地打开。
裴双刚刚走进去，就听到一道女人抓狂的尖叫：“还要失败多少次？你们这群蠢驴！”
一群四五个穿着白衣的研究人员，低着头被一个女人训斥。
那女子露在外面的左手和右腿都经过改造，材质精良，上面还刻着繁复的花纹。最让裴双注意的是，她的右眼也是义眼，发起火来，泛着红色的光芒，看起来诡异无比。
“裴双是吗？”
随着一道男声响起，这群人齐刷刷扭头，视线落在裴双身上。
裴双歪了歪头，说话的男人站在角落，神情冷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此刻他也在观察自己，在厚重镜片后的眼神，像刀狠狠刮过裴双。
“是，我来报道，你是我的督导员？”
男人穿着一身西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一手插兜走来，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顾云舒，从今以后负责你的一切活动。好了，废话不多说，艾琪，给她做身体测试。”
名叫艾琪的女人红色义眼闪了闪，变成了黑色，她机械腿微微转动，接着下一秒整个人突然出现在裴双眼里，脸和裴双的脸挤在一起。
“你就是第六个候选人？”她的右眼出现一个微型的摄像头，开始疯狂扫描裴双的身体。
“呀呀呀，真弱！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裴双克制着想殴打她的冲动，站在原地任她扫描。
对面四五个研究院胆战心惊地盯着艾琪，显然也怕自己的老大被人打。
老大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疯狂。
初步扫描身体后，接下来还有几项测试。分别对应着速度、力量、反应。
第一项：跑步。
三分钟后，裴双气喘吁吁地从跑步机上滚下来，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又被拉去做力量测试，朝一个受力器挥了一拳，受力器上的数字稍稍变化了下。然后是反应测试，她被冒出来的小机器人打得上蹿下跳。
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的艾琪不可思议地看着无方分析出的数据，用机械手臂使劲揉了揉眼。
突然，她猛地一拍桌子，金属桌上的东西全部滚落在地，把其他几个研究员吓得瑟瑟发抖，跟鹌鹑一样缩在角落。
“弱鸡！弱鸡！我家的猪都比她跑得快！”艾琪气得脸色通红。
顾云舒也收到了分析报告，“据我所知，艾琪你给你的宠物猪做了改造，它的四条腿全部被你换成了机械腿，时速能达到每小时120千米，她跑不过你家的猪很正常。”
“这可怎么办，时间只有十天了！十天！我该怎么给她改良身体！”艾琪痛苦地扯着头发，以头抢桌，脑袋撞地邦邦响。
顾云舒眼尖地发现一根棕色的头发从她指尖落下。
他连忙后退几步，掏出镜布擦了擦镜片，许久，他才缓缓戴上眼镜，“请不要乱扔垃圾。”
“哈？”艾琪莫名其妙。
裴双累得半死，从小黑屋出来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上次这么剧烈运动，还是上小学体育课。
她也知道自己身体素质很差，但是没办法，这是天生的。
一出来艾琪就一脸抓狂地瞪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瞪出个洞。
“你没有接受过任何机械改造，也没有进行基因改良？”
“是的。”她妈妈怀她的时候，正是她们一家被联邦和敌人追击得最厉害的时候，压根没空去进行基因改良。
而基因改良，只有在胎儿时期最有效。所以长大后她也不高兴去接受那可能十分鸡肋的改良。
“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改善身体素质，成为觉醒者。”顾云舒在他的手环上点来点去，发给裴双一张日程表。
从早上五点到晚上十一点，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裴双看得眼前一黑，这是什么魔鬼训练！
“我觉得训练应该循序渐进。”裴双干笑道。
“时间不等人。”顾云舒丢下这句话准备离开。
“那个，顾督导！”裴双喊住他，问出自己的疑惑：“这是大家都会进行的新人训练吗？”
顾云舒停下，推了推镜片：“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有任何经验。”他的表情很严肃，“裴双，你记住，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以后争取更多的存活机会。”
裴双抖了抖，这都什么跟什么？现在是和平时代哇！难道组织要给她这一个新人菜鸟什么艰巨的任务？
拖着泛酸的双腿，裴双有气无力地回到员工宿舍。
洗漱后她望着镜子，居然产生一种“今夕是何年的”迷茫。
她真的加入了超凡司，成为其中一员，干上了和裴合一样的事情。
如果裴合知道，一定会惊掉下巴。
她回到卧室，刚刚打算睡觉，无方的声音响起，且她的手环上的灯光开始不停闪动。
“裴双，紧急事件，紧急事件。您的督导员要求您立即赶往九号大楼负三楼。重复，重复，您的督导员要求您立即赶往九号大楼负三楼。”
裴双恨恨地锤了下被子，想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注意，请在三分钟之内与您的督导员汇合，否则您将因为违反命令被送上军事法庭。”
裴双；“……”
她尖叫一声爬起来胡乱地穿好衣服，踩着拖鞋风风火火地跑出楼。
以她的体力，三分钟到达是不可能的，踩着五分钟的尾巴，她大汗淋漓地打开大厅大门，飞奔进去。
还是下午的那波人，不过此刻他们的神情极其严肃。
顾云舒没有在意她迟到这一点，上前迎着她来到另一个房间：手术室。
“没时间了，突发任务，你今晚必须就得觉醒成为伪装者。”
艾琪拿着一支装满鲜红药剂的注射器，把她推到手术台上：“我还挺想看看，一个弱鸡觉醒是什么样子。也算是弥补了一点觉醒试验上的空白之处。”
裴双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她直觉不好，想站起来推开众人离开。
一个研究员在她的后颈扎了一针，她手脚不受控制，晕乎乎地倒下。
她被推到手术台上，依稀还能听到顾云舒和艾琪的对话：“怎么突然这么急？不是还有十天吗？”
顾云舒：“那个女人情况突然不好了，可能活不过今晚，必须趁她活着，让裴双……”
裴双觉得很困，慢慢阖上眼睛。
针尖刺开血肉，红色的液体被艾琪不断推入。
……
裴双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麻醉的作用消失，她慢慢睁开双眼，天花板上的无影灯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裴双，恭喜你成功觉醒——伪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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