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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嫡长孙?这绿帽!


高晏一直昏迷不醒。
  林氏为了救回儿子,确实是下了血本。一连大半个月,镇国公府大门口的马车啊络绎不绝!
  开走一辆,就来三辆!
  无论白日还是黑夜,大门口的马车都能排成长龙。
  马车干嘛的?
  当然是接送各地有名望的大夫的。但凡名气响当当的,全部砸巨资请回来,哪怕小有名气的,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猛银子往家里请。
  但……
  “唉,老朽无能。”
  “老朽无能。”
  “抱歉,国公夫人,在下黔驴技穷,实在无能为力。”
  “……”
  就这样,一连大半个月,各地名医来了一波又一波,银子耗费巨大,却毫无效果。
  ——高晏依然每日昏睡似的,卧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带颤动的。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山西名医,实话实说道:“国公夫人,准备后事吧。”
  林氏闻言,眼泪再也绷不住了,趴到高晏身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还这么年轻,你的人生还没真正开始啊……”
  要说什么最痛,必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痛了!
  偏偏这个时候,章管家来报:“夫人,世子夫人高烧不断,是否给她请大夫?”
  世子夫人?
  沈嫣?
  那个给她儿子戴绿帽的贱女人?
  林氏一听,原本泪如泉涌的眼泪霎时没了,火冒三丈地骂道:
  “你是蠢货吗?那个贱女人还请什么大夫?”
  “直接高烧烧死她才好呢!”
  这时,章管家却一脸为难地道:
  “夫人,另有隐情。”
  “世子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流掉,还一直在孕吐不断呢。生命力这样顽强的胎儿,着实少见。”
  林氏:???
  什么?
  还没流掉?
  “大半个月前的那晚,明明见红了呀!”
  林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章管家道:“见红是见红了,可那胎儿却稳得很,硬是没掉。”
  说来真是见鬼了,一般的孕妇见红后,赶紧看大夫吃保胎药都保不住,这沈嫣直接关进了小黑屋,却硬是保住了!
  传言,这种胎儿命硬!
  有神仙护体!
  轻易动不得的,否则,会遭到神仙的惩罚!
  所以,章管家才为了难。
  当然,更让他为难的是……
  “夫人,世子夫人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咱们世子爷的。是婚前的某一日,世子爷醉酒把持不住,强行与她发生的关系……”
  换言之,是高晏婚前强了她,孩子千真万确是高晏的种。
  至于高晏为何犹犹豫豫没认,则是那夜当着众人的面,他顾全颜面,不肯承认自己德行有亏。
  “放屁!”
  “这简直是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林氏恼怒至极,松开儿子,就离开卧室,一路冲去了小黑屋。
  守门的婆子战战兢兢连忙躬身请安。
  “沈嫣那个贱人可在里头?还不给我把门打开?”林氏怒瞪了没眼力见的婆子一眼。
  守门的婆子这才赶忙掏钥匙,开了门。
  林氏怒气冲冲跨进门去,就见沈嫣躺在脏兮兮的稻草堆上,脸蛋通红,肉眼可见高烧得厉害。
  “母亲,您终于来看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千真万确是世子爷的,是您的亲孙子啊……”
  沈嫣声音虚弱,却吐字清晰。
  林氏恼火地冲过去,一巴掌甩到沈嫣脸上:“放你娘的狗屁!别以为我儿昏迷不醒,你就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说罢,林氏高高抬起一脚,就想去踹沈嫣的腹部……
  不料,沈嫣突然笑了:“你踹吧,踹掉了他,你就断子绝孙了。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高晏昏迷不醒,大夫全都暗示“准备后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没了,可不就断子绝孙了?
  说这话时,沈嫣的目光里饱含镇定。
  镇定无比那种。
  一双眸子淡淡地盯住林氏。
  林氏蓦地一慌,脚下的劲就泄了。
  此时此刻,莫名的,林氏有些拿捏不准了。
  ——沈嫣如此信誓旦旦,她肚里的胎儿又确实命硬,怎么流都流不掉,可见是个福气旺极了的,将来必定能出人头地。
  ——万一……万一真的是高晏的种呢?
  刹那间,林氏心头千头万绪。
  除此之外,林氏还隐隐担忧另外一件事,那件事才是最最致命的……
  反正,最后的最后,她生生止住了踹过去的脚,改成一把攥住沈嫣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倘若你敢撒谎,日后我会亲手扒了你的皮!”
  说罢,林氏喊来章总管,交代道:“去,给她找个大夫来好好看一看,再给她梳洗一下,暂时挪去偏院住。”
  章总管一听这话,自以为懂了。
  他以为林氏只是在赌,赌沈嫣肚子里的孩子是高晏的。
  ~
  临风院。
  这日午后,傅玉筝歇晌醒来,坐在西窗边扒了个橘子吃,忽地想起昨夜高镍又找来了一张新姿势图案,哄她给他绣一条……新的情趣短裤。

  想起这个,傅玉筝的脸霎时红了,连嘴里的橘子味似乎都变了!
  “狗男人!”
  “最狗了!”
  傅玉筝红着脸嘟囔。
  但吃完最后一瓣橘子后,她乖乖地洗干净手,拿来针线筐和紫色的布,将屋里伺候的丫鬟全打发了出去,然后一针一线认认真真地绣了起来。
  绣到一半时,弄月从外头打听到了最新消息归来,她非常懂规矩没直接闯进房门,而是站在门外,隔着珍珠门帘回禀道:
  “少夫人,夫人将世子夫人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了,眼下已经挪到了偏院住,还特意请了两个府医来保胎。”
  保胎?
  听到这话,傅玉筝“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世的走向是越来越有趣了,林氏没杀了沈嫣,反倒给她寻来了府医保胎?看来沈嫣有两把刷子啊。
  啊,不对,与其说沈嫣有两把刷子,不如说林氏……用心不良。
  “若我没猜错的话,林氏是怕唯一的儿子高晏病逝后,爵位落在高镍身上吧?所以,干脆绿帽子也不顾了,执意认下沈嫣肚子里的野种……当嫡长孙?”
  “日后好继承爵位?”
  啧啧啧,林氏这招棋太臭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傅玉筝翻了个白眼,若爵位都能被林氏这样算计了去,那高镍是有多弱啊?!
  何况,这事儿压根不需要高镍出手,傅玉筝自己就能搞定呢!
  “若高晏知道,娘亲为了自个的利益,要他认下一个野种当亲儿子,怕是都得气活过来吧?”
  傅玉筝笑了笑,脑海里浮现出高晏气活过来,与他娘亲大吵一架,然后再次气死过去的画面。
  有趣。
  有趣!
  只要是能折腾死高晏,气死高晏,让高晏进一步厌世的事儿,傅玉筝都乐意干。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唤醒高晏,让他重新回到这个让他窒息、倍感绝望、感受不到丝毫幸福的人世间!
  “走,去葛神医那跑一趟。”
  葛神医是谁啊?
  就是当初傅玉筝请来,给傅玉瑶剥皮的那位。
  一个时辰后,傅玉筝抵达了京郊一座不知名的高山的山脚下,登门拜访葛神医。
  葛神医一见到她,立即掌心朝上索要道:
  “问问题,一百两银子一个。”
  “拿解药,两百两银子一颗。”
  “拿毒药,三百两银子一包。”
  傅玉筝:……
  一个多月不见,葛老头还是如此贪财。
  不过,她乐意给。
  “啪”地一下,傅玉筝拍给葛老头一张三百两面额的银票,大致描述了一下高晏的病情,然后笑道:
  “麻烦葛神医给我一粒解药,能让他立即睁眼醒来那种。”
  葛神医亲了亲银票,笑着从抽屉里掏出一粒小小的黑乎乎的药丸,抛过来,笑道:
  “此药丸有剧毒,能让他的肠胃逐步绞痛,直到痛不欲生。”
  傅玉筝:???
  毒药?
  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笑了。
  原来,高晏是难以唤醒的,别的温和的法子通通都不好使,唯独令他感受到剧痛、痛不欲生的,才能叫醒他。
  当然,与其说是叫醒,不如说是活生生将他给痛醒!
  “嗯,这药丸好,我喜欢。”傅玉筝笑眯眯地又额外打赏了葛神医一百两银子。
  葛神医收到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然后,“唰”地一下,他又打开一个抽屉,从里头掏出一枚颜色更深的小药丸,递到傅玉筝面前,笑道:
  “这个具有同样的功效,但能让他更痛。不单单是肠胃绞痛哦,还能让他五脏六腑都剧痛无比。傅姑娘,要不要?”
  傅玉筝一听,越发满意了,当即换了这颗毒性更大的。
  “啪”的一下,又奖励给葛神医一百两银票。
  最后,傅玉筝和葛神医齐齐笑得眉眼弯弯。
  ~
  又过了小半个月。
  某个深夜,那晚高镍没回家,傅玉筝便带上武婢侍画和绿绮,悄悄翻墙来到高晏的卧房外。
  侍画和绿绮悄无声息地打昏了守门的丫鬟,又喂了蒙汗药。
  然后,傅玉筝光明正大地走进卧室,来到高晏床榻前。
  “喂他吃下去。”傅玉筝将药丸递给侍画。
  侍画掐住高晏下颚,三两下将药丸喂了进去,再点一下咽喉,高晏就“咕噜”一下咽下去了。
  不多时,就见原本睡容恬静的高晏,霎时面容狰狞起来,一双手不住地抓挠胸口,还将牙齿咬得嘎嘣响!
  甚至,直接咬断了一颗门牙!
  啧啧啧,可见在毒药的作用下,其五脏六腑有多疼!
  “啊……”
  “啊……”
  突然,高晏疼得发出了哀嚎声,似野兽濒死时的对天长啸。
  这整个过程,傅玉筝静静地站在床榻前,隔着一层薄薄的红色床帐,观看得津津有味。
  该死的高晏,你也有今日。
  你可知,上辈子我被活生生剥皮时,有多痛?
  今日,全部还给你!
  傅玉筝正恨恨地想着时,在窗户边负责把风的侍画和绿绮突然冲过来道:“少夫人,有人来了。”

  傅玉筝点点头,旋即跟随她俩从后窗跳了出去,猫在窗户下偷听。
  这时,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循着“啊……啊……啊”的狼哭鬼嚎声,走进了卧房。
  她恰好瞧见高晏从床上滚落到地上,两只手还不停地抓挠自己,睡衣抓烂了不说,胸口的肉都抓得血肉模糊起来。
  “天呐,世子爷,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管事婆子连忙奔过去搀扶高晏。
  就在这搀扶的过程中,高晏终于被剧烈疼痛给痛醒了,他痛得瞪大了眼。
  大约是晕厥之前,高晏被沈嫣气得太狠,以至于执念太深,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找沈嫣算账!
  他果真也是这样做的,爬起来就冲进了关押犯妇的小黑屋里。
  结果,小黑屋里空空荡荡的,压根没有沈嫣的影子。
  “沈嫣那个贱人,她人呢?”高晏抓住管事婆子衣襟,像个受伤的野兽似的怒吼道。
  高晏深知,沈嫣未婚先孕,背着他偷人,犯了这样的大错,一定会被母亲关押起来虐待的!
  “没关在小黑屋里,母亲把她关在哪了?”
  “快说!”
  管事婆子险些被高晏吼傻了,好半晌才战战兢兢地道:
  “夫人说,说世子夫人怀了嫡长孙,是、是功臣……早就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了,好吃好喝养在偏院里。”
  高晏:???
  嫡长孙?
  功臣?
  好吃好喝养在偏院里?
  他母亲说的?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母亲明明知道沈嫣肚子里的是野种,野种啊,以母亲的火爆脾气,怎么可能不虐死沈嫣,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她?
  怎么可能啊???
  高晏顿时暴躁地狂怒,一双大眼瞪得血红血红的!双掌紧握成拳,险些将自己的指骨捏成了粉末!
  不多时,他猛地提起管事婆子的衣襟,恶狠狠地质问道:“哪个偏院?说!”
  管事婆子险些被勒得断气,浑身颤抖道:“秋、秋……秋棠院。”
  闻言,高晏一把丢开管事婆子,回书房抄起一把大刀就冲去了秋棠院。
  母亲的事儿先撂在一边,他要先去解决了沈嫣那个淫妇!
  淫妇!
  淫妇!!
  过了好半晌,管事婆子才回过神来,麻溜地奔去上房,报告镇国公夫人林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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