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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雨欲来(下)


即使槐月可以不去管宫里面的人说的话,但是白公公似乎是已经铁了心的要和槐月做对食,所以对于槐月的刻意无视,白公公倒也是无所谓,只是已经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这边的槐月和白公公各怀心思,那边寿康宫的小许子却着急地有些上了火,当小许子第三次将门边的一盆金菊踢倒了之后,来公公终于忍不住将小许子到了寿康宫外的墙根处训斥了起来:“小许子,我看你是想去慎刑司转转了是吧?你是不是看着寿康宫里面太妃们脾气忒好了,所以想着做些什么事情让太妃们生生气?还是你觉得你在寿康宫当差没什么出头之日了,所以就想着做些什么事情让别人认识认识你?”

来公公平时也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但是这次小许子也是有些严重了,所以拿出了一些当年做总管是时候的气势来,只是这一点气势,便已经让小许子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虽是有些凉凉的秋日,甬道里也刮起了风,但是小许子后背已经是密密地贴了一层汗了,但是却是吭也不敢吭一声,来公公见了小许子这样子,在宫里面活了大半辈子的自己也明白,小许子不是冒冒失失的人,所以便换了一个口吻说道:“你说吧,最近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我见你魂不守舍的。”

小许子支支吾吾地不说,来公公登时竖起了眉毛:“你不愿意说也没什么,只是下次你要是再犯了什么错,我就给你揪到太妃们面前,任由太妃们发落!”

来公公的话不重,但是听在小许子的耳朵里面是极为严重的,所以立刻对着来公公说道:“公公,奴才听槐月说,白公公要和槐月做对食。”

“槐月?”来公公皱了皱眉,似乎是在极力思索着槐月是谁,但是总是也想不起来,但是这名字听得极为耳熟,那种就在面前的答案却抓不住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得紧。

小许子见来公公愣神,便在一边提醒道:“就是魏清泰的女儿,几个月前原本是分到咱们寿康宫当差的,但是却被白公公换到了御药房去了。”

来公公这才想起来槐月是谁,但是眉头刚刚舒展开来,瞬间又皱了起来,而且拧得比之前的还要紧,他看着小许子:“你刚刚说白为昌想和槐月做对食?我看着那丫头今年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啊,白为昌可都三十多了!”

像是一朵浓厚的乌云笼罩在小许子的心头,小许子叹着气:“是啊,奴才知道白为昌不是好人,而且如今魏清泰也死了,看样子八成也是白为昌害的,公公您说,要是槐月知道了这件事,要怎么办?”

来公公的反应和众人一样,听见了魏清泰的死讯也是震惊:“你说魏清泰死了?你听谁说的?”

这么一问之后,小许子便将那天盼春找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来公公说了,小许子年轻,当中的关节不知道,但是来公公却明白,盼春无缘无故地和小许子说这件事,一定不仅仅是说漏了嘴,盼春这个人他知道,在皇后身边多年,做事是最是缜密不过的了。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皇宫宫殿的金色的琉璃瓦上,前几天的那场秋雨将琉璃瓦洗得越发闪亮,来公公一脸有所思地看着那闪闪发亮的琉璃瓦,狠了狠心说道:“小许子,魏清泰已经死了,魏槐月是再也不能折损在白为昌的手里了,我看着你这几天的样子,你是打算救魏槐月的吧?”

小许子点点头,但是却愁眉苦脸地挠了挠头:“奴才人微言轻的,能帮着槐月做什么呢?”

“人微言轻有人微言轻的好处。”来公公的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又回到了雍正爷时候的后宫之中,对着小许子耳语,“你要是讲这件事告诉了魏槐月,你说她会怎么做?”

见小许子还是一脸的迷茫神色,来公公忍不住用拂尘柄往他的帽檐上敲了一下:“现在槐月只想着自保,想着出宫和家人团聚,若是让她知道家人已经不在了,你说槐月会怎么对害死她家人的人?”

小许子恍然大悟,但是又有些担心:“万一槐月宁愿和白公公同归于尽要怎么办?”

“不会的。”来公公沉着声音,“魏清泰虽然已经死了,但是魏槐月的额娘还在世,若是魏槐月一时冲动杀了白为昌,那么她的额娘势必不能活下去,你必须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说清明了,才能保住魏槐月的一条性命。”

来公公甫一说完,小许子便忍不住给来公公跪下,感泣道:“槐月是个有福的人,能得到来公公眷顾,未槐月出主意救槐月于危难之中,奴才代槐月谢过公公了。”

来公公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轻轻说了一句:“魏清泰,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只是这句话小许子没听到,就像他不曾知道,在很久远的以前,在来公公还不是总管太监的时候,曾与魏清泰打过一次交道,也正是因为这次交道,让他决定插手魏槐月的这件事。

静谧的景仁宫中,娴妃乌拉那拉思卿刚刚从慈宁宫回来,这1几日因为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太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感染了风寒,思卿知道了之后,便叫守夏做了上好枇杷露给太后送去,因为她知道,太后在宫里面活了一辈子,什么好东西就见过,也不容易入她的眼,倒是这些寻常却花了心思的东西最能讨太后喜欢。

所有的一切果真如思卿料想的一般,太后很是喜欢思卿送来的枇杷露,对着身边伺候的姑姑笑着说道:“娴妃孝顺,有娴妃时长过来看看哀家,哀家的病就好了大半了,比什么好东西都好。”

太后身边的黎棠姑姑笑得温柔:“娴妃娘娘向来是最细心的,有娴妃娘娘陪着太后,皇上在前朝也能安心一些。”

彼时思卿正坐在太后的对面,听了黎棠姑姑这么说,掀起面前的小银吊子的盖子看了看里面的药,一边看一边笑着说道:“本宫不过是偶尔来看看太后罢了,哪能和黎棠姑姑一般时时陪在太后身边伺候着,要说太后的身子养好了,可不是黎棠姑姑首功么?”

太后听了思卿这话,抿着最笑,脑后的一支凤钗跟着摇晃,可见是心情极好的,然后对着黎棠说道:“前些日子花房里面的花匠搬了好些茶花过来,只是有几盆茶花是娇艳艳的粉色,哀家已经这把年纪了,哪能摆上粉色在慈宁宫门口,待会儿就叫人搬到景仁宫去吧。”

思卿低声谢了太后,又和太后说了好一阵子家常话,逗得太后极为开心,才扶了守夏的手出了慈宁宫。

思卿站在房中的花架边上,看着守夏和语芹为自己兑着鲜花汁子水来给自己泡手,自己将手上戴着的几个景泰蓝护甲脱下,将袖子轻轻挽到手腕上面,才将一双手慢慢泡到水里面,闭上眼睛,换换吸着萦绕在鼻尖的鲜花馨香。

守夏一边往水里面加着花瓣,一边笑着说道:“太后很喜欢娘娘送去的枇杷露呢。”

思卿的嘴角轻轻扬起:“太后的心思本宫自然明白,皇后和慧贵妃家世显赫,不用时时靠着太后,所以去慈宁宫也不那么勤,倒显得本宫贤良淑德,对太后孝顺了。”

守夏轻笑:“有太后喜欢娘娘,保着娘娘,娘娘还担心皇上不重视娘娘么?任凭皇后和慧贵妃怎么受宠,若是太后容不下,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思卿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了有几个太监搬了十几盆茶花进来,那茶花开得浑圆,层层叠叠的花瓣隐藏在墨绿色的叶子里面,远远看去真的极为好看。

思卿出身世家,自小便见惯了诸多名贵之物,所以只一眼就看出来那些茶花并不是随意栽种的茶花,而是像“童子面”、“大紫袍”、“状元红”、“粉霞”这样的名贵茶花,守夏也在一边看着,满意道:“太后只说了给娘娘粉色的茶花,可是花房却搬来了这些颜色的,可见太后是真的疼娘娘呢。”

思卿含笑:“太后疼不疼本宫本宫不在乎,只要宫里面的奴才们知道太后疼我就行了,有太后在,想来她们也不敢轻视了咱们景仁宫,若是做人都像景阳宫里面的陈贵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守夏并不作声,只是静静看着那些太监们将茶花摆在了殿门口,放眼望去,一溜的茶花开得姹紫嫣红,极为好看。

语芹为思卿擦干净了手,三个人正站在门前赏花,低声说着话,却见景仁宫的总管太监曹远志走了过来,低头行礼道:“娴妃娘娘,御药房白为昌求见。”

娴妃眼里闪过一丝烦躁,低声说道:“他来做什么?”但还是对着曹远志漠然道,“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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