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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月华清(上)


在这之后不久,又是一件事打破了后宫之中应有的祥和之气,那便是亦珍在慈宁宫中冲撞太后,被太后雷霆之怒将亦珍禁足于永和宫。

皇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十分惊讶,奇道:“太后和叶赫那拉氏最然如今没有什么情分了,但是何故做得这么厉害?”

彼时槐月也陪在皇后的身边,这件事在宫女之间流传地比皇后在妃嫔议论之中听见的更多,因为是口口相传的故事,所以当槐月听到的时候也已经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了,槐月拿捏着语气说道:“听说是叶赫那拉贵人给太后送去的东西里面夹杂着什么惹了太后不快。”

槐月这么一说之后皇后更是奇怪,起身对着槐月吩咐道:“这件事虽说是太后做主,但是到底发生在后宫之中,你陪着本宫去慈宁宫见见太后。”

一听到要去慈宁宫,槐月岁之前的那件事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推脱道:“皇后娘娘,还是让盼春姐姐陪着您去吧,奴婢去永和宫看看,问问叶赫那拉贵人。”

皇后看了一眼槐月,知道她为了什么原因推脱,一时也不勉强,对着盼春道:“也罢,就让盼春陪着就是,槐月去永和宫看看就是。”

槐月听了这么一句话,舒了一口气,转身便出了门往永和宫去了。

永和宫还是原来的样子,遍布碧绿的草植,叶赫那拉亦珍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卷诗词一字一句地读着,槐月进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槐月就那么静静站在门前看着她。

亦珍穿着一件明黄色对襟褂子,底下是一件樱粉色裙子,绣着细小的紫茉莉,这样娇嫩的颜色亦被亦珍传出了足下生花的纤尘不染。

槐月走了过去,对着亦珍行礼:“拜见叶赫那拉贵人。”

亦珍这才发现了槐月进来了,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书页翻飞之间,槐月看见封面上印着的书名,那是一本有些陈旧的《墙头马上》,想来是极为喜欢这本书,槐月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本书虽然经常翻阅却被爱护的极好。

亦珍走到了房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槐月眼中俱是闲逸:“槐月姑娘今日怎么来了?莫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要我去长春宫一趟?今日怕是不行了,我已经被太后禁足了。”

槐月也不准备与亦珍说多少场面话,径直说道:“皇后娘娘已经听说了小主被太后禁足的事情了,让奴婢来问问小主,太后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禁足了小主?”

亦珍的眉毛一挑,看着槐月笑道:“你倒是开门见山。”说罢扬了扬袖子,抚弄着手指上戴着的一枚玛瑙戒指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今早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送了一件她老人家不喜欢的东西罢了。”

槐月追问道:“那小主给太后送了一件什么东西,惹的太后如此大怒?”

亦珍嘻嘻一笑:“钩吻。”

槐月听得有些迷茫,追问道:“小主说的是……钩吻?”

亦珍点点头,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钩吻这种东西,没有人比你我更加熟悉了吧?”

槐月默然,钩吻,又名黄藤,上次亦珍就是差点被黄藤毒死的,虽说这件事总是迷迷糊糊的样子,但是终究是一件已经过去的事情,不知这时候亦珍给太后送去钩吻意欲何为?

亦珍将槐月的疑惑尽收眼底,拿了一支玉搔头伸进头发里面挠了挠,淡淡道:“前些时候听说太后有些风湿的旧疾,我正好知道钩吻可以治疗风湿,便给太后送了一些过去,奈何太后看见了钩吻之后便沉了脸。”

早上发生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亦珍站在太后的面前,身边是慈宁宫中的那一尊青铜描金的香炉,里面袅袅升起的是慈宁宫常年不变的檀香气味,太后的脸色却不如檀香宁和,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隐隐有闷雷将至:“叶赫那拉贵人,你送哀家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亦珍直视着太后,笑道:“臣妾不过是听说太后有风湿旧疾,又知道这钩吻可以治风湿,便让人送了几盆过来,还望太后凤体康健。”

太后身边的黎棠姑姑神色有些尴尬,小声道:“小主,御药房里面有的是药治太后的风湿,小主何必选这个?殊不知这钩吻虽然能治风湿,但是却事有剧毒的。”

亦珍嫣然一笑:“我自然是知道,我之前就是被这个东西害得差点丢了性命,不过太后见多识广,想必用些钩吻也是游刃有余不会伤着自己的吧?”

太后不料亦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黎棠的脸色白了白,牵着嘴角道:“小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亦珍扭头看着窗外,神色淡淡的:“臣妾只是牵挂太后的身子,心念一动之间只想到钩吻,便给太后送来了。”

“放肆!”太后终究拍了一下桌子大怒,“你送哀家毒物,是不是意图谋害哀家?”

亦珍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看着太后行了一个礼,然后直视太后:“臣妾不敢,若是臣妾有胆谋害太后,哪能会和太后说这个是钩吻?下毒,总要偷偷地才好。”

太后再没有和亦珍说其他的话,只是沉着脸吩咐道:“贵人叶赫那拉氏冲撞哀家,即日起禁足于永和宫,没有哀家的懿旨不得出永和宫一步!”

“谢太后体恤。”亦珍小声说道,“正巧最近臣妾也不想看着宫中众人尔虞我诈,山雨欲来风满楼,宫中将生大变,臣妾禁足于永和宫定能安然无恙。”

“你!”太后指着亦珍,“你不怕哀家将这件事告诉皇帝?”

“怕,自然怕。”亦珍笑着说道,“但是臣妾知道太后也怕皇上知道臣妾当初钩吻之毒的真相,若是太后说了,臣妾也会有办法让皇上知道,还请太后三思。”

亦珍说完之后不等太后反应,转身便出了慈宁宫,留了太后一个人在宫中气得发怔。

回想完这些事情之后,亦珍不免依旧有些后怕,自己是准备了很久之后才和太后说了这些,若是早上太后未曾发怒,自己定是招架不住,好在慧贵妃说了,太后看见钩吻定会心慌,这才让她成功了。

槐月一只站在一边看着亦珍,见亦珍已经反应了过来,说道:“那钩吻太后准备怎么处置?”

亦珍浑不在意:“任凭太后怎么处置,扔了也好,不扔也罢,那都是我给太后的一份心,太后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一定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槐月点点头:“那就好,小主是不是觉得有时候禁足也不是一件坏事,还可以免去宫中诸事纷争?不说别的,就是永寿宫的陆常在,这半年来的风波不断,她可是安稳地很。”

“算起日子,她也要出来了。”亦珍嬉笑一声,“到时候且看她和海贵人之间怎么闹吧。”

槐月不理会亦珍嘴角的那一抹幸灾乐祸,行了一礼:“如此奴婢便回长春宫了,奴婢会招呼内务府的人,吃穿用度定不会少小主半分。”

“那便有劳了。”亦珍虽然是这么说着的,但是眼睛却没有看着槐月,她已经重新走到了床边,捧起那卷《墙头马上》继续看了起来。

槐月并未再说什么,举步出了永和宫。

回到长春宫的时候,皇后和盼春也已经回来了,皇后正坐在塌上喝着一碗红枣羹,见槐月回来了,说道:“问了什么没有?”

槐月摇摇头:“也只是叶赫那拉贵人给太后送了些黄藤过去,想来是让太后想起了曾经用黄藤之毒谋害叶赫那拉贵人之事,才让太后如此动怒。”

皇后眉眼浅藏疑惑,刚刚去的时候太后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却始终并未说什么黄藤之毒,只是言语中多次责怪亦珍言词轻狂,这才将她禁足永和宫,并让皇后做主什么时候解了亦珍的禁足。

皇后听了太后的口气便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所以也没有问别的,只是顺着太后的话头说了几句亦珍不懂事,这便从慈宁宫回来了。

虽然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但是皇后和槐月明白,经过这次之后,太后和亦珍之间的情分怕是已经消耗殆尽,窗户纸捅破,粉饰的和睦也已经露出了不为人知的里子,皇后看了一眼槐月:“你说这件事对太后和叶赫那拉贵人,究竟是好还是坏?”

槐月也难以评价,只是说道:“奴婢看着叶赫那拉贵人那样子,倒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这么做看起来是损失了太后这么一个靠山,但是太后一直以来只将叶赫那拉贵人视作棋子,这么一做之后叶赫那拉贵人已经摆脱了太后的桎梏,想来以后也不必有诸多顾忌了。”

皇后点点头:“确实,从今以后,叶赫那拉氏再不用受太后所束缚,这对于她,也是一件好事。”

槐月再也没有说过多的话,拿了装香料的小盒子,为皇后宫中的香炉中添了一些丁香,“明窗延静书,默坐消尘缘,即将无限意,寓此一主烟。”槐月忽而想起了今日看见的亦珍临窗看书的场景,越发觉得,认识亦珍越久,越觉得亦珍和宫中众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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