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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九、归去(上)


1

        因着蛇仙前两日犯下的事,鼠仙也是奔走得焦头烂额,原本早约了水神今日下棋,事到临头也不得不爽了约,由是挑了本新得的棋谱,嘱托了甲子府的仙侍送去给水神赔罪,也顺带捎信过去,只说今日府中有急事,改日再约。

        仙侍领了这一通要紧差事,行色匆匆往洛湘府赶。哪知洛湘府看门的仙侍回禀得好生拖沓,他在门口来回踱了又踱,没等回洛湘府的仙侍,反倒瞧见了携着一卷书册缓步而来的夜神大殿。

        虽然心下火急火燎,礼数却是不能不顾的。仙侍匆匆俯身行礼,问候了一句夜神大殿安好。夜神殿下也很是平易近人地冲他笑一笑,挥手免了他的礼数。

        “你是哪家仙府的仙侍,怎么在洛湘府外等候?”夜神大殿温声问他,“我观你神色,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仙侍正要回话,却见着方才进去回禀的那个洛湘府仙侍此时回来,见着这番情形,便先向夜神殿下做了个揖解释了一番,而后又接过了仙侍手中的棋谱,回说水神仙上等着鼠仙仙上得空再来与他手谈。

        办好了差事,这仙侍原本要走,不期然瞥见洛湘府的仙侍捧着棋谱引着夜神殿下入府去,心下却一时有些疑惑。

        虽说夜神大殿与水神长女有婚约,但先前也不见大殿下和水神走得近,怎么今日反倒忽然上门来了?

        甲子府的仙侍如何思量润玉自然不会深想,只是跟着洛湘府的仙侍一路穿过前庭,被领到了内院中傍水的亭子里。被鼠仙放了鸽子的水神洛霖一身水蓝广袍坐在桌旁,沧浪银冠束起一头墨发,右手指间还拈着一枚白子,眉目间沉静淡然,一点也没有被爽约后的不悦。

        见着他来,水神神色微动,眉头轻轻一挑。

        “昨日你来信时与我约的可不是这个时辰。”水神轻轻一笑,却无责怪之意,“若非鼠仙今日临时有事,你可是打算在门外站着干等?”

        润玉抬手行礼:“早些前来,也是润玉的一份诚心。”

        水神挥手遣退周遭仙侍,而后伸手邀润玉坐下,给他斟上一杯热茶。桌上残局未撤,黑白棋子对立,局势胶着。润玉坐下时瞥了几眼,不动声色端起了茶盏略抿了两口。

        水神察觉他的打量,笑着将黑子向他推去。

        “既是赶巧,不如你来与我下这一局。”

        这棋想是鼠仙与水神未曾下尽的一局,二人俱是棋道大家,两相博弈间引为知音,在天界倒也算是一段佳话。润玉虽也通些棋艺,可现下突然叫他接手,仍是有些无措,但也不是寸步难行,踌躇着落下几子后,便越来越得心应手。

        二人都不再说话,一时之间只偶尔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细小声响。偶尔廊下有仙侍经过,瞧见亭中对坐的二人,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一局尽了,已是两盏茶过去。水神将棋局细细打量,再看向润玉时目光中也不□□露出赞许之意。

        “最初十余子,我还觉得你与鼠仙棋风一般从容内敛,甚至还比他多些谨慎小心,”水神饮了口茶,捧着茶杯轻叹,“只是没想到,你竟是谋定而后动,最后的这几步棋,倒很是果决。”

        润玉抬手行礼,微微俯首:“水神仙上谬赞。”

        “说罢,昨日突然来信约我今日在洛湘府一见,究竟所为何事?”

        茶也喝了,棋也下了,水神无意与他再客套,挥手便将棋局撤去了。洞庭君所图之事他并非不知,鼠仙已经先后多次来探他口风。而润玉又是洞庭君亲子,虽然不知天后用何法子抹去了他的记忆,但若鼠仙有意联络,也并非

        “润玉此番前来,确有一事要请水神仙上相助。”

        润玉也直白得很,抬手将方才带来的那卷书册拿起,挥手便撤去其上的障眼之法,而后躺在他掌心的,赫然是一卷雪白的卷轴。那障眼法其实并不细致,只是水神方才一心与他对弈,也未曾注意他手中书册,所以才未能察觉。此时润玉主动撤去术法,水神瞧着那只卷轴,隐隐有几分眼熟。

        “此乃水神仙上与我父帝四千年前为润玉立下的婚约,”润玉站起身来,两手捧着那只卷轴,恭敬而郑重地将它递到水神仙上眼下,“润玉今日前来,只为将此物退还仙上。”

        虽然因为与临秀的关系,水神并未将这一桩婚事放在心上,但今日润玉骤然提及退婚一事,水神还是心下一惊。

        “你可知,这一桩婚约乃是我与天帝一同立下。”水神并不急着去接那一卷婚书,只是问润玉,“上神盟誓,如有违逆,你可知后果如何?”

        润玉闻言却笑,亦是静静看着水神:“无论后果如何,润玉不惧。”

        水神看着眼前少年人眼中坚定,忽而就明白了什么,微闭了闭眼,叹息出声的同时抬手就接过了润玉手中的卷轴。

        “可愿和我聊一聊原因么?”

        “仙上收回婚书,不就是已经猜到了么?”润玉直起身,笑意不减,“润玉已然心有所属,便不能再耽搁仙上长女。”

        真要说耽搁,还是他这长女将他耽搁了。水神扬了扬眉,也明白润玉心意急切,只是有些话不能不和他说。

        “你该知道,这桩婚约原本也算是虚立的名目,只是天帝拉拢水族的手段,”水神言语恳切,“你不似火神有强大母族,手中亦无实权,来日可想过如何自处。”

        “仙上也说了这本是虚立的婚约,润玉这些年也并无这桩婚约的助力,依然清静自在。”润玉神色不动,只是笑意稍敛,“润玉所求,不过做个逍遥散仙,携一人终老。”

        一刹恍然,水神望着眼前雪白衣袍的少年人,恍惚间似见当年自己。话到此处,他已然明白夜神不会再有犹豫,倒是胜过当年被梓芬拒绝便一时心灰意冷跑回来与临秀成亲的他。

        “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水神将婚书搁到一旁,饮着茶下了逐客令,“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先回去罢。”

        润玉这一次俯身弯腰,郑重地行了个大礼,而后轻声与水神仙上道了别,转过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穿过月亮门时,水神很是清楚地瞧见,夜神脚下被绊了个趔趄,步伐却不减,分明是快要跑起来了。

        到底是少年人。水神无奈轻笑,伸手展了婚书来看,目光移到落款处,一时又是哭笑不得。

        真是心急。连婚书上的名字都自己抹去了。

        2

        听着醉了酒的穗禾将心事和盘托出后,凤九安抚着她睡下,嘱咐了府中的仙侍好生照料她,而后转身便回了九重天。她赶到南天门外时,正正好撞上在星君府领了一顿罚,正要被投送下界的祁姚仙子和蛇仙。

        眼不见为净。听了穗禾与蛇仙那些事的始末后,凤九本要绕过去,却不想经过那些押送的天兵身边时,蛇仙倒先一步喊了她。

        “狐狸仙子!”彦佑挣扎着转过身喊她,见凤九转身看他,眼中倏然一亮,“狐狸仙子,可否帮我向穗禾仙子带几句话?”

        凤九瞧着他衣袍脏污发丝凌乱,提及穗禾时却又神色急切,瞧着倒也像是真心实意。踌躇良久,凤九稍稍叹了口气,上前与押送的天兵交涉了一番,搭上了从月下仙人那里搜罗来的两坛好酒,才勉强得了几句交谈的时间。

        “说罢,”凤九本也不心疼那两坛酒,只是有些好奇这浪荡子蛇仙还有何要与穗禾分辩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如实转告穗禾。”

        彦佑瞧着她神色不似作伪,开口就要问穗禾安好,却忽而想到那日在大殿上祁姚所言,一时许多话都梗在了喉间。

        默然许久,他垂下眼道:“彦佑知道那日一切全在穗禾仙子和天后娘娘计划之中,彦佑不求缘由,只想问穗禾仙子是否从未真心。”

        “若果然从未真心,穗禾仙子又为何那般伤心?”

        这人的脑子里倒是除了情情爱爱再无其他,这一番话说得示弱,却字字句句都在质问穗禾为何骗他的感情。已经从穗禾那里得知前因后果的凤九有些想仰头翻一个白眼,可碍于周围有人,这样未免有些太不雅观,便只得强忍着按下怒气。

        “彦佑君未免自视甚高,”凤九冷声应道,“不过让彦佑君失望了,穗禾仙子并不是因为你而伤心。或者说,她早就因为你伤心过,只是你这个混蛋不知道罢了。”

        彦佑面上露出一丝疑惑,正要再问,却见着凤九已经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此去下界,还望彦佑君好生珍重。天高水远,我们就不必再相逢了。”

        旭凤下了校场刚回到栖梧宫,不想母神突然传信给他,说是他那表妹穗禾身体抱恙,待在孔雀王府里出不了门,让他代自己去探视一番。

        探视便罢,母神传信过来时,还让仙侍捧来一瓶从库房中取出的上品丹丸给穗禾带去。

        “天后娘娘这是让殿下和穗禾仙子多亲近的意思?”燎原君跟在他身边,听了天后的嘱托也觉得奇怪,“可前些时日在寿宴上,天后娘娘对穗禾仙子却并不亲近啊。”

        燎原君是个木讷的憨直脑袋,旭凤却不是。他自然明白自家母神是要撮合他与这只小孔雀,如此一来,前两日穗禾冒冒失失跑来送他红线一事也就解释得通,想来也是母神对她说了什么。

        不过瞧着穗禾那日举止,想是也并不十分认可天后的撮合,对那根红线才十分随便。

        旭凤收了丹丸,左思右想,转过了头吩咐燎原君:“你去一趟璇玑宫,把那只小狐狸找来?”

        燎原君不解:“殿下是要将天后娘娘赐的丹丸送给凤九仙子?”

        送给凤九?那他还不如自己吃了算了。旭凤嗤笑一声:“我是让她来把这丹药给穗禾送去。”

        他堂堂火神,自然不是死缠烂打之徒。穗禾那日摆明了对他无意,只是要与他作戏应付天后,他又何必上赶着去翼渺洲,在人家病中去讨人嫌。

        倒也是巧,旭凤话音刚落,了听却从宫门处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说是璇玑宫的凤九仙子前来拜见殿下。

        “火神殿下。”

        凤九规规矩矩对旭凤行礼,抬眼便见着这只鸟儿十分矜持地清一清嗓子,伸手冲她递来一只瓷瓶。

        “这是我母神赏给穗禾的,”旭凤言简意赅,“你与她一向交好,不妨给她捎去。”

        凤九却没接过,只是直愣愣瞧着他,十分正色道:“若是如此,还请殿下亲自为穗禾送去。”说着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最好阵仗大些,让鸟族的长老们都知道了才好。”

        旭凤微微扬起了眉;“你是请我去给穗禾撑场子?”

        凤九点了点头:“如此,想必天后娘娘也是满意的。”

        倒也算坦诚。旭凤轻笑出声,却又装着一本正经地摸着下巴啧了一声:“我堂堂火神,岂是你们二人说请就请的?”

        “天后娘娘的意思,想来火神如今也明白了,”凤九瞥了一眼他手中瓷瓶,“穗穗说了,她与火神殿下彼此无意,不过互相借势,一同得利。”

        “借势?”旭凤这回是实打实地笑了,“她有什么势能让我借?”

        “殿下,来日方长,之后再看。”凤九亦是弯弯眼,“这是我要和殿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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