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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十、此心(下)


3

        相亲是不可能相亲的。如此一来,狐狸洞也是不能久住的。但是来都来了,若没个什么十分该离去的正经缘故,那姑姑定是要将她拘住的。凤九正预备着择个什么名头逃离姑姑的相亲流水席,正巧姑姑先前洞中养着的那条小巴蛇少辛带着破云扇找上门来,说是祈求姑姑去凡间一趟助她小儿元贞渡劫。姑姑先时本应允了她一个承诺,如此自然也推脱不过,只是却不知道司命星君究竟给元贞派了个什么命劫,还预备着去找司命讨一讨命格簿子。

        这桩事来得不可不谓及时。虽然夜华君也自告奋勇要帮姑姑讨簿子,但凤九十分有理有据地认为夜华君在天界的身份未免太显赫,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为元贞放水可谓是十二分的不妥当,所以还是由她这个司命的至交好友代为前去,才更为名正言顺。

        姑姑自然是被凤九三言两语给说服了。只是凤九顶着太子殿下十分温柔和善的笑时,不知为何背后一凛,忽而想起方才她插话时太子殿下似乎是要拿这事儿和姑姑换个什么要求来着?

        左右她没有听清,此时也只拿自己当一只又聋又瞎且没什么眼力见儿的狐狸。

        司命作为南极长生大帝座下六星君中掌命格簿、司凡世众生之运命者,在天界诸仙中向来落个脾气古怪的名头,手中的那本命格簿子更是鲜少外借。不过司命作为凤九至交,连太晨宫一事都能毫无顾忌托付于他,自然不觉得找他借一本簿子算什么难事。

        “小仙一早料到殿下要来讨这簿子看上一看,却没想到殿下来得这么晚。”

        宝蓝衫的星君笑若春风,言语间并无惊讶与推拒之意,大大方方将命格簿子摆到凤九面前。凤九自然也不和他客气,将簿子卷吧卷吧揣进衣袖就要带走,却不想司命神色一变忽而伸手将她薅住了。

        “殿下不在此处看,要将小仙的簿子顺到何处去?”司命满面错愕,与凤九面面厮觑。

        凤九亦是疑惑,当即反问他:“你这不是借给我了吗?我家姑姑要这命格簿子有急用,用完我速速还你就是,绝不拖到明日。”

        凤九以为这一番解释已是足够清楚,未曾想司命却是一脸愕然。他面色古怪道:“殿下要这簿子难道没想着看一看帝君历劫如何?”

        被他这么一点,凤九才猛然想起这回事来,帝君历劫正好是这两年,原先若是谢孤栦那边办不成她还打算着下凡间去一趟来着,也难怪司命先前有那等了然神色,现下听了她的话又这般讶然。

        “你还不知道,我与帝君的恩情已经报完了。”因着司命不知晓影子之事,凤九也不多提,“这一回借簿子是因着北海水君长子历劫一事。”

        司命闻言更是瞪大了眼:“殿下何时报了恩,竟一点儿也不告诉小仙?”

        凤九因着隐瞒他的惭愧摸了摸鼻子:“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不说。”

        “不过殿下前些年不都是在别处吗?”司命越想越不明白,“听闻帝君也一直在太晨宫中不曾出门,殿下又是如何报的恩呢?”

        凤九又是支支吾吾打马虎眼儿。眼见这般,司命的八卦之火愈燃愈旺,势要刨根问底。好歹他也是一部移动的八卦全书,若连这点八卦都挖不出如何对得起他那和帝君并称的名号?

        但是比司命的决心更坚决的是凤九的嘴。司命攻坚克难了一盏茶的功夫愣是没从凤九嘴里撬出一个有用的字,反倒把自己累得灌了好几口茶。

        “做神仙的,何必这样执着于小节。”凤九十分愧疚地给他添茶,善解人意地为他宽解,“不妨这样,只要你不问我这桩事,其他八卦任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

        司命两眼放空,十分不抱希望道:“那小殿下不妨告诉告诉我你当年究竟因何缘故一定要打听得那位贵客的去处?”

        且说凤九当年向司命打听时,只说有事须得找那位贵客一趟,希望司命相助。司命那时见她刚离开太晨宫,还伤情得厉害,难得有件事她这般感兴趣,便二话不说应下了。哪曾想问了重霖仙官,重霖仙官却也并不比他知道得多,司命只能转而去找太晨宫的仙侍们打探。打探了没几月,又撞见了去太晨宫下棋的连三殿下。连三殿下听得司命打探之事,只是摇一摇扇子,讳莫如深地劝他莫再管这桩事。

        可司命是谁啊,这一颗坚如磐石的八卦之心岂能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放下呢?

        如此,才有了之后花了十年从连三殿下口中打探出消息的事儿。

        如今凤九听他猛然一提,虽然有些不好开口,可自己已经应允下了,心里头对司命本只有五份的愧疚此时因为想起这件事又涨几分,于是便重新坐下来,挑挑拣拣将自己和润玉在太晨宫的事说了。

        司命先时并不怎么抱希望,可越往下听越是觉得不对劲,身子也不自觉在凳子上坐直些。待到凤九将事情讲完,司命两眼发直,很是意犹未尽道:“之后呢?”

        凤九道:“之后就是我去那界报恩,近日才回来。”

        司命恨道:“我自然知道。我是问殿下你在那界报恩的始末。”

        凤九饮了口茶润润嗓子,十分理直气壮道:“你方才只同我换当年缘故。你现在问的这些要另算。”

        司命:

        4

        旭凤到璇玑宫时,润玉并不在七政殿中。火神殿下晃了一圈儿,将玉衡殿和厨下都看过了,才在后面的庭院中找着了自家兄长。

        向来一袭皎皎白衣的夜神殿下此时挽了两手广袖,正慢条斯理地捏了个诀总半空里引出细小的水流清洗手上的泥土,漏过指缝的清水就滴滴答答摔在身前桃树苗根部的泥土上,偶尔也落在叶片上。

        旭凤喊了他一声,润玉扭头瞧见是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加快速度将手清理干净了,收了法诀转身向他走来。

        “兄长倒是好兴致。”旭凤和他并肩往前庭走,“只是我看那桃树苗并无不妥,兄长方才又是在做什么?”

        润玉一面走一面散下广袖,听得他问,便温声应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先前凤九将它栽在我窗下,那里多是灌木,长此以往对它不好,趁着如今还不算太高,我将它挪到空旷些的地方。”

        旭凤一时失笑:“兄长可是忘了,天界并无一株真花真木。那些灌木纵然长着,却也抢不了那树苗的土肥。”

        这些润玉又怎会不知道,只是一时想到了要给桃树挪个地方,也就那么做了。润玉没将这些话说出口,反倒笑着指了指厨下。

        “凤九走前留了不少东西,”润玉道,“你赶得巧,可要陪我吃一碗馄饨?”

        旭凤来之前在栖梧宫已经用过了饭,可既然是兄长相邀,他也乐得再蹭上一口。况且上次凤九那碗菠菜粥虽然颜色花哨他不曾动过,但赏给燎原君之后燎原君却两眼放光跑来问他凤九仙子何时再来栖梧宫送吃食,顺带着将凤九的粥夸上了天,言道是入口鲜香醇厚,粥中米粒糯而不碎,当属顶级佳肴。

        如此这般,旭凤自然更好奇凤九厨艺,只是没曾想她却回家去了。此时听得润玉之邀,他自然一口应允。

        只是没曾想,这馄饨还是兄长亲自下厨给他煮。

        “都是凤九包好的,我已经自己煮过几次,”润玉见着旭凤惊愕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手下却往馄饨汤里又扔了些虾米,“你放心,味道也不错的。”

        实则凤九离去前嘱咐他的是这些吃食步骤简单,他去值夜前可先嘱咐仙侍预备留作夜宵。若是白日里想吃也只告诉仙侍就好,仙侍们领着天界的俸禄,做这些事也是应当的。润玉当日应承得很好,也吩咐了仙侍们做事,只不过吩咐的是让仙侍们每日按时打扫厨下,其内一应物事却不让他们妄动。

        润玉瞧过几次凤九做菜,知道她虽然平日马虎了些,但在吃食一道上却是严谨的很,样样调料都有序,连盛盘都是十几种。若是让仙侍们动手,估计一次下来这里便都乱了,还不如他自己来。

        另还有一件原因便是被凤九投喂了许多时日,他已经长胖不少。连月下仙人见了他都曾问他可是心宽体胖,有佳人在侧便日日红光满面。先前凤九在时润玉不好推拒,如今凤九暂时回了家,润玉便不敢再吃宵夜了。

        神仙自然早都辟谷。所以便是偶尔馋虫上来,润玉也可忍到第二日白日里自己下厨。

        回想间馄饨已经出锅。旭凤自告奋勇用托盘装了端到院中,兄弟二人面对着入了座,旭凤迫不及待舀了勺馄饨汤来喝,险险被烫着了舌尖。润玉瞧着他的模样,不自觉抿着唇笑了,自己也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来。

        “想不到凤九仙子的厨艺果真这般不俗,”旭凤龇牙咧嘴地吃下了一只馄饨,突然觉得自己没吃到那碗粥似乎也不算太亏,“从前听叔父提及还总觉得是夸大之词。”

        润玉玩笑道:“如今你吃的这一碗可还有我一半功劳。”

        旭凤连应了好几声是,将自家兄长也好好夸了一通,而后专心致志埋头苦吃,为表诚意连馄饨汤都喝了个干净,自己浑身上下也出了一层汗。放下碗时,见着兄长拿着勺子还有小半碗没吃完,旭凤便伸手倒了杯茶,又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来。

        “昨日我去翼渺洲看穗禾,她说凤九来了信,除了一些她的事以外还问了你,所以便托我送来,让你亲自给她写回信传去。”

        说着旭凤还啧了两声:“其实哪里用得着送信。区区一只小妖,兄长若想见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润玉只是默默接了信笺笑着对他摇摇头。

        旭凤看不懂他的心思,撑着头看润玉将信笺小心地收起来,忽而想到叔父近日与他叹息的事,便重又坐直些。

        “兄长可是当真喜欢上了凤九仙子么?”旭凤问道,“若果真这样喜欢,为何不在凤九仙子离开前告诉她?”

        这话月下仙人也问过,不过彼时用的是十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她对我无意,此行回去又有要事。左右我可以等,不必急在一时。”润玉笑着重又拿了勺子,却不再下口,只是轻轻搅弄碗中汤水,“况且那时无论我怎么说,都像是挟恩以报。可我不想那样。”

        旭凤虽然不明白怎么样自家兄长就成了挟恩以报了,但他还是又问了一句:“你就不怕她喜欢上别人?”

        自然会怕。可他更怕她还放不下。

        凤九将恩情看得太重,从来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润玉只想她知道,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不用再想着他的心意来讨他欢喜,而能空出一些时间瞧瞧自己。

        而他的心会一直在。

        润玉没有再应声,只是笑着劝旭凤:“时候不早,你不去校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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