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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朋友要不离不弃


  白雪堆积在一起,地面被清理出一片更大的休息区,篝火燃烧着,角落粗大的竹子被接连砍倒。

  橙红色的火焰驱散了几人身上的寒意,竹筒中的白雪融化成水,逐渐沸腾。

  “我们应该已经是朋友了。”

  三人围着就地取材的竹子小锅,宿傩很认真地做汤,对天元的话不置可否,羂索倒是很配合的点头。

  “那么朋友们。”天元盯着自己经过宿傩之手已经变成肉汤的肉干,开始了她明目张胆地套话,“能说说你们都为什么被追杀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羂索很坦诚的说,“我不小心废了家族嫡系的少爷。”

  宿傩看了眼羂索,有些惊讶,虽然忘记是哪家的了,但最近平安京确实出了这事,难不成他说了实话?

  但羂索说实话跟他两面宿傩有什么关系,他随口瞎编:“我杀了一个贵族。”

  也不算瞎编,说不定他真杀过,只是没记住。

  面对这两个答案,天元有些悲痛。

  这就是咒术界的朋友吗?一个刻意用真话掩盖真话,一个随口用真话掩盖真话,八百个心眼子就是让他们用在朋友身上的吗?

  “这样啊。”但她还是点点头,假装信了,很主动的坦白,“我被贵族看上了,但宁死不从,于是沦落至今。”

  天元在心底叹息,闭上了眼睛,这肮脏的世界啊,大概只有她会说实话了。

  听到天元“坦白”的羂索眼皮一跳,学到了、学到了,说了跟没说一样,最诚实的竟然是他!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肉汤被煮好了,两面宿傩将之分为三份,天元接过汤,急不可耐地吹了吹,喝了一口,享受地眯起眼睛。

  冬天真的少不了热汤,还有宿傩手艺真好。

  白雪沙沙落下,像是冬的歌唱。

  三人无声享受这份注定短暂的和谐,感受着身体的疲惫,感受着食物的味道,感受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我不会去问你们为什么那么做。”天元干完一竹筒肉汤,将竹筒放在地上,抬头看着两人,神色郑重而庄严,就像是在举行什么重要的仪式。

  “逃亡是一条艰难的路,我们会在路上遇到危险,也明确知道会碰上追杀,但我们仍然逃了出来,我想这是因为我们原本呆的地方比逃亡之路还要更加糟糕,又或是已经走投无路。”

  “我们注定要分道扬镳。”天元的视线扫过羂索,扫过两面宿傩,最终微微低下头,闭上眼睛,露出了一抹笑容。

  ——“但我期待我们的下次相遇。”

  精彩绝伦的演讲结束,最先倒下的是羂索,两面宿傩反应过来,看向天元想用术式反杀,但眼前一黑,也倒下了。

  天元起身拍拍衣服,她看着倒在地上艰难睁着一只眼睛看她的两人,忍不住吹了个不响的口哨:“竟然还能硬撑,厉害。”

  说着,她捡起脚边的石头,一人给了一石头,确定两人都晕过去后,她扔掉粘血的石头,闭上眼睛垂头,双手合十:“安息吧,我的朋友。”

  “我会永远、永远、永远的记着你们。”

  天元不是很理解羂索和两面宿傩这两个大馋小子,他们宁愿强抢也不愿意放弃她可怜的肉干,之前到底吃的有多差。

  但这就是他们挑衅天元大人的代价,没有人能白吃她天元的东西,没有人!

  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装备,伟大的天元大人心满意足地转身,然后,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腕。

  天元眼神死地回头,看到了罪魁祸首,她那异于常人、有四只手和四只眼睛的朋友。

  直觉告诉她,两面宿傩不好杀。

  于是天元没有选择抽出刀,而是遇事留一线地捡起丢下不久的沾血石头,毫不犹豫的往两面宿傩的手臂砸去——

  ——实际上是掏出她早有准备的小雪球掺神奇药粉往两面宿傩不设防的嘴里一塞,并牢牢捂住。

  高端的下药往往只需要朴素的声东击西,倔强的清醒敌不过有心人的早有准备。

  确定宿傩彻底晕了过去,天元将石头重新丢到地上,愉快的离开了她的结界,并善良的将它留给了她的朋友们。

  “不敢相信,我甚至没有忘记要保护小孩子。”天元彻底被自己感动到了,试问,还有她这种有良心的临时好队友吗?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所以,原谅她吧,她只是不想带两个聪明厉害的拖油瓶而已。

  ——

  当羂索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块粘血的石头,聪明的大脑让他的结论比痛感来的还要快,他先是看向顶部的结界,在确定自己姑且身处安全范围后摸向自己的头。

  手上的鲜血和后知后觉的痛感是最好的证据,他,被半碗肉汤放倒了。

  但是为什么?!他是什么很容易放松警惕的人吗?他怎么敢喝经过天元和宿傩两人之手的肉汤?

  因为天元表现的又阳光又笨蛋?还是因为他判断宿傩不是会在食物上下黑手的人?

  被放倒之前的羂索对自己的判断信心满满,被放倒之后的羂索从此之后对世界充满怀疑。

  ——人心好险恶!

  从来都是用自己无害的外表去欺骗别人,第一次被别人的外表欺骗的稚嫩小男孩轻轻碎了一下。

  被补刀的两面宿傩也很快醒了过来,血液浸湿他粉的发红的头发,一直从额头流到下巴,从他的惨象就足以看出天元到底下了怎样的狠手。

  两面宿傩怒极反笑,牙齿被磨的咯咯响。

  他被药放倒了两次,被石头砸了一次,但这和另一件事比起来不太重要。

  ——那个愚蠢的白毛亵渎了他的美食!她竟然往吃的里面放药!

  非常珍惜食物的两面宿傩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不会反省自己对天元的武力压迫,他只会记得那是他亲·手炖的!肉·汤!

  而那份他亲手炖的肉汤成为了放倒他的工具,这是对他的侮辱!

  一个不讲理的粉毛悄悄诞生了。

  两个被阴险白毛放倒的男孩对视,很想达成共识,让天元付出代价。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飞驒城,天元说要去的地方,但两人很快打消了去飞驒城蹲守的念头。

  那特么的绝对是假消息!!

  羂索起身,眼神无光,虽然他估计天元已经跑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从此之后他们很难再次相遇,但他还是将这个仇记在了心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两面宿傩龇牙咧嘴地抹掉额头的血,他同样清楚和天元再次相遇的可能有多么渺小,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一旦有机会!他就要把那个阴险白毛炖成汤!

  遥远的城镇中,天元打了个喷嚏。

  她蹭了蹭鼻尖,接过刚买的物资。

  和明显只是粗糙准备的羂索和两面宿傩不同,天元身上有着精良的装备。

  她不仅能顶着咒术师的搜查逃离大山,身上的小工具更是数不胜数,放倒两人的药仅仅是冰山一角。

  而有着精良装备的她,当然也有精良的逃亡路线。

  三人的判断是对的,他们很难再见。

  一天或甚至更多的时间差足以让天元泥牛入海,在羂索和宿傩的人生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精良的逃亡路线就代表着它是最好的,快乐的天元和已经暂时放弃复仇的羂索和宿傩并不知道,他们的路线基本是一样的。

  所以,当谨慎前行的天元在路上遇到羂索和两面宿傩,并被两人联合围堵时,她的内心无比沉重。

  虽然她自然的放倒了两个男孩,还谨慎的用石头补刀,但她知道那是不对的。

  她确实威胁到了两人的生命安全,一旦他们昏迷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奇迹出现的可能率几乎为零。

  天元无法否认自己内心那一点根本没有的愧疚,毕竟她是一个有着社会主义价值观的人。

  而且她有把结界留给他们。

  但当羂索阴阳怪气的说,“真抱歉,没死在你手上。”时,她是震惊且找到突破口的。

  “天哪!”天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们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想把你们弄晕,我不杀人!”

  她宛若遭到了天大的委屈:“我甚至把我的结界留给了你们。”

  “……你说你不什么?!”羂索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在这个狗屎时代,他第一次听到这个,“你不杀人?!”

  “你是蠢货吗。”就连在想怎么把人炖了的两面宿傩都被天元的发言震惊到了,这就和食材站在面前诚恳的说想被吃一样惊悚。

  两面宿傩拒绝这种脑子不正常的食材,他露出了有点嫌弃的表情,“要不我先把你杀了吧?起码死的安详些。”

  “我也不介意动手,尸体还能保持完整点。”羂索看天元的眼神也逐渐变成了看傻子,毕竟无论是骗他的还是真的都挺傻的。

  天元哈哈干笑,警惕地后退几步:“我没有早死的打算。”

  羂索反问:“你不想杀人,也不想死?”

  两面宿傩饶有兴致,“你不会忘记我们在被追杀吧?”

  天元沉默:“……总之,我不杀人。”

  羂索已经不在意天元下药的事情了,他真的该死的好奇:“你为什么不想杀人?”

  “……”

  天元又沉默了,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低落。

  她轻声道:“因为杀死一个人对我们咒术师来说太容易了,如果不在平时就加以控制,当我为什么感到愤怒时,怒火很可能会让我做出后悔的事情。”

  “而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将无路可退。”

  那一刻,天元被消沉和悲伤笼罩,那份悲痛甚至让稚嫩的两个男孩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思考。”说这话的是两面宿傩,他的表情很复杂。

  他想到了那个在他和羂索离开后才消失的结界,又想到了天元怀中本可以拔出的短刀。

  羂索没有因为天元的悲伤而动容,开玩笑,他刚上完一当,但他的确因为这个【不杀】的存在而放松了一点,因为天元的悲伤是真心的,而真心往往代表弱点。

  两个男孩“动容”了。

  羂索拍拍天元的肩膀:“我理解你放倒我们的想法,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天元缓缓睁大眼睛:“……羂索。”

  羂索点头,脸上绽放出轻松的笑容:“我原谅你,因为我们是朋友。”

  两面宿傩叹了口气,他搭上了天元另一边肩膀:“我欣赏你的想法和思考,我认可你是我的友人。”

  “宿傩……”天元感动的吸吸鼻子,因独自逃亡而产生的不安因为两人的话而消减,“谢谢你们。”

  友谊的小苗破土而出,鲜嫩脆弱的绿叶舒展,三个同样逃亡的孩子们凑在一起,内心前所未有地贴近。

  “对了。”两面宿傩按住天元肩膀的手用力,“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这么快赶上比我们早走那么多的你吗。”

  天元擦擦眼睛,非常配合的问:“为什么?”

  羂索按住天元另一边肩膀的手用力,笑容更灿烂了,“因为我们没能成功像你一样无声无息躲过搜查,是被追杀过来的。”

  身后有人追着,跑的能不快吗。

  天元:“……屮你的。”

  她知道他们仨刚刚就是在互彪演技,但她还真不知道——这俩拖油瓶身后跟着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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