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警惕朋友的脆弱
结界内部。
两面宿傩摩拳擦掌:“刚好,那些咒术师会成为我们最好的口粮。”
“这就不用了吧?”羂索再次想起了自己的脑袋被放到盘子里的恐惧,为了减少自己未来会变成食物的可能,他投了反对的一票。
“为了我们能和平相处,放弃吧,宿傩。”天元不仅想到了自己,还想到了更多的,比如非术师,比如两面宿傩本人。
——他们只是口嗨而已。
两面宿傩“啧”了一声,不再提起这个。
结出降下结界的手印,天元低声道:“去吧,吾爱,为我们带来胜利。”
羂索假笑:“回来再和你算拿我当下属的账。”
两面宿傩撇了天元一眼,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她。
所以说,羂索很小气。
小气的羂索说完下意识的回怼,才反应过来什么,瞳孔地震。
天元这次的吾爱!带!他!玩!
而此刻,他本人已经窜出去了。
嘴角的笑肆意绽放,羂索承认他很高兴。
一直在结界外警戒的乌鸦接收到主人的命令俯冲而下,爪子很有分寸的抓紧羂索肩膀的布料,翅膀擦过他的脸颊,张开嘴吐出了刀柄。
长刀入手,乌鸦从他肩膀上飞离。
内心隐藏着中二因子的羂索叹息:太帅了,这种随身武器库的感觉。
这种程度的动静足以让追杀的人反应过来,但羂索毫不畏惧。
他是三人中唯一的贵公子,在还没有被追杀的时候,羂索是被当做家族下一代中重要的未来支柱来培养的,他足够优秀。
除了好用的脑子,无论是体术、剑道,还是弓箭,他都有着这个年龄及其出挑的学习成果。
劈、砍、切、划是持刀最基础也最常用的做法,他和其中两个术师对上,试探□□手后他大概有了底。
羂索笑着叹息:“我总在心里想,‘我是三个里最没用的。’”
接连格挡两个术师的刀锋,他很有节奏的移动方位,游刃有余。
“事实上,除了他们两个双标怪,应该也没人会用没用来评价我。”
他猛地逼近其中一个,试图将人压制,却在另一个人的骚扰下遗憾失败,只能和人错身而过。
而就是在他和那人背对背时,锋利的短刀从他袖间滑出,他的行动迅速狠辣的将抹着毒的刀插入术师的后背。
“不过,这是我们内部的问题。”
偷袭过后,他提着长刀对准术师的颈脖又补了一刀。
血液喷射溅出,有几滴落在他的脸侧,羂索抽出死人后腰的短刀,挡下另一人的攻击,低笑几声。
“还有一个。”
——
两面宿傩几秒间来到唯一的一级术师身前,猛地跃起,翻身,在空中颠倒着和他面对着面,抬手猛贴一级术师的脸,发动术式。
死亡的威胁临近,一级术师迅速躲开两面宿傩的贴脸开大。
无形的斩击没能命中目标,而是砍断了一级术师原本位置后方的粗大树木。
两面宿傩咧嘴笑了,四只眼睛弯起,充满恶意的看向躲过他的一级术师。
“不错嘛,比上一个强多了。”
说着,他下方的两只手朝另两个术师划出斩击,最后却只砍断了其中一个人的手。
“嚯?”他睁大眼睛,表示自己的惊讶,再次夸奖,“二级,不错啊。”
一级躲开了他的术式他不奇怪,但是那个二级竟然只被他砍断了一只手,他不介意夸夸他。
两面宿傩其实被教过许多东西,但那些东西是杂乱的、无序的、基础的,和武力有关的更是没有任何系统的认知。
他的强大建立在强悍的身体以及顶尖的术式上,而仅凭这些,就已经能看出他未来会有多么的强大。
对待大部分人,两面宿傩的话语总是轻慢的、刻薄的、充满恶意而冷漠的,似乎瞧不起所有人。
他的语言和态度总会让人认为他不懂得谦虚,但他的行动总是非常诚实。
他在学习,学习体术,学习他想要学习的东西。
“虽然时机不太好。”处于饥饿状态的两面宿傩对追杀者们没有多少的好脸色,他狞笑道,“但是刚好——就由你们来当练手。”
//
“哇,战况激烈。”高大的树上,天元看着几人的打斗状况,感叹。
“不过……”
她看着追杀者各方面的细节,衣着、攻击风格,又或者其他的东西,疑惑。
“这些人是来追杀谁的?”
在离开平安京前,她其实有专门搜集过关于咒术师的情报。
这是对咒术师而言最好的时代,神教衰落,咒术界的辉煌在这个时代即将达到巅峰。
在平安京聚集的术师人群不算多,但也绝不少,天元着重记住了御三家和某些咒术组织里的成员,羂索的身份和两面宿傩的存在也是她搜集这些信息时碰巧知道的。
她将所得知的咒术师整理成册,放在乌鸦空间的最深处,分析了最可能追杀她的那一波。
而在遇到羂索和两面宿傩后,她又分析了可能追杀两人的那部分。
理论上讲,她能够判断出追杀人最大可能的目标。
但这一组咒术师,她并没有什么印象,虽然这无可厚非。
无论是咒术师家族、咒术师组织、还是那些贵族手下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术师小队,但从感觉上,天元不认为这个五人小队会是以上任何一方的队伍。
乌鸦自天空滑翔过来,停在她的肩头,歪歪脑袋,嘶哑的嘎嘎叫,也打断了天元的思考。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捏住乌鸦的鸟喙,她笑的勉强,“但你别在我耳边叫,有机会你可以去羂索和宿傩耳边叫。”
乌鸦委屈的咕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天元将视线重新投向几人的对战,眼睛眯起。
会是第四方势力吗?
——
多年战斗的经验能让追杀的术师小队在最开始获得周旋的能力,但这些在对手压倒性的强大面前,无法为他们带来更多的生机。
两面宿傩用体术和对方碰上,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体术练习,很快他就确认自己已经熟练掌握住了新学到的东西。
一级术师的风刃术式与它的斩击有着很表面的相似,但狂风聚集起的利刃无法敌过无形的铁器。
解决掉两个二级的小喽喽,他和仅剩的一级比拼着术式,直到斩击劈开风刃斩断术师的手臂。
紧接着,两面宿傩跳上男人的身体,将他踹倒在地,弯腰抓住术师完好无损的那只胳膊,猛的用力。
皮肉的撕扯声和骨骼的错乱声响起,温热的血液融化了男人身下的积雪,浓稠的血液和血水混杂着变得有些稀释。
两面宿傩抓住男人的头发,没再对手下败将说什么废话,扯着就往天元所在的方向走。
因为解决完两个二级而在一旁看热闹的羂索看完全程,笑眯眯的在心中暗骂两面宿傩残暴。
邪恶的贵公子对追杀他的人没有任何仁慈,但他本质上是【做了坏事就要有被报复的准备】派。
因为清楚自己未来搞不好会做出惹毛两面宿傩的事情,所以恨不得两面宿傩是个宽容大度的人。
但……
幻想了一下宽容大度的两面宿傩,羂索打了个哆嗦。
还是算了。
确认战斗已经结束,天元跳下树枝,快乐的迎上两人。
“胜利归来!感觉怎么样?”
说着,她蹲下身观察起被两面宿傩随手扔在雪地上的一级术师。
……这个人好像真没见过。
“还不错。”羂索用从死者身上扯下来的布料将长刀擦干净还给落在他肩膀上不断嘎嘎叫的乌鸦,神清气爽,“这么运动一下还蛮舒服的。”
两面宿傩则哼笑一声:“勉勉强强吧,不如你们。”
面对忽如其来的夸赞,天元和羂索没有任何反应,两面宿傩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因为这理所当然。
注意到天元对一级术师的观察,羂索蹲到他旁边:“怎么了?”
天元从乌鸦嘴里掏出一瓶药和一根用来做暗器的铁针,用了一点看起来很可怕的办法把人搞醒,熟练的露出了好人脸。
“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和目标是谁,我救你一命。”
一级术师死盯着她,咬开牙槽的毒药,服毒自尽了,死后也仍然睁着眼睛盯着天元。
羂索侧头看到了天元脸上有些凝重的表情,挑眉:“看来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你。”
“猜到了。”天元盯着尸体三秒,深呼吸,缓缓吐出。
然后猛地询问羂索,“你吃吗?我不吃。”
瞬间理解天元什么意思的羂索目移,没有任何话题切换的滞涩感:“要吃你吃。”
天元沉思,天元很饿,天元不甘心,最后,她想到了一个极为天才的想法:“那让宿傩吃吧!宿傩吃他们!我们吃宿傩!”
听着两人讨论深沉问题,还在思考着怎么插入就发现话题又扯到他身上的两面宿傩额头迸起青筋:“你们两个想死吗?”
天元摩缩下巴,缓缓的看向了羂索,忽然背叛了他与羂索友谊的小船:“宿傩,你吃过脑花吗?”
两面宿傩眉头一挑,逐渐适应了这种聊天模式,看向羂索,咧嘴笑了起来:“猴头脑花汤?没吃过。”
羂索疯狂后退,护住了自己,眼神警惕的看着两人:“宿傩有四只手,少了一只也没什么,但我的脑子只有一个,而且!”
——“不是有女人和小孩儿的肉更好吃的传言吗?听上去就很嫩吧!”
天元愤怒:“你性别歧视!男人的肉肯定也很好吃!绝对有嚼劲”!
羂索大声反驳:“那不叫有嚼劲!那叫柴!”
两面宿傩抱臂,很乐意看两人吵架:“我愿意做那个裁判,你们各自割一块肉让我尝尝。”
天元:……
羂索:……
每次提到关于两面宿傩的食谱,曾经见到自己的脑袋被摆上餐盘的两人总会默契的闭嘴,更别说这次两面宿傩还亲自开口了。
他们转身走向前方的路,若无其事。
“……再往前面走走吧,说不定就遇见村落了。”这是慢吞吞转移话题的天元。
“赞同,自救才是我们逃亡的宗旨。”这是配合转移话题的羂索。
往常的两面宿傩很乐意看到两人这种情况下的安静,并会对两人安静的理由加以嘲笑。
但这次他在沉思了几秒后,冷飕飕开口了:“喂,你们两个现在就是在害怕我吧?”
一句话,让两人止步。
他们再次转身,面对两面宿傩。
寒风在两方人中间掠过,仿佛撕开了他们友谊之线的剪刀。
难道说……又要决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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